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绝艺倾城(四)

2013-05-14夜纤尘

飞魔幻A 2013年7期
关键词:连城宝珠王爷

夜纤尘

上期回顾:顾连城从宴会上离开,众人酒足饭饱之际,突然传来敬王妃落水的消息。齐澈和皇帝都不禁心里担忧起来……

第四章 殷勤惧醉有深意

上次从宫中回府后,一连数日都未见人传召入宫,顾连城过得平和安稳,人偶秘术的钻研也颇有进展,心情颇佳。齐澈也常来她殿中走动,二人相处时竟彼此平添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愫。

转眼已是冬日,皇帝龙体违和免了早朝,齐澈清闲之余便和顾连城对弈。几盘下来,她总是输得凄惨,无奈之下只能在棋盘上动些手脚。对于她这些小伎俩,齐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闲来无事以下棋打发时间,更何况她耍的这些不伤大雅的小手段让他觉得新奇有趣。

二人正玩得尽兴,忽听见窗边传来一阵敲击声,顾连城转头一瞧,顿时吓得面色一白。隔着雨过天晴色窗纱,她瞧见极为眼熟的木鸟正轻啄着窗框。她暗叹今日真不凑巧,这木鸟竟出现在齐澈的眼皮底下。

“没想到这大冷天的,京中竟有鸟儿逗留。”齐澈心觉好奇,便伸手开了窗,而那只木鸟竟顺从地停在了他的手中。

齐澈缩回手打量了这只做工精巧的木鸟,不由得觉得惊奇,便将那鸟儿递到顾连城面前笑说:“你瞧瞧,这竟是只木头所制的鸟儿,若不仔细看还真瞧不出。想那宫中能工巧匠也无法制成这如活物一般的东西来。”

顾连城心内有些恐慌,却故作镇定地望着他手中的木鸟说:“王爷莫非是看错了吧?这明明是只真鸟!”

齐澈只道她是个懵懂,伸出捉住那只鸟儿递到她眼前:“你且仔细瞧瞧,再用手摸摸,这鸟儿并无温度,而且羽毛也硬如木头。你再看看它的眼睛,虽然可以灵活转动,但也只是木头雕刻涂漆而成,并无活物那般清亮明澈。”

顾连城听他说得头头是道,暗想若再敷衍下去只会惹他疑心,只好伸手摸了摸鸟背恍然大悟地说道:“王爷真是好眼力,只瞧了几眼便看出了其中端倪,想不到这世间还有这等奇人,竟能将木头雕得像真鸟一般!”

齐澈盯着手中的木鸟,若有所思地说:“古书上记载,早在西周穆王时期便有异域奇人制出栩栩如生的人偶,那人偶能歌善舞,内脏、皮毛皆是死物所制,令人啧啧称奇。可自那以后,史书上再未有过类似人偶的记载。不过后世亦有相仿技艺传出,大多是用于征战的机关、机甲之术,想必那般高超的技艺也并非凡人所能习得的。”

“天下还有这等奇事,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顾连城故作认真地听着,听罢便伸手取过那只木鸟笑说,“我瞧着这只鸟儿灵动可爱,不知王爷可否割爱?”

齐澈见她笑得天真无邪,模样俏皮可爱,莫名觉得心动不已,便爽快地答道:“这不过是天外飞来之物,你若是喜欢就留下玩吧!”

齐澈为防木鸟飞走,命人取来了鸟笼,将木鸟放入后悬挂在了内室窗边。那只木鸟像有灵性一般乖巧可爱,偶尔发出几声悦耳的鸣叫,逗得伺候在旁的宝珠乐不可支。顾连城却为这鸟被外人发现之事觉得头痛,待齐澈走后,她有意支开宝珠等人,将木鸟取出,拨弄了几下鸟喙,随即便听云娘的声音传出。

“连城,漳国王上得了秦仲辅佐之后野心渐露,这一年来肆意侵犯吞并邻国,看来是所图非小。照此看来,不久之后必会觊觎天朝富庶国土。想你师父平生收徒不足十人,除了你之外,小有成就的也不过秦仲一人。上次我说之事,你不妨再考虑考虑。你要知覆巢之下无完卵,切不可贪图一时的安逸。”

