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王晞月

(1.中国林科院资源信息所，北京100091；2.北京林业大学园林学院，北京100083)

森林多功能利用政策下的美国非木质林产品发展

王宏1，王晞月2

(1.中国林科院资源信息所，北京100091；2.北京林业大学园林学院，北京100083)

介绍了美国森林多功能利用的林业政策下，不种类型非木质林产品开发、全国非木质林产发展面临的主要问题和应对措施。

多功能利用；美国林业；国有林；非木质林产品

美国有森林面积2.98亿hm2，居世界第4位，森林覆被率33%，是全球最大的木材、纸浆、纸张出口国之一，同时也以5%的地球人口消耗世界28%的木材工业制品。全国私有林面积1.67亿hm2，占森林总面积的56%，由1000多万个人、家庭和私企、合股公司和土著部落所有；公有林1.31亿hm2，占全国森林总面积的44%，主要是位于西部的联邦政府所有的森林和东部州属森林。长期的殖民开垦和西部开发将全国大片林地转为农业用途。20世纪20年代以来，对森林资源的破坏引发关注，建立了联邦国家林业管理机构，努力发挥森林的多重功能效益，全面满足国民对森林物质生产、环境服务、文化传承等国计民生发展的需求。

1 联邦政府的森林多功能利用政策

联邦政府把森林生态系统经营作为森林经营的方向，通过生态系统方法对林地实施保护和管理，使之最好地体现可持续的功能管理、以人为本管理的理念。1960年6月国会通过《森林多功能利用可持续生产法案》(The Multiple Use-Sustained Yield Act)，要求发挥森林“在木材、畜牧、水资源、游憩和野生动物保护五个方面作用，对以上五个功能同等对待，其中任一项功能都不主导其它功能”。1974年国会进一步通过的《资源规划法案》把全国自然资源划分为：户外游憩资源、荒野资源、野生动物和渔业资源、放牧资源、木材资源、水体资源和人类与社会发展资源。这两个法案标志着美国的森林经营的理念，从生产木材为主转向经济、生态、社会多功能效益利用的转变，对于全国非木林产品产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1.1 保持森林木材生产的传统地位

木材是美国的重要能源来源和纸浆、人造板等的原料。美国年消耗木材2.3亿t，超过年消耗所有金属、塑料与水泥的总和，木材的可再生、绿色环保特性也是其它能源形势无法取代的。美国的木材生产主要由私有林承担，国有林的采伐经营活动，以低成本方式和服务当地为目的进行。美国东南部各州和德克萨斯州，是美国木材生产主要来源，被称为美国的“木材篮子(timber basket)”。为扩大森林资源，确保木材生产，联邦和许多州政府长期实施鼓励造林的政策。目前，全国用材林面积211万hm2，其中40%分布在南部，28%位于西部，32%位于北部。2011年全国用材林蓄积量275.3亿m3，年生长量747.8万m3，采伐量363.9万m3。

1.2 为畜牧业发展提供物质保障

美国畜牧业发达，有永久性草地2.4亿hm2，40%为国家所有，60% 为私有草地，产值占农业总产值约50%，主要畜产品产量居世界前列。牧场分布在中西部的堪萨斯、内布拉斯加、南达科他、俄克拉何马、科罗拉多州，西部的加利福尼亚、华盛顿、俄勒冈等，多数牧场位于森林保护地内或林区附近。根据美国内务部土地管理局和农业部林务局的有关规定，畜牧业需要发挥维持生物多样性、保护水资源、保护野生动物、旅游资源功能和生态调节等功能。农业部林务局是畜牧业的主管部门之一，健康、可持续的森林是全国的畜牧业发展的基本支撑。

