张宁

内容摘要：商贸流通业对我国经济转型不仅有“量”的提升，更有“质”的驱动。但在我国经济结构转型升级中，商贸流通业发展存在诸多问题。应在界定好政府和市场职能、扶持商贸流通业发展，深化体制和机制改革、为经济结构转型提供基础，发挥商贸流通业就业稳定器作用、为经济结构转型提供宽松环境，借助商贸流通体系、发挥市场在配置资源中的作用等几个方面下功夫，推进我国商贸流通业的发展，为经济结构转型升级发挥更大的作用。

关键词：商贸流通业 转型升级 发展策略

商贸流通业是指商贸流通以及为商贸流通业提供服务的产业，其是生产与消费的连接环节，是社会化大生产分工基础上的专业化生产的必然结果。在产业与产业之间，城乡之间以及区域之间的联系上，都有着重要的桥梁纽带作用。在一定程度上，商贸流通业的发展情况体现了区域经济社会发展水平，是经济发展的重要引导力量。商贸流通业是否发展成熟，决定着市场经济的成熟情况。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商贸流通业是市场经济的“晴雨表”。我国商贸流通业的发展与经济产业结构一样，正处在转型升级的关键时期，其自身的发展，也将会对经济结构转型产生重要的推动作用。

我国商贸流通业发展概述

（一）我国商贸流通业的发展现状

一是零售业整体快速发展，但传统零售业出现萎缩。统计数据显示，2014年，我国限额企业商品零售额为12.5亿元，增长9.7%，其中，百货店的增速下降了2.6%，大型超市增速下降2.6%，专卖店增速下降1.7%，专业店增速下降2.6%。越来越多的实体店开始收缩战线，比如，家乐福在中国关了32家店，沃尔玛关了24家店。二是批发业开始向电子商务转型。受到传统批发业萎缩的影响，越来越多的批发业开始向电子商务转型。由于受到实体店面积限制、消费群体比较固定、竞争加剧等原因，传统批发市场亏损严重。在此情况下，以实体批发市场为基础的网上批发交易平台开始出现，以广州为例，超过80%的批发市场都进驻了批发网。三是仓储业保持高速发展。自物流业在2009年被列入全国十大产业振兴规划以来，仓储业获得了快速发展的机会，其在全社会物流总费用中的比例也不断上升，年均增加的仓储面积超过2000万平米。截至2014年，我国仓储业总资产达到19833亿元，比上年增长17%。与此同时，仓储业每年的投资额超过4450亿元，仓储企业超过2.4万家，从业人员超过68万人，仓储面积超过8.7万平方米。四是交通运输业得到快速发展。作为重要的基础设施，交通业一直得到政府的高度重视，投资额一直保持在比较高的水平。截至2014年底，我国交通运输业从业人员超过950万人，增长23%，实现货物运输量超过4100亿吨，货物周转量为16万亿公里。交通运输业的快速发展，为商贸流通业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二）我国商贸流通业的作用逐渐增强

无商不活，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商贸流通业的重要作用体现得越来越明显。一方面，在促进消费上商贸流通业的导向性非常明显。2008年以来，我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保持着20%左右的年增长率（见图1），但同期的网上服务零售增长更快。以2013年为例，我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278006亿元，同比增长17%。网上服务零售额为4230亿元，同比增长高达35.4%。这与我国电子商务产业发展迅速如出一辙。另一方面，商贸流通业对生产部门的引导作用更加明显。在新的经济增长方式下，以市场需求为导向组织产品研发和生产，是生产部门转型的重要途径。而市场需求正是商贸流通业的基础组成部分，商贸流通业在社会再生产循环体系中处于最末端位置，发挥着控制销售也就是市场需求的功能，商贸流通业发展的越好、导向性越强、生产就越有针对性，效率自然也就越高。

