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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疑问小句的话语标记功能*
——兼及对话语标记功能描写的一点看法

2013-03-22李宗江

当代修辞学 2013年2期
关键词:听话者丹丹话语

李宗江

(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外训系,江苏昆山215300)

提 要 由动词“是、对、知道”为中心形成的正反问或是非问小句,如“是不是、是不、是吧、是啊,对不对、对不、对吧,你知道不知道、知道不知道、知道不、知道吧”等,它们具有话轮转交、与听者互动和填补思维空白等话语功能,而且这些功能具有不同的形式特征。

口语谈话时经常用到一些疑问小句,常用的是由动词“是、对、知道”为中心词形成的较短的正反问和是非问形式,主要的有以下一些:是不是、是不、是吧、是啊①,对不对、对不、对吧,你知道不知道、知道不知道、知道不、知道吧。由这几个动词参与形成的如上疑问小句从前向后是从繁到简的区别。如“知道”,最繁的形式是“你知道不知道”,最简的形式是“知道不”“知道吧”。张伯江(1997)对现代汉语疑问句进行了新的分类,他把“针对一个命题提问,要求答话者判断是非的疑问句叫是非问句”,其中有一个小类叫附加问句,即指“命题后面用‘是不是’‘行不行’等附加成分提问的疑问句,本文所讨论的这些疑问小句用于真性疑问句中时,是指这些疑问小句作为附加问句中的附加成分的情况,不包括与这些疑问小句同形的疑问短语的情况,如:

(1)他是不是老师?

(2)我说得对不对?

(3)我说得对吧?

(4)对这件事你知道不知道?

(5)这件事你知道吧?

如上这些例句中作为句子成分的“是不是”等同形短语不在本文的讨论之列。本文开头所列的这些疑问小句在话语中出现所表达的意义和功能并不相同,有时是表达疑问的,有时并不是表达疑问的。对于它们的话语功能,由“是”“对”构成的疑问小句有人作过研究,如方梅(2005)、李咸菊(2009)、虞海村(2011)讨论了“是不是”、“是吧”的非疑问用法,并将其定位为话语标记。梁丹丹(2006)讨论了对话中“对吧”“是吧”的语用功能,并根据其在话语中出现的位置,区分了它们的不同语用功能。陶红印(2003)提到了“(你)知道吗”在会话中的非疑问用法,指出其作用在于促进谈话双方的互动交流。

但大家的研究角度不同,对这些疑问小句的话语或语用功能的定位也有很大的分歧,我们将在以上研究的基础上,就这些疑问小句的话语功能进行再讨论,我们希望能找出这些疑问小句话语功能的形式特征,从而提高话语分析的客观性和有效性,并对有关话语标记功能描写中的相关倾向性问题发表自己的看法。

一、话轮转交

张伯江(1997)谈到,“由于是非问句的疑问是针对一个命题提问,所以疑问域大,所需要的答案信息量也大,常常标志着对一个新的话轮的诱导,常在话轮转换过程中发挥积极作用。”我们理解就是说话人通过这种疑问小句,结束自己的话轮,将话轮转交对方,期待对方的回答。谈话对方会接过话轮,开始自己的话语。梁丹丹(2006)称之为“话轮转换信号”。如:

(6)王姑娘说:“我们会想唐元豹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代包妇女参加赛。那可是大事,比和我们住在一起要重要得多的大事?”王姑娘纯洁信赖地望着孙国仁。

“是的。”孙国仁说,“他稍事休整,就要奔赴疆场。”(王朔《千万别把我当人》)

(7)“玉英,你看我这个人,给人的印象一定特传统,特守旧?”

“没有哇。”(陈建功、赵大年《皇城根》)

我说:“姜叔你回去告诉我妈,我梁晓声七尺男儿生能舍己,千秋雄鬼死不还家!”(梁晓声《一个红卫兵的自白》)

(9)他挑起筷子指着王喜说∶“没你不敢做的买卖,只要有,原子弹你都敢捣腾,?”

“……那是。”王喜说。(陈建功、赵大年《皇城根》)

(10)“日本人杀了咱们千千万万的人,也杀了桐芳。即使你不关心别人,还不关心她吗?日本人能杀桐芳,就也能杀你,?”

