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彩迎［西北农林科技大学， 陕西 杨凌 712100］

一、先行研究

目前在国内关于日本及日语的学术研究呈现出繁荣的局面，但是对于日语女性用语这一独特的语言现象却少有人关注，主要是将女性用语作为日语的一个语言现象进行概括性介绍，对其女性用语的待遇性几乎没有触及。在日本研究界从待遇表现视角来研究女性用语的专著或者论文尚未出现，但是在关于女性用语的论文或者专著中，涉及待遇表现的却不少见。小川指出：“像学习敬语一样，作为和亲疏关系有关联的待遇表现之一、再考虑其用词的准确性，男女口语的差异就成为我们课堂教学内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另外，谷部在《女性用语职场篇》的研究中使用了自然对话数据，得出年轻女性把终助词“わ”作为传达爱慕之情的一种手段而积极使用。以上研究都是从待遇表现的视角片断地叙述了女性用语，本文将从词性对女性用语的待遇性方面加以详细地分析。

二、待遇视角下的女性用语

(一)所谓待遇表现待遇表现即进行语言表达的时候，表达主体根据自身、表达对象、话题中人物各自的上下亲疏等关系，并且将其反映在表现形式上或者表达方式其本身。由此表达主体对人际关系的把握方式，待遇意识表现在语言上，即称待遇表现。待遇表现反映了人际关系，构成日语中的“待遇表现”的核心是敬语表达。①

待遇表现的核心为敬语表达，关于其待遇性已经被日语语言学界所公认，因此在本文中省略。本文将沿用待遇表现的理论对女性专用的词汇分词性进行研究，从女性用语的人称代词、终助词以及日本女性也较多使用的“お”和“ご”等来加以论述。

(二)待遇视角下的女性用语1.待遇视角下的女性用语的人称代词。堀川把人称代词定义为：在一定场合下，说话者置于和自己的关系中(包括说话者自身)指代人的词，词本身不表达实质性的概念，也称人称名词。女性专用的自称人称代词有“あたし“”あたくし”，女性多用的对称人称代词有“あなた“”あんた”。本文将以上面的定义为根据分析女性用语的人称代词的待遇性。堀川论述道：人称代词有指示性的同时，因为是指示人的词语也带有待遇性。那么这种待遇性具体又指什么呢？《待遇表现》(日本语教育指导参考书2)中描述如下：日语的人称代词(尤其是第一人称和第二人称)其待遇性极为饱和，女性专用的人称代词也是人称代词的一部分，其待遇性又如何呢？三轮正认为，日语古语中的第一人称能列举出“ア、ワ、ミ、ナ”等，现代日语中的“あたくし“”あたし”和“わたくし“”わたし”也刚好对应“，ア”表现亲密、而“ワ”表达尊敬，现代日语中的“あたくし“”あたし”和“わたくし“”わたし”也是同样的，分别表达了亲密和尊重的意思。从具体的应用中，也可以推测出“あたし”和“あたくし”的亲密的待遇表现的用法。庵把名词、代词中的“あたし”定位为朋友间用语，其具体论述如下“：あたし”是“わたし”的“w”弱化而来的产品，只能用于关系亲密的人之间，不能在学校、工作场合使用，这一点必须注意。由此我们可以推测出女性专用的人称代词适用于朋友等关系亲密的人之间，有表达亲密之意的一种待遇表现倾向。

第二人称中的“あなた”和“あんた”也相似，庵认为：第二人称代词不能对上级使用。如果听话者为需要表达尊敬的对象，必须称呼其姓、职位等敬称。那么女性用语的人称代词的待遇性又如何呢？堀井认为：人称关系亲密的为“あんた”和“あなた”，对于上级一般用“おたく“”おうち”。几乎所有的字典对“あなた”的解释为：一般是女性对丈夫的称呼。这点从英译文“darling”，汉语对译为“亲爱的“”老公”就可以证明，无论是英语中的“darling”还是汉语中的“亲爱的”“老公”都不失为一种亲密表达。其和女性用语第一人称“あたし”一样也属亲密的表达。

综上所述，女性用语的人称代词被用来作为一种亲密的表达方式，同亲密和尊敬、轻蔑等一样也是待遇表现的组成因素之一。因此在日语教学中笼统地将其教授为女性用语是远远不够地，需从待遇角度去研究。

2.待遇视角下的女性用语中的终助词。所谓终助词是助词分类之一，用于句子的末尾，表示疑问、禁止、感叹、感动等的助词。终助词在日语口语中发挥着非常重要的角色。比如很难使用“日本人はまじめです”的表达，但是在其后加上终助词“ね”，表达为“日本人はまじめですね”就是很自然的日语会话。女性用语的终助词同样也很重要。女性专用或者多用的终助词如下“：かしら“”だわ“”もの/もん“”わ“”わね“”わよ“”わよね”等，本文由于篇幅的限制，以“わ”为例对其待遇性加以论述。

