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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于威尼斯》的死亡叙事美学与性别认同困境

2015-04-11戴方方

三明学院学报 2015年5期
关键词:托马斯巴赫威尼斯

戴方方

(集美大学 外国语学院,福建 厦门361000)

《死于威尼斯》的死亡叙事美学与性别认同困境

戴方方

(集美大学 外国语学院,福建 厦门361000)

《死于威尼斯》被誉为20世纪最美丽的中篇小说,因其写作意图解读的多样性吸引了各国读者,多重隐喻的死亡叙事是其最有特色的写作技巧之一。作家托马斯·曼以主人公阿申巴赫的死亡为主题,隐喻下展现死亡叙事的美学,用神话隐喻下的死亡信徒与其他死亡意象揭示了艺术家在创作时因追求美而产生的性压抑与性别认同困境,引起对艺术家尊严丧失、为美而死的人文关怀的思考。

《死于威尼斯》;死亡叙事;性别认同

托马斯·曼是德国20世纪著名小说家、散文家。他的作品注重人物内心世界的描写和潜意识的挖掘,笔下的人物大多具有颓废文学的特征,而死亡则是其创作的一贯主题。《死于威尼斯》因其丰富的内涵、解读的多样性引发了后人激烈探讨。那么,这究竟是一般认为的一部唯美的同性恋小说,还是像托马斯·曼自己所说的是关于 “为美而死的艺术家的尊严”的主题[1](P21)或许正如作者自己所说,这部小说是一个“水晶多棱体”[1](P22),可以从不同视角进行解读。本文将以小说的死亡叙事为视角,探讨多重隐喻下的死亡叙事美学,并由此揭示艺术家的性别认同困境。

一、隐喻下的死亡叙事美学

死亡是人类生命的必然结局,而人都对死亡充满恐惧,爱、美、死是古今中外文学的永恒主题。文学家的使命,就是透过他美丽的文字传递对人类生命的关怀,转化人类对死亡的恐惧。以死亡为结局的小说通常被认为是悲剧小说,生与死,年轻与衰老在文学中的对立与碰撞,不仅是为小说人物,而且是为每一个现实中的人寻找精神归属,让死亡成为肉体超越世俗羁绊的一种解脱。人在特定的环境和心理状态下会为了某个人某件事而战胜对死亡的恐惧,这是因为当事人为美、为崇高理想所吸引。这种献身性死亡不仅见于战争文学,在托马斯·曼的《死于威尼斯》中也得到淋漓尽致的描绘。隐喻又是这部作品的一个重要特色,当叙事者在描绘为美而死的艺术家时,在其中穿插了大量的隐喻表现手法。

大名鼎鼎却感到身心俱疲的小说主人公——作家阿申巴赫突然感觉 “内心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渴望旅行的情结……来得那么突然,那么强烈”[2](P5),这是因为美在向他招手。他来到威尼斯,看到波兰美少年塔齐奥时陷入了单相思,塔齐奥之于阿申巴赫就是美之于艺术家,“这个男孩儿长的是如此完美,让人想起希腊艺术鼎盛时期的雕塑,从未见过这样一个吸引人的作品”[2](P23)。塔齐奥美得不可方物,然而面容苍白的他也美得没有生气,“牙齿长得不好,有些参差不齐,颜色暗淡,缺少健康的颜色”[2](P23)。牙齿不好,又没有血色的人隐喻了塔齐奥是介于天使和撒旦之间的一个物种,这个物种既能适时出现迷住艺术家的心,也能在他身心俱疲时勾走他的魂。阿申巴赫是艺术家,艺术家毕生的追求就是美,他发现自己为塔齐奥感到痴迷:“他开始尾随着他,追逐着他的脚步。”[2](P47)在他眼里,塔齐奥的微微一笑便足以倾城,是“那喀索斯的微笑 ”[2](P45),那喀索斯是希腊神话中的美少年,因爱上自己在水中的倒影而死。阿申巴赫把美丽的少年比作即将死去的人,隐喻了在伟大的艺术家眼中,美总是伴随着死的。陷入情网的阿申巴赫难以忍受分离的煎熬,因为强大的美感已使他不受控制,艺术家已经把对精神之美的迷恋带入自己的生活,而追求永恒极致的美便意味着要为美献身,因为艺术之美令人愉悦、带来快乐,这种不能言说的快感同时必然令人兴奋、倦怠直至衰老死亡。艺术家对塔齐奥的激情或者说是他对艺术理想的狂热并没有因为日益衰退的身体而减弱。当他刚到威尼斯时,发现当地气候不利于他的健康时,理智让他纠结了一番选择离开,当他的行李戏剧性地被送错目的地时,他欣喜若狂,为自己名正言顺逗留在威尼斯找了一个正当的理由。当他从欲言又止的理发师和报纸上得知瘟疫的流言时,他不是马上离开威尼斯,而是选择守住秘密。陷入爱欲不能自拔的艺术家此时已经着了魔,理智和尊严被魔鬼和自我放纵的感性踩得粉碎。当他终于“摸清了事实的真相”[2](P57),想要将瘟疫的消息告诉塔齐奥一家;当他发现塔齐奥一家因为瘟疫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威尼斯时,残存的理智和内向的性格使他再度选择沉默。而此时,阿申巴赫内心对美少年的狂热已经达到了巅峰,这时的阿申巴赫已然成为“感性之美的俘虏,失去对更高价值的追求”[3](P104),只能来到塔齐奥玩耍的海边,看着塔齐奥,在幻觉中任凭美少年将他引向死亡。托马斯·曼安排阿申巴赫在此时死去,似乎也隐喻地表达了艺术家为美挣扎、为美献身的崇高追求。