顾连城听完云娘所说,内心并无触动,她所关心的唯有钻研秘术。那些国家纷争、朝权争夺,与她何干?听罢,她拨动着鸟喙回绝了云娘的提议,便悄然钻入内室捣鼓起她的人偶来。如今她所制人偶相貌如真人一般,只是动作尚不算灵活,只能舞不能言。

凭她所学的机关之术令这人偶行动倒不足为奇,只是人偶若要能言善道,还需她多加钻研。千机门的人偶秘术始于西域,据说当初门派祖师方外云游时偶然所得奇门异术,当初门派弟子称之“复魂术”。之后数百年,能习得此术者不足五人,因此后来这“复魂术”便渐渐失传,直至现今,门中尚无人能参透此术。

如今顾连城照着当年得到师父亲授的心法与千百年来流传下的残缺书册制成了人偶雏形,但人语复杂,断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完成,的确令她觉得心急却又无奈。

虽未曾理会云娘之言,她心内却无法像往日那般平静。既然秦仲已前往漳国辅佐漳王,那她是否不必再东躲西藏?那她是否可以找个机会离开京城回北漠?一想到离开,她忽又心生不舍,也许是舍不得齐澈偶尔的温存体贴,忘不掉他柔和的俊颜,想到离开之后,再也不能见到齐澈,她心里有一丝痛。

可她也明白,齐澈心中只容得下郑锦瑟一人,她既不能选择为情所困,更不会抛弃自由,她也同样想念北漠凛冽的风沙,想念小镇街边贩卖稀罕玩意儿的浓眉碧眼直鼻的异域商贩,想念那些与师兄弟们嬉笑打闹的日子,想念师兄秦仲牵着她走过的每一条小巷,想念他给她买过的花钿、可口的小食……

在齐澈眼中,顾连城就像美玉,虽未经打磨,但由里到外天生便有一副好品相。与她相处得越久,便越不敢注视她那双纯真澄澈的眼眸,好似一不经心便会溺入那双墨染一般的瞳眸中而无法自拔。

但即便如此,他仍是止不住报复皇帝夺爱之心。这日才刚下朝,他便匆忙回府向顾连城道出了皇后请她入宫的消息。

顾连城一听“入宫”二字,顿觉心慌意乱,手中的鸟笼也失手打落于地。

“说起来你也好久没入宫拜望皇后了,昨儿个皇后问起你,我想年关将近,也该前去宫中问安了。”齐澈心知她如此慌乱的原因,却故意视而不见。

她望向他的目光游离不定,虽是假冒的楚双璧,可不知不觉间已对他动了情,她想在秘术完成的这段时间里,能好好地与他相处。

稍稍定了定神,她开口说:“其实有些事情我与王爷早已是心照不宣,既然我嫁入了王府,便已放下了那些前尘往事。之所以近来推托着不愿入宫,是唯恐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现今双璧斗胆求王爷一件事,若是可以,可否请王爷放下心结?”

齐澈倒是没料到她说出这样的话,望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面容,他有几分迷惘,亦有几分倾慕,余下的还有几分眷恋,却不似当初他与锦瑟的那种爱深情浓。

“那么你说本王该如何才算放下心结?”齐澈缓缓地走近她,俯头贴于她耳边轻问。那一瞬,她身上散发的一股甜香拂过他鼻尖,撩拨着他的心弦,让他恨不能吻上去。

“坦然接受现今的一切,便算是放下心结。”对于他这亲昵的行为,顾连城觉得有些害羞,往后退了一步。

齐澈极少见她这副郑重的模样,一股异样的情愫掠过他的心田。他大步走向她的身边,玩味的目光直视着她清澈如潭的双眸,唇边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的意思可是让我面对现实,接受所发生的一切,甚至包括你?”

