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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彩绘童子抱鞠俑考释

2016-04-13成都体育学院四川成都610041

成都体育学院学报 2016年1期
关键词:儿童教育蹴鞠文物

成都体育学院,四川 成都 610041



宋代彩绘童子抱鞠俑考释

Check and Interpretation on the Song Dynasty Painted Pottery Figurine of Cuju Child

成都体育学院,四川 成都 610041

郝勤,高潇

HAO Qin, GAO Xiao

摘要:宋代是中国古代蹴鞠发展的巅峰时期。本文以文物与文献研究相结合的方法,展现宋代社会对蹴鞠运动的健身价值和道德教化的认知从而鼓励儿童进行蹴鞠情况,研究发现,文人与艺术家对蹴鞠描述角度不同导致宋代儿童蹴鞠文物较多而文献记载较少的现象。同时本文首次对成都体育学院博物馆馆藏宋代抱鞠童子彩陶俑进行了考证研究,反映出宋代儿童蹴鞠情景、鞠球的制作工艺的进步、鞠服鞠靴的规范化。

关键词:宋代体育;彩陶俑;文物;儿童教育;体育史;蹴鞠

2014年8月14日南京青奥会期间,由南京博物院、河南博物院、陕西历史博物院、四川博物院及成都体育学院博物馆五馆联合在南京博物院举办了《博·戏——中国古代体育文物展》。在本次展出中,一件由成都体育学院博物馆送展的宋代彩绘童子抱鞠俑(见图1)引起了广大观众和众多文物专家的关注与兴趣。这件文物之所以引起关注,是因为它与存世的同期蹴鞠文物相比,不仅艺术价值与文物价值极高,且对宋代蹴鞠的研究颇有发新之处。新华社等多家媒体也对宋代彩绘童子抱鞠俑等珍贵古代体育文物进行了详细报道。本文拟以这件文物为主要考察对象,综合有关蹴鞠文献及其它宋代蹴鞠文物,对宋代蹴鞠的一些问题进行探究,以就教于方家。

1宋代彩绘童子抱鞠俑与宋代儿童蹴鞠文物

宋代彩绘童子抱鞠俑高30.2厘米,坐地裸头,身着圆领宽袖罗衫,左脚着靴,右脚光脚,双手抱鞠,面目俊朗,表情生动,做工精美,栩栩如生,不仅是一件罕见的宋代体育史文物,亦是一件珍稀的宋代艺术精品。

图1 成都体育学院博物馆藏 宋代彩绘童子抱鞠俑

Figure 1Painted Pottery Figurine of Child Cuju·SongChengdu Sport University Museum

中国古代蹴鞠最早记载于《战国策·齐策》:“临淄城中七万户……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竽、击筑弹琴、斗鸡走犬、六博踏鞠者。”[1]该项运动一直沿袭传承到明末,前后近两千年基本没有中断。作为一个球类运动项目而言,这在世界体育史上是独一无二的。蹴鞠运动至宋代十分普及,在这一时期,蹴鞠运动无论是竞赛体制、组织体系、活动体系、章程规则、运动伦理等都极为成熟完整,其社会影响与普及程度亦堪称该时期的第一运动。

蹴鞠得以在宋代发展至巅峰,与宋代社会经济、政治尤其是文化的高度发达直接相关。史学大师陈寅恪曾指出:“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年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这一时期,经济繁荣,城市繁华,文化发达,市民阶层富足而优雅,加之皇室贵族与文人士大夫阶层的喜好参与,从而为蹴鞠在这一时期的普及与发展提供了丰厚的土壤。

查宋代文献典籍,关于蹴鞠的记载甚多,但其中涉及儿童蹴鞠的内容却一字难求。有趣的是,现存有关儿童题材的蹴鞠文物却远较成人丰富。这是宋代蹴鞠史料的一大特色。就目前所见典型宋代蹴鞠文物而言,儿童或少年蹴鞠题材的文物有:故宫博物院藏宋磁州窑蹴鞠瓷枕(见图2)、故宫博物院藏《宋长春百子图蹴鞠》、河北博物院藏白釉黑彩孩儿鞠球纹枕(见图3)、河南博物院藏金磁州窑蹴鞠陶枕、成都体育学院博物馆藏宋代彩绘童子抱鞠俑、金磁州窑蹴鞠陶枕、宋耀州窑童子蹴鞠瓷片、金耀州窑童子蹴鞠瓷片等。而目前所见成年人蹴鞠的文物仅有上海博物馆藏《宋太祖蹴鞠图》(见图4)、国家博物院及湖南博物院馆藏蹴鞠纹铜镜(见图5),安徽博物馆藏宋象牙雕蹴鞠图笔筒(见图6)等数种。