（三）我国商贸流通业的发展潜力

一是国家经济发展的良好势头必然延续商贸流通业的发展势头。虽然近几年我国经济发展遇到一定难题，但长期向好，保持7%增长的基本面没有根本性变化，在经济持续快速增长中，少不了商贸流通业的快速发展。2013年、2014年我国城市消费零售总额分别达237809.9亿元、262394.7亿元，分别同比增长13.1%和10.3%（见表1）。二是城市化进程将给商贸流通业发展带来巨大的机遇。近年来，在我国城镇化、新农村建设以及经济社会建设大潮中，服务业得到快速发展。根据有关数据，城市化水平提高一个点，商贸流通就能增加2.5个点。而根据国家发改委和住建部的预测，到2025年，我国城市化水平将从2010年的47%提升到65%，也就是说，商贸流通业至少将获得45%的发展空间。三是我国经济均衡发展需求将是商贸流通业的机会。在我国广大农村和西部地区，商贸流通业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在中西部、农村地区经济逐步发展起来的过程中，商贸流通业将有更大的发展空间。2014年我国城市消费零售总额同比上升17%，而农村则达到17.6%，农村增长还要略高于城市，表现出良好的发展势头。四是居民生活耐用品需求不断上升给商贸流通业发展提供了机会。2014年，我国家用电器销售同比上涨4.9%、汽车零售同比上涨7.6%，建筑装潢材料零售同比增长15.1%，可见我国商贸流通业发展势头迅猛。

商贸流通业对经济转型的影响分析

（一）商贸流通业对我国经济转型提升的“量”上的驱动作用

商贸流通业对我国经济转型的推动作用会体现在“量”上，主要的表现就是商贸流通业的发展会不断增加我国的经济规模，从而为经济转型奠定基础。一方面，商贸流通业能够驱动经济增长，有数据显示，1991年以来我国商贸流通业年均增长18%，GDP年均增长16%（名义增长），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保持在15%以上。其中1999年GDP增长7.1%，同年商贸流通业增长也只有6.8%。2005年商贸流通业的增长超过了18%，同年经济增速超过了13%。由此可见商贸流通在经济增长中的重要作用。另一方面，商贸流通业是就业的重要贡献阵地。就业是社会民生排名第一重要的要素，也是经济转型提升最为基础性的指标。在我国居民消费中，休闲、服装、娱乐、药品、日用品都是吸纳就业的重要行业。数据显示，我国商贸流通业所涉及行业的就业人数2003年5564.3万人，到了2014年则提升到12664.2万人。商贸流通业的就业贡献率也从2003年的28.5%提升到2014年的33.7%，也就是说，2014年我国商贸流通业对就业增长的贡献率超过了1/3。不难看出，商贸流通业的发展是我国经济得以持续快速增长的稳定器。

（二）商贸流通业对我国经济转型提升的“质”上的驱动作用

一方面，商贸流通业会直接推动我国产业结构升级。在过去几十年间，我国产业结构一直处于变化、优化中，表现为第一产业持续下降，第二产业持续上升后持续下降，而第三产业持续上升。而商贸流通业正是第三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至2013年，我国产业结构第一次达到了“三二一”的结构类型，初步表现出向工业化后期进展的趋势。在我国产业结构的过程中，商贸流通业也保持着同步的变化，由此可见商贸流通业在产业结构优化中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另一方面，商贸流通业优化社会要素的配置。近年来商贸流通业已逐步成为国民经济的先导产业，其快速发展加快了劳动力要素和资源要素的合理配置。从商贸流通业吸引就业本身情况来看，在第三产业中占据重要位置的商贸流通业的就业增长率一直高于社会平均水平，其发展在促进劳动要素合理流动的过程中，更是进一步优化的过程。与此同时，在信息化水平不断提升的背景下，现代商贸服务业体系对高素质人才的吸引力在增加，直接带动着商贸流通业的单位劳动产出值提升，从另一个角度再次优化了劳动力资源。此外，商贸流通业对资本要素的配置优化作用同样不可忽视。在商贸流通业规模越来越大，伸入经济内部触角越来越深的情况下，商贸流通业的投资不断增大，加之商贸流通业本身属于服务业，其资本投资的回报率更高，这无疑是对经济结构转型的又一贡献。

经济结构转型升级背景下我国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困境

（一）我国商贸流通业结构不合理

我国商贸流通业虽然总量很大，但结构还不合理，呈现出较为明显的粗放型经营特点。一是生活性服务业在总消费中所占比重过低，商品销售占全部流通的80%以上，这一数字甚至比不上新兴经济体30%的平均水平。注重生活性服务而重视商品销售，使得我国商贸流通业的发展存在结构性问题，如果得不到有效改善，未来商贸流通业的发展空间将受到很大的限制。二是流通效率较低。数据显示，我国商业流动资本的年周转只有2-3次，日本则为15-18次，我国仅为日本的1/6，低效率特点十分明显。而且从近年来的情况来看，不仅三角债出现了重新抬头的趋势，商贸流通业的货物压款、占款的现象也非常严重。以超市进场费用为例，一些大型连锁超市的进场费甚至有时会占到渠道费用的40%以上，严重伤害了商贸流通业的健康发展。三是物流成本比较高。2014年，我国社会物流总费用达11.2万亿元，占到当年GDP的18%左右，基本相当于发达国家的2倍。同时，全球收费公路的95%在中国，我国油品质量比不上发达国家，价格却相差无几。如果算上过桥过路费，中国流通业所需缴费的比例是全球第一。四是流通业就业人口比例过低。我国从事流通业的就业人口占总就业人数的10%左右，而发达国家仅从事货运和批发零售业的就业人口就占到第三产业就业人口的40%左右。出现这样的情况，与政府重视量而轻质，企业忽略品牌建设和服务质量提高有关。

