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琳妮娜·索尼斯金

圣诞的钟声就快敲响了，整个盐湖城都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着，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然而，位于街尾的那家老钟表店仍然亮着灯光。

钟表店的店主是一位善良的老人。他常用高价“收购”穷人们的旧钟表，待主人赎回来的时候，他却从不接受一分钱的利息。

此刻，看店的是他的孙子雷恩。雷恩是个聋哑人，14岁就辍学跟随爷爷在钟表店里做事。经过两年多的锻炼，雷恩已经成为了一个老练的店员。此刻，他还在修理一个古董钟。

23点50分，雷恩修好了古董钟。他站起来，准备回里屋叫醒爷爷出来换班。这时，“吱呀”一声，前门被推开了。

雷恩转身准备迎接顾客，但是他的眼睛告诉他，来者并不是顾客。来者是两名男子，年轻的那个停在门口没有进店，年纪大的那个阴沉着脸径直朝雷恩走来。雷恩控制着内心的恐惧，慢慢地把一本便笺簿和一支铅笔推到柜台前面。

他对那张不友善的脸笑了笑，指着自己的嘴巴和耳朵，摇了摇头，再指着柜台上的便笺簿和铅笔，示意中年男子把要说的话写在便笺簿上。

中年男子怔住了。显然，店员是个如此年轻的聋哑人让他感到很意外。他盯着便笺簿几秒钟，然后回头跟他的同伙说话。

雷恩趁机仔细观察这名中年男子。他发现中年男子的右手放在上衣的口袋里，口袋鼓鼓的，分明是一把手枪的形状，而那只拿枪的手似乎有点儿颤抖。

雷恩明白中年男子进店的目的是什么，他的同伙为什么站在门口。而来者也看出，年轻的店员已经知道他们并非顾客，只是在假装把他们当顾客而已。

店内的钟“滴答滴答”地响着。雷恩平复了一下心情，写下一句话：“您来取钟还是取手表？”然后他指着摆满旧钟和旧手表的货架。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似乎放松了点儿，他从口袋里抽出手，给雷恩看他手腕上的表。“这个表你能给我多少钱？”他在便笺簿上写道。雷恩注意到他的灰色的眼睛闪过了一丝羞愧。

手表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它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正在把潜在的危险化解于无形。雷恩忽然明白，这两个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急须用钱，也许不会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到他的店里。他写道：“您要多少钱？”

中年男子写道：“值多少你就给多少。”

雷恩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伸手进钱箱，拿出两张100美元的钞票，放到中年男子的手上。

中年男子把手表交给雷恩，同时握住了雷恩的手，他的眼睛仿佛在说：“谢谢！”

他们都知道这个手表并不值这么多钱。

在转身离开前，中年男子写道：“请您放心，我一有能力就来把它赎回去。圣诞快乐！”

就在两人离开钟表店的那一刻，店内所有的钟都敲响了12点。雷恩觉得自己仿佛听见了圣诞的钟声。这美妙的钟声充满了希望。

这时，雷恩的爷爷从里屋走了出来。他打着手语问道：“孩子，刚才来顾客了吗？”

“是的，爷爷，来了两个急须帮助的顾客。我用您的方式帮助了他们。”雷恩笑着用手语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