图2 故宫博物院藏 宋磁州窑蹴鞠瓷枕

Figure 2Porcelain Pillow of Cizhou Kiln with Pattern of Cuju ·SongThe Palace Museum

图3 河北博物院藏 白釉黑彩孩儿鞠球纹枕

Figure 3Porcelain Pillow of Cizhou Kiln with Pattern of Cuju ·JinHebei Museum

图4 上海博物馆藏 宋太祖蹴鞠图

Figure 4Painting of Emperor Song Taizu Playing CujuShanghai Museum

图5 湖南博物院馆藏 宋蹴鞠纹铜镜

Figure 5Bronze Mirror with Pattern of Cuju ·SongHunan Provincial Museum

图6 安徽博物馆藏 宋象牙雕蹴鞠图笔筒

Figure 6 Ivory Pen Container with Pattern of Cuju·SongAnhui Provincial Museum

为什么宋代儿童蹴鞠文物较多而文献记载甚少?究其原由有以下两点:

其一,社会对蹴鞠健身功能与教育价值的认知促使蹴鞠成为儿童教育的手段。

虽然现存两宋文献中找不到关于蹴鞠在儿童和家庭学校教育中的作用与影响,但从这些文献中,可以看到宋人对蹴鞠的健身和教育价值有深刻的理解与认知。这或许是彩绘童子抱鞠俑一类儿童题材文物多见的原因。

首先,宋人认识到蹴鞠具有极高的健身价值。《蹴鞠谱》[2]有:

《齐云理赋》:“夫气球者,儒名蹴鞠,社曰齐云。乃昔世壮士习运之能,王朝英杰游戏之学。士夫所喜,子弟偏宜。能令血气调和,顿使身心软美。虽费衣而达食,最灭强而欺村。体虽肥胖敬此而举履如飞,年乃隆高频踢则身轻体健。”

又如《西江月》:“健体安身可美,喜笑化食堪夸,更言一事实为佳,肥风瘦痨都罢。”

《须知》:“古之齐云,义礼无忘于圣贤之所置也。原神人用于军垒操集武士……运动肢节,善使血脉调和,有轻身健体之功,胜华佗五脏之戏。”

少年儿童是身体发育成长的阶段,宋人对蹴鞠健身价值的认识有助于成年人认可鼓励少年儿童从事蹴鞠活动。

其次,宋人认识到蹴鞠具有良好的道德教化功能。《蹴鞠谱》[2]记载了宋代圆社严格的社规和道德人品要求。要求入社蹴鞠之人必须有教养,尊礼法,守社规,用现代语言来说,就是要具备良好的体育精神与道德。

如《蹴鞠谱》有《十紧要》:“要和气,要信实,要志诚,要行止,要温良,要朋友,要尊重,要谦让,要礼法,要精神”。

《十禁戒》:“戒多言,戒赌博,戒争斗,戒是非,戒傲慢,戒诡诈,戒猖狂,戒词讼,戒轻薄,戒酒色”。

这些表明,宋人蹴鞠并非单纯的娱乐游戏,也将其视为一种人格和道德的修养手段。

从宋代对蹴鞠的健身价值和道德修养功能的理解与认知看,可以认为宋人普遍将蹴鞠视为一种健康的教育方式,在儿童成长的家庭和私塾教育中不但不会加以排斥,反而会鼓励和支持儿童蹴鞠踢球。这从宋人苏汉臣等人的婴戏图中儿童在母亲身边蹴鞠游戏场景可以得到证明。

其二,文人与艺术家的不同视角。宋代涉及蹴鞠的文献典籍甚多。除《宋史》[3]中有关记载外,重要的诸如孟元老《东京梦华录》[4]、吴自牧《梦梁录》[5]、佚名《西湖老人繁胜录》[6]、周密《武林旧事》[7]、无名氏《蹴鞠谱》[2]、汪云程《蹴鞠图谱》[8]等。这些文献典籍反映了宋代蹴鞠的盛况,也为我们今天了解宋代蹴鞠留下了珍贵的文字史料。

但仔细研究上述文献典籍我们会发现,宋代有关蹴鞠的文字记载中,关于儿童蹴鞠竟无只言片语。但从实际推论,蹴鞠在宋时如此流行,且这类竞赛游戏又是最受儿童喜爱且适宜儿童参与的,因而宋时儿童蹴鞠一定非常普遍。只是因为文人们仅关注周围成年人的活动,古时儿童又多在母亲和私塾教师身边成长,因而其蹴鞠活动易被其忽视。

