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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的新演变与新形态

2016-05-04白烨

北京文学 2016年3期
关键词:网络文学文艺文学

白烨

当代文学经过80年代、90年代和新世纪以来的演变,经由分化与泛化,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不仅使文学由过去的基本上以体制内作家为主的严肃型文学,已分化为严肃文学、大众文学和网络文学的三足鼎立新格局,而且在不同板块领域内部也进而分野与分蘖,使得文学比过去地域更为广阔,空间更显博大。

跟过去较为单一的格局相比,现在的文学多元格局,在各种力量的介入与推导之下,各显身手,活跃不羁,可以说已迫近“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基本态势。但毋庸讳言的是,这种前所未有的分化与分立,却使文学整体上又陷入了繁而不荣、多而不精的境地,使得当下的文学与文坛,活跃与繁杂并存,机遇与挑战同在。这样的一个现状,是与从社会到经济到文化的“市场化”“全球化”“信息化”和“娱乐化”等大的背景、大的环境密切相连的。应该说,这种新的现实,不仅超出了原有的预想,而且大大超出了我们已有的经验,是一种全新的文学存在。

2015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的文艺座谈会讲话公开发表,《中共中央关于繁荣发展社会主义文艺的意见》正式下发。无论是习近平总书记文艺座谈会讲话,还是《中共中央关于繁荣发展社会主义文艺的意见》,都直面当下文艺与文化的现状提出要求,切近文艺领域的新变作出部署。其中有关文艺现状的深刻变化与影响的论述,触及了新世纪文艺的实质性问题。习近平指出:“互联网技术和新媒体改变了文艺形态,催生了一大批新的文艺类型,也带来文艺观念和文艺实践的深刻变化。”这个概要而精到的论述,既指出了新的文艺形态产生的背景与缘由,又指出了新的文艺形态给整体文学带来的巨大而深刻的影响。因此,深入了解文学的如许变化,把握文坛新的走向,就是繁荣和发展社会主义文艺的题中应有之义。

新演变

当代文学进入到当下时期,呈现出丰繁的样貌,是经过30多年的历程逐步演变而来的。而30多年的文学发展,可以分为三个阶段来看:新时期与80年代、90年代,新世纪以来。而在这三个相互衔接与彼此递进的阶段里,文学都遇到了以前未曾遇到过的巨大的冲击与挑战。三个阶段分别有三次浪潮,而三次浪潮构成的三次冲击,内涵与侧重各不相同,强度与烈度又前所未有。文学正是在直面这种浪潮、承受这种冲击和迎接这种挑战的过程之中,不断转型与繁荣发展,与社会一起变革,与时代一道前行。

80年代是以政治浪潮为中心的文学演进。这一时期文学的所有举措与行动,都基本上是围绕着政治性的问题而展开。这种政治的浪潮最先表现为人们对“四人帮”及其极“左”路线对文艺领域的祸害与影响的清理与清算。有关文艺与政治的关系问题,有关文艺批评的标准问题,有关文艺的方向与方针问题,有关人性、人道主义问题等等,便是这种政治背景之下的理论批判与文艺清算的具体表现。与此同时,文艺界在“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精神推动下,又进而探求文学走出政治束缚之后的新的生长空间与更大发展前景。发生于80年代中期及其之后的关于“朦胧诗”争论、“寻根文学”争论,尤其是有关“文学主体性”问题的论争,使得文学进而拓展了观念,找到了新的立足点。文学理论批评界在松动自己的观念,刷新自己的视野的同时,也大力促动了文学创作走出现实主义一统天下的已有格局,文学创作上的“新诗潮”“问题报告文学”“寻根小说”“新潮小说”“新写实小说”的相继登台,使得文学创作由“一元”向“多元”大幅过渡,当代文学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多样化状态。