1.3 发挥森林的水源涵养供给和生态调控功能

森林具有强大的水源涵养功能，湿地作为陆地生态系统的基本组分，不仅具有保持水源、净化水质、蓄洪防旱、调节气候和保护海岸等生态功能，而且能创造巨大的经济价值。据美国林务局《可持续森林国家报告-2012》统计，美国53%的供水来自各类林地，51%的西部地区供水来自国有林和草地。吸取建国后西进开垦破坏森林带来的严重后果，联邦政府把水资源功能作为森林的基本功能，特别通过立法，限制湿地森林变为农地、城市用地或其他用途。近一个世纪以来的历任政府都重视森林在水资源管理方面的作用，通过保护森林和水资源实现自然资源的永续利用。

1.4 以国有林为主大力发展森林游憩业

美国国民林区探险、休闲旅游的需求持续上升，1995年全国森林旅游次数高达每人3.2次，创造年人均森林旅游次数的吉尼斯世界记录。联邦管理部门因此把森林游憩管理作为重要政府职能。农业部林务局、内务部国家公园局、国防部陆军工兵团、内务部土地管理局四个联邦政府部门负责游憩活动管理，另有少数州政府和地方社区购买土地开展公共游憩。人们前往森林里漫步、野营、运动、垂钓、采集等，森林经营单位游客中心的管护人员提供服务，确保森林生态的保护利用，森林游憩在提高国民素质、扩大就业、经济发展、满足居民回归自然文化精神的需要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1.5 保护野生动植物及其森林栖息地

森林为生物物种提供生存与繁衍的场所，从而对其起到保育作用的功能。 美国较早关注森林的生物多样性保育作用，在1872年建立了总面积近9000km2的黄石国家公园，是全球第一个国家公园，也是美国最大的野生动物庇护所，这里栖息着300多种野生动物。公园内的森林采用完全近自然管理的方法，其中有黑松(Pinuscontortavar.latifolia)54万hm2，20多年生的黑松的平均蓄积量在每hm2200m3以上，但均保持原始自然演替过程，既不经营也不采伐。1900年实施、旨在保护野生动植物的雷斯法案(Lacey Act)，在1981年、1988年、2008年三次修订，通过美国农业检疫部门、边境保护部门、林业部门的联合执法，打击野生生物、鱼类及野生植物的非法贸易。

2 非木质林产品的类型及生产

在联邦政府森林多功能利用政策下，美国的非木林产品种类丰富，既有传统产品，也有现代企业不断开发的新产品投入市场，是很多森林社区和家庭的经济来源，还在文化传承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2006年，约1000万个私人林主中近10%采集森林野菜、坚果和浆果，有的是为了销售，有的是为了个人消费和生计；非木材林产品企业一般规模较小，从业人数极少，产值约50亿美元，占国民生产总值约0.05%。公有林方面，据美国林务局《可持续森林国家报告-2012》，全国非木林产品的规模多年来呈上升趋势，1998以来，联邦政府颁发的采收国有林和内务部土地管理局(BLM)所属林地上的非木质林产品的许可证和合同的数量增加了65%，其中2006年颁发14000个以上。美国的非木质林产品主要包括如下6个类型：

2.1 草药及保健品

乡土草药用于精神上、身体的治疗和保健，药用及保健营养补品是非木材林产品中产值最大的部分。与其它许多非木林产品不同，美国在过去的数十年间对草药制品的需求空前增加，草药原料收获和成品销售是很多林区乡村家庭和社区收入的主要来源，全国产值以十亿美元计。美国有25个乔木树种、65个草本植物和29个灌木树种被列为具有药用价值，多年来草药销售占全球市场份额的10%。在过去30年间，从东部联邦所属土地的阔叶林中，采收了约1225t的花旗参。

