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 俊

笔尖留醉，自挽浓情

◎万 俊

窗外星辰寥寥，回想既往机械、单调的生活，心中不免生得些许落寞，在这日日夜夜的凡尘生活中，既要与这现实交道、融洽，又要尽量抹去过往记忆的痕迹，任凭自身流淌在时光的碧流，消逝在荒乱的思绪中。转而思揣，惆怅也已消弭，只换得莞尔，这便是生活。

像是长蛇蜿蜒的征途，看不到尽头，也无法觅得归期，出行仿若离弦，难以回身撤退，踌躇不进。在无定的状态下，轻数着指尖流逝的时光，重新审视自己，又感到丝丝甜蜜，时光不会静悄悄等在某处，它无时无刻地消逝，留下时空的空旷，让人深感幻觉似的甜蜜。记忆烙印在世间饱含温度的触觉，散发出沁人的迷迭之香，醇厚深邃。人不自觉沉醉，却也难抵那轻微的悲喜，滚烫的哀愁。

世间的枯荣更迭自在我的眼里，而我却饱着凝重的抗拒，深沉地陷入日夜的陷阱。在这悠长的时间里，轮回反转，如歌曲的无限循环，盈满了脑海，憔悴了心智。睁开眼，满眼繁华，闭上眼，落寞便至，反反复复，永不停歇。人周而复始地活着，开始厌恶自己的生活，枯燥自己的工作，怀疑自己的生命，在思辨了百千回后，反而更加心安理得地活，生活也更加醇香。

在大街上走着，行人疏落，天蒙蒙亮，还有几处勤奋的星耀眼闪烁，分外安静，心也如此沉寂，反而思索：生活过分嘈杂，而生活的成色、质量却每况愈下。或是争多夺少，或是一无是处，每个人在揣测自己，也在衡量别人，寻求自身的定位，然而在思辨之后，会循着自己的颜色，装点一幅品味高雅的画。偶尔也会觉得疲累，这种时候需要的就是停下奔忙的脚步，摒弃杂念，寻求时光的停留，许那一刻能够超脱无尽的流逝，体味这流逝之美，畅享时光的洪流。

我是爱花之人，小心翼翼栽种、浇水，保持温度、悉心呵护，视其为一个“情人”，天气突然凉了，花尽显憔悴，蔫了，最后枯萎。我曾对它有无数个幻想，或是想象他娇艳的花朵，宛若一个美人；或是描摹它婀娜的躯干，弥漫到空气里的柔美；我甚至还想着她是不是也能招徕些有“品味”的蝴蝶，一亲她的芳泽。总之，我国对我的花有着各种美好的幻想，情至深处，那种穿越时空的真实感、画面感，让人不禁落泪；然而现在我需要面对的是花的凋谢，我从未敢想象我的花凋落的样子，我以为她会高傲地随风散去，不留一分枯萎，可是她最后斑驳地老去，横“尸”几片，让我有些落寞。我并没有把枯枝清除，只是将它摆在那里，偶尔一阵风追过，我仿佛看见我的花娇艳的影子，闻见那沁人的香气，此时我已经不再伤怀，我对于养花的情怀已经融入一念，而美与不美的界限似乎也并非单纯地表露在空气里、物质里，有了一种更深层次的依恋。

感怀、感悟左右着我们的生活，生活的矛盾却牵扯出无数的感怀，活着也就是不断拾掇自己的思绪，整理自己的情绪，然后对这些矛盾说“谢谢你，我已经看淡”，但是有时候我们看淡却也是因为难以忘记。我青涩的年华，曾经爱过一个百合花似的女子，我已忘记了她的相貌，忘记了她的味道，忘记了她眸子的颜色，只想到她穿着裙衣，却像个翩跹的蝴蝶，我曾经呼唤她的名字，也曾经幻想与她会有可以接续的大把年华，十指相扣，静享岁月。然而，学业迁移着我的情感，毕业后，她在此，而我在彼，偶尔通个电话，说的也便都是客套话，我们已经不像曾经那样青涩，捂住自己的嘴巴，强迫自己含着自己的思念，现在想说，却也无从说起。很高兴，那些年，我们在一起，谈笑间、玩笑间，也如此美好。某一天，有个温婉的女孩出现，我们擦肩而过，我的目光也被她带走，于是我想说忘了过去吧，我也以为将它握在拳头里，它就会安稳地待着，可是它仍旧如流沙般，流窜出我的掌握，进入我的脑海和思绪，我矛盾了，我想忘记，却爱得更加深沉。

我深感自己有过馥郁的生活和大把珍贵的时光，虽然其中间杂着“刺”和“流浪”，但是在自我放逐中，我依旧怀念旧时指尖流过的风，日复一日失去的年华。再强烈的咏叹，也最终归为平静，逐渐黯淡，再膨胀的情感，丢进虚空，也便是微尘，也便是不值一提，于是我忽然在想，过往的思绪像是“捕风”，亦像是“捉影”。空空的自我创造了诸多的伤感，与时光坐着斗争，每次受伤了却也不肯认输，将愠怒写在手心里，标上了编号，好像是欲对谁报复，后知后觉，原来一梦醒来，醉的人却是自己，困扰自己的确是执佞、狂妄与无知。

生活是多彩的，和我们一起哭笑的人，和我们共享这大好的岁月，对待虚空，我们为何不疼惜，偏偏难过，面对未知，何不带着美好上路。深夜静思，小酌失意，自挽浓情，以备憨酌，得失一瞬，亦正亦邪。

(作者单位：安徽省颍上县文化馆)

（责任编辑 姜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