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 / 罗芊

别人家的年会

实习生 / 罗芊

公司里有会议室，但一年忙到头了，那一刻就是要不在那里过。

饭桌、会议中心、酒店、度假村，聊天、吹牛、演节目、编派领导。

这就是年会。

年会是公司之间的角力，也是大环境、各行业、各公司一年成绩优劣的晴雨表。一些最优秀的公司在它的黄金时代会产出女神，还可以用载入史册的年会输出价值观。

年会的形式、约请的演出者、公司高管的排序、说话时间、欢呼与否，是各种微妙公司政治的关键。过去，“系统”的年会更曾经化身部委春晚，成为了不起的宣传教育项目。

不过，更多公司员工关注的仍然是抽奖和红包。所有被羡慕的年会，都是“别人家的年会”，选址更好，奖金和奖品更多。

年会是一个可以谈论一条地铁线全程的话题，是永恒的第一季度话题，可以从12月一直聊到3月。都市的地铁座位上和家乡的同学酒宴上，年会都是一种得体和可以交流的话题。

聪明的领导应该知道，在这种热门话题上应该给员工一些可以吹嘘的东西，这可以是温暖，也可以是金钱，也可以是带着体温的金钱。

最好的年会一定是别人家的年会，但是“钱”和“真诚”都能让年会上的老板受人爱戴，当然，真诚地掏钱就更好了。

刘强东把一群“挥舞着翅膀的”内衣女孩送到了京东年会的舞台上，这是在他承认和女友“奶茶妹妹”分手之后造就的新一个热点。

1月17日，京东在年会上邀请16位美女模特仿造“维多利亚的秘密”的经典天使造型展开了一场山寨内衣秀，京东的舞台上还有4名男模，像道具一样隐藏在女模特背后，被拍下来、流传出来的，无一例外都是“福利”女模特。

中国物流与供应链管理高端联盟理事黄刚不禁发微博感叹：“华尔街上市公司的年会福利就是不一样，屌丝们的福利！”

黄刚本人所在的物流业恰恰也是京东投入人力最多的一块业务，刘强东在年会上描述自己的员工为“70%来自农村，一帮简单的年轻人”。

2014年3月31日，京东公布过一个数据：那时他们有24412名配送员，11145名仓储工作人员。这些人大多数是农村男性，年轻力壮、血气方刚，没结婚，或者伴侣很少陪伴在身边。

老板的“福利”就像是文工团的演出，希望能够给这些小伙子斗志和力量。

另一种类似的福利则旨在拯救受过本科及以上教育的理工科男生，这些人以程序员居多。尽管有大量内容、行政、后勤等工作人员，国内员工超2万的互联网公司里，阿里巴巴集团、腾讯等公司男性比例大多在60%到70%之间。女明星、嫩模甚至AV女优在这些公司的年会上特别受欢迎。

AV在这样的公司里不是一个禁忌话题，相反可能是年轻人之间的接头暗号，网友@设计老铁感叹：“互联网公司就是任性，程序员很难见到美女，所以要多请些美女来。”

带有轻微性暗示意味的“福利”仅仅是整个年会生态的一小部分。这是公司宣传公关的好机会，也是行政部显示自己存在感的大日子。

对其他部门这是一个假日，老板可以自恋、普通员工则可以暂时没大没小。在一些预算不足的公司里，实习生被按人头算餐费的年会拒之门外。

一线互联网公司的年会尤其受众人关注。B.A.T（百度、阿里巴巴、腾讯）的年会尤其如此：动辄百万的现金抽奖、颇具规格的明星捧场、以及行业大佬的重要总结。

年会是一个怀念往事的好机会，回忆艰辛的创业经历，流泪痛哭都理所当然，没有人责怪。

年会也是趁机做思考指点江山的机会，说给自己人听，也说给全社会听。

一些行业大佬会在年会演讲中抛出一些重磅炸弹，2013年5月马云在淘宝十周年年会上感叹自己做互联网“有些老了”之后，正式宣布辞去阿里巴巴CEO，将指挥棒交给陆兆禧。

也有一些人会选择隔空喊话，2015年的京东年会上，看过内衣秀的刘强东对着“兄弟们”喊话，“京东卖的每一个货物缴纳了税收，去年交了46亿，今年缴纳的税收会将近100亿人民币。如果我们这笔销售税，不交的话，可以告诉大家今年的净利润就是100亿以上。”这种对内演讲其实是对着同行打锣鼓点儿。