他最后一字咬得极重,顾连城就算是再愚钝也听出了其中用意。想必方才她措辞不当,让他有所误会,可现在她却想不出合适的话来解释,支吾之时,他已环住了她的纤腰,只那么轻轻一带,两具身躯便严丝合缝地紧贴在一起。

“你果真想我放下心结正视一切吗?”齐澈低声问,言罢,他的唇便落在了她的眉间。

“是……却也不是,我只是想,与其被心魔所缚倒不如坦然接受现实,这种浅显的道理,想必王爷不会不明白吧。”顾连城无法忍受这种尴尬的暧昧,却又挣脱不了他的怀抱,只能将头一偏缓缓说道。

“好一番浅显易懂的说辞,楚双璧,我以前可真是小瞧了你!”齐澈见她涨红了脸,便也不再纠缠,松开双臂放她自由。只是未等她松了口气,却又意味深长地添了句,“楚双璧,你莫不是还有个胞妹?为何现在的你与我之前所见判若两人?”

顾连城闻言心内大惊,强自压抑着内心的恐慌抬头望着他故作镇定地答道:“王爷真是会说笑,楚家唯有双璧一女,哪里能多出个妹妹来?”

齐澈见她说得情真意切,心中暗道楚云真是好眼力,竟挑了这么个能言善辩的女子来替嫁。他怔怔地望着她,见她面上虽是平静,但紧紧攥着袍袖的手已然微微颤抖,于是轻叹一声说道:“明日辰末时分皇后于昭阳宫召见,你且好生准备。”

言罢,他轻扫了她一眼便拂袖而出。如今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所编织的那些谎言,难道她所接受的事实便是替嫁入府吗?即使是富贵荣华,但过的却是心惊胆战的日子,她是被现实所迫还是心甘情愿?

翌日清晨,窗外开始飘雪。

顾连城在心底盘算,上次入宫已跟皇帝把话挑明,这一次去定要做个了断。数月来,她听闻他病了两三场,这多少跟她有些关联,外感风寒好医,可是心病难治,须得她这个假的系铃人前去解铃。

到了宫中,顾连城出轿一瞧,发现眼前并非昭阳宫的宫门,而是一处偏僻的园子。她独自撑着伞四处打量了一番,不远处一座临水而建的凉亭让她觉得眼熟,再定睛一瞧,亭中立着一抹明黄身影。

踏入亭中那一刻,她悄然扫了齐襄几眼,见他一身明黄龙袍,较之往日的儒雅温润平添了几分威严肃然。

“你来了。”齐襄垂首望着渐渐走近的她,紧蹙的眉渐渐舒展开来。

听他的话语一如既往的温和,顾连城稍稍松了口气,抬眼见他面色仍略显苍白,想来他病了数次的传言非虚。

她上前施礼请安,齐襄并未像往常那样亲手扶起,只淡淡地说了“平身”二字。

“不知皇上此次召臣妾前来有何指教?”见齐襄对她生疏了许多,顾连城高悬的一颗心也渐渐放松下来。

齐襄并不答话,转身望着栏外的冰面出神,隔了良久才道:“那日你走后,朕想了许久,当日你所言极是。造成今日这样的局面,错不在三弟,而是在朕。如今已是覆水难收,朕更不能再连累你了,今日别过后,往后最好不要再相见了。”

“皇上能如此作想,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但愿今日一别,后会无期!”

得到了期盼已久的答案,她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只觉胸口开始疼痛。她觉得他有些可怜,也有些可恨,可是自古君王多薄情,像他对楚双璧用情至深的又能有几位?或许只有刻骨铭心地爱过,才能这般绝情地挥剑斩情丝吧。

踏出亭子之时,顾连城忍不住回头相顾,见立于栏边的那抹身影静静伫立着,孤单而寂寥。

回府后,宝珠领顾连城进了落梅阁,说是齐澈请她去后院赏雪。小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的声响,听起来有些滑稽。

顾连城止了步子忍不住掩口而笑,宝珠听见笑声忙回头相望,疑惑表情更引人发笑。顾连城一时止不住笑,直笑得捂着肚子蹲下身,手中的油伞也丢落在地。

“王妃遇到了什么样的好事,竟乐成这般模样?”宝珠忙走上前询问。当她低头望见顾连城发红带泪的眼睛时,这才惊慌失措地连声问,“您这是怎么了?笑着笑着竟又……哭了……”

