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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的爱情
——浅论老舍小说《微神》

2016-03-04张宇婷

现代语文 2016年22期
关键词:小绿老舍爱情

○张宇婷

追忆的爱情
——浅论老舍小说《微神》

○张宇婷

《微神》是老舍创作的唯一一部爱情题材小说,讲述了一个凄美哀婉的初恋故事。通过对创作背景、人物形象塑造、艺术手法等多方面的解析,来掌握《微神》特有的文化意蕴。

微神 爱情 背景 女性 象征主义

《微神》于1933年10月发表在《文学杂志》上,于1934年9月收录在老舍出版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赶集》中。作为文学大师一生创作的唯一一部爱情题材小说,《微神》以第一人称的方式讲述了一段让人落泪的初恋悲剧,就如我们经常读过的经典爱情一样,二人虽身份悬殊,但青梅竹马,在共同成长的日子里暗生情愫。然而世事突变,女子家道中落,男主人公又远下南洋,女子走投无路沦落风尘。多年后,男子回国欲与初恋情人结百年之好,但女子不愿以被玷污之身嫁给情郎,就毅然赴死,只在他心中留下一个美丽纯洁的“过往身影”。

一、创作背景

古往今来,无数的文人墨客对爱情都赋予了令人神往的诗意描写,从《诗经》中的《关雎》《蒹葭》,到李白《三五七言》,秦观的《鹊桥仙》,纳兰性德的《虞美人》……这些被后人传颂的经典诗词,咏叹了爱情的纯洁、美好,抒写了爱情的感天动地。在诗意的渲染中,爱情愈加圣洁美好,令人神往,而初恋的回忆永远是有情人心中最美的诗篇。

作为一篇自传体短篇小说,《微神》有很浓的抒情意味,它记录下了老舍初恋时的情愫。老舍出身清贫,父亲阵亡在八国联军侵华战争中。全家靠母亲替人洗衣裳做活计维持生活。9岁那年得“宗月大师”刘寿绵先生资助始入学堂,他爱上的正是刘先生的女儿。只是性格内向的他没有勇气把自己的情愫表达出来,之后在赴英求学的五年中,对刘小姐的思念更是魂牵梦绕,但等到他回国发现刘家早已家道衰落,刘父入庙为僧,刘母与刘小姐入庵为尼。刻骨铭心的暗恋,就这样成了永远的情伤,郁结于心,不能释怀,于是他只好在文学中纪念逝去的爱恋。

二、女性形象塑造

在中国传统文化与西方外来文化的双重影响下,老舍结合自己的人生经验,形成了独特的女性观。老舍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可分为四类:一是源于现实生活中母亲、大姐的贤妻良母型;二是源于姑母、大姐婆婆的悍妇型;三是源于初恋刘小姐的沦落风尘型;四是源于发妻胡絜青和红颜知己赵清阁的新女性型。[2]

了解现实生活中的女性原型,对于解读老舍小说中的女性形象有重要作用。《微神》中的“她”是沦落风尘的妓女形象,但是在描写其年少时却多为溢美之词,即“形式的美好”。单从外貌描写来看,“她”美得轻灵、秀丽。

从作家为我们描绘的身影中,可以看出风尘女子那种独特的美。在她们的身上,倾注了作家最美好的情感。亦可以说,作家在写风尘女子时融进了对母亲和刘小姐的两种感情。也就是说他所塑造的女性是有原型的。原型的说法,可以联系心理学家荣格的原型心理学,意指集体无意识,其中积淀着的原始意象是艺术创作的源泉。《微神》中的“她”之于“我”,源于童年和初恋的美好回忆,他笔下的形象,美的元素得以放大。

《微神》中的“她”家道中落,为了奉养父亲,拿自己的身体作交易,这是一种伦理批判。为了尽孝道而去出卖肉体,即道德的两个极端。百善孝为先与万恶淫为首,看似对立的两极,而在“她”的身上相互融通,这种复杂的审美理想,使我们很难用一个现有的伦理道德标准去评价“她”[4]。

老舍是市民社会杰出的文化批判者,从《微神》中我们可以看出,老舍不是从婚姻爱情落笔风尘女子的问题的,而是写出了他的社会批判思想。甘于沉沦,也许不算悲剧,不甘沉沦而又不得不沉沦,才是人生的悲哀。老舍以严肃的笔调,揭示了旧中国底层社会最腐朽肮脏的角落——卖淫现象。老舍挖掘它的社会根源,直指封建制度本身。男女主人公生活在封建制度即将瓦解的年代,尽管男女主人公彼此深爱着对方,但封建保守的“男女授受不亲”、庸俗道德仍牢牢地把持着人们的思想,即使是接受了新观念的他们,仍不可避免地受到成长环境潜移默化的影响,这成为爱情发展的根本障碍和造成悲剧的根本原因。

三、艺术手法

《微神》中有鲜明的象征手法的运用。反复出现了七次的具有象征意味的意象——小绿拖鞋,它引起“我”的回忆,唤起“我”的情感,它永久地留在“我”的心灵中,作者对它也几乎到了顶礼膜拜的地步。这双属于“她”的小绿拖鞋,它反反复复在文中得以出现,是因为它象征着作者心中永恒纯真的青春和爱情。

在我国传统文化里,鞋与女性有着密切的联系,与性有着隐喻性关系,在《微神》中,老舍利用“鞋”这一特殊意象来刻画“她”与我的潜意识心理以及表现“她”与我之间在特殊情形下的微妙关系。看见它而引起男主人公的回忆,让文本由虚到实完美过渡;在后半部女主人公在男主人公梦中出现,由薄棺材到小绿鞋,展示了生命不能承受之轻,这是象征与写实的完美结合。

同时,老舍擅长将语言描写得如诗般优美流畅。自然风光色彩的渲染,增添了作品的生活气息和情趣,有不可忽视的象征意蕴。绣着白花的小绿拖鞋,与此相应和的是全篇的绿色基调:柳枝的绿意、田野的清绿、山顶的黄中带绿、胸中的绿波、松林的暗绿……那生机勃勃的绿,象征着希望,代表二人纯真的年少岁月,贯穿全文,也铭刻在了“我”的心中。

梦中不规则的三角形,直接构成“我”心灵中一块独特的为“她”而开辟的园地。如果说,玫瑰作香色双艳的颜色在传达着作者对过往刻骨铭心的感受;那丛由灰紫到浅粉的花则是“她”一生的归结,明丽的浅粉是少年时代的纯情,灿烂的红黄是青年时代的激情,暗淡的灰紫是沦落风尘的绝望。于是,当“我”在梦境中由左向右转时:“灰紫、红黄、浅粉”“时候倒流了”,我又回到了初恋的小屋,见到了穿着小绿拖鞋的“她”,她还是年少时的模样。

结语

往事随风而逝,爱恋永留人间。在现实的冷漠悲剧与理想的梦幻纯真的交汇中,老舍深情地抒写了永存心间的美好情感,也宣泄了郁结于心的情伤,完成了对初恋情怀的凭吊。

注释:

[1]罗常培:《我与老舍》,《扫荡》副刊,1944年,第04期,第19页。

[2]王体辉:《浅谈老舍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及其现实原型》,现代语文,2015年,第05期。

[3][5][6][7]老舍:《中国现代文学百家——老舍代表作》,北京:华夏出版社,2011年版。

[4]杨爱琴:《美神的祭献——谈老舍小说中的妓女形象》,淄博师专学报,1994年,第01期。

(张宇婷 湖北武汉 武汉理工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汉语国际教育 4300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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