二、多重隐喻的预感性死亡

在古希腊神话中,赫尔墨斯是众神的使者,同时也是死神的信徒和亡灵的迎接者,他是冥界里除了哈得斯和珀耳塞福涅之外唯一可以自由出入人间和阴间的神,他的打扮通常是身穿长衣,头戴帽子,手持短杖。另一个希腊神话人物冥河渡神Charon,赫尔墨斯负责把亡灵带给Charon,由Charon渡他们过冥河,Charon的外貌狰狞,有着大大的鹰钩鼻、零乱的胡须和头发,长耳、尖牙、歪唇,半人半兽的气质令人毛骨悚然。直截了当的叙事从来不是托马斯·曼的风格,因此,托马斯?曼在《死于威尼斯》中塑造了大量神似Charon与赫尔墨斯的死亡信徒的隐喻意象。可以说,阿申巴赫从萌发外出旅行的念头到最终死亡,一步步都是死亡信使召唤、引领的结果。

第一个来到阿申巴赫身边的死亡信徒是墓园附近门廊的一个远方来客。他“体态偏瘦……头发发红……长着红睫毛的无光泽的眼睛……头上那顶边缘宽阔平直的草帽……右手里握着一根底部包有铁皮的手杖……突出的喉结……从牙龈里露出一排长长的牙齿”。[2](P4)正是这个异乡人所散发的旅行者的气息促成了阿申巴赫的威尼斯之行,还令他产生了白日里来到“人迹罕至的原始荒野”的幻觉,“发出恶臭的绿灰色泉水上漂着奶白色、碗状的花朵……充满危险的荒野中温热且恶臭的气息,这种气息好像盘旋在位于创造和毁灭中间的地狱的边境。”当阿申巴赫结束幻想搜寻异乡人影子时,“那个人的去向成了一个谜”。[2](P5)红色在西方文化里象征血腥、恶魔和灾难,这个旅人的头发和睫毛都是红的,他的穿着打扮也像极了赫尔墨斯和Charon,让人可以嗅到死亡的气息。阿申巴赫最终决定登上去威尼斯的蒸汽船,售票员是一个“歪戴着帽子、叼着烟,长着山羊胡子的人”,“用焦黄的、瘦骨嶙峋的手指把纸折好 ”,“不断地说着一大堆空话……好像担心哪位旅客会动摇去威尼斯的决定”,“边说边戏剧性地鞠了个躬,‘很荣幸您能乘坐这班轮船!……下一位’……实际上再也没有什么人需要买票办手续了。”[2](P14)这个瘦骨嶙峋戴帽子的售票员如果是这个世上的人,就不会为担心这艘船带不走阿申巴赫而有这样戏剧性的言行,显然,他是冥界派来收人的,直到确认阿申巴赫上船为止,死亡信徒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自然也就不需要有下一位办手续的人了。上船以后,阿申巴赫又遇到一位奇装异服打扮入时的游客,近看才发现他“不是一个年青人”“淡红色不过是化妆的结果”“巴拿马草帽下其实是假发;皮肉松弛,露出青筋,胡子染了色,笑时露出的一口黄牙,看上去是一副便宜的假货”。[2](P15)这个老头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化好妆后能开口说话的活死人。更诡异的是,在下船前,神志不清的老头非要向阿申巴赫道别:“请代我们向你的情人问好,向那个最可爱最美丽的可人儿……”[2](P15)话音未落,假牙突然掉到舌头,阿申巴赫落荒而逃时背后传来了模糊的回声。这很难让人不联想到死神要现形时的狰狞。美丽的可人儿、情人当然是后面要出场的美少年塔齐奥,如果有谁具备能够预知未来的超能力,他一定来自天堂或地狱。[3](P61-62)