（二）我国商贸流通业竞争力不足

一方面，我国商贸流通企业大多经营规模比较小，组织化程度不高，与发达国家的商贸流通企业存在巨大的差距。2014年，我国只有苏宁和国美两家进入全球500强，销售额分别为2798.13亿元和1203.6亿元，加上超过1000亿元销售额的还有天猫、大连大商和百联集团，一共只有5家。而同期的沃尔玛营业额超过5000亿美元，比我国零售百强企业加起来还要高出20%，市场竞争力基本不在一个数量级。另一方面，我国的大型商贸流通企业其经营模式以模仿和复制国外经验为主，具有创新的经营模式和业态很少，无法通过内部创新赢得市场竞争。缺乏创新的结果就是商贸流通企业缺乏自有品牌，利润率低，易出现价格战等低层次竞争局面。2014年我国65家大型超市的调查数据显示，只有39家超市销售自有品牌，销售额只占门店的8%左右，与欧盟市场35%的水平相去甚远。

（三）我国商贸流通业区域发展不平衡制约了发展

一方面，商贸流通销售额主要集中在市一级，而吸纳了相当人口的县城以及县级以下中心城镇的社会消费零售额只占到37%左右，城乡发展不平衡十分明显。由于大量的商贸流通企业在城市里扎堆，不仅造成了商贸流通业竞争加剧，同时，在广大的乡村地区，老百姓还高度依赖赶集这种延续了许多年的方式，商贸流通的效率与水平都十分低下，根本无法满足民众的购物需求。另一方面，东中西部、发达与欠发达地区的发展不平衡。在2015年我国的社会消费品零售额中，东部发达地区占到了65%，而中部和西部广大地区加起来才只有35%不到。这样的情况，虽然表明了我国广大农村和中西部地区的商贸流通业发展前景十分广阔，但这些地区商贸流通业发展水平低下，同样也制约着这些地区的经济社会发展和经济结构转型。农村生产、农民生活用品无法在第一时间完成流通，民众缺少商贸流通的选择，造成一些假冒伪劣产品的横行。无论是购买商品的便利性还是保障性，农村地区都与城市相差甚远。

经济结构转型升级下我国商贸流通业发展的对策建议

（一）界定好政府和市场职能扶持商贸流通业发展

商贸流通业是让整个国民经济“活”起来的重要“润滑剂”。一是要界定好政府和市场的功能。要将市场的功能还给市场，政府全力做好信息、价格、管理等服务工作。对于服务型政府而言，工作重点要放在商贸流通业发展的规划和政策制定上，着力打造全程无障碍的全国统一大市场，消除地方保护主义。注重发挥市场的自我调节作用，只需在市场失灵时偶尔出手进行调控。二是要认识到商贸流通业的重要作用，出台更多的配套支持政策。商贸流通业是吸收就业的重要行业，相当于重大民生行业，要从财政支持与税收减免等措施入手，不断完善金融、土地、价格管理以及行政收费等各个方面的支持政策，持续减少管制，为商贸流通行业发展营造更加宽松的环境。三是要加大商贸流通业赖以发展的基础设施建设投入。借鉴发达国家商贸流通业的发展经验，加大物流基础设施和流通商业专用网络基础建设的投入，既搞活传统商贸流通业，也为电子商务的发展注入活力。四是适当扶持农村、县域经济中的商贸流通企业。县级以下的广大市场是商贸流通业未来发展的主要空间，给予事实上的优惠支持政策，应有针对性地培育农村地区、县域的商贸流通业龙头企业。通过龙头企业的带动，不断完善农村商贸流通网络，加速农村商贸流通的结构升级。