抽奖也是每个年会的重头，这可能是难得合法、喜气洋洋的赌博，奖品从汽车、金条到“两捆大葱”，可谓是无奇不有，只为博君眼球。甚至有些公司传出用“与知名女优

如果你够土豪，可以粗暴残忍地买买买。如果你不够土豪，那就细水长流，给他们一点温暖。

最好的老板，又给钱，又温暖。共度良夜”当作特别奖的噱头。

年会是公司的宣传窗口、年会是老板的高音喇叭、年会是员工来年离去或者坚守的播种机。

年会是老板们比拼内力、炫耀实力的秀场，但最终的评价标准，要靠员工的满意度。尽管员工口中的最好的年会一定是“别人家的年会”，但不够土豪的公司也可以给人归属感。

如果你够土豪，可以粗暴残忍地买买买，用钱击倒员工的心。

如果你不够土豪，那就细水长流、润物无声，给他们一点温暖、一点感激。

最好的老板，又给钱，又温暖。

2013年淘宝十周年年会上，马云宣布卸任CEO。

年会抽奖经济指数

别人家的薪水可能是秘密，但探问别人家年会在哪办，请谁、吃什么、抽什么并不令人反感，也能推算出今年的境况

今年的春节特别晚，难耐的公司众员工已经在窥探别人家的年会了。

网络上流传着一份“2015年互联网公司年会礼品单总表”，里面赫然写着：“阿里巴巴年会特等奖5000股票（按照1月18日的股价在300万元左右），腾讯特等奖200万现金，百度特等奖斯担福游学……”这些都被证实为虚假信息，但仍被疯传。

这样的传谣并不被人反感，一群人哄抢一般的疯转，就像是一群衣衫褴褛的长矛兵慢慢地把骑士逼向墙角或者山崖。这是一种错觉：老板看到我们一起哄抬别人家的年会，也会给自家的奖金加码。

年会确实是公司显示土豪气质的好时机，公司奖品的丰厚程度往往与公司效益直接挂钩。有的公司会直接发钱，有的公司则会发自己的产品，一些经常参与以物易物的公司（公关广告媒体）则倾向于发换来的产品，最低端的公司发的是廉价搞怪的产品或者精神类产品。

发奖的规则可以看见老板的价值观，在2014年的年会奖品大战中，刘强东带了100万现金出席京东年会。50万现金现场发，剩下的50万全部留给没有来现场的在公司加班的员工；作为一个24小时在线的公司，这样的表态非常重要，而对农村长大的青年居多的一个企业，真金白银很受欢迎。

奇虎360在2014年会奖品清单总价值高达1787万元，但这同时包括了优秀员工的奖励，而不全是抽奖。那年的清单上包括价值110万的保时捷卡宴豪华SUV、50万股票和父母双飞游、30个旅游大奖、30个iPad Mini 2和21根金条等；搜狐的部门年会也抽取了2-50g金条若干。

除了人民币和真金白银之外，数码产品最为实在，拿起手机来，说这是“年会中的”也是员工向亲友炫耀、传播公司名声的好方法。苹果系列产品、Kindle、智能手环都是常见的角色，还有些奖品带着上流社会的格调，比如小米公司去年准备的七天六夜游轮之旅以及搜狐曾经抽过的价值万元的马场VIP会员卡。

出国开年会也是一种福利，和土豪公司用钱买这样的机会相比，一些旅游业的公司获得这样的机会非常方便。蚂蜂窝是个小型创业公司，但一年一度的年会是蚂蜂窝员工“拉仇恨”的好时机，2013年蚂蜂窝全体员工前往印度尼西亚开年会；2014年奔赴马来西亚开年会；2015年伊始300多位员工去新加坡玩了一圈。

“炫耀-嫉妒模式”当中，昔日曾经风光的一些单位已经悄然改变，大多数机关和国企因为反腐败的深入不再敢发昂贵的产品—曾经普奖是IPhone，现在变成了每人一条毛巾。

“这毛巾挺好，还绣了花。”这是很多人自我安慰的一种模式。

在网络问答社区知乎上有人提问“为什么人们很喜欢讨论其他公司年会活动和奖品是什么？”，其中一个回答是：“为了抱怨自己处境不好。人们似乎假定了一个前提—如果我们公司提供这些奖项，我就能拿到这些奖项。”

