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京·耿艳菊

优雅地老去

◎文北京·耿艳菊

稀里糊涂地就老了。脸上长满了皱纹，嘴里啰里啰嗦。衣服上、行为上也不再讲究，邋里邋遢。老去如此简单，甚至是被迫的，可怕的。

怕老，也终究会老，只是如何老去的问题。

林语堂说：“优雅地老去，不失为一种美感。”老出一种美感来，也唯有优雅。

年轻人不能称优雅，说二十岁的小姑娘优雅，便觉得老气横秋。优雅，是时间、是岁月沉淀，是资历，是一种迷人的气质。如一杯陈年普洱茶，经过时间的凝敛，在它面前，你会顿生敬重之心。

几年前看《锵锵三人行》，不再年轻的朱天文，白衣黑裙，素颜。然而言词笑语、举手投足，至今想来，都让人觉得明净、柔和、亲切。曾看过她年轻时候的照片，也很明丽，却是大众化的。当青春不再的时候，还敢素面朝天，把普通的衣服穿出一层光辉来，那是骨子里的优雅。

优雅是一种生活态度。常在公园里看见一位阿姨，瘦瘦的，黑黑的，六十多岁的人了，仍然喜欢穿高跟鞋，喜欢穿裙，白色的、蓝色的、黑色的、红色的，每一件衣服在她身上都宛如有了生命一般。迷离的灯光下，她拉着舞伴跳交谊舞，裙裾飘飘，探腰，旋转，优雅至极。

优雅是一种心态。“就算九十岁，也要恋爱呀”，是日本知名诗人柴田丰的诗句。她92岁才开始写诗，98岁出版诗集《人生别气馁》。百岁高龄的她，阳光心态超过了很多年轻人。对生活充满希望，每天精心化妆，镜子口红随身带，还精心讲究穿衣搭配。她说：“到了我这个年龄，就连每天起床都是件很累的事。可尽管如此，我还是‘呀呼儿哟’地从床上爬起来，不论怎样孤单、寂寞，我都在考虑：人生，不论到了什么时候也还是要从当下开始。不论是谁，都不必灰心和气馁，因为黎明定会来临。”

看过一幅法国老年女人的配有文字的组图，穿衣风格大胆，化着精致的妆，眼神柔和，姿态优雅。作者说：“法国女人，二十岁活青春，三十岁活韵味，四十岁活智慧，五十岁活坦然，六十岁活轻松，七八十岁就成无价之宝。”如此有内涵、有气质的女人，当然是美丽的无价之宝。然而她们的美丽却不是为了得到别人的赞赏，只是单纯地展示生命的好。那是每个生命都应有的尊严。不管活到什么岁数，一定美丽到老。女人有各种老法，而法国女人，只希望能优雅地老去。

让我们也优雅地、有尊严地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