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刊驻日内瓦特约记者 雷蒙

内罗毕会议：拯救多哈回合，还是埋葬多哈回合？

文|本刊驻日内瓦特约记者 雷蒙

Nairobi ministerial: save the doha round or bury it ?

参加巴厘岛世贸组织第九届部长会议的代表们肯定不会相信，在不到两年后，巴厘岛协议带来的积极影响就已消失殆尽，多哈谈判前景依然没有改观，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很多成员认为，应该在非洲内罗毕举行的首次世贸组织部长级会议上让多哈谈判寿终正寝。

在七月底贸易谈判委员会会议上，世贸组织各成员未能如期达成“后巴厘”工作计划，转而寻求在下半年就内罗毕部长级会议具体成果展开讨论，主要“七方”成员还在日内瓦举行高官会，试图率先达成共识。从目前情况看，各方的共识领域和分歧领域竟然重合：第一，各方均认为应在内罗毕会议上取得成功，但就多哈谈判取得何种成果存在分歧；第二，各方均认为无法在内罗毕会议上全面结束多哈谈判，但对多哈谈判前景看法迥异。

美国、日本等希望在内罗毕会议上以不作任何实质贡献为代价结束多哈谈判，力推以农业出口竞争、最不发达国家议题、规则和服务透明度作为内罗毕多哈成果，美国还宣称多哈谈判早已死亡，现在所缺的不过是各方的一纸“死亡通知书”罢了。欧盟在农业改革道路上已有成果，不甘心接受有限议题、低雄心水平的谈判结果，但也强调多哈谈判不能持续拖延下去。印度、巴西等发展中成员则认为，不管多哈谈判在内罗毕会议上达成何种协议，多哈谈判不能终结，必须继续进行直至谈判授权落实，肯尼亚、乌干达等非洲国家也表示，非洲国家没有愚蠢到不惜一切代价换取内罗毕会议成功，更不会因此而放弃多哈回合。即便是最不发达国家议题协议，也必须给最不发达国家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

总干事主要从多边贸易体制的存亡和发展角度考虑问题，既不希望多哈谈判仓促结束或没有成果，损害多边贸易体制在全球经济治理中的重要作用，又很清楚发达成员在内罗毕会议后不会再参与多哈谈判，强行推动只会造成多哈谈判甚至是多边贸易体制谈判功能事实上瘫痪。因此，总干事观点有些左右逢源，一方面强调内罗毕会议上无法结束多哈谈判，多哈谈判议题势必要继续讨论，但另一方面不明确剩余议题到底是在多哈谈判的框架内谈判，还是另起炉灶、开启新一轮多边谈判。

目前日内瓦技术层谈判正欢，但各方更期待部长们给予政治指导，对10月初的二十国集团贸易部长会议特别是“七方”贸易部长会议寄予厚望，希望部长们能够指明前进方向，用美国大使庞克的话说，“部长们不能再把球踢回日内瓦”，部长们决定不了的事情，大使们做起来将更加困难。

笔者以为，无论是多哈谈判继续下去，还是早日翻篇，对中国来说各有利弊。维系多哈谈判一线生机，既与广大发展中成员立场一致，“政治上绝对正确”，避免中国在多边承担任何新一轮开放义务，又能让发达成员无法立即启动新议题谈判；而尽快实现多哈翻篇，则能使中国在谈判中付出较小代价，暂时回避国内支持和市场准入等敏感议题的矛盾。可以想象，如果发达成员和发展中成员无法就内罗毕协议及后内罗毕议程达成一致，不排除内罗毕会议无法就多哈谈判取得任何成果，多哈谈判虽然不可能从名义上结束，但内罗毕会议后发达成员不再参与，将形成多哈谈判事实死亡的局面。如何巧妙地将两者联系在一起，既能让多哈谈判成功继续，又能让发达成员注意力集中在多边，就要考验主要成员部长和总干事的智慧了。

拯救，还是埋葬，这是个问题。

编辑｜赵丽芳 lifang.zhao@wtoguid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