最令人心生怨恨的不是老板的寒酸，而是老板不恰当的幽默感。网友@加班无止境晒出自己的年会奖品是3张迟到券：“恭喜您，凭此券本年度可以迟到3次”。

浙江宁海一网友的年会奖品是三箱辣条和两瓶酱油，“酱油是老板岳母家超市囤积的、已接近保质期了”。

网友“飞飞燕”在南京一个本地论坛上吐槽“单位年会发了两捆大葱，请问要怎样保存”。

还有网友说自己“中了一辆路虎”，结果“年会后被一辆路虎车送回家”，还有人中了“苹果笔记本”，苹果很甜，笔记本纸质很好。当时大家都笑了，但老板的信用已经濒临电信诈骗犯的边缘。

不恰当的幽默感有时能对不怎么稳定的劳资关系完成最后一击。

女神出现的那一刻，是公司的黄金时代

最好看的姑娘往往出现在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一个公司制造女神的那一年，一定是正处于它的黄金时代。

就像《武媚娘传奇》里范冰冰等众位女星告诉我们的，中国历史上最开放的女性衣着，出现在盛唐，一个公司制造女神或者输出女神的那一年，往往是这个公司的黄金时代和鼎盛期。

2007年3月，富士康慈善晚会上，郭台铭和林志玲一起跳了一支舞，此前的2006年，富士康的盈利及营业额同比分别上升了86%及63%，纯利达7.18亿美元，直到2008年公布的2007年业绩，这种狂飙式的增长才告一段落。

和传统制造业的郭老板与女神共舞相比，一些富有创造力的企业直接负责制造和输出“女神”。

2012年1月，一位长相酷似林志玲的百度员工刘冬，因为在百度年会上表演T台秀，被网友赞叹“惊为天人”。她的表演照在网上疯传，粉丝一夜暴涨5万，人送外号“度娘”。很快，这位“宅男女神”的恋人、家境、喜好都被网友疯狂搜索，她也因此登上知名电视台的综艺节目，并与明星合作拍摄MV，成为百度的“活广告”。

2011年也确实是百度的黄金时代，全年净利66.4亿，同比增长88.3%，在此前的2010年，百度的净利同比增长137.4%。到2012年，百度的净利同比增长不到60%，刘冬也在2013年从百度离职。女神并非公司业绩增长的原因，却可以部分地成为公司业绩的晴雨表。

阿里巴巴也有了自己的“阿里女神”。2013年5月10日晚，在杭州黄龙体育馆举行的淘宝10周年年会上，阿里巴巴员工李恬一袭红色短裙搭配性感黑丝，大方献唱《爱你在心口难开》。因为嗓音甜美舞姿曼妙，这位长相酷似吴佩慈的“辣妈”在年会结束后受到圈内人的高度关注，被誉为“阿里女神”。

输出女神的时候也是阿里巴巴春风得意的时候，此前的2012年，阿里巴巴全年净利润为4.85亿美元，同比增长81%。

2014年1月，奇虎360的年会邀请了著名“硬盘女星”泷泽萝拉，混血美女萝拉身穿粉色吊带短裙在年会现场与员工贴面热舞，引来阵阵尖叫，“程序员”们纷纷去后台与她合影，姿势亲密。此前的3年，奇虎360的营收同比增长速度是191%、96%、和104%，吨位小，成长快。

也有女神出现的时候，公司正在起高楼和宴宾客，苍井空曾经出现在2012年1月凡客的年会舞台上，一位在场嘉宾在社交平台上说：“王珞丹出现在红毯的时候，小轰动；韩寒出现的时候，大轰动；李宇春出场的时候，几乎全场轰动；苍老师出现的时候，连主桌的嘉宾都hold不住了。诸位互联网界大佬纷纷上台和其拥抱，包括凡客CEO陈年、小米科技老总雷军等。

此前的2011年，正是凡客大规模扩张的一年。之后，凡客进入了一个艰难的时期。

女神和公司的黄金时代的联系似乎很好理解，只有对公司富有信心、成绩出色的团队才有信心去花大价钱请来“女神”，也只有聚光灯下、受人关注的公司，才可能把员工本身变成女神。

腾讯在年会上似乎从来没有过创造女神的冲动，他们的年会更偏向于传统的计算机科技公司和媒体气质，偶尔出现的明星大多是娱乐、视频等频道有合作关系的明星，和年会的稳健风格印证的是，腾讯2010年到2013年的营收同比增长都在50%左右，没有女神出现式的狂欢。

