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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花雨(外四章)

2013-08-30

山西文学 2013年6期
关键词:子规杜宇杜鹃花

李 歆

今春,清明时节,花比雨繁。

天暖了,地温了,艳阳明亮,湖水静详。

尽管,时而还有冷寒短暂掠过。

然则,花红柳绿,已是呈在时窗。

跨石溪,入小径,举缓步,赏春光。

蓝天如洗,翔鸟如矢,灌木油绿,水映花颜,满眼生机之象。

在这偌大的园林之地,最先萌彩的似乎均是秀瓣之花。

款款穿行,宛如步入花的雨幕:

嫩黄清亮,那是迎春花;水红鲜美,那是樱花;洁白如玉,那是梨花;粉红润眼,那是桃花——

间或,阵风涌动里,花瓣如雨,沐人心田。

这是大自然拉开的多彩之幕,这是生命跋涉踏入又一新的草甸。

领略着树密花稠,品尝着多姿花宴。

漫步在斑斑驳驳的青石板上,沉浸在沁人心脾的花容之间,令人心怡,引人思想——

花儿有季,人生有时,理当珍惜苞蕾萌放,尽绽旖旎的生命花香。

今春,花雨别样!

我见岩上,花开欲狂。拼了性命,一场辉煌。 不为人知,在山之央。何须吝啬?万有无常。(图文/老树)

花香醉心

在湖畔,在路旁,在田埂,在山峦——

粉红的,玉白的,金黄的,嫩紫的——

花姿绰约,花容竞绽——

而最撩人最醉心的,是那花香!

当你大汗淋漓地歇坐在槐荫下,当你腿酸气喘地停靠在崖口边,当你心境平和地漫行在夜色中,当你诗意萌动地沐浴在春阳下,随着一阵儿悄无声息的风儿滑过,只觉一丝丝浓郁香甜渗入心田,叫你神感杳杳,情若飘飘,宛若微酣——

你且循觉望去,她抑或“桃花依旧笑春风”,抑或“深紫浅红更伴溪”,抑或“一树梨花压海棠”,抑或“月明林下美人来”。不论是桃花、杏花、迎春花,还是桂花、菊花、玉兰花;不论是荷花、茉莉、紫荆花,还是腊梅、百合、玫瑰花——固然有其独特而诱人的风姿,然其内在的魅力透过隐隐约约、缥缥缈缈的花香熏陶着灵魂,使人于静和中浪卷,于淡漠中情扬。

人们赏花,多赞其容。然而,你静了心,去看去想:有的花,无有美容,无有艳丽,却以其独具的暗香蕴长着累累的籽果,默默地在自然界做着奉献。她们的味香,溢漾着哲理——

真正能够体味花香的人,当是本身有着品味的人!

那一抹红

幽幽的,静静的,那是一团独特的图景——

近看,若一组水红粉嫩簇拥俏挺的少女;

远观,似一抹劲笔醉挥泼墨如云的美品。

这就是春天里的杜鹃花。

杜鹃花古称山石榴,又称映山红,是我国三大名花之一。

花是季节的亮色,景是时序的象征。于碧空丽日下,于光影婆娑里,看似粗壮硬朗的主干上,小杈如织如网,小叶如麻如星。在晶莹的翠叶映衬下,瓣瓣粉红嫩润的小花,如同仙女相聚,层层叠叠,翩翩起舞。白居易的咏杜鹃名句实为极致:“闲折两枝持在手,细看不似人间有。花中此物似西施,芙蓉芍药皆嫫母。”趋前近闻,更宛若一片火红的朝霞却溢发着沁人心脾的百合之香,醉人五内,活脱脱呈现着微醺的个性——

花是季节的亮色,鸟是空间的声影。花鸟同名的物种现象极为少见。李白诗云:“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还见杜鹃花。”杜鹃又名子规,也有称杜宇。而杜宇是人名,乃古蜀王,为蜀人排除水患有功,人们十分怀念他。春暖花开二月时,子规鸟昼夜啼叫,催人早起耕作。由于人们怀念杜宇,故称此鸟为杜宇所化。杜鹃喙上有一红斑,认为是日夜催耕苦啼鲜血染成,血洒之处染红大地,化作丛丛杜鹃花。诚如杨行敏所咏:“杜鹃花里杜鹃啼,浅紫深红更傍溪。”深情之故,令人动容。

哦,花蕊各异,妩媚秀颖。

杜鹃呵杜鹃,你就这样,以自己的天然之美,感染着人们的情境,陶冶着人们的心境——

愿人们的内在像杜鹃花一样:清纯亮丽!

空灵之夜

一个生命,

一个灵魂,

就这样漫游着;

穿越黄土,飞越海洋,

漂浮在欧亚大陆——

眼观生命若花蕾,默望苍躯如枯树。

斑马的奔放,梅鹿的矜持;

茉莉的香醇,玫瑰的艳丽;

从荒原的野性,到花圃的柔媚;

从蔚蓝的深邃,到小径的默绽;

内在的浪漫爽朗,被外部的肃穆谨严尘封。

唯有这静寂之夜,给心灵以自由的张弛。

在突兀间熬煎,在无措里苦痛。

清月沐浴下,烁星点示下,

脱卸久长的丝网,

洗却繁重的泥尘,

轻舒命运的翅膀,

信然翔遊——

雪白酒红

身后,晶白晶莹之上,是一串匆匆的脚印。

眼前,古色古香之内,是一抹昏昏的灯影。

一套黑色的圆形桌椅,在窗边静静偎依。一杯自远洋飘来的深红,于透明之中洋溢着浓醇——

洁白的雪幔,覆盖了远峰,覆盖屋顶,覆盖了苍枝,覆盖了心绪,覆盖了过往艰辛跋涉的泥泞之痕。如鹅羽般的雪飞里,翠绿艳红似幻影,从湿润蒸熏的沃壤里升腾。

轻轻啜品,一丝苦涩,一丝甘凉,通达经脉神思。隐隐约约、恍恍惚惚的光线里,有人踉踉跄跄,醉舞人生。一缕幽幽漾漾、潺潺湲湲的旋律,若无形的绳索,漫缚着身躯和魂灵。

影影绰绰里,似有生命之雪化作鲜红,润着思想,润着性格,润着体验,润着路径;凝作理念,凝作深考,凝作品味,凝作行动。缓然回首,一路之上,显着晶白的坦荡,融着深红的苦涩,而今均成为清莹明亮的雕塑,静静地,静静地,在那里——

握举深红,踏入晶白,沐迎纷纷扬扬,肤浸清清凉凉,缕缕静思渗滴心底。

仰望雪空,一声长啸,尽吐浊气。挥去忧丝,拂去烦尘,宁和心田,安行旅程。

雪白酒红间,赏读着两旁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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