（二）深化体制和机制改革为经济结构转型提供基础

深化体制和机制改革，进一步理顺商贸流通业，提升商贸流通业效率，为转型发展方式、推进经济结构转型提供助力。一是要坚持正确的深化体制和机制改革方向，将商贸流通业改革抬高到全局的高度，认识到其在增强经济活力和内生动力以及保障民生上的重要意义，以打造宽松、规范的法律环境为基础，实现大流通、大市场和大发展。深化商贸流通业体制和机制改革应有助于方便民众生活，促进就业和城镇发展，降低社会流通成本，提高流通现代化水平，使其在经济结构转型中发挥更重要的作用。二是着手解决商贸流通业发展中面临的突出问题。比如，商贸流通业要着眼长远，推动企业主要依靠品牌、服务水平和规模效应参与市场竞争，更好地规避价格竞争的出现。同时，将商贸流通业作为推进城镇化、城乡一体化的重要载体，使商贸流通业逐步向广大的农村和西部地区延伸，形成更加广阔的大市场。三是推进产销合作以提高企业的竞争力。商贸流通业的生命力在产与销的合作，这是产业和企业竞争力的来源。要大力推进产销一体化模式的建立，保障市场供给和生产端的利益。比如，加大农产品直供超市的产销合作，通过发展第三方物流，加大农产品流通的及时性，最大限度地保证农民利益。四是加强流通合作组织建设。针对当前商贸流通业企业主要以小规模企业为主的特点，鼓励和扶持中小型商贸流通业企业进行联合，或是个体商户加入流通合作组织，以扶持流通业企业的壮大。通过做强商贸流通业企业，进一步为我国经济结构转型提供助力。

（三）发挥商贸流通业就业稳定器作用为经济结构转型提供宽松环境

实践证明，商贸流通业在吸纳就业方面有着重要的作用。特别是对于众多劳动技能不高的普通劳动者而言，商贸流通业是其保障就业的重要选择。同时，经济结构转型将不可避免地淘汰一些经济效益不佳、发展前景不明的产业，这必将给我们的社会带来巨大的就业压力，如果解决不好，经济结构转型也将无以为继。因此，要注重发挥商贸流通业就业稳定器的作用，为经济结构转型提供宽松环境。一是要优先发展商贸流通业。从投入产出效果看，每100万元投资，可以增加400个重工业岗位，700个轻工业岗位，却能创造多达1000个商贸流通业就业岗位，由此可见其吸纳就业的能力。应采取财政支持、税收减免、收费优惠等措施鼓励商贸流通业发展。二是商贸流通业自身也要主动作为，在城镇化浪潮和大学生就业困境背景下，主动吸收大学生和农民工并加以培养，不断提升商贸流通业的人力资源素质，为行业发展奠定基础。如果能够在农民工和大学生就业上有所作为，商贸流通业也将获得国家更多的支持与扶持。三是在商贸流通业大力开展大众创业活动。与其它行为相比，商贸流通业无疑是创业门槛最低的行业之一，政府应鼓励商贸流通业的创业活动。比如，由政府投资、社区组织商贸流通业的创业辅导，为民众在商贸流通业行业创业提供启动资金等，不断做大商贸流通业，吸纳更多的就业人口。可以想象，商贸流通业提供的就业机会越多，我国经济结构转型所背负的包袱就越轻，转型的过程和转型的效果就会越好。

（四）借助商贸流通体系发挥市场在配置资源中的作用

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推动产业结构转型，说到底就是要优化资源配置，用更少的投入获得更大的产出，减少低附加值产业，增加技术密集型、知识密集型等高附加值产业。在资源配置上，政府的手是最容易见效的，但往往又是最低效的，而市场通过商贸流通业来配置资源，却会得到更好的效率。一是要加强商贸流通业与各行各业的联系，真正发挥商贸流通业的资源流通职能。应加强商贸流通业的信息化建设，通过信息流的连接作用，为资源在各行各业的优化配置提供可能。重点加强行业龙头企业和商贸流通领域的信息基础设施建设，逐步推进商贸流通领域的信息平台建设，进而形成比较完善的信息网络。二是要加速淘汰商贸流通业落后产业，以商贸流通业的升级带动资源配置的效率。商贸流通业越先进、高效，其在资源配置中发挥的作用就越明显。可以通过加大社会资本引入，做大做强商贸流通业规模企业，并积极引进国际先进管理经验和技术设备，提升商贸流通业的效率。政府应出台一些鼓励性政策，如提供贷款、市场信息等，推动商贸流通业的升级改造。三是整合商贸流通业上下游产业，鼓励形成更有效率的产业链、供应链。现代产业链与供应链在市场竞争中具有更大的优势。应鼓励、推进商贸流通业上下游产业链的整合。比如，将商贸流通的上游产业与智能化信息产业、现代物流产业等进行融合，以此形成新的更具竞争力的现代服务业，无疑会是我国经济结构转型的新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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