但是陶器、瓷器、绘画等艺术创作却因视觉艺术的特点,促使艺术家能以与史学家、文学家不同的视角,去关注儿童与家庭日常生活。宋时很多艺术家将儿童题材作为其创作的灵感与对象,将当时现实中儿童的活动以艺术形式表达出来,儿童蹴鞠由此成为艺术家们关注和表达的生活现象。也正因此如此,有关儿童蹴鞠的文物就成为弥补宋时蹴鞠文献缺乏儿童少年蹴鞠情况记载的珍贵史料。

宋代婴戏图的流行也推动了儿童蹴鞠类题材的艺术创作。宋代是婴戏图的产生时期。其代表人物有画家苏汉臣、李嵩等。由于婴戏图上所绘儿童模样可爱,憨态可掬,深度契合儒家观念及民间祈求多子多福的文化心理,具有吉祥、祈子、福佑等多重文化心理功能,故在宋一代蔚然流行。故宫博物院收藏宋苏汉臣《长春百子图卷》中就有儿童蹴鞠情景。由于儿童题材的艺术创作深受社会喜爱欢迎,故鼓励了宋代很多艺术家和工艺人创作儿童题材的艺术品。宋代彩绘童子抱鞠俑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出现的。

2童子所抱之鞠考

这件宋代彩绘童子抱鞠俑有一细节引人关注:童子右手扶球,虎口上还卡拿着一长条型物件。而童子的左腿上也放置有一类似物件。这两个物件在以往的文献记载和文物图像中从未见过,但必与蹴鞠有关。这到底是什么呢?

据笔者考证,这两个物件应是宋人所说的“香胞”,也就是鞠的内胆。

无名氏所著古本《蹴鞠谱》中《蹴鞠文》载:“香皮十二,方形地而圆象天。势若停均,高冲上而低降下。香胞一套,子母合气归其中。”

抱鞠童子彩陶俑表现了宋代这个小孩在蹴鞠时发现内胆破了,于是坐在地上,双手抱鞠,右手将已漏气的“香胞”扯出,准备将右腿上的新胆换上。这样表现宋代蹴鞠过程中置换“香胞”(内胆)的情形无论是文献资料还是文物资料都是前所未见的。

根据有关史料记载,从战国到汉代,人们所踢之“鞠”都是外以皮革制作而内填充以毛发一类轻柔物质做成的实心球。

颜师古注《汉书·卷三十·艺文志》[9]:“鞠以韦为之,实以物,蹴蹋之以为戏也”。

这类实心球虽然粗糙,但却可以做得十分结实。由于实心球重量较重,没有弹性,在踢球时球只能在地面上滚动,因此从战国到唐以前的蹴鞠踢法只能是多人分队随球奔逐,“穿域蹋鞠”。由于运动量较大,所以这时的蹴鞠即是宫廷民间之戏,亦是军队的训练项目,“所以讲武知有材也”。[10]

唐代鞠的制作工艺发生了重大变革,出现了充气球。

《全唐诗》[11]卷八百七十一载归氏孙《答皮日休字诗》:“八片尖裁浪作球,火中火寻了水中揉。一包闲气如常在,惹拳招踢卒未休”。

皮日休(约838-约883)是晚唐著名诗人。这首诗反映出至少在中晚唐时,熟皮制作的八瓣球已经普及。

又《文苑英华》卷八十一载唐仲无颜《气球赋》:“气之为球,合而成质,俾腾越而攸利,在吹嘘而取实。尽心规矩,初因方以致圆,假手弥缝,终使满而不溢”。[12]

表明唐时充气球的制作已经达到了较高水平。

充气球制作的关键是在熟皮制作的外壳内嵌入动物(一般是猪或牛)膀胱制成内胆。

唐徐坚《初学记》:“鞠即球字。今蹴鞠曰球戏。古用毛纠结为之,今用皮。以胞为里,嘘气闭而蹴之”。[13]

较之以往的实心球,充气球的最大变化是球体轻,弹性好,可以踢得既高而远,亦可以踢出很多技巧花样。这直接促使汉以来“法月衡对,二六相当”[14]的六人双球门制蹴鞠演变成为唐宋盛极一时的单球门比赛和“白打场户”比赛。