2.2 森林食品和动物饲料

乡土物种森林食品在全国食品物种消费占比很小，但是美国很多林区的家庭副业和就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森林食品呈现由乡村向城市扩展的趋势。野生浆果是市场畅销的森林食品之一。2006年，国有林中采集了约71t水果和浆果。越橘(Huckleberry)和蓝莓 (Vacciniumspp.)是从西海岸到东北部地区各州山地森林最常采收的浆果，对于土著居民及部分社区有重要意义，常用于个人消费、礼品和出售，蓝莓生产是美国东北部林地经营的重要目标，美国东北部生产的狭叶蓝莓(V.angustifolium)等长期出口。黑莓 (Rhusspp.)、黑胡桃(Juglansspp)，野稻米(Zizaniaaquatica)，野韭(Alliumspp.)，枫(Acersaccharum) 糖浆、蕨菜，部分植物的球根，以及中部山地收获沼泽松(Pinyonpine)松子，都颇受大众欢迎。1997年全国枫树糖浆生产州共产糖浆490万L，价值3000万美元以上。可食用的野生蘑菇品种众多，2006年国有林区内采集量达212t。落芒草(Indianricegrass)等是土著印地安人传统食物的来源。同时，森林内和林地附近生长的饲料植物是加利福尼亚州、太平洋西北部、落基山地和西南地区中的畜牧业发展的物质基础，大量乡土草类、豆科植物为驯养动物和野生动物提供了高品质的食物来源。2006年，国有林地上收获、消耗了2000t以上的草饲料。

2.3 花卉园艺装饰制品

花卉及绿色装饰物是许多花卉园艺业产品的组成部分，不同种类的乡土植物、地衣和苔藓的叶子、绿色植物、树叶、细枝、树皮等，是圣诞节和其它节假日装饰品的原料。居民因美学价值而常年从森林采收的本地植物，装饰住宅、教堂和工作场所。物种分布的区域性、新品种的上市，形成区域性的市场特征。佛罗里达、东南部以及太平洋西北部是美国鲜切花卉植物的产业中心，有许多本土常绿品种常年供应。大量农业栽植和野外采收的叶子，从太平洋西北部、东南部港口装运进入欧洲市场。太平洋西北部的野生花卉产业在20世纪初就形成了，而东北部和东南部的历史更为久远。在鲜切材料出口的同时，干花产业主要供应国内消费者。20世纪90年代以来，苔藓和地衣的出口价值保持稳定增加，集中在太平洋西北部和纽约地区。1996年全国各种花卉的零售消费总额约160亿美元，其中切花和绿色装饰物为65亿美元。自1989年以来，花卉产品总销售额的年增长率为5%。1995年森林地衣和苔藓的出口总值达1400余万美元。

2.4 芳香树脂和植物精油

从植物中提取香精油，以森林植物为原料通过化学方法生产空气清新剂、洗浴用品、吸入剂、按摩油、香水和食物调味品。许多对本土植物和地衣物种被用作香料、佐料、树脂和油类，部分有土特生产传统和国际市场，还有一些乡土物种被引种到其它国家种植。一些常见物种，譬如香脂冷杉(Abiesbalsamea),在东北部和中北部各州仍然采取野生种植的方法。很多美国本地物种在北美用于精油(essential oil)、香水产业，但北美本地物种有限。与之形成对比的是，树脂和油脂在美国是重要的非木质林产品NTFP。对于很多的土地经营者和地主来说，对这类物种的保护十分重要，尤其在作为割让陆地上，或者按照美国政府和有主权的印第安人部落之间协约。

2.5 工艺美术品

工艺品是美国多种文化传统的一个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美国土著印地安人使用树皮、干茎、枝条等制作篮子、面具、传统礼仪服饰，阿巴拉契亚山脉地区居民制作玩偶、篮子、家具、鸟笼、碗和著名Shaker木质工艺品，另外还有乐器、工具等。在产品过程创作中，所使用的植物多种多样，联邦在西部各州颁售的收获许可涵盖了树瘤、松塔、收藏木料等，用于制作工艺美术产品。1996年美国手工木业的产值约6亿美元，很多产品对于家庭经济和美国文化有重要意义。