眼见公司起高楼，眼见公司宴宾客，眼见公司请女神，女神造就的那一年往往就是黄金时代的开始，或者黄金时代的尾巴。

有的老板特别能负责娱乐群众

最好玩的老板自己演节目，其次的老板和员工一起演节目，第三等的老板请明星给员工演节目，预算比较少的老板让员工们自己演节目。

在众多老板中，马云属于典型的“最好玩的老板”。一位已经离职的阿里巴巴员工这么描述马云在年会中的表现：“老马那么爱自黑，我们都不舍得黑他了。”

这位前英语老师几乎把昔日课堂上的浑身解数使了出来，分角色朗读课本到课本剧，到化装舞会。

和别的公司不同，阿里巴巴的年会被安排在9月，而不是春节前的1月。阿里巴巴创建于3月，在双十一忙碌之前开会打气是一个好主意。

开年会的那几天，杭州的机票酒店一票难求，来自全球各地的几万名阿里巴巴员工将被“召唤回家”。

马云无疑是最大的亮点，员工们很自豪自己的年会是“老板娱乐员工”，而不是“员工表演给老板看”。

2008年阿里巴巴年会上，马云身穿白色束腰纱裙，头戴金黄波浪卷假发，扮演白雪公主，与高管们上演了一出《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2009年9月，他头戴鸡冠、白发披肩，搭配墨镜和朋克风花外套，开口唱了两首英文歌，一名在场的阿里巴巴员工回忆当时的情景说“当时马爷一出现大家把屋顶都要掀翻了，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

在马云感染下，众位掌门一度有一大波易装之风，李彦宏扮演西班牙侠匪佐罗，刘强东扮过上海滩逆袭屌丝许文强，雷军扮过自家吉祥物“米兔”。

对于马云“扮丑”，阿里巴巴集团副总裁陶然称，公司年会高管们让员工一乐也是很正常的，“马云所有的造型都是马云自己决定的，马云不需要别人为他来确定造型。”

他是本集团最大的大腕儿，影响别人情感的大师，每年年会后半段的主题演讲中，马云都会用累到沙哑的嗓音简短地分享自己的感受，黄龙体育中心的数万名阿里巴巴员工都会哭。

“年会上老板讲话会击中心里那个柔软的东西，我们交易平台一个活赶着一个活，年会就是我们最放松的时候”，一位在职的阿里巴巴员工依然记得有一年杭州下大雨，因为盯岗后面才赶来的人黑暗中摸索着进来脱下外套，很热、很挤，但是可以一起笑一起哭，大家都愿意去。

一位已经离职的阿里巴巴员工告诉《博客天下》，外人爱看“老板自黑”，但“让现场那么多人真正哭出来的是卖家分享的故事，以及老板的人格魅力”，“老马说话非常非常有煽动性，不管你带着什么立场去听他说话最终都会被他鼓动起来，他是非常有大智慧的一个人”。

有员工回忆说，尽管已经参加5次年会，她都记不清具体有什么抽奖，“内心的共鸣会多于物质奖励”。

与马云的“情感大师”风格不同的是，程序员出身的马化腾不是一个善于鼓动人心的人，腾讯员工印象最深刻的无非是，“江南style”大热那年和其他高管一起跳“骑马舞”，不少腾讯员工纷纷猜测马化腾今年会选择跳“小苹果”——什么风行就跟着来一段，和许多小企业的老总并无太大区别。

腾讯北京分公司的年会通常被形容为“坐班车、排队、体育馆、明星员工演出、抽奖、结束”。一位腾讯员工告诉《博客天下》，“参加了两次，都很无趣，今年我觉得也不会有太大变化。”

2012年4月25日，湖北省武汉市，“度娘”刘冬亮相华中科技大学。

这位员工觉得阿里巴巴的“领导演节目给群众看”更热闹，但她的记忆中，平时在深圳活动的马化腾在北京分公司年会上的讲话非常四平八稳，最后一句通常会是“愿大家共同努力，再创辉煌”，年会就在员工们的鼓掌声中结束。