顾连城被她瞧见了窘态,忙抬袖拭干了眼泪自我解嘲地说:“你没听有句俗语叫‘乐极生悲吗?我这是笑出的眼泪。”

宝珠见她自宫中回来便有些古怪,但又不敢开口询问。

到了阁中,顾连城抬手掸落了身上的雪珠子,定神环视四周。但见齐澈着了一身青灰常服,坐于窗户洞开的桌边自顾自地饮酒赏雪,恰有几片飞雪飘入,落在了他散于鬓间的发丝上。

“全似玉尘消更积,半成冰片结还流。光含晓色清天苑,轻逐微风绕御楼。”听见门边的动静,齐澈仰头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似醉非醉地吟着诗句,饮罢转头眼神迷离地望着顾连城笑道,“今日落了一场好雪,何不来一同饮酒赏雪观梅?”

顾连城走到桌边坐了,接过他递上的翠玉酒杯啜了一口道:“王爷真是好兴致。”

齐澈并不接话,俯头打量了她半晌才道:“可是在宫中受了什么委屈了?怎生哭得像只红眼兔子?”

“并未曾受什么委屈,不过是去道了个别。”顾连城故作轻松地答了,取过酒壶将酒杯斟满,紧接着一饮而尽。

“道别?”齐澈扯了个古怪的笑容,对着窗外的漫天飞雪说道,“相见真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依皇兄的脾气,怎么会轻易放弃?莫不是你舍不得他?”

顾连城一连饮了数杯,酒意很上快上涌,只见她以肘支面,眼神迷离地望着他笑说:“放弃的没什么难的,最重要的是放下心魔,不再纠缠于往事。”

楚云见齐澈垂首出神,心知他是在担心所爱之人,索性说出了心中所想:“若真的两国开战,对王爷来说也未必是件坏事。届时平了漳国之乱,王爷还怕得不到心爱之人吗?不过前提是得寻到能够降住秦仲的千机门派的人!”

齐澈闻言,抬头与他相视而笑说:“那还要劳烦楚卿四处找寻了,依我看,凭你的本领,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吧?”

想起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寻来与他胞妹容貌相同的人,那么寻找千机门徒之事也应该不费什么周折吧。

“千机一派隐于北漠上百甚至是数千年,相隔百来年才偶有传闻,如今若不是发生了门派争斗,只怕世人还不知晓他们的存在。倘若我寻人不着,还望王爷从轻发落。”见齐澈如此心急,楚云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整了整朝服翩然离去。

被楚云一点拨,齐澈犹如醍醐灌顶,原本他已心如死灰,现今想想,倒生出无限希望来。只要能接回锦瑟,别说是征战沙战,让他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

也不知贵妃郑锦绣由哪儿得的消息,私下派人送信到王府,信中无限凄婉地求齐澈救回她妹妹郑锦瑟。之前齐澈对两国是否交战尚有些犹豫,当读完她这封信,心中定下决心。与其任由漳国一直猖獗下去,倒不如趁现在来个先发制人。

齐澈为漳国之事烦扰的这些日子里,顾连城趁机潜心钻研人偶秘术,现在总算是小有成就。如今她所制人偶在外观方面,与真人无异。从云娘那得了本有关偃师之术的书册,认真研读之后很快便化解了往日制作所遇到的疑难之处。但人偶的言语还有缺陷。人偶不过是个死物,不能如真人那般思考,能说的也不过是些平常用语。

虽然门派中也曾有人制出能言会道的人偶,但须有人在旁操控。现今她虽成功复原人偶,但仍未真正领悟这秘术的奥秘,当初祖师所创的“复魂术”早已失传,如今只凭那几本残缺秘籍,尚不能让她钻研领会,不过,她也有小小的发现,这“复魂术”与西南的“巫蛊术”竟有相通处,若是论其区别,一个以“虫”控制人的心智,一个是以机关来控制人偶的行动,只是她不知要如何才能让那“蛊术”控制这无血无肉的人偶。若是人偶无法自主地与人对话,那么造出之后也只能是普通的玩具,她所想要的,可不是秦仲口中百无一用的傀儡!

