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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砖一石一木 承载文化印记

2016-02-07本刊编辑部,吉彦杰

科学之友 2016年19期
关键词:砖雕石雕子孙

一砖一石一木 承载文化印记

在王家大院,三雕饰品俯仰皆是,美不胜收。您抬腿迈上的踏跺、门枕石,抬眼所及的门楣、窗棂,前方所视的照壁、瓦当等都是由石料、木材和砖精致雕刻而成的,可以说,三雕触手可及。精美别致的三雕艺术更是令人赞不绝口,其数量之繁多、品质之精美、工艺之高超、内涵之丰富,在北方民居中是十分罕见的。

希望子孙昌盛,家族兴旺

从中国传统文化的角度看,子孙昌盛、家业兴旺是我们世世代代追求的目标和愿望。自古以来,中国就有投瓜掷果、抛莲子、掷荷包的习俗,通过在建筑物上雕刻瓜果、荷花、葡萄、石榴等吉祥物来反映主人希望子孙昌盛、家族兴旺、生生不息的美好愿望。

木雕“鱼穿莲”窗棂图纹是凭借寓意民间“鱼穿莲,十七、十八儿女全”,来企盼早生贵子,夫妻和谐,家庭和睦。“鱼穿莲”纹图是通过对鱼、莲自然形态的借用,来隐喻人类的性爱与生殖,由生殖崇拜到性崇拜,是对人类生养繁殖的赞颂。这种图纹在民间剪纸中出现较多,一般作为洞房花烛夜或新婚、过新年窗花装饰之用,但作为窗棂木雕装饰极其少见。然而,在王家大院,它却不声不响地伴随着房屋主人生活了200年,它不仅散发着古老的文化气息,同时也充满着蓬勃的生命欲望和民族发展繁衍的骄傲。

石雕“麒麟送子”也是对家族人丁兴旺的企盼。王家大院高家崖凝瑞居后院墙上的墙基石“麒麟送子”图,祥云瑞气缭绕着,捧出一条花草的道路,一只不吝雕工的麒麟活泼欢快地向前奔跑,它的身后是慈眉善目的老妪形象。头顶上还有一株大树,上刻两只小鸟,那就是“殷勤为探看”的青鸟吧,在这个时刻青鸟所关心的是小儿即将开始的人生旅程。

石雕“仙鸡送子”中出现了凤凰,强硕的凤凰立足于花草云朵组成的承接平台上,背着手执如意的小儿,小儿之后是老妪、古松,它与“麒麟送子”一图极为相似,且左右对称。我们可以设想,麒麟降下生命,凤凰赋予幸运;麒麟带来富贵,凤凰赠以如意,植根于鸣凤之塬上的王家,怎能不感念凤凰之德呢?

鲤鱼跳龙门

希望子孙学有所成,光宗耀祖

望子成龙是每个时期每个家长的期盼,古人们也希望子孙学有所成,然后出人头地、加官进爵、光宗耀祖,为勉励子孙努力学习,为家为国争光,王家的雕刻也别出心裁。

帘架

王家大院有一幅“镇院宝石”——四块青石,合成一副门框,上为喜鹊登梅,下为寿石盘根,形成了喜上眉梢、秀竹挺拔节节高的画面,镶嵌在孩子们的书塾门上,显然是对王家后人的殷切期望——“出土时先有节,到凌空处尚虚心”,教育孩子们读书就要像门口的竹子一样虚心进取,节节高升。十年寒窗苦读,终有一日会金榜题名,或有喜鹊来报喜,喜鹊登梅、喜上眉梢,所以在石雕门口的上方雕有梅,同时还雕上了松和竹,因为王家主人知道人越是身居高位,就越应当把松、竹、梅岁寒三友的高风亮节集于一身,以此来告诫后人不仅要有梅的高贵,还要有松和竹的正直、挺拔、坚毅和顽强。

在教育王家子孙的石雕中,墙基石窑腿子上也有不少佳作。在“五子夺魁”中,粗壮的大树荫蔽天地,五个小孩子在游戏中接受着最基本的仕途教育。那位夺魁的孩子显示出他的桀骜之气,而那些失利的小儿依然保持着活泼的身姿,他们或嬉闹、或玩弄如意、或挥舞小戟不屑一顾、或者干脆把注意力放到手中的果品上,只有唯一的赢家端正身态、挺胸凸肚,右手高举价值利益的象征物,头冠正规,满脸得意矜持,让人仔细体会家园环境里的生活趣味,思索过去这种耳濡目染的教育意义。

从大型砖雕影壁“鱼跃龙门”中,可以看出那一条条鲜活的小鲤鱼在惊涛骇浪中奋勇拼搏,励精图治,要冲过龙门,来年做一条巨龙,寓意仕途得意,飞黄腾达。李白的《上韩荆书》说:“等龙门则身价十倍。”这幅“鱼跃龙门”不断地鼓舞着王家一代又一代的子孙鱼龙蜕变,奋发读书,金榜题名,由贫寒渐渐达百年富贵,达到光宗耀祖的目的。