90年代的文学,基本上面临的是经济浪潮的影响与冲击,经济与文学的扭结,构成了这一时期文学发展的主旋律。1993年邓小平“南巡讲话”之后推动起来的经济改革热潮,以及随后的“市场经济体制”的提出与确立,使社会生活真正走向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经济建设走向了以市场经济为重心,文学赖以生存的社会基础开始由“计划“转向了“市场”。面对突如其来的经济大潮,文学工作者一时格外焦虑,发生于1994年间的关于“人文精神的大讨论”,实际上是知识文人面临现状与危机的一次重新定位和自我救赎。在这个时期,文学创作一度也充满着迷茫,呈现出散淡、无序的状态。但这一时期的文学,也有两大收获,那就是个人化写作的应运而生,长篇小说的长足崛起。

文学走进“新世纪”已整整15年,迎来另一个更大的浪潮和更强的一次冲击,这就是由传统媒体的转向与网络媒体的新兴联袂构成的信息化与媒体化大潮。与前两次有所不同的是,信息与媒体的浪潮倚仗着高新的电子科技手段和全新的运作与传播方式,直接地介入到文学、文化的领域,对文学和文坛构成了强劲而持续的巨大冲击。从显见的层面看,网络带给文学的,主要是依赖于网络平台的网络小说、博客写作,以及那些以网络文学为主业的众多的文学网站。实际上,网络带给文学的,既有新型的文学关系,又有新颖的文学观念,而它们在给整体文学添加新元素、增加新活力的同时,也带来了新的冲击,构成了新的挑战。比如,在网络介入文学之后,主导网络文学和影响整体文学的主要关系与基本力量,是网络科技、网络传媒、网络文化。由此,也带来了一系列新的元素,产生了一系列新的关系。其一,是文学与网络传媒的关系,或者说是文学与新型传媒及其传播方式的关系。其二,是文学与产业的关系,这种文学与经济的深度联姻,是网络带给文学的另一个重要的新型关系。网络自产生之时起,就与商业和资本的关系一直难解难分,而以网络为平台的网络文学,正是凭借着网络科技和资本投入的两个轮子,迅猛而强势地发展起来的。

经过多年的实验与实践,网络文学生产的一些基本方式与模式,已大致稳定下来,形成事实上的行规。在这种方式与模式的确立过程中,一些属于网络文学所特有的文学观念,也形成一定的范式,造成广泛的影响,从而给当代文学在带来新鲜养分的同时,也带来了新异的冲击。比如,文学写作上的娱乐第一的原则,文学传播上读者至上的观念,文学经营上的利益为重的理念,等等。这些观念既在导引着网络文学的运行,又在影响着整体文学的发展,使文学从构成元素到内在动力,都更为多元和多样。

新形态

与以前的文学时期相比,进入新世纪之后的文学,因为社会生活的疾速发展和文化环境的剧烈变异,遇到的问题和面临的挑战,日益由外部深入到内部,这使得文坛不能不相应地发生变化,而这种变化既是潜移默化的,又是极其巨大的。

过去的文坛,大致上是以专业作家为主体队伍,文学期刊为主要阵地,作协、文联为基本体制的一个总体格局。这样的一个当代文学的传统结构模式,在进入新时期的80年代之后,就在种种革新与冲击之下,发生了一些显而易见的变异。如政治意识形态让位于文学本体理念,民间写作大量涌现,网络文学强势崛起等等。而90年代以来的以市场经济为中心的社会变革,广泛而深刻地影响着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这使得文学赖以存身的经济基础、文化环境和传播手段等都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剧烈变动。对应着经济基础、文化环境和传播手段的变化,市场化、大众化和传媒化联袂而来,并形成了一种基本定势。可以说在被动应变和主动求变的两种动因之下,文坛开始发生结构性的变化。比如,几十年来基本上以文学期刊为主导的严肃文学,已逐渐分泌和分离出以商业出版为依托的大众文学,以网络媒介为平台的新媒体文学(或网络文学)。

严肃文学或主流文坛,在过去,基本上就等于整个的文坛。由作协、文联系统主办的各类文学期刊,是文学作者学习写作和发表成果的基本阵地,也是文学读者阅读作品和瞭望文坛的唯一窗口。现在则不然,一些作者可经由出版运作直接出书,或在文学网站自由发表作品;文学的进路与出路都较过去更多了。但文学期刊仍然以严肃文学的坚守,高质量作家作品的推出,成为整体文坛的重要构成和重心所在。