至宋代,鞠的制作更加成熟。

明代手钞本《蹴鞠谱》载宋代著名“健色”品牌达二十四种:“健色名:六锭银、虎掌、八月圆、金锭、古老钱、十二银、葵花、天净纱、龟背、旋螺虎掌、艾叶菊、十二梅、五角、锁子菊、曲水万字、侧金钱、云台月、斗底、转宫葵、灵花虎掌、镜把儿、两国和、十二月、菊花、梨花虎爪、叶底儿、一对银、鹁鸽头、香烟篆、一炉香、落心葵、满园香、不断云、一陌纸、一瓶花、双鸳鸯、天下太平、风调雨顺、百花朝阳、字字奴、六如意”。

这些品牌名称反映出宋代鞠的外壳制作有六瓣、八瓣、十二瓣之分,而使用最广泛的看来是六瓣球和十二瓣球。

《蹴鞠谱》又载:“健色名:“俗语气球,社号健色,风流多少童嗽。熟硝黄革,实料轻裁,密切缝成侵菹,不露线角,嵌缝深窝。梨花可戏,虎掌堪观,侧金线缝短难缝,六叶桃样儿偏送羡,斗底银锭少圆,五角葵花多少病,得知者切莫劳用。知者必须计较。水伤痴重,干怕轻狂,亦须气脉调均,方始踢作稳当。今时识者少,不知者多,前人健色正重十四两,足司四虎,运动频频照点。”

隋唐至明十六两一斤,相当于现640克左右。宋鞠标准重量为十四两,约合现560克。现代正规比赛用足球规定周长不短于68厘米,不长于70厘米。球的重量为450克,不少于410克。故宋明之鞠略重于现代足球。

充气球的发明导致了蹴鞠技术和规则的革命。这种鞠外以多片熟皮缝制而成,以嘴或工具充气(打揎)后以丝绳系住气孔则可踢玩。但因鞠胆是动物膀胱制作而成,虽有能工巧匠精心制作,踢球时在外力作用下也较易破损,须备用内胆及时更换。《蹴鞠谱》中提到蹴鞠时须“香胞一套”,或许正说明在圆社蹴鞠时须备用多个鞠胆以备替换。

以往文献与文物均未有鞠胆破损更换的记载或替换鞠胆的图像。但在现实中这却是蹴鞠比赛中经常发生的事故。这件宋代彩绘童子抱鞠俑正是表现了在一场激烈的比赛中,球的内胆被踢破了,小孩于是坐在地上拿出备用的“香胞”换上继续比赛的场景。

3罗衫与球靴考

宋代彩绘童子抱鞠俑另一值得关注的是其衣衫与球靴。宋人蹴鞠穿什么衣服?穿什么鞋?有无专用鞠衣或鞠靴?从常理而言,从事蹴鞠这样的球类运动应穿既贴身又宽松的短衣衫为宜。但中国古代传统汉服特点是宽衣广袖,右衽博带,端庄严谨。宋代因理学缘故,穿着更讲究复古拘谨,男人一般穿交领或圆领的宽袖长袍,文人多穿一种称为“直掇”的对襟长衫。这种服饰用今天的运动服装视角看是不适合运动的,因而在蹴鞠时须将前襟上卷掖扎在腰带之间。

从《宋太祖蹴鞠图》、宋蹴鞠纹铜镜和宋象牙雕蹴鞠图笔筒以及明汪云程编《蹴鞠图谱》中,宋人在蹴鞠时均着常服,头戴软巾或幞头,着开领或交领长袍,不见专门的运动服。从文献资料来看,宋代圆社(齐云社)对蹴鞠的服装要求是很严格的。《蹴鞠谱》中有《整齐》一节,对蹴鞠的服装有严格的要求:“一格样,二拽扎,三行头,四鞋袜”。其《十不许》中就有不许“短衣下场”。《东京梦华录》卷九《宰执亲王宗室百官入内上寿》中记载了皇宫中职业球队“筑球军”的穿着:“左军球头苏述,长脚幞头,红锦袄。余皆卷脚幞头,亦红锦袄。”

宋代彩绘童子抱鞠俑的穿着则与众不同。该童子身着圆领窄袖罗汉衫,下身着裤。从运动的角度看,这身服装几乎与现代运动服装无异,更适合蹴鞠和运动。圆领衫又称团领衫,南北朝时从胡人传入汉地,隋唐后成为男子的一种常服。圆领衫较之交领衫更便于头颈运动,如用丝、罗、纱一类轻盈的材料制作成衣,则更符合蹴鞠运动中轻盈、贴身、宽松、吸汗等要求。