到了威尼斯,托马斯·曼对死亡氛围的营造更加大胆直白了。在这里,贡多拉是“棺材才会有的奇怪的黑色……让人想起死亡”。 贡多拉的船身是棺材木的黑色,预示着这艘小船即将把阿申巴赫送往丧命地威尼斯海滨浴场。船夫的长相和亡灵摆渡人Charon极其相似。船夫摇船时“紧闭的齿间发出的喃喃自语声”[2](P18)也不禁让人不寒而栗,这低沉的喃喃自语怎能从紧闭的齿间发出,难道是因为船夫被谁附了身?船夫态度专横,对阿申巴赫想去汽艇码头转乘的要求视而不见,因为船夫是死神派来的信徒,必须确保把即将收走的人送到他注定丧命的目的地。他不怕阿申巴赫不给钱,说“反正你会付钱的”[2](P19),并在阿申巴赫上岸不久就连人带船消失了。那么,这个“没有执照”的船夫[2](P21)如此笃定阿申巴赫迟早要付钱这事,也是因为以 “收人”为职业的他深知没有什么能逃得过宿命吧 ,就像威尼斯逃不脱霍乱和终将下沉的命运,阿申巴赫也逃不过要遇见塔齐奥的劫难,他最终付出了全部,以他的生命来成全威尼斯之恋。

与前面几位死神信徒有相似外貌的还有阿申巴赫在看表演时在他身旁手舞足蹈的吉他手,“每当他走到阿申巴赫的旁边时,他的衣服和身体上都散发出一股消毒剂的气味。”[2](P53)消毒剂的石灰碳酸味也就是医院停尸间洒在尸体上福尔马林的药水味。当这个谄媚的吉他手被阿申巴赫问到威尼斯是否有瘟疫时,小丑立刻矢口否认,转过头去被饭店服务员撞着时又赶忙发誓自己没有说出不能说的秘密。小丑的心口不一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死神派来的帮凶,生怕阿申巴赫有一点动摇就会逃出威尼斯。

小说中还有其他关于死亡征兆的意象,例如遇见远方来客时阿申巴赫幻觉中出现的老虎,老虎代表了野性与邪恶,也就是与人的理性相对的动物性。理性、有自制力、刻板的生活让阿申巴赫渴望自由、渴望尝试新事物,塔齐奥这件“艺术品”激起了他内心的动物性和许多邪恶的幻想,他也曾在一见钟情后克制,也曾试过离开威尼斯,可是蹲伏在他内心已久的“老虎”还是一步步带领他走上自我放纵的沉沦之路。此外,瘟疫和小说开头的“欧洲大陆阴云密布,形势险恶”[2](P3),也是暗指小说写作时间1913年即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当时的世界混乱不堪,艺术家在高压的环境下灵感枯竭,人类文明受到威胁。再比如艺人演出结束时,阿申巴赫幻觉里的“计时沙漏”[2](P55),也象征了阿申巴赫生命在倒计时中度过。托马斯·曼喜欢不断的隐喻,他没有让阿申巴赫和塔齐奥有过只言片语的对白,这也隐喻了两点:首先,在艺术家眼里的美是纯粹的,只能凝视,不可亵玩。距离产生美,距离使一个伟大的艺术家不带功利性地去爱一件艺术品。阿申巴赫和塔齐奥正是由于现实的距离,永远无法靠近而保持了美的纯粹和神秘感。其次,阿申巴赫多次的欲言又止隐喻了艺术家对同性之美的追求是不被当时社会所接受的,这也导致艺术家陷入更深的困境。[5](P22)

