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爱春

(河北省沙河市豫剧团(河南大河剧团)，河北 沙河 054100)

浅析豫剧传统戏《宇宙锋》剧本及剧中人物

董爱春

(河北省沙河市豫剧团(河南大河剧团)，河北 沙河 054100)

自2013年7月，我学演豫剧陈派名剧《宇宙锋》，到近期将该剧录制成视频资料，转眼二年过去了。在学演戏中赵艳蓉这一人物的两年里，恩师牛淑贤真诚的传授，自己不断地学习，加上演出中的体验，我对这部戏的剧本及剧中的人物有一些认识。

一、关于剧本

《宇宙锋》一剧，文笔精练，用词得当，语言通顺，全剧文字不多，3800个字。是我接触到的最精练的剧本。但故事描述的确很完整。该剧说的是秦二世时，赵高、匡洪同为秦朝重臣，赵高身为丞相独揽大权，为拉拢匡洪，把女儿赵艳容许与匡洪之子匡扶为妻，匡仍与赵作对，赵高就设计盗取皇上赐予匡洪的“宇宙锋”宝剑刺王杀驾，秦二世大怒，将匡家满门抄斩。赵艳容落居赵府。秦二世见赵艳蓉貌美，要纳为贵妃，艳蓉既恨父亲诬陷匡家，又恨秦二世荒淫无道，断然拒绝。在丫鬟哑奴的帮助下，赵艳蓉假装疯癫，以抗强暴。

我考究过，《宇宙锋》是由民间艺人创造的剧本，它既非出自文人之手如“临川四梦”，也并未经过士大夫的加工，固此文是素朴的，是富有生命力的。这也是梅兰芳、陈伯华、陈素真等戏剧大师都喜欢上演这一剧目的原因之一。

清代大戏剧家李渔对剧本创作有高深而又简明的论断：“立主脑，脱窠臼，密针线”。

立主脑：《宇宙锋》一剧，主脑立的很好，剧本讲的就是在封建社会至酷下，秦二世时首相赵高的女儿不畏权势，冲破旧礼教在丫鬟哑奴的帮助下，与唯利是图的爹爹和荒淫无道的皇上秦二世进行的机智斗争。密针线：尽管全剧文字不多，但故事叙述的详细、明确。首先，丞相赵高出场后，白：“老夫，赵高......我不免将女儿唤出，问个明白。啊？”这大段道白，190个字，把整个戏铺垫的完美无缺，可谓是密了针线。其次，整场戏是一大段斗争和一个高潮，写的细，交代的清。一大段斗争是赵高要送女儿赵艳蓉进宫陪王伴驾，赵艳蓉抛弃父女之情，与赵高进行了敌我性质的机智斗争，整个斗争过程作者不惜笔墨，写的完整细致，在共3800字的剧本里，赵艳蓉与赵高的这段斗争用了1450多个字。第三，一个高潮讲的是“金殿”一场戏，赵艳蓉在金殿上面对要占有她的昏君，恼恨至极。作者给赵艳蓉安排了16句188字的全剧最长的大段唱腔，一是通过这段唱向观众进一步交代剧情，二是向观众交代此刻赵艳蓉的心情，三是通过这段唱使观众知道这绝代佳人似的传统女性，不怕“油锅刀山”“拼一死我创一创虎穴龙潭”。以这种气势、胆量和无畏精神以及与荒淫无度昏君誓死斗争的坚强决心。“金殿”一场戏，赵艳蓉出场唱完这一段，观众会感觉作者把戏交代的清，写的细，讲的明，为下面的戏做了很好的铺垫。脱窠臼：《宇宙锋》一剧在脱窠臼方面更给人耳目一新。首先，从剧本上讲一台戏一般情况下少说也是五场以上，而《宇宙锋》就两场戏，“修本”和“金殿”，这“ 窠臼”脱得非常凸显。其次，《宇宙锋》一剧在人物方面，更显示出了高妙，赵艳蓉与赵高本来的父女关系，剧本写出来了她们事实上的敌我矛盾，正是由于赵高作为奸臣为了自己的利益，害忠臣亲家，害女儿，而女儿赵艳蓉有一颗正义之心，侠女之胆，忠贞于丈夫，才顾不得“闺阁端仪”，喊爹爹赵高“儿啊！”，“官人”，促使爹爹赵高确信女儿真疯了。这矛盾是一般戏剧所没用的，达到了既有“戏”，又符合逻辑之目的。使人看了真切、可信，妙哉。

