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亚妮，任丽花，窦 琳

(江苏理工学院 外国语学院，江苏 常州 213001)

随着现代化和全球化的迅猛发展，多种符号参与人类交际的现象日益突出。话语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文本模式，而是以图画、动画、声音、图像、颜色、编排等多模态形式同时出现。本文试以多模态话语分析方法，对2013年第八届中国花卉博览会会徽进行多模态解读，旨在探讨图像和语言作为社会符号共同作用构成意义的手段和方法。

一、多模态话语分析及其理论基础

在多模态话语分析中，模态指交际的渠道和媒介，包括语言、技术、图像、颜色、音乐等符号系统。[1]多模态指的是除了文本之外，还带有图像、图表等的复合话语，或者说任何一种以上的符号编码实现意义的文本。[2]多模态话语指运用听觉、视觉、触觉等多种感觉，通过语言、图像、声音、动作等多种手段和符号资源进行交际的现象。[3]

张德禄指出，研究多模态话语分析，最适合的理论模式是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4]该理论将语言看成社会符号，认为语言是一个由语音层、词汇层、语义层构成的符号系统，并提出了语言的三个纯理功能，即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5]

Kress＆Leeuwen创立发展的多模态话语的社会符号学，其分析理论以系统功能语言学为基础，认为图像也是社会符号，并将纯理功能思想延伸到视觉领域，从这三方面建立了图像分析的框架，提出了三种图像意义:再现意义、互动意义和构图意义。图像的再现意义对应于功能语法的概念功能;互动意义对应于功能语法的人际功能;构图意义则对应于功能语法的语篇功能。

二、从多模态话语分析角度看第八届中国花博会会徽

第八届中国花卉博览会将于2013年9月28日在江苏常州武进举办。其会徽是花博会最有权威性的形象标识，是最具价值的无形资产，也是最引人注目的主题标志之一(见图1)。

图1 第八届中国花卉博览会会徽

该会徽是一个由图像、文字、数字和颜色等各种符号模态组成的多模态语篇，各模态相互作用，产生出强大的言外之力，表达了强烈的社会意义。会徽设计时将月季花与彩蝶的造型完美结合，取“蝶恋花”的寓意，与花博会美丽浪漫的展会特质相契合，点明了本届花博会“幸福像花儿一样”的主题，同时也表明江苏各级精心筹备，“羽化成蝶”，成功举办花博会的决心。[6]

本文拟从多模态角度，结合再现意义、互动意义和构图意义三种图像意义，从会徽的图像造型、会徽的颜色、会徽的文字、会徽的版面设计等方面对会徽进行深入解读，以期全面理解会徽这一多模态语篇的整体意义建构。

(一)会徽的图像造型

Kress＆van Leeuwen将再现意义分成叙事再现和概念再现两大类。叙事再现中，参与者之间的关系是通过相互作用来体现的，而概念再现中，参与者之间的关系是通过他们的属性、类别和特征等来体现的。

在“蝶恋花”的会徽中，并无“强烈的对角线，从而形成矢量”[2]，因而属于概念再现。细看会徽造型，花蕊部分是数字“8”的变形，不仅代表了第八届花博会，在中国也有发达、发财之意。寓意了常州和武进借举办花博会之势，发展旅游经济，给常武人民带来财富和幸福，同时，暗喻中国花卉产业广阔的发展前景，也准确表达了“幸福就像花儿一样”的花博会主题和时代特征。其次，层叠的花瓣如同飘逸的彩绸，喜庆、吉祥、浪漫，具有鲜明的象征意义和美好寓意。另外，该作品设计元素非常丰富，融合了常州市花——月季、武进春秋淹城“三城三河”、花博会蝶形主展馆等地方元素，有强烈的地域特色，更是表现了中国深厚的花卉文化底蕴和常州独特的江南特色和文化魅力。[6]

(二)会徽的颜色

李战子指出，“图像可以造成观看者和图像中的世界之间特定的关系。他们以此和观看者互动并提出观看者对所再现的景物所持的态度。[2]互动意义的实现依赖于接触、社会距离、态度和情态四个要素。在该语篇分析过程中，前三个要素的意义显现并不明显，故而着重分析图像的情态要素。

作为互动意义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情态指我们关注的世界所作出的陈述的真实度和可信度，并被归纳为高、中、低三类。Kress＆Leeuwen从色彩饱和度、色彩区分度、色彩调和度、语境化、再现、深度、照明和亮度等八个视觉标记探讨了图像中情态的显示意义量值的高低。[7]本文着重选取色彩饱和度和色彩区分度两个标识进行分析。