“わ”是女性用语的一个典型代表，这和男性所使用的“わ”不同，男性伴随着降调使用，而女性用升调。谷部以自然会话数据为基础编写了《女性のことば职场编》，其中就证实：年轻女性以传达爱慕之情为目的积极使用终助词“わ”，亦可理解为向自己亲近的人表达自己的亲近之意。同样野元在《日本语と日本人》中讲述了一件轶事，他在伦敦大学教日语时，对女性用语很感兴趣的一位女生不断地跟他说“ですわ”，他当时就感觉非常不自然，因此在书中对“わ”做了如下论述。

“わ”不能对上级或者关系疏远的人使用，即使对方是女老师亦如此，但是尤其是对男老师说的话，就变成那个女学生想跟老师表明自己是女性，所以非常不合适。

从野元的论述中，可以推断出“わ”只能用于自己同辈以下关系及其亲近的人，就是说其属于亲近的表达方式。这与正宗女性用语的终助词、叹词里“ア”用于表现女性对对方表达亲近感的论述是一致的。

无论谷部的学说、野元的学说，还是正宗的学说，都把“わ”当作女性用语的亲昵表现来对待。以上论述了关于女性用语的人称代词和终助词，两者都使用“あ”表示亲切或者亲昵。因此在日语教育中不能从单一的位相语出发，认为女性用语只有女性可以使用、男性不能使用就了事。笔者认为在日语教育中应该分场合和对象使用女性用语。

3.待遇视角下女性用语的接头词“お”和“ご”。有诸多学者认为日语母语者的女性也会滥用“お“”ご”。以前绝对不能使用的蔬菜和鱼都被强加上了“お”或ご”，是因为说话者想极力表现自己的教养、更为了表达对听话者的一种敬意。但是学者认为还是应该防止滥用。不过，对于滥用的标准却很难确定。《これからの敬语》(国语审议会)基本方针里对“お”和“ご”进行了整理。

从待遇表现视角分析为：(1)“お”或“ご”无论上下关系，只用于和对方有关的事物，在日语中出现人称代词使用不合适的情况，就用“お“”ご”去代替，显得非常郑重。和对方有关的事物要是省略掉“お”或“ご”，容易引起误解，加上更为合理。但是要慎用“お“”ご“”あなたの”双重词，若使用便会产生“败因的原因”“头疼很痛”等类似的笑话。(2)“お”或“ご”表示敬意，一般听话者是上司或者长辈，省略虽然意思相通，但会失礼，因此一般很难省略。(3)“お”或“ご”是惯用表达，其用法已经和敬意无关，其待遇性也处于中间状态。女性和男性使用时很难省略。例如“ご饭”的粗俗说法为“饭”，“お金”的粗俗说法为“金”。(4)给自己的物品前加“お”或“ご”，此物品跟对方有关才可以使用，倘若跟对方无关则很难使用。如：“帽子を持ってくれる”，物品虽然不是对方的，但是还可以使用“お”“ご”。因此，虽说“ご”“お”为女性多用，但若是不分自己还是对方或者是惯用的话，为了表现出自己的修养或者表达敬意，滥用反而会降低自己的品味，或者该表达的敬意没有表现出来。

三、结语

本文从待遇视角对典型的女性用语终助词、人称代词、还有被学术界经常讨论的接头词“お”“ご”进行了探讨，得出以下结论：(1)女性用语的终助词和人称代词具有表达亲近意思的待遇。(2)“お”“ご”含有敬语的待遇性。这些在应用中作为日语母语者来说是很自然就能掌握的，而对非母语学习者来说绝非自然就能掌握的。因此在日语教学中，单靠日语的位相语是远远不够的，更应该从日语待遇表现的视角出发教育效果会更佳。日语教学中的女性用语需要配合实际调查的日语去进行，特别是设定场合的日语女性用语会话的练习是非常必要的，这将作为后期研究进行。

① 松村明：《日本文法大辞典》，日本明治书院2001年版，第415－416页。

[1] 小川早百合.话しことばの终助词の男女差のと意识——日本语教育での活用へ向けて日本语とジェンダ[M] .日本：ひつじ书房，2006.

[2] 尾崎喜光.女性专用の文末形式のいま[M] .日本：ひつじ书房，1997.

[3] 谷部弘子.女性语の言叶职场编」にみる终助词「わ」の行方[J] .日本语教育，2006.

[4] 野元菊雄.日本人と日本语[M] .日本：筑摩书房，1978.

[5] 文化厅.待遇表现[J] .日本语教育指导参考书(2)，1972.

[6] 三轮正.一人称二人称と对话[J] .日本：人文书院，2005.

[7] 吴崇.现代日语女性用语初探[J] .外语研究1996(4).

[8] 张葆华.日语女性用语初探[J] .外语教学，1987(3).

[9] 张怡.日语中的女性用语[J] .外语教学，199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