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正孝

“嶂迭峦回，拱挹群峰之表；氛消雾廓，嵯峨雄两镇之间。”这是乾隆梦游索乌后，挥笔对此间山水的盛赞，究竟是何种缘由，使这位遍游江南美景的逍遥皇帝对索乌群峰如此青睐？

索乌山距金川县城2公里，景区面积20平方公里，被当地嘉绒藏族视为圣山，但该山真正声名远播还是在清乾隆时期。乾隆皇帝曾两度派重兵攻打金川，屡战不克，最后祭祀索乌山神后才获胜。乾隆为了感谢索乌山神的“助顺效灵”，亲笔给山神庙题写御匾“索乌大庙”以赠之，并下圣旨：“年与银二十一两，于春秋两季，由绥靖屯官员亲往该山神祠祭神。”自此，索乌山的盛名不胫而走，为海内外越来越多的人所知晓。今天，我们一行四人怀着探秘、涉险、朝圣的心情，踏上了这一片神奇的土地。

驱车10公里，到达菩萨沟口，天刚破晓，下车背起行囊，步行入山。初入山谷，但见雾气飘渺：漠漠连天暗，蒙蒙匝地昏；日色全无影，鸟声无处闻；宛然如混沌，仿佛似飞尘。恰是十步开外，闻其声而不见其人。如此浓雾缡绕，峰峦起伏，摄人心魄，更添几分神秘色彩。

崎岖山道，溪水淙淙，清澈如镜，更见溪底穿梭游走的各色鱼虾。山路两旁长满奇花异草，穿过茂密的原始红豆杉林、杉木林、桦树林和青杠林之后，午时，终于望见了那神圣的索乌山神庙。

索乌山神庙坐落在“达莫”（女山）山底的水帘洞内，海拔963米，洞口上方是数百米高的绝壁，洞外花木争奇、园林幽雅、景物妍森，洞内则是从万丈绝壁里渗出的、如珍珠般的泉水形成的白色珠帘。山神庙分上下两层，上层为“达乌”（山神）、“达莫”（山神娘娘）塑像，自生佛像，唐卡、石刻佛像，下层为朝山者小憩之处。山神庙虽只有70多平米，但不知何故，乾隆皇帝称其为大庙，可能是指神大而非庙大吧。庙门口长着一株千年奇树，根部从水帘洞岩石缝隙中长出，树高约9米，顶部翠绿如伞，呈60度斜出洞外，恰好组成一正一反两种不同的万字。一种为“卍”，属于原始苯教，代表永恒、坚固，逆时针转向；另一种为“卐”，属于藏传佛教，代表火焰、太阳，顺时针转向。

稍作休整，我们又向主峰攀去。索乌山的美在于突出了一个“奇”字，整座山是一尊栩栩如生的佛雕，故有“山是一尊佛，佛是一座山”之说。无论整体轮廓，五官四肢，僧

帽袈裟，都是那样的惟妙惟肖。传说索乌山神经过长期艰苦的修炼，实现了从山神到佛的跃升。这尊“佛雕”就是他跃升时一刹那幻化出来的。登上佛肩俯瞰，眼底千峰万壑，云蒸雾绕，红尘世界尽显，更疑自己步入净空境界。

临近黄昏，我们登上了430多米的顶峰，脚踏千山万水，眼望无边无际的蓝天，张开双臂凌空虚度，大有一步登天的感觉。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难怪有道学的“飞升”，佛学的“止观、顿悟”的修炼之说。

从索乌大庙出发，由女山上男山下，绕行一周，约13公里。上山虽然累，但是穿行于原始密林，道路坎坷不平，古木森森，却别有一番风味。下山却是不易，悬崖峭壁一望无底，云雾飘荡，一条羊肠小道生在这万丈绝壁上，有的悬崖处由一根独木连接，一眼望去头晕目眩，不敢喘息。即便是浑身是胆的好儿郎，经历两小时的艰难爬行，还能剩下一颗完整的胆已是万幸。

夜幕降临，经过一天的跋涉，严重的体力透支，虚汗直冒，四人分食仅剩的一块压缩饼干后，继续穿越剩下的6里多的原始密林，所幸还能靠山涧泉水来补充能量。伴随着稀碎的月光，两人一组，靠着强光手电，慢慢在密林中摸索前行。

子夜，四人的脚步声将本已休憩的鸟兽，搅动得四处乱窜。伴随着胆战心惊，我们终于回到了大庙。

索乌山，你让我们在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后。身体和心灵都经受了洗礼升华。索乌山，你那众多神秘的传说和鬼斧神工的美景是那样让人流连忘返。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