腾讯北京分公司年会往往会给一张“大麦网”打出的标准门票，门票下面有一行提示，“ 入场时另有精密仪器鉴别真伪，勿存侥幸心理”。

“就好像有人会拿着假票进来看我们的年会似的。”这位员工说。

不过腾讯仍然被认为是拥有优秀年会的一家公司，这家市值超过千亿美元的公司家底殷实而且业绩一直在持续增长，不高调，但奖金和奖品都可圈可点。

一杯酒，一片天

遇见想要钱的员工，就给他点爱，想要爱的员工，就给他点钱

即使最坚定的员工，到年关的时候也需要一点鼓励，大多数人要得不多。有一两个跟家人、乡亲们和小伙伴可以吹嘘的点就已经够了。哪怕就是一杯敬酒，一片蓝天。

尽管已经上市成功，陌陌科技的年会可谓低调，这家企业在过去的几年里基本上以一种创业姿态示人。

2014年12月11日，陌陌科技在纳斯达克上市。8天后，陌陌便迎来了上市后的年会。一位陌陌员工这样形容当时的场面，“上市的欢乐气氛还在，在场绝大多数员工有股份或者期权，年会算是上市当晚庆祝活动的继续。”

股市上的表现让他们都拥有了可观的收益，所以没有明星和夺人眼球的奖品也并不奇怪，近400名员工一起做游戏。

“在挑战配合默契的游戏中，看工作中严肃的同事出囧，玩得很疯很开心。”

因为创业型公司人数较少，许多合作部门的伙伴都彼此熟识，陌陌的员工很开心地表示：“我们三十来桌人唐岩会每桌敬酒，并说一些鼓励大家的话，这是让我觉得陌陌挺不一样的地方。”

这可能是小公司的好处，几百人规模是可以“玩儿”的最大限度，数千人规模就只能用腾讯的“演”或者阿里巴巴的“讲”来完成了。同样，在陌陌的规模上可以和老板喝酒，但像腾讯这样规模的企业，聚餐只能以部门为单位分头举行。

大多数带晚宴的年会（规模在几十人到数百人）都不会离开酒，酒后的员工们分头回并不安全，所以很多老板会选择一种不回家的年会，住宿在酒店、会议中心乃至于农家乐。百度公司人少的时候曾经把年会地点选址在九华山庄大家一起泡温泉，但后来人多了就只能去首都体育馆、北大体育馆这种大型场馆。

在老板送温暖的过程中，拉高中奖率也是人性化的一个举措。

小米公司的年会通常会扩大中小奖的数量，“大家其乐融融，奖品没有太大的贫富差距”。在前两年年会时，小米公司会有聚餐，以一桌10个人为单位，有6个人是中奖的。近两年虽因人数增加取消了聚餐这一环节，中奖率高这一传统依旧沿袭了下来。

虽然小米电视、小米手机单价可能不高，但是小米员工认为年会奖品“基本上大家人人有份，所有人都很高兴”。

蚂蜂窝2015年1月在新加坡举办了本年度年会。300人拆分成两队奔赴新加坡，行政部门等“先遣部队”提前前往布置场地。

在结束7个多小时的飞行后，员工们一下飞机就看到公司的工作人员穿着当地的服装，带着花环、荧光棒、灯牌在欢呼，迎接大家的到来。

在大多数的公司里，年会组织者的角色都是很快被新员工认识的面孔，在短短两三天之中，他们是全体员工的保姆。在异国他乡组织年会更能有这样的效果。

“许多细节令人暖心，有同事放下行李，发现床头摆放着年会定制T恤，上面有鱼尾狮图案以及自己的名字，旁边放了一张手写的小卡片写着：祝你玩得开心。”蚂蜂窝的一位员工说。

蚂蜂窝用一个内部APP分享所有年会信息，员工通过APP明白自己的分组，签到、讨论、查找攻略都在上面。分组名字分别叫做“刺杀金XX”、“叔叔我们相约玩去”、“无名任性组”、“饭醉嫌疑人”等等。

蚂蜂窝CEO陈罡和COO吕刚在年会上表演了魔术，员工们往他们麻袋里投一些钱，他们当场变出更多的钱，“魔术很菜，但大家瓜分他们麻袋里的钱特别开心。”在年会抽奖时，公司贴心地为这群热爱旅行的年轻人准备了go pro，红圈镜头，不算奢华，但符合爱旅行人的口味。

1月15日，许多蚂蜂窝员工在克拉码头游玩，坐在码头附近的桥上拿着一杯啤酒吹风。新加坡天气晴好。

发在朋友圈的新加坡蓝天，像水洗过一样，特别惹人嫉恨。

当天，北京PM2.5指数最高是469，重度雾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