2.6 毛皮服饰品和狩猎

动物毛皮的收获和贸易曾是一项巨大的产业。但受到生态保护理念等多个因素的影响，近30年间来猎捕皮毛动物的活动大幅度减少，其消费趋于衰落。同时，猎取大型动物(大的哺乳动物)，小型猎物(野兔、松鼠等)和迁徙鸟类(鸭、鹅等)，既是为家庭餐桌添加美食，也是不少林区居民的生活传统，当今的狩猎、钓鱼、野外探险、野地摄影和艺术创作还被视为户外运动甚至个性教育的重要选择。随着森林游憩的普及，野生动物观赏人数大幅度增加，1996年有近2400万人参加了以观赏野生动物为目的的森林游憩活动，超过参加狩猎的人数。

3 面临的主要问题和对策

3.1 生态保护压力上升

非木质林产品在未来将保持其地区经济和文化传承的地位，但随着采收和消费数量、规模的增加，对生物多样性保护的压力加大。草药、野菜、精油等的乡土植物原料消耗量增加，引发了人们对珍贵自然资源长期承受能力的担忧。已有专家预测，受包括非木质林产品增长内在因素的影响，美国与农业栖息地有关的物种的数量将增加，与草地及森林栖息地(尤其在北方)早期演替阶段有关物种的数量将减少，依赖沼泽湿地物种的将呈衰减趋势。

3.2 市场透明度低，提高商业化水平面临限制

非木质林产品的原料来源有很强的地域性，加上多数属于地方传统产品甚至家庭作坊产品，难以实施规模化生产、提高利润水平。美国城市化水平高，但城市对森林食品的消费需要有稳定、可靠的来源，但很多乡土植物生产是季节性的，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产品的市场普及应用。由于生产分散，许多产品因在当地社区制作和出售，市场透明度低，对商业化和经营效益造成影响。

3.3 私有林非木质林产品管理薄弱

美国是个私有制为主体的国家，私有林是美国森林面积和商业化使用的的主导部分，政府部门对私有林主依法提供政策和技术服务。多年来，随着外部经济形势的变化，美国私有林呈现数量增加、单个林主拥有林地面积规模减少的趋势，这一定程度上加剧了非木质林产品生产的分散性。就现状来看，美国私有林地上非木林产品的采收监测数据欠缺，对私有林监测管理薄弱造成非木林产品作为自然资源产品管理的效果欠佳。

针对以上问题，众多机构、学者就非木林产品生产活动的生态可持续性、经济社会价值和措施开展研究，联邦政府出台了各类针对私有林地、湿地、牧场等生态保育补贴和技术支持的政策和项目，很多州都通过法律都对有重要森林植物产品的采收和保护作出规定，积极推进因过度采收和不合理利用造成退化林地、牧场等自然化修复，限制影响野生动物栖息地、种群组成和格局的采收利用活动，防止森林逆向演替、草原栖息地破坏和沼泽湿地持续流失，努力实现自然保护和经济发展之间的协调和平衡。

[1]US Forest Resource Facts and Historical Trends. US Forest Service，2014.

[2]Susan J. Alexander, Marla Emery. Nontimber Forest Products in The United States: Harvest and Issues. http://www.fao.org/docrep/Article/Wfc/Xii/0337-A1.htm.

[3]US Department of Agriculture, Forest Service. National Report of Sustainable Forests -2010. June 2011.

[4]舒洪岚,詹建文,刘国华.美国的湿地森林经营[J].世界林业研究,2006(19)5:67-70.

[5]黄清麟,王宏,雷渊才.赴美国引进森林游憩资源调查与评价技术组出访报告[G].中国林科院资源所国际交流合作报告汇编,2014.

2015-07-20

国家林业局948课题“森林游憩资源调查与评价技术的引进(2013-4-81)”

王宏(1966-)，男，森林培育学博士、高级工程师、副译审，主要从事森林经营、国际林业研究工作，E-mail: wh402@163.com。

F316.20

A

DOI.:10.13268/j.cnki.fbsic.2015.05.0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