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秋树

独自修炼婚姻

◎ 三秋树

那天，我和老公去逛街，按照惯例，他在银行看杂志、吹空调等我。可待我提着购物袋回到银行时，却左等右等都不见人，手机也关机了。

那一刻，我的脑海里不时地闪回一个笑话：男人和女人走散了，男人去派出所寻人，按妻子平时对自我的描述讲述：“身高一米六五，体重95斤，腰围一尺九，D罩杯。明眸皓齿，温柔贤淑……”可我该如何向警察描述他的特征呢？一时能想起来的只有三个字：低幼蠢。

当然，那么大个男人不会丢，不过是路边有人下棋，他看得入了神，根本不记得手机有没有电这回事。

等他摸回家，我正对着一桌子可以上《舌尖上的中国》的美味拍照、发微信，然后兴致勃勃地地开餐了。我认为，吃饭最重要，跟男人争论是世界上最没营养的事。

上次，马桶坏了。我在大街上找了个修理工，他要价120元，我“讨价还价”地给了300元，人家不但表示从此保修，临走时还把家里的垃圾带走了，干净利索。老公气疯了，直骂我“脑残”。有些性价比他不懂。这个大学时学机械制造的假理工男，请他做一次修理会引来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愤怒：有时会怪我买错东西，有时还恼羞成怒——不修了！浪费那么多时间，不如去挣钱，运气好的话，早就赚回了一个知名品牌的马桶。

他气呼呼嚷着离婚，我立刻答应：“明早八点，民政局门口不见不散。”我知道，第二天早上醒来他根本不会去，还会装傻，仿佛昨晚叫嚣离婚的人是隔壁老张。起床后他去洗澡，还在浴室大声问：“老婆，我的短裤在哪儿？”哈哈，你越来越希望我与你白头偕老，我却深深地知道，离开你我只会海阔天空。

当然，这世间有一个女人对他始终真爱永不变，两个月不见就会相思成灾，不仅会坐车来给他洗臭袜子，做菜还只照顾他的口味，然后对着中年发福的他说：“多吃点，多吃点，儿子你都瘦了。”他便脸不红、心不跳地享受着老妈无微不至的关怀，一脸低幼蠢。

去年九月，婆婆轰然病倒，从联系医生、在手术通知上签字再到床前端屎端尿全是我做的，老公只负责唉声叹气，时不时掉几滴眼泪。外人都说他是孝顺儿子，但我知道，他心疼的不只是一夕忽老的母亲，更有40岁也不能成为孤儿的自己——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可以让他名正言顺地低幼蠢。

关键时刻还是女人靠得住：闺密一个顶俩，不仅帮我陪护，让我睡个自然醒，还送来暖心养胃的小米粥和咸菜，不时跟男医生抛个媚眼，让婆婆受到不少优待。至于老公的朋友，有送个三百两百的，老公就感激涕零地带着人家“歌舞升平”去了。

婚姻到了一定的火候，老公便不再是女人的必需品，甚至还不如一个LV包更具吸引力，但这种伤人的话我说不出口。说到底，婚姻更多时候是一个女人的独自修炼。

前几日，单位体检，在填“婚否”一栏时，我居然毫不犹豫地写上了“未婚”。经办公室小秘书提醒，我才意识到。当时我就哑然了，但如果从实用主义出发，那么，我觉得自己未婚有错吗？

（摘自《女报·生活》2014年第8期 图/亓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