大众文学是在文学图书的市场化出版与商业性营销的过程中逐渐浮出水面的。进入90年代以来,因为出版行业的逐渐市场化,尤其是民间力量介入出版后进而强化了市场运作与媒体炒作,文学出版开始由过去的以作者为主转而走向以读者为主,一些文学名家的力作经由“炒作”,大幅度地提高了印数,一些无名作者的作品也可经由精心包装,走进图书市场甚至成为畅销作品,文学出版由此进入了市场化的新阶段。而在长篇小说出版领域,则逐步形成了以“圈子里”叫好的严肃作品和“场子里”叫座的流行作品的两类作品各行其道的基本趋向。

新媒体文学的主要构成是网络小说,尤其是类型小说。按照大的走向,类型小说可分为写实与虚构两大板块。写实板块里,有官场、职场、婚恋、校园、历史、军事、特战、谍战等。虚构板块里,则有武侠、仙侠、穿越、架空、灵异、修真、惊悚、耽美等。类型小说不仅在青少年读者中广受欢迎,而且成为影视、游戏、动漫等形式进而改编衍生产品的主要来源。除此之外,博客写作、手机文学也在蓄势待发。

在这样的一个三足鼎立的文学新格局的背后,是文学的环境与氛围的变异,是文学的生产与传播的转型。新世纪文学显然在不断地延展与陡然的放大之中,已非单一、单纯的文学领域里的自给自足的现象,它必然又自然地连缀着社会风云、经济风潮与文化时尚,正成长或变异为一种混合形态的新型文学。

我以为,文学的这种前所少有的新变,文坛这种与前不同的态势,也如同社会经济生活出现了不同以往的新状态一样,文学也进入了一种有别于以前时期的新形态与新生态。这种新形态与新生态的主要特征是:当下的文学进入了一个凝聚着新力量,混合着新关系,含带着新元素的文坛新阶段。

概要地说,这种文学新形态、新生态,主要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第一,在文学生产上,日益呈现出多机制与多成分的混合性、混血性,创作的组织,写作的主导,作品的运作,由传统的作协体制、期刊和出版社机制,变成事业与企业、国企与民营、纸媒与网络等多种力量共同参与、多个链条齐头并举的多元状态。

第二,介入文学的元素增多了,影响文学的关系复杂了。过去影响文学的,主要是社会文化氛围,现实政治环境。现在不断加入进来的,既有市场与资本,又有传媒与信息,还有网络与科技,这些元素的介入与强化,使得文学的场域格外混杂,文学的关系更为复杂,影响文学的元素与因素、动能与动力,也更加多维与多向。

第三,在作家群体与作品构成上,因为新代际的崛起,类型化的分泌,成分更为丰富,样态更为繁杂。严肃与通俗,传统与类型,纸质与电子,线上与线下,各自为战,又相互渗透,总体形态更为丰繁多样。

第四,文学的传播、阅读与接受,因文学读者的年轻化,审美趣味的分化,娱乐需求的强化,在文学类型多样化的同时,文学的阅读也将进而走向分层与分众,多面与多边。经典阅读与轻松阅读,纸质阅读与电子阅读,静态阅读与移动阅读,将在分化中并立,在共存中互动,并带来趣味上的抵牾与观念上的冲撞。

新挑战

新的演变带来新的格局、新的形态,也构成了新的问题、新的挑战。这些问题以新旧杂陈的方式交织在一起,总体上又呈现出丰繁多样的状态,令人目迷五色,难以分辨;而即便是理清了眉目,找到了症结,又因其盘根错节,犬牙相制,在如何处理和应对上又构成极大的挑战。

这些构成冲击与挑战的问题与难点,可从以下四个方面来看:

