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 兰

摘颗星星送给你

◎姚 兰

何夕是恒通公司一个普通的程序员，今年26岁，因为生性木讷，其貌不扬，还没有谈过恋爱，是个不折不扣的穷屌丝。可是屌丝最近遭遇“白富美”了，这个白富美就是老总的独生女儿褚娇兰。

事情源于公司的年会，听说褚娇兰要出席舞会，公司所有略具野心的帅哥们都在摩拳擦掌。谁知最后，褚娇兰只邀请了角落里不起眼的何夕共舞一曲。一舞定情，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幸运的事了。

舞会之后，有“消息人士”出来广播，说是褚娇兰和“明少”最近情海生波，情绪异常，所以才会有这个大跌眼镜的举动。“明少”名叫徐家明，掌管着两家电信企业，和娇兰算是青梅竹马。但不知道是为什么，两人却似好事多磨，迟迟没有宣布在一起。

徐家明放出话来，下个月娇兰生日会上，他打算“拿下”娇兰。但是大小姐破例邀请了小职员何夕，这是什么意思呢？

何夕固然是没法跟金钱较劲，但他铆足劲要和徐家明较量一场。

三天三夜，何夕一直在搜索世界上最新奇最打动女孩子芳心的生日礼物。可没一个让何夕满意的。

终于，午夜时分，一个叫作“完美星计划”的网页吸引了他：屌丝们，我们常听那些富二代豪气地对他们的女朋友说，你要什么，除了天上的星星，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但是如果我们屌丝可以把天上的星星送给女朋友，那该是多有面子，多浪漫的事？只需要100块，你就可以拥有这个既拿得出手又特别浪漫的礼物！

被幸运冲昏了头脑的何夕来不及多想，立刻加卖家为好友，应对方要求，打开了视频。

视频里出现了一个女郎：“嗨，帅哥，想来点什么？”

“那个……我想买颗星星。”

“没问题！”女郎很热情地接过话题，然后给何夕推荐了4个大类、18个分类，把何夕听得糊涂了，不知道选哪一种。

既然这样，他只好请求女郎给推荐一个最合适的。女郎熟练地敲着键盘：“先生，我们给您推荐的星星需要四万四千多，但打个八五折后只需要三万八。”

“你们广告上不是说，100块钱一颗吗？”何夕大惊失色。

“那只是底价，公司明码实价在这儿标着呢。”女郎发过来一张价目表。何夕一看，离地球近的，寓意好的，著名的星星售价高达几百万元，只有五百光年以外的才变为固定价格—100元。

“我咋觉得你们这个公司就跟现在楼盘的促销方式一样呢！”

女郎并不生气：“说到楼盘，三万八您在这个城市里连一个厕所都买不起，而且我给您推荐的星星现在很抢手。”何夕心动了，毕竟还有什么比这更特别的礼物呢？

他按照女郎给的账户打进去三万八，并且以褚娇兰的名字命名。五天以后他收到了一个类似于房屋产权证书的描金大红本本。那上面有那颗星星的编号、大小、轨道等参数，上面还特别注明：这颗行星已经被命名为“娇兰之星”。

何夕把那个大红本本给好友老肖偷偷看时，老肖笑着说：“书呆子呀，你上当了呀。宇宙是全人类共同的财产，谁有那么大的权力，可以倒卖天上的星球？”

何夕只觉得如梦初醒，整颗心都凉了。可是娇兰的生日已经到了，再买礼物已来不及了，何况他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他不甘心地把那个产权证书包起来，藏在身上，抱着最后的希望去赴会。

生日当天的娇兰有点娇羞，明少霸气地送上了一款罕见的蓝色钻成，钻石的光芒亮瞎了众人的眼睛。

轮到何夕了，他硬着头皮拿出那份产权证书，鼓起勇气说：“我知道这份礼物对您来说，也许是个笑话，但对于我来说，是认真的。因为它是我全部的积蓄。”娇兰起先有点吃惊，继而有感动的神色，她正准备收下这份礼物时，突然，明少大叫着：“等一等。”

只见他也从贴身的地方拿出一个和何夕同样颜色的本本，居然也是一份星际产权证书，跟何夕的是同样格式，然而价格一栏赫然写着：999万元！只听明少含泪说：“我知道，花巨款去买一颗天上的星星真是不智的行为。从商业的角度来说，也许我上当了，但从感情的角度，我认为值得。”

明少的表白顿时让现场一片赞叹，娇兰激动地扑进他的怀里，和他拥在一起，何夕还有他的“娇兰之星”此刻显得那么狼狈。

失恋后的何夕变得更加沉默了，每天都在电脑上捣鼓着，谁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一晃，一年过去了，娇兰的生日又到了，听说今天她和明少打算订婚，没人邀请何夕，但他早早地就打听了地点，提着一个大箱子赴会，十分神秘。

娇兰今天似乎喝多了，有些醉意。趁舞会到高潮的时候，何夕突然拉着娇兰到了露台上。露台上有一张躺椅，何夕让娇兰坐上去，然后拿出一副奇怪的眼镜给娇兰戴上，娇兰被他搞得莫名其妙，嗔怪着问：“你搞什么名堂啊？”

何夕没有说话，冷不丁弯下腰，将她从躺椅上抱起来，娇兰又羞又怒，挣扎着问：“何夕，你干什么？”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何夕已经抱着她跨过天台，从十七层楼高的天台一跃而下。

“啊……”娇兰闭上眼睛，惊叫着，以为必死无疑，但是很快，她发现自己并没有下坠，反而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突然，她看见了一个闪闪发光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高大的山脉、奔涌的河流、神奇的灌木、飘香的果子，草丛里满是各种奇异的鲜花。而在那繁花之中，有一块像湖水那么大的钻石，上面的“娇兰之星”几个大字闪闪发光。

等娇兰摘下眼镜的时候，她和何夕还好好地在露台上，原来这是一个三维立体成像眼镜，而这张躺倚，可以模拟出逼真的身体触觉，何夕深情地说：“娇兰，或许去年那颗‘娇兰之星’是子虚乌有，但这一个，是我用全部的心血创造的，我愿用一生去继续完善这颗专属于你的星球。”

“做得真棒。”随着几声单调的掌声，明少出现在露台上。

“你还敢出现？我早就追踪到那家骗人的网络公司，IP地址竟然就是你，只是不想让娇兰失望，我才一直没有揭穿你。”

“不要怪家明哥哥。”突然，褚娇兰笑了，“他只是配合演戏的人。我才是幕后的设计者。这是我为我的准男朋友们精心设计的游戏。愿意倾其所有去购买星星的人不少，但是当家明哥哥出现时，没有人能招架。只有你，竟然真的创造出一颗属于我的‘娇兰之星’！现在游戏结束了，何夕，我确定，你就是我一直寻找的爱情之星！”

（原载《今古传奇》2015年第3期 福建吕丽妮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