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净

托尔金的文学世界是孩童的爱丽丝梦境。《霍比特人》原本只是“奇幻文学之父”托尔金想为自己孩子创作好看的故事，书中的霍比特人与孩童身高无异，心灵纯洁、生性善良。随着孩子们渐渐长大，故事也更为严肃磅礴，《魔戒》随之诞生。

相比《魔戒》和《霍比特人》，托尔金的《圣诞老爸的来信》并不那么有名。这本书是托尔金化身“圣诞老人”为他的四个孩子写去的贺信和逗趣卡片，创作时间横跨二十四年。每年十二月，托尔金的孩子们都会收到一个盖着北极邮戳的信封。从1920年大儿子3岁时的第一封信起，托尔金家族的这个传统，贯穿了4个孩子的童年时代，一直延续到小女儿14岁。这份私人感情更甚的小品书因为译者的明星阵容——黄磊、赖声川，多多和她的小闺蜜仔仔，在圣诞节登上了新书排行榜的第一名。

多多今年9岁，这本书是她的最爱。在《爸爸去哪儿》新西兰特辑中，她的床头读物就是这本书。黄磊形容道：“她先看到英文版的《圣诞老爸的来信》。在新西兰那会儿天天看，然后不时地给我讲，这故事写得如何如何逗，这个熊怎么回事，这个熊的侄子又是怎么回事……她不给我讲完就不睡觉”。

这本父爱满满的书，出版社的设想是找明星爸爸翻译，问到黄磊时他说“我的英语也就能点菜、问路，要不还是多多和她的小伙伴来吧”，黄磊又邀请赖声川担任英文指导。就这样，最小译者的记录诞生了。

多多的学校在《爸爸去哪儿》热播时就被挖出——一所国际学校，多多从小受的是英文教育，英语水平碾压黄磊没问题。责编沈宇说，翻译这本书时，黄磊定下的规矩是“必须三个人在场”，那段时间，两个小闺蜜放学回家后就赶紧约在一起工作，连念带读带查字典。沈宇告诉记者，出版社特意为多多制作一本“假书”，每页都有大片留白，隔几页还有写笔记的地方，方便两个小女孩涂涂画画。这三人的工作方式是：两个小女孩读英文、查字典，把故事讲给黄磊听。他把多多和仔仔说的用笔记录下来，然后润色中文。最后由赖声川仔细校译了一遍译文，才会有今天这本中文版《圣诞老爸的来信》。

黄磊在书的后面写了一段话：“孩子知不知道圣诞老人就是她爸爸呢？我觉得他们一定知道。不过他们都还在用这样的方式，就是‘你也当不知道，我也当不知道’。这就是深沉的父爱。彼此知道还是相信才美好。其实每一个小孩的圣诞老人就是爸爸。”

·不要白脸黑脸

家里一定不要有一个唱白脸的和一个唱黑脸的，两人应该是一个脸。如果孩子在一些立场原则问题做得不好，会影响到她的价值观。这个关键时刻，两人要一致唱黑脸。当她好的时候，父母也应该要一起使劲地夸她。跟孩子平和沟通，把孩子当大人。这个最重要。

·孩子的眼

如果你觉得世界很完美，那你看到这个世界其实也是美好的。我想多多她不需要去看完整的这个世界，每个人也看不完整这个世界，也不需要看完整，而且也没人能看完整，就看看你想看的。每个人都是看到自己眼中的世界，于是世界就是这样。多多她有这样的内心，她就会看到这样的世界。她长大了，如果她内心当中有别的东西，有了变化有了波澜，她也会用别的方式去理解这个世界。这是她自己的事情。

·礼物

我们给小孩最好的礼物，不只让她有一个单纯的眼光，还要有一个好的个性。不管看到什么，都能把它消化掉。我就觉得世界挺好，不觉得特糟糕，不觉得特可怕，不觉得艰难，我用最乐观的方式看待世界上所有的事情。