一是写作的分化。

文学写作日趋分化,已是不争的事实。这种分化从大的方面看,有靠近严肃文学的,有偏于通俗文学的。深入底里去看,严肃文学中又有为人生的,为人民的,为个人的,还有为艺术,为评奖的;为评奖的写作中,还分别有为“茅奖”的,为“诺奖”的。而以网络文学为主的通俗文学写作中,有为兴趣的,为娱乐的,为出名的,为挣钱的,五花八门,不一而足。作为一种个人化的精神劳作,文学写作的各种追求,似乎都无可厚非,但实际上却是大可予以追问的。如果写作只是个人宣泄,只是文字游戏,没有更高的目标,缺少艺术的品质,不考虑读者的观感和社会的效益,这样的疏离世道人心的作品,很可能是既给读者添堵,又给社会添乱。文学与艺术创作中所以经常会出现一些庸俗现象与低俗乱象,盖因一些写作者秉持的理念只有基本的下线,不求较高的上线。

文学写作作为一种精神劳动,文学作品作为一种艺术成果,怎样在追求个人性中兼顾公众性,在信守自主性中兼顾社会性,在适从市场性中兼顾艺术性,在图求艺术性中兼顾思想性,需要写作者不断检省自己和校正路向,也需要文学从业者和关系人理清自己的思想观念,树立正确的判断尺度与健康的欣赏趣味,努力造成不失正鹄的审美风尚和光风霁月的文化环境。

二是传播的变化。

文学传播较之过去,既在纸质化的方式上新增了电子化的传播方式,同时也借用和借重其他方式,使文学传播进而趋于多样化了。

电子与网络的介入文学传播,一开始只是网络文学作品,现在则不限于此。纸质作品的电子化,网络作品的纸质化,这种双向转换已是出版领域的常态化方式,这使传统形态的主要以纸质形式传播的文学作品,越来越多地走向了电子化。现在不仅图书电子化了,而且期刊、报纸也电子化了。这种电子化延伸到手机之后,手机也变成了移动化的阅读工具,使得阅读在时间与空间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扩伸与延展。

传播的变化带来的,不只是在纸质形式之外又有了电子形式,它还打破了传统阅读的静态方式,超越了纸质作品的背靠背的阅读方式。它的动态型阅读,尤其是跟着作者更帖阅读的方式,使电子形式的传播充满了一种读写之间的密切互动,作者留意读者的跟帖,读者介入作者的更帖,这使传统的作者与读者的关系,变为了偶像与粉丝的特殊关系。这种读写互动的共同体,也构成了网络文学不同于传统文学的最大特征。

文学传播中的另一个新的现象,是影视改编作品对于小说原作的大众化推广。小说改编影视作品,这在过去多见于传统型的纸质作品,但现在则成为网络小说走向读者大众的一个重要方式,许多传布于网络之际的类型小说,通常先改编成影视作品,经由高水平的技术制作与艺术演绎赚取较高的收视率之后,再予出版纸质作品,进而占领出版市场,赢得更多读者。前几年的《后宫甄嬛传》《步步惊心》,近期的《琅琊榜》《花千骨》等,都是极为成功的典型例证。这种运作方式的迭获成功,已使网络小说作者把改编影视作品看成最为重要的传播方式,而网络小说也由此成为影视作品改编的主要来源。

三是阅读的俗化。

现在的阅读越来越趋于通俗,乃至低俗,是显而易见的。阅读的这种下滑性变化,有两个方面的主导因素与具体表现。

一个方面是娱乐性的欲求逐步凸显,消遣性的需求不断增强。这些年,随着娱乐化的文化潮流渐成风尚,消遣性的文化消费大力增长,文学作品尤其是流传于网络的类型小说开始注重娱乐性元素和游戏性功能,使得注重消遣与娱乐的文学阅读与文化消费,有了可供选择的丰富对象,供与需的两个方面形成互动关系,构成了一定的利益链条。这些年来,在文学图书的出版销售中,越来越呈现出两种不同的取向,一种是“圈子”里叫好的,一种是“场子”里叫座的。“圈子”里叫好的,“场子”里不叫座;“场子”里叫座的,“圈子”里不叫好。而那些“场子”里叫座的,要么是官场小说、职场小说,要么是玄幻小说、穿越小说,或者是改编了影视作品的小说原作。总之,一定是故事好看的,意趣好玩的,读来轻松的。