二、关于剧中人物

在《宇宙锋》剧中第一主人翁当然是赵艳蓉了，我们分析赵艳蓉这一人物，剧本提到的要说，剧本潜在的没提到的也应该说。首先赵艳蓉生长在封建社会秦朝秦二世时的首相之家，肯定是诗、琴、书、画样样都通的大家闺秀，她是有知识，有文化，能辨别是非的传统才女，所以，对于她爹爹赵高这个人，以及赵高所做之事，是再清楚不过了。其次，赵艳蓉是爱憎分明的优秀传统女性，她爱自己的丈夫，她爱丈夫家中的所有人，她爱生活中所有善良的人。第三，赵艳蓉是敢于斗争的人，她对于为了权势牺牲自己的父亲赵高，对于当朝皇上秦二世都无所畏惧，什么“父命”、“圣旨”，这封建时代最凶狠的治人法宝，在为正义、爱情、命运而坚决抗争的赵艳蓉面前，统统无用。第四，赵艳蓉是位善良女性，在以斗争性为主的同时，剧本和舞台上呈现的赵艳蓉仍不失是一位心底善良、尊重师长的传统青年女子。她在“装疯”一场戏中，喊爹爹为“儿啊”，“官人”，当她背向观众时，心中难以言状的难受和痛苦表情，使人感到她的所为是不得己而为之，向观众交代了她善良的一面。她为公爹求情出狱，照样说明了她的善良。

剧中第二位人物是赵高，作为秦朝首相，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他有这样几个特点：首先是他的官权本位，他的一切所为，都是为着他的权位、官位，为他永远的华贵奠定坚实的基础。其次，是他的凶残奸诈。赵高为他永久的权位、官位，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凶残和奸诈。他开始拉拢朝中武官匡洪，当拉拢不成就用诡计，盗取皇上赐于匡洪的“宇宙锋”宝剑刺王杀家，使秦二世大怒，对匡家满门抄斩。达到了借刀杀人的目的。赵高的残忍，是不顾一切的，为讨好皇上，他能把死了丈夫“三七”未满的女儿送进宫去陪王伴驾，在赵高的心中，不光是不讲亲家、女婿的情，就连女儿的一生，也全不顾。为了保他自己的权位，他照样毁掉女儿。赵高是计谋多端的人，他的凶残表现在“狠”上，他听到匡家被抄家时，女儿抱着家人赵忠哭着喊了一声“丈夫”，就喊出女儿，穷追不舍的询问，真是要斩尽杀绝。再说赵高此人，他也有点人性的一面，在“金殿”一场戏里，赵艳蓉继续装疯，把一个金殿闹的乱遭遭的，面对这个场面，赵高不得不说了一句：“万岁，小女上得殿来，万岁就该将她斩首。”但是赵艳蓉毕竟是他女儿，他说“斩首”二字，心中在发颤，勉强说出的。作者这一点处理的符合常理。

《宇宙锋》剧中第三号人物是丫鬟哑奴。哑奴虽不能言语，但心里十分透亮。她有两个明显的特点，一是她爱憎分明，伸张正义，她爱赵艳蓉，痛恨赵高，愿为赵艳蓉出谋献策，帮助赵艳蓉去战胜邪恶。二是哑奴机智多谋，她以巧妙的手语与赵艳蓉心领神会。在“装疯”过程中几次关键的时候，她都及时的帮助赵艳蓉出谋献策、渡过难关，直到战胜赵高及秦二世，使赵艳蓉摆脱了陪王伴驾的命运。

剧中皇上秦二世应该说是第四号人物，他是个荒淫无度的昏君。作者在写他的时候，用笔泼辣，这位昏君昏到连失去丈夫的赵艳蓉这样的女子他也要纳入宫去陪他。在封建社会时代，平民百姓有宁可终身不娶也不要“寡妇”的传统，用这样的手法和情节去刻画昏君，可以看出作者的高明之处。秦二世毕竟是皇上，他有“大度”的一面，在“修本”一场戏里，当皇上“大街上观花灯与民同乐”后，去赵(高)府时，遇到赵府的门官阻拦。但他没去惩罚门官，而是径直办自己的“大事”去了。在“金殿”一场戏里，赵艳蓉疯疯癫癫大闹金殿，开口合口喊秦二世为“皇帝老哥”，甚至唱到：“狗昏君掌江山人人恨怨，普天下的老百姓都叫苦连天。四下里烟峰起昏君你亡国不远，倒不如弃王位你随我上天。”是任何朝代的皇上都会将赵艳蓉这样的“闹家”斩首的，但是秦二世考虑到他与首相赵高的特殊关系，又考虑到赵艳蓉毕竟是首相之女啊。罢罢罢，吃个亏吧，以“哄下殿去”了事。这也是皇上的大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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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864X(2015)05-006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