Q：译者是两个小朋友，最难能可贵的是孩子们用她们的眼光和理解的程度来翻译。你在中文方面进行梳理，做了什么工作？

黄磊：我们从读序言的时候就开始商量一些翻译的风格。比如说，原文的信里，英文直译就是叫北极熊，我跟多多她们商量，能不能改成更童真好玩的叫法。书中熊的名字在不停地改，有的时候就叫北极熊，有的时候叫熊哥，还有的时候叫超级无敌大熊哥、超级帅熊哥。这就是小孩会这么说的。再比如原书里就是叫Father Christmas圣诞老爸。我们改成老头子，老爷子，这样就真的有像个家庭感，很有趣。我觉得我也挺孩子气的。

Q：多多，你想过将来当作家吗？

多多：不可以。只想当演员和导演。主要是当演员、导演，还可以设计东西。

Q：多多，你为什么会喜欢这本书？

多多：因为我觉得很多地方很搞笑。比方北极熊觉得特别冷，就在辣的芥末里泡脚。还有北极熊的两个侄子，本来是去圣诞老爸那儿做客，后来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还特别喜欢雪人，他是圣诞老爸的园丁，雪人在房顶干活的时候掉下来了，把好多圣诞老爸的礼物都压碎了，而其中一个就是他自己。

黄磊：小孩跟我们想的不太一样，每次她们两个人特别嗨地在那说这个好玩那个好玩，我只能说：“哦，是挺嗨的。”但其实我并没有很懂。我润色时觉得自己是焕发童心。有时你不知道小孩是怎么想的。所以托尔金很厉害，到这个年纪，完全是用小孩的思维来写。

Q：多多，你为这本书画了一张明信片，这个画上有圣诞袜子，每年圣诞袜里都有想要的礼物。这次的圣诞节你要了什么礼物？

多多：真的有礼物，礼物在袜子里。今天不告诉你。我想要一个药，能让爸爸的过敏很快好的药。还有给自己的一个东西，小小的，我把它打开可以变大，然后里面有化妆品可以帮人家化妆。

黄磊：她最近迷上了出门带一支口红。

Q：你想过以后像托尔金一样，给孩子写故事吗？

黄磊：我不是个职业作家，但我可以给多多、给妹妹写点故事。他们如果喜欢，我再分享给大家。我可以给孩子们排个话剧。我希望将来继续做这样的事情：世界上有很多给孩子读的好的文学作品，像托尔金这本《圣诞老爸的来信》一样。多多可以用她的视角发现书，我们继续翻译。

我看到书的最后几封信，“圣诞老爸”跟孩子们写道：战争当中有很多人流离失所，很多人很穷困。我就在想，那是一个老了的父亲，是托尔金作为一个文豪，对整个世界、对人类的看法。他也会以这种方式跟儿女去分享。又比如书中大熊也会写道：老爷子最近老咳嗽，身体也不好。大熊呢，常常调皮捣蛋然后踩到肥皂就摔了一跤。托尔金虚拟了一个环境，伴着孩子一块成长。其实就是在潜移默化，用父爱陪伴孩子。父爱的表现一般是比较单线条的，但是托尔金非常温暖。从精神的层面讲不是说教，而以讲故事的方式跟孩子交流，特别难得。

Q：多多仔仔，你们在翻译过程中，会不会感到特别难？语序不太明白了，词不明白了，怎么解决这些问题？

多多：我们用字典查。

仔仔：把不会的词查出来，如果还不懂就请教一下赖伯伯。

黄磊：她们把纸版的字典和电子字典，全套地放在桌上，然后在那查。

多多：但我们有时候会分工。我们最开始要先把不认识的字圈下来。仔仔从前头圈起，我从后头圈，这样分工可以快点。有时候到最后一段，我的先往后读了，仔仔去查那些不认识的字了。

黄磊：她俩挺神的，自己建立了工作方法。发现读得太慢，就开始查字典，查完生字就做注解。俩人分工，自己查自己的，再一块讲给我听。

Q：现在书出来了，你们喜欢吗？

多多：我之前没看到真书，妈妈拿手机给我看过照片，我觉得好漂亮。前几天我从爸爸书房走过去，就看到了这本书。我摸了一下，绒绒的封面，好喜欢这本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