另一方面是随着网络科技蓬勃兴起的电子阅读。电子形式的阅读,带有轻阅读、快阅读、碎片阅读、图像阅读的诸多特征。这种阅读近似于浏览,主要以获取显见的信息与浅层的愉悦为主,与旨在精神陶冶和艺术审美的深度阅读相去甚远,但已成为青少年文学阅读的重要方式。2013年间,广西师大出版社作了一个“死活读不下去的书”的网络调查,数千名网友参与投票,把诸如《红楼梦》《百年孤独》等已有定评的中外文学名著一概投了进去,而且还位列前茅。这里蕴含的问题,既有现在的一些文学读者在观念上疏远经典的问题,也有一些青年读者用电子阅读的方式对待经典的阅读错位问题。还有一个实例是,2015年上半年,在北京大学图书馆、山东大学图书馆所作的学生借阅文学图书排行榜上,两所大学都是《盗墓笔记》排第一。即便《盗墓笔记》属于网络小说中的力作,但仍属于通俗性的类型文学,那么多的名校大学生竞相阅读,不免令人为之惊愕。现在的大学生,应属“90后”一代中的精英,而他们在文学阅读上的取向与口味,无疑偏向了通俗。精英阅读尚且如此,其他人的阅读可想而知,这确实让人很不乐观。

四是批评的弱化。

当下的文学批评,无论是与批评的过去时期相比,还是与创作的现状相比,都明显地趋于弱化了。这既跟文学批评的自身更新求变不够,未能与时俱进有关,更和文学创作的发展日益泛化,新的文艺形态层出不穷有关。可以说,现在的情形大致是,相对滞后的批评,面对不断更新的创作;相对萎缩的批评,面对一个不断放大的文坛。

批评的问题,涉及理论的充实,方法的更新,视野的拓展,队伍的建设,力量的整合,新人的培育等诸多方面的问题。这些问题的切实解决,既要靠批评本身去努力奋斗,不断调整,也要靠整体的文学领域协调动作,通力协作,尤其是有关文学、文化领导部门的高度重视与认真对待。

就批评本身而言,如何在共识减少的情况下重建基本共识,在多元多样的状态下彰显核心价值,在文学的认知与批评的尺度上求同存异,形成合力,已是一个需要迫切解决的问题。现在的批评,如同现在的学术研讨,常常是言说者自说自话,与会者各说各的,看似一样的提法但各有各的说法,似乎同样的概念却有各自不同的内涵,这种情形就导致了共识越来越少,歧见越来越多,宽容越来越少,抵牾越来越多。

更为严峻的问题,可能还是对于以网络小说为龙头的新媒体文学,现有的文学批评,介入的力量既很显薄弱,又很不内在,基本上难以起到以有力的批评影响创作、生产和传播的实有功效。这既跟现在的批评队伍年龄结构偏大、知识构成偏老有关,又跟具有新的理论知识和文化视野的新型人才相对缺乏,理论与批评的后备力量都明显不足有关。而这样一些涉及全局和代际的问题,显然是批评自身所难以解决的,需要有关领导部门进行全面布局和总体部署。这个问题已经迫在眉睫,而它的解决,既关乎文学批评的重振雄风,也关乎整体文学的协调发展。

总之,文学的新演变带来了新形态,注入了新活力,也造成了新问题,构成了新挑战。而这样一种文学创作与文学批评的新现实,无论是从文学研究上看,还是从文学管理上看,都大大超出了人们已有的文学经验,需要我们在深入调研,充分了解和准确把握的基础之上,破解新的难题,探索新的方法,开展新的实践,总结新的经验。这是新的文艺现实提出的新的要求,也是时代赋予我们的新的任务。

责任编辑 师力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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