就“蝶恋花”会徽而言，主题鲜明、突出，整体色彩艳丽，造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会徽整体采用高饱和度的红色、玫红色、粉红色、紫色，传达出激情、喜庆、欢乐与大气，表达了一种积极向上，热情愉悦的情感意义，具有高情态。另外，黑色的文字“中国第八届花卉博览会”“2013中国，常州武进”和字母“The 8th China Flower Expo”“China Changzhou Wujin”穿插其中，低饱和度的黑色柔和了高饱和度的红色、玫红、紫色和粉红，体现了一种动感。这种高低情态的色彩叠加在一起，整体协调，动静结合，热烈而不失庄严，具有较强视觉冲击力和远视性。

(三)会徽的文字

语言与画面是多模态语篇中重要的信息载体。Van Leeuwn曾将图文关系总结如表1。[8]

表1 图文关系

在第八届中国花博会会徽标识中，绚丽的蝶恋花图像约占三分之二，鲜亮夺目，主题一目了然;在其下方是排列有序的汉字和字母。其中，两排中文文字是图像的有效补充，进一步表明图像所表征的涵义;英文字母是中文文字的有效解释;文字和字母结合统一，并互为补充，大大增强了整体的表现力，达到了较为理想的推广与宣传效果。

(四)会徽的版面设计

系统功能语法中的语篇意义在多模态话语分析中体现为构图意义，有三种资源:信息值、取景和显著性。信息值是通过元素在构图中的放置实现的。任何特定的元素在整体中的角色取决于它是被放置在左边还是右边，中间还是边缘，或者图片空间的上方还是下方。Kress＆Leeuwen认为，上方和下方有不同的信息值。如果某些因素被放置于上方，而其他因素被放置于下方，那么置于上方的是“理想的”，而置于下方的是“现实的”。“理想的”指它是信息的理想化的或概括性的实质，因此它是信息的最显著的部分;“真实的”指更特定的信息，如细节等，或者说更实际的信息。[2]显著性指元素吸引观看者注意力的程度，可通过被放置在前景或背景，相对尺寸，色调值的对比，鲜明度的不同等来实现。

在会徽中，蝶恋花的图像非常显著，约占会徽标识的一半，被放置于上方，“中国第八届花卉博览会”“The 8th China Flower Expo”被置于中间，而“2013中国，常州武进”“China Changzhou Wujin”部分被置于下方。根据上述理论，“蝶恋花”是整个图像的“理想的”信息值，即，该图像体现了常州人民对于成功举办第八届花博会的美好愿望和共同决心。中间部分相对于“理想的”信息值来说较小，是“中介”，意味着人们希望花博会的理念能够成功的贯彻其中。“2013中国，常州武进”“China Changzhou Wujin”字体最小，置于下方，是“真实的”信息值，说明它传达的是实用的信息，即本届花博会的举办地在常州武进，给人真实可靠的感觉。

三、第八届中国花博会会徽意义的整体建构

在多模态语篇中，多种符号资源相互作用，在共同交流中相互协调，形成统一的有机体，一起建构整体意义。在“蝶恋花”会徽中，图像以其鲜亮的颜色与独特的造型首先吸引了受众的注意力，而其它部分作为不可或缺的部分起到了有效补充的作用。语言与图像作为相对独立的元素出现在同一语篇中，但又相互依托，相互作用，形成了统一的符号资源，发出了联合一致的多模态的交流行为，从而产生了强大的言外意义，表达了强烈的社会意义。

随着数字化和信息化的进一步发展，单调的语言模态很难担当唯一的表意工具，多种符号资源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交际作用。本文以视觉语法框架为理论依据对第八届中国花卉博览会进行分析，从而指出多种模态如何相互作用，相互依托，共建意义，证明了该理论对分析视觉图像的可行性。但本文分析只是尝试性的，存在一定的主观性，在某种程度上这种分析会有一定的局限性和片面性。但随着人们对多模态话语认识方面的加深，多模态话语分析方法在理论上将进一步成熟和完善，必将具有更广泛的发展前景。

[1]朱永生.多模态话语分析的理论基础与研究方法[J].外语学刊，2007(5):82－86.

[2]李战子.多模式话语的社会符号学分析[J].外语研究，2003(5):1－8.

[3]胡壮麟.社会符号学研究中的多模态化[J].语言教学与研究，2007(1):1 －9.

[4]张德禄.多模态话语分析综合理论框架研究[J].中国外语，2009(1):24－30.

[5]Halliday，M.A.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2nd edition)[M].London:Edward Armold，1994.

[6]Kress，G ＆ Van Leeuwen，T.Reading Images:The Grammar of Visual Design[M].London:Routledge，1996.

[7]Van Leeuwen，T.Introducing Social Semiotics[M].London:Routledge，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