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俊欣

独臂英雄张晋的传奇人生

■ 杨俊欣

张晋的人生是一曲感人至深的英雄主义赞歌，任何困难都吓不倒他，任何厄运都吓不退他，他用毕生的征战和拼搏诠释着永不言败的人类精神。采访张晋，我收获的不仅仅是历史资料，更重要的是心灵上的净化和信念上的坚定，深感受益良多。

在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65周年之际，我曾随中央电视台采访，见到了张晋这位至今身存四块弹片、时年八十有九、精神依然矍铄、一支袖管随风飘动、走路时还要谨慎地保持身体平衡的老八路，有幸聆听他一生的传奇经历。如今迎来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回味他的传奇人生，感悟他用毕生的征战和拼搏诠释着永不言败的人类精神，感慨不已……

奋不顾身 九死一生

1942年，在太行山“反扫荡”战斗中，时年20岁的张晋在突围时被日军枪弹打断了右臂。包围圈里，他用左臂向日寇甩出了身上最后一颗手榴弹。再次围上来的日本兵用枪托、用石头砸他的颅骨，他血肉模糊，鬼子认定他已死。他昏迷在尸体堆中两天两夜，苏醒后，靠喝自己的尿液维持失血过多的身体。在剧痛和奇痒中与死神苦斗了五个昼夜，他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后来，他被一位名叫李甫祯的老乡冒险救回家中清疮喂食，并将他送进分区医院做了截肢手术，从此变成独臂之人，而且残留在他体内的四块弹片至今未能取出。

解放后，张晋担任军区装备部长期间，为发展我军装备呕心沥血。一次，在下部队检查工作的途中遭遇重大车祸，张晋断了7根肋骨，头脸缝了13针，腿被电瓶液二度烧伤。经抢救，他顽强地活了下来。

为搞好装备建设，1984年他外出搞工作调查，因劳累过度心梗，在泉城48小时昏迷不醒，经济南军区总医院精心抢救才转危为安……

张晋始终信奉一句话：人的生命是很强的，哪里会那么容易死？张晋九死一生的经历以雄辩的事实，印证了海明威在《老人与海》中喊出的那句极富哲理又撼人心魄的话：“人只能被消灭，却永远不能被打败！”

睿智赤胆 事业如山

张晋的家乡在泰山西麓。孩提时，他心目中最高最大的就是泰山。然而，参军后张晋的眼界宽了，见识多了。在延安抗大学习时，他的价值观念进一步发生变化，事业成为比泰山还高大的东西。虽然生命最宝贵，但张晋为了事业弃之在所不惜。当年重伤截肢，张晋痛失右臂，起初，不用说干点什么，就连走路都会失掉平衡。但是，张晋为了能够再赴战场，坚持用一只左臂练投弹、练打枪、练写字，练两只手能干的一切事情。

重返战场后，张晋率部在华北敌占区开展游击战。1944年2月28日，他率部夜袭武安县伯延口伪中心据点，从狼窝虎穴里抓走8个伪军。1945年初春，他率部和当地游击队化装成日寇宪兵队，大模大样地走在通向伪军据点的公路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神速动作，兵不血刃攻克同会敌炮楼，全歼守敌一个小队。他擅长近战和夜战，指挥过十余次大小不等的村落战、运动战、攻坚战，均圆满完成歼敌任务，是平原游击队“李向阳”的原型之一。解放战争中，取得“二战三捷”的胜利，受到太行军区嘉奖，新华社曾作专题报道。

“文革”刚刚结束，每年掌握几亿装备购置费的军代处主任张晋，重点考虑的是“军工产品能不能按商品交换？”他感到装备购置费开支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便组织有成本工作经验的同志，对两个“小三线”军工厂、十个“大三线”军工厂的十余种军工产品的成本、价格进行了调查和分析，研究探讨军工生产中的价值规律。得出结论是：武器是特殊商品，应该按价格规律办事。因此，他突破“左”的观念禁锢，在产品结算中给国家节省开支1126万元。当党中央做出“在一段较长的时间内，世界大战有可能打不起来”的判断，并做出把重点转到经济建设上来的决定后，张晋据此分析，高成本、高价格、低质量的动员线继续生产军品是种严重浪费。他冒着触犯“两个凡是”的风险上书中央，建议停止劳民伤财的军工动员线继续生产兵器。1980年7月12日，国务院、中央军委颁布了《军工动员生产线整理办法和管理暂行规定》，撤销、封存军工生产动员线，结束了人力、物力的继续浪费。

“卖裤子也要办教育”，这是张晋尊重知识的心底话，他也正是这样做的。“文革”结束后，百废待兴，张晋认为最紧要的是抓教育培养人才。当时身为军代处主任的张晋，每年虽然经手不少装备经费，但却无教育经费。在举步维艰的情况下，他不懈努力，并争取党委支持，最终使军代处3年内培养出近百名具有大专以上学历的军代表，其中部分同志先后走上领导岗位，成为军代表队伍中的中坚。

回望硝烟 传承历史

70年前，中国人民取得的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它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人民战争思想取得伟大胜利的生动实践，也是中华民族历经百年忧患走向民族复兴的重要转折点。张晋是这段历史的亲历者，更是这段历史的见证人。站在历史的新起点上，回望远逝的硝烟，抚摸血与火的记忆，传承革命传统，张晋重任抗肩上。

为了用亲身经历教育后人，30多年前，张晋用颤抖的左手，艰难地撰写出版了传记《单臂驰骋五十春》，用亲历的鲜活事例，为后人提供了感人至深的革命传统教材。近几年来，已入耄耋之年的张晋，在以惊人的毅力与病魔伤痛斗争的同时，用左手笔耕不倦，撰写出30多万字的自传《独臂征战话沧桑》，以独特的经历叙述革命历史，传承革命传统；以独特的眼光认识和看待生活，教育后代勇做人生的强者。

在纪念抗战胜利65周年的日子里，张晋又以顽强的毅力，接受中央电视台采访，以亲身经历讲述历史记忆，以独特见解诠释抗战精神，传承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宝贵经验……

张晋的人生是一曲感人至深的英雄主义赞歌，任何困难都吓不倒他，任何厄运都吓不退他，他用毕生的征战和拼搏诠释着永不言败的人类精神。采访张晋，我收获的不仅仅是历史资料，更重要的是心灵上的净化和信念上的坚定，深感受益良多。

（作者单位：兵器201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