三、隐喻下的性压抑与性别认同困境

有人说《死于威尼斯》是托马斯·曼的自传,也有人认为阿申巴赫的原型是《第五交响曲》的作曲家古斯塔夫·马勒。托马斯·曼的性向也许早已不是秘密了,他曾在意大利日记里承认自己的同性倾向。他给友人的信中说:“‘为了用链子拴住性欲这条狗,每天早上洗冷水澡来浇灭欲火’。而他小说中主人公的堕落、沉沦都是放开了狗链子的结果。”[6](P26)阿申巴赫本质上是否同性恋也许是个谜,他已婚已育,丧妻多年后因创作灵感枯竭去威尼斯度假遇上了塔齐奥并陷入单恋。这种现象不是史无前例的,古马其顿王国的亚历山大帝,先后娶了两任妻子,首任是大夏贵族奥西亚提斯的女儿罗科珊娜;第二任妻子史塔蒂拉是战败的大流士国王之女;此外他还有一大票妖媚的男宠,其中赫菲斯提昂是他的最爱。古希腊大哲学家苏格拉底也曾有过两位妻子,克桑迪蓓和米尔陀,他却更迷恋年轻貌美的少年,他选择学生的标准就是英俊聪慧的美少年,因此人们怀疑他在精神上是爱恋男童的。苏格拉底的学生色诺芬在《会饮篇》中提到:“选择少男还是少女,这种选择的不同是与两种爱好的差异或两种欲望的对立毫不相关的。这只是快感的享用方式问题,有些人接受从女人身上寻找,而有些则是从年轻男子身上寻找。”[5](P16)换句话说,一个人到底爱男人还是爱女人并不是板上钉钉一成不变的,而是会随时间和环境发生改变,也就是性向流动。艺术家相较于常人是更容易发生性向流动的一个群体,因为对性的渴望是一种源于对美的认识的本能,而美正是艺术家终身所求。艺术家们在遇到他们心爱的男子前也许会以为自己爱的是女人,那是因为同性关系在基督教文化中是不被允许的,但是同性恋在古希腊文化中却盛极一时,古希腊文化是欧洲文化的源泉,像阿申巴赫这样出生高贵的艺术家,在基督教禁欲思想下过着严谨、节制的生活,同时他在创作时受到古希腊文化的熏陶,“这种矛盾必然会给他的自我认同带来困扰”[7](P16)。当这种困扰越来越深却不得不变成性压抑,压抑变成折磨时,在生活中不能被言说的欲望就在作品中以隐喻的方式表现出来。

《死于威尼斯》中托马斯·曼虽然没有具体地描绘阿申巴赫的性欲望,但读者不难在字里行间发现阿申巴赫的性压抑。他写道:“在其他人仍在纵情狂欢、进行着迟迟不能实现的幻想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了严格自律的生活习惯,每天天不亮用冷水浸湿胸部和背部。”[2](P9)这里隐喻性地说明了阿申巴赫用水来浇灭身体的欲火,和托马斯·曼给友人信件里提到用洗冷水澡来锁住性欲这条狗的意味非常相似。此外,水意象在基督教《圣经》故事中一方面有净化心灵的作用,一方面又带有惩罚意味。冷水浇身在压抑阿申巴赫的性欲上暂时起了作用,但他内心的洪水也有决堤的一天,泛滥的洪水也会冲昏他的理智,让他在性别认同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当阿申巴赫在海滩上对着塔齐奥的身影写散文时,托马斯·曼把它描绘成“心力交瘁的创作,灵魂与肉体的交流”,当阿申巴赫放下作品离开海滩时,感到“精疲力竭,身子垮了,好像做了一件不可告人的放荡事”[2](P41),他仍然压抑着对少年身体的渴望和冲动,谴责着自己的良心,然而这也代表着压抑已经在潜意识里成为阿申巴赫性别认同的一个转折。当他狂热地尾随塔齐奥一家人却出其不意地在一条羊肠小道相遇时,“他吓得魂飞魄散,遭受了极大的痛苦,但你也不能说他在遭罪,他的精神和思维都极其兴奋”。[2](P48)这种异于常人的举动和暧昧的心理让读者看到阿申巴赫无法言说的渴望和对塔齐奥的情感。后来,这个求爱者做了关于酒神献祭的梦,梦中“他们在青苔地上交媾以向他们的神致敬”[2](P60),酒神祭祀的梦境也是一种显而易见的隐喻,酒神的神话意象隐喻了阿申巴赫内心对塔齐奥从单纯的审美上升到精神上的意淫,将阿申巴赫积压已久的性渴望暴露无遗,“他们”其实就是阿申巴赫和塔齐奥,他渴望和塔齐奥一起参加祭神舞蹈,一起放纵。当性压抑达到巅峰而又无法排解时,他也就冲破内心的禁忌,产生了某种程度的心理变异,最明显的举动是阿申巴赫去理发师那里把自己化妆成曾经反感的变态老头的模样。