顾连城这日乔装出府见姜云霄,一是为了告之人偶秘术初步完工之事,二是为了找她商量人偶的日后用途。千机门始祖造成这人偶不过是个人兴趣所在,除却能歌善舞,便再无其他作用。因此当初师兄秦仲学至半途便转而钻研机关、机甲之术。

云霄对于秘术的完成并不惊喜,她最为关心的是顾连城是否愿意假扮“连城公子”出山。她为了此事与顾连城争执不休,无心政事的顾连城一怒之下甩袖而去。谁知她才刚返回府中,偏巧在门口遇见了下轿回府的齐澈。

好在她私下外出时小心谨慎,不仅将自己扮成了宝珠的模样,而且还将制成的人偶扮作自己放于床上装睡。

当被齐澈问及因何出府时,她很镇定地扬了扬手中云娘所赠的胭脂水粉说:“王妃吩咐奴婢买了些东西,她先前用惯了南街的胭脂膏子,因此便遣了奴婢前去置办些来。”

齐澈听她这么一说,才想起有好些日子未曾见过这位假的楚家小姐了。那日趁她醉酒本想套她些话,谁知她却醉得不省人事。这几日一直忙于政事,也不想思考见到这假扮的楚小姐为何会有心底悸动,故意冷落了她,正巧今日再过去瞧瞧,若是能套出些话来,倒也不错。

顾连城见他大步流星地往后院去了,顿时暗叫不妙。她灵巧地钻过园子尽头的小门沿小路飞也似的冲向锦华殿。

一路上无人发现,可她奔回内室还没来得及易容换装,便听见室外传来齐澈的脚步声。她心中着急万分,只能随手抓了暖榻上的薄毯钻入床底。

齐澈走向床边,躺于床上的人偶动了动,之后便掩口打了个呵欠缓缓坐起了身。而抱着毯子坐于床下的顾连城却紧张得满头是汗,她也不知这人偶到底能不能帮她遮掩过去。

“我听宝珠说你自打午后便睡下了,而今天都到了掌灯时分,怎么才醒?可是觉得身子不舒服?”借着床边矮几上的灯光,齐澈见她面色有些苍白,忙关切地问道。

顾连城心知这人偶无法与人对话,只能坐于床下应声而答:“多谢王爷关心,想是昨日看书看得太晚,今日觉得困倦,便多躺了会儿。”

令人惊奇的是,她虽是在床下说话,那人偶嘴唇竟可随着她所说的话而动,俨然就像是由它口中所说。况且这天色已暗,被蒙在鼓中的齐澈也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

“这几日朝中政事繁忙,我一时也抽不开身来殿中瞧你。”齐澈见她神情有些落寞,便不自觉地解释道。

坐于床下心情焦躁的顾连城哪顾得上听他温存的话语?暗想再跟他这么你来我往地闲扯,早晚会露馅。她紧紧地绞着怀中的薄毯,忽然脑中灵光一现:“王爷,可以留下陪臣妾一同用膳吗?”

齐澈难得见她主动邀请,便爽快了应下。却又听顾连城说道:“可否请王爷回避片刻,容臣妾更衣?”

说话间,只见那着了月白薄衫的人偶羞涩地拉了拉被角及时地遮住了滑落肩侧的中衣。

齐澈瞥见她薄衫下滑,不由得涨红了脸,只见他慌忙转过头去,清了清嗓子才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去中殿等你。”

话音刚落,便见他挑了帘子匆匆而出,顾连城虽未能得见他刚才的表情,但由床底下看到他匆忙离开的杂乱脚步,心里头涌上一股久违了的恶作剧后的快感。

下期预告:顾连城用木制的蟋蟀窃听齐澈和楚云的谈话,被楚云发现,大惊失色,顾连城巧妙化解。连城穿男装出府找云娘商量千机门之事,看到齐澈日夜为战场之事忧心,决心和齐澈一起上战场……

猜你喜欢

连城宝珠王爷
王爷,请矜持
你爱吃回锅肉,却要我做牛排
买椟还珠
和王爷換礼物
智娶公主
我爸就是你爸
和猫狗一起做游戏
王爷的金融危机
王爷的金融危机
龙宫盗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