希望子孙在职官场,清廉为政

王家经过奋斗走入仕途,但做官却是个大学问。做官就是要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有眼光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同时还要处处小心谨慎,这也是王家祖先对后人的警告。

墙基石雕刻的“吴牛喘月”飘逸出少有的情趣。天云幽深,老松叠茂,一头水牛卧身于地,返首仰望,云际有月皎然,吴地之牛害怕炎热的太阳,久而久之,待夜月升空,牛儿忍不住还要喘息。王家有人在南方做事,喘月的吴牛既是奇闻又成为教育的内容。把有趣的吴牛刻于院中,是一个真实的童话,让子孙们获得乐趣的同时,还要知道王家之外的大千世界,而不至于目光短浅。这种南方的印记具有鲜明特色,它是孩子们枕上的故事,是成人睡梦里怀想的一部分,也是一个启迪、一次教诲:求知必穷尽,不做喘月牛。

吴牛喘月

乳姑奉亲

还有王家大院的望兽,均为开口兽,和一些纯经商人家屋顶上的闭口兽不同。据说是因为王家居官者较多,习惯于望风畅言,自然和时时处处在内心里算计金钱得失的商人不同。松竹院照壁上的砖雕,又是松竹梅岁寒三友,虽然没有色彩,却也使人想到它的“坚韧”“高节”和“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的品格。

砖雕匾额刻有“三省四勿”。三省:为人谋而不中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而不习乎?意思是说每天要从三个方面去反省自己,为别人出谋划策是不是忠心耿耿,尽了全力?与朋友相处讲不讲信用?老师教授的知识是否都温习过了?“四勿”是四不要,即“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看,非礼勿动。”就是说,凡不符合礼法的事,你都不要去听,去看,去说,去做,王家主人就是这样要求子孙的。

希望子孙孝敬老人,行孝感恩

孝敬老人,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在王家大院里也有不少雕刻,表现了这一主题。

墙基石上的石雕“唐夫人乳姑奉亲”,就是很有代表性的雕刻。它带有很强的场景性,前景为手持拨浪鼓牵引小儿的侍女,后景是剥乳喂亲的唐夫人。这幅石雕的内容反映的是:因年迈的婆婆不能吃饭,唐夫人就用自己的乳汁供养婆婆,不得不让侍女用拨浪鼓把自己未断奶的儿子引开。这是王家主人对后辈人的期盼与教诲。

与它相对应的石雕“行佣供母”,是王家诸图里最有深刻意义的。它讲的是二十四孝里汉代的江革背母逃难,遭盗匪追杀,江革求强盗放过母亲,又说母亲年迈不能独自谋生,求强盗放他好供奉母亲,强盗被他的孝心所感动,放过他们,母子性命得以保全的故事。图中强调的是“孝”字,是迫在眉睫的生死,行孝是毋庸质疑的。

祥云瑞日麒麟图

希望国泰民安,家庭美满

王家大院作为一个典型的官商结合式北方民居,其借壁寄怀的创作思想,把院主人审美和至善的追求结合在一起:砖雕“岁寒三友”影壁体现了对高尚人格的追求;石雕“渔樵耕读”影壁表明了主人企盼安居乐业,充满了对自由生活的向往;“海水朝阳”影壁寄托了对江山一统的衷心祝福。在王家,影壁是一幅幅的妙笔丹青,更是一段段的感情独白。

建造在高家崖敦厚宅门前的大型砖雕照壁,中心是狮子滚绣球,大小三头狮子,嬉戏相乐,栩栩如生,俗语的“狮子滚绣球,好事不断头”就是它的寓意。顶部雕有道家人物,背面为四季花卉,再配以公鸡、鸳鸯、鹌鹑、喜鹊,则以谐音喻企盼,寓意为“功名富贵”“鸳鸯贵子”“安居乐业”“喜上眉梢”。人们祥和幸福的美好追求,尽在其中。

大型砖雕“鹿鹤同春”, 鹿奔松林,鹤立寿石,鹿回头,鹤昂首,鹿鹤一呼一应。“鹿鹤”与“六合”谐音,寓意为天上地下,河清海晏,国泰民安,六合之内春光共浴。

砖雕“五蝠捧寿”,正中是“五蝠”大圆盘,左是石与鹤,右为松与鹿。这些以蝠、鹤、鹿为题材,象征吉祥纳福。

木雕窗棂“四福齐来”,四个蝙蝠捧着一个大福洞,意为四面八方的福气都从福洞进来,表达着主人对美好日子的祝愿。以两个菱形压角相套的“方胜”图纹作为窗棂装饰,则是主人用最朴实的方式,对百姓安居乐业、人民福寿康宁的太平盛世的歌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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