从异性恋到同性或双性恋的性别认同转变对任何人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生存的时代不接受对同性的爱慕,阿申巴赫对心爱之人只能看,不能说,更不能碰,他的性压抑无法排解,只好隐藏。他对美的终极追求,即便不是爱情,也不能为外人所理解。“他曾好几次注意到她们将塔齐奥从他身边唤走,让孩子远离他,当时他就像挨了一闷棍似的,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但他的良心却使他无法反驳。”[2](P52)这种含蓄的说法也正符合一个事实,最初阿申巴赫因生活压抑、创作陷入没灵感的困境时开始了威尼斯之旅,邂逅塔齐奥让他产生创作冲动,他的性别认同意识在这个过程中被唤醒。正所谓,越是危险的越是美丽,同时,现实社会的不认可、不允许,让他不得不压抑他永久追求美的欲望,这也让他的压抑无处安放,可是,越是隐藏越容易深陷,阿申巴赫深深陷入性别认同的困境,看着塔齐奥在海滩的背影,在对美的永恒眷恋中静静地离开人世。托马斯·曼不能拯救阿申巴赫,只能选择让他死,用隐喻的方法来言说艺术家的性向困惑。

《死于威尼斯》被后人誉为是20世纪最出色的中篇小说,它是一部多重隐喻和多重叙事文本的典范,通过死亡这个主题和视角,我们了解了艺术家这种特殊职业在创作时产生对美的极度渴望而带来的困境,同时在挣扎中放纵,放纵中沉沦。这种困境反过来又以死亡的主题体现在艺术家创作的作品中。通过对文本中死亡叙事的解读,我们可以更好地思考托马斯·曼是如何通过文学的功能加深人们对艺术家职业的了解,“不仅仅是表面的辉煌,还有内心的挣扎”[8](P126)。

[1]关熔珍.矛盾与挣扎——《魂断威尼斯》的人性解读[J].名作欣赏,2006(22).

[2][德]托马斯·曼.迷失威尼斯[M].陶然,译.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12.

[3]李茂增.审美主义的幻灭——托马斯·曼早起艺术家三部曲解读[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10(3).

[4]王莹.神话与隐喻——《死于威尼斯》的死亡隐喻探析[J].江苏外语教学研究,2013,(1)

[5]靳博.艺术家性别身份建构探究——对《死于威尼斯》的解读[D].昆明:云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3.

[6]宁瑛.托马斯·曼[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2.

[7]陈文婷.艺术和极端主义——《魂断威尼斯》的主题分析[J].安徽文学,2013(3).

[8]时晓.艺术家的审美困境——试析托马斯·曼的小说《死于威尼斯》[J].学理论,2011(6).

(责任编辑:刘建朝)

The Analysis of Death Narrative Aesthetics and Gender Identity Dilemma in Death in Venice

DAI Fang-fang

(Institute of Foreign Language,Jimei University,Xiamen 361021,China)

Death in Venice,the most beautiful novella in 21th century,has attracted readers in and out of China by various interpretations of its w riting purpose.The use of layered metaphors about death is one of its most skillful narrative techniques.The author Thomas Mann showed us the aesthetics with the artist Aschenbach's death by his skillful use of metaphor. Disciples of death and other death imageries are also described metaphorically in this novella to indicate gender identity dilemma of the artist caused by chase of beauty.In this way,readers w ill have a deeper understanding of the loss of the artist's dignity and more humanistic care is also aroused in the process of reading.

Death in Venice;death narrative aesthetics;gender identity

I516.074

A

1673-4343(2015)05-0075-05

10.14098/j.cn35-1288/z.2015.05.016

2015-08-26

戴方方,女,福建莆田人,助教。主要研究方向:外国语言学与应用语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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