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前子

紫茉莉花串

◎ 车前子

八大山人有幅小品，画的是茉莉花串。我碰巧见到真迹，呀，画的是紫茉莉！以前我看过印刷品，一直以为是纯水墨呢。

这幅画上写着“朱耷有幅小品，画的是紫茉莉花串”，色彩艳丽些。这茉莉花串是佩戴于手腕呢，还是颈间？

拿根针儿穿茉莉花，做成茉莉花串，这大概是明清之际的女红。这样一想，再观八大山人的小品，平日里孤傲冷僻的他竟也有些脂粉气。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有了个好故事：次早，天方明时，朱耷便披衣靸鞋往她房中来了。她尚卧在衾内，一把青丝托于枕畔，一条桃红绸被齐胸盖着，那一弯雪白的膀子搁在被外，手上戴着紫茉莉花串。朱耷叹道：“睡觉还不老实，回头被风吹着又嚷肩膀疼。”他轻轻地替她盖好被子。

八大山人的生平材料流传很少，若写《八大山人传》或《紫茉莉花串记》的话，我大概会把他往情种里整。我想，情种的内心也许确实孤傲得很。

（摘自《老牛·闲画》北方文艺出版社 图/千图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