宋代彩绘童子抱鞠俑的服装与《宋太祖蹴鞠图》等不一样的原因,可能一方面儿童蹴鞠的穿着不用严格按园社社规要求;另一方面,《宋太祖蹴鞠图》中人物因身份原因,既使是蹴鞠穿着亦不能随意。更重要的是,这件文物也可能反映出宋代蹴鞠有专门制作的鞠服。这在文献中虽查不到明确记载,但也并非全无线索。

如《蹴鞠谱》诗:“金鞍玉勒赏芳菲,醉日偏多醒日稀。归晚玉人陪笑问,汗衫犹带气球泥。”

《添气礼》[2]:“半拽罗衫意气豪,柳边花下兴陶陶”。

诗中所说“汗衫”“罗衫”可能都是专用的蹴鞠服装。另《蹴鞠谱》[2]中有《谢盘子礼》:“踢罢气球,诸圆社友俱将解卸衣冠穿着,普集在盘子上”。

其意为比赛结束后,参加比赛的双方球员应将汗湿污渍的运动衣换下,衣冠整洁地离去。

除了服装外,抱鞠童子俑的皮靴亦值得注意。宋代流行丝鞋,在宫廷设有专门制作管理丝鞋的“丝鞋局”。宋代官员与富家子弟大都穿布鞋和皮靴,其鞋式大多为一种履头高而翘的云头履和凫舄,平民百姓多穿价格低廉耐磨防滑的双齿木屐和蒲鞋、草鞋和帛鞋。《宋太祖蹴鞠图》等文物中蹴鞠者均穿丝鞋或布鞋。但从常理和蹴鞠运动的特点来看,丝鞋布鞋均不宜踢球。踢球时穿皮制的鞋才实用耐用。因此,宋代彩绘童子抱鞠俑足穿皮靴,应是宋时蹴鞠的真实写照。

4小结

以往关于蹴鞠的研究大多偏于文献资料,很少有考古文物资料的研究。而古代蹴鞠文物则能有效弥补文献材料的不足。宋代彩绘童子抱鞠俑是一件十分珍贵的宋代蹴鞠文物,其身上包含了丰富的历史文化信息,是中国古代体育史研究的重要文物材料。这件文物所表现的“足球要从娃娃抓起”理念,以及对鞠的制作工艺以及鞠服鞠靴等方面的研究均具有重要价值。

参考文献

[1]战国策·齐策[M].北京:中华书局,2012.

[2]郑振铎辑.玄览堂丛书 叁(第三集)[M].扬州:广陵书社,2010.

[3][元]脱脱.宋史[M].北京:中华书局,1985.

[4][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M].上海:上海三联出版社,2014.

[5][宋]吴自牧.梦梁录[M].西安:三秦出版社,2014.

[6]西湖老人繁胜录[M].北京:中国商业出版社,1982.

[7][宋]周密著,钱之江注.武林旧事[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1.

[8][明]汪云程[M].蹴鞠图谱 明刻本.

[9][汉]班固著[隋]颜师古注 汉书·卷三十一·艺文志[M].北京:中华书局,1962.

[10][南北朝]范晔撰,[唐]李贤等注.后汉书·卷三十四·梁统列传[M].北京:中华书局,1965.

[11][清]彭定求编.全唐诗[M].北京:中华书局,1960.

[12][宋]李昉.文苑英华(卷八十一)[M].中华书局,1966年版.

[13][唐]徐坚.初学记[M].北京:中华书局,2009.

[14][唐]欧阳询.艺文类聚(卷五十四)刑法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

Abstract

The Song dynasty represents the peak period of Cuju’s development in ancient China. Our research of both cultural relics and related literature on Cuju game demonstrates that people in the Song Dynasty were well aware of Cuju’s fitness value and moral education and therefore they encouraged children to play the game. The fact that Children’s Cuju game in the Song Dynasty was more depicted on relics than documented, according to our analysis, is a result of the difference between writers’ and artists’ descriptive angels. Our investigation of the Painted Pottery Figurine of Cuju Child in Chengdu Sport University museum reveals that children’s Cuju game and the Cuju ball manufacturing in the Song Dynasty achieved remarkable progress and the Cuju suits and boots were already standardized.

Key words:Song Dynasty Sports; Coloured Pottery Figure; Historical Relic; Childhood Education; Sport History

CLC number:G812.9Document code:AArticle ID:1001-9154(2016)01-0001-05

(编辑任丹)

中图分类号:G812.9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9154(2016)01-0001-05

收稿日期:2015-11-12

作者简介:郝勤,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体育史、体育新闻、体育文化,E-mail:hc99@sina.com。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中国古代体育文物调查与数据库建设(15ZDB145)。

Chengdu Sport University,Chengdu Sichuan 61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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