“知道!知道!”(老舍《四世同堂》)

在以上例句中,听话者都对疑问小句的疑问信息做出了回答,而且这种回答一般不是一个最简反馈形式(李宗江2010),而是正规的肯定或否定的形式,这种回答是针对对方说话的内容说的,是一种逻辑判断,代表自己对某事的立场。承担话轮转交功能的疑问小句,在其中的动词“对、是、知道”等上面读得较重,有完整的疑问语调,书面上后面一定是要用问号的。从韵律特征上看,这些疑问小句是后附于其前的句子的,一般与所附的句子之间没有停顿,书面上有时用逗号,也并不标志其前必须停顿,如例(9)(10)。它们可以是最简形式,如例(6)(7)(8),也可以是最繁形式,如(9)(10)。

二、人际功能

表达人际功能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是用于话轮的中间,第二种情况是用于话轮的开始,两种情况下的人际功能有所不同。

1.用于话轮的中间

当这些疑问小句出现在一个话轮中间时,它们所实现的人际功能是用它们与听话者互动,关照听话者注意自己的谈话,以实现对话的交互性,我们称这种功能为“求应”功能。李咸菊(2009)、梁丹丹(2006)都谈到了这种功能:李咸菊表述为“说话者实现言语交际的一种礼貌策略”,梁丹丹称为“邀请反馈项”。与求应功能相关的是反馈功能,即听话者对说话者的话语作出的简单的言语反应,李宗江(2010)讨论了汉语中的最简反馈句,如“嗯”“是”等,表示自己听到了或在听。实现求应功能的例子如:

(11)这个事儿,我是这么想的哈:前几次我们又想出租,又想变相往出卖,这确实违反了国家的土地政策,虽然你下来制止的时候我有点不理解,但冷静下来想一想,你做得对,咱们就是再挣钱也不能违反国家的法律。不过现在好了,我这个项目是合理合法的,咱不怕谁再上去告了,你心里先有个数,不用再避嫌了。(电视剧《圣水湖畔》)

(12)为了证明这一点,我得意洋洋地对妈妈说:“法国以前有个戴高乐将军,?毛主席都说他了不起,?毛主席还邀请他来中国访问呢,他也可愿意来啦,可是真叫遗憾——他没来成,就逝世了……。(刘心武《我可不怕十三岁》)

(14)刘书友:诶。那你告诉我我应该说什么呀?

(15)其实大伙都不想理睬王仙客,知道他不是自己人;但是见他打赢了官司,也都有点害怕,除此之外,大家也觉得老爹那种作法也太绝了:咱们谁也背不住有到外地找人的时候,?遇到他来打听,也只好应付一下。不但如此,见到了他,还要打听一句:王相公,找到无双了没有?见到他找不到无双急得那模样,也都会安慰他几句。(王小波《寻找无双》)

以上这些例子,都是一个人跟另一个人说的连续话语,他们说完这些疑问小句,并没有停下来,这说明并不需要对方回答。他们用这些形式的作用,就像说话时不时向听者投去的一个眼神或做一个手势,在一定的谈话距离内用上这些疑问小句,在连续的陈述句中偶尔掺进一个疑问句,以引起对方的注意,表示不只是自己单方面在说,而是不断唤起对方的参与,以加强谈话的交互性。当说话人说出这类疑问小句后,听话者不用回答,或者以点头或最简反馈形式“嗯”“是”等进行回应,这种最简反馈形式不是针对对方谈话的内容说的,而是为了照顾对方的情绪或者说是为了礼貌而说的。

梁丹丹(2006)将用于话轮中间的“对吧”的功能分为两种情况,除了上面这种求应功能外,认为当“对吧”前有对方的最简反馈时,实现的是反馈功能,即对对方反馈的反馈,并认为这样更礼貌,这就有点像互相行不完的礼。其实求应也好反馈也好,只是口语说话的一种仪式化的习惯,相应的说话者和听话者都没有心理期待,说话者不管对方是否反馈照样说,听话者不管对方是否有求应信号,也可以三心二意。因为最简反馈并不占有话轮,所以当对方说出“是”或“对”等肯定形式的最简反馈后,说者再以“是吧”“对吧”等疑问形式进行一次反馈,这种情况似不合情理。而且这种情况在我们的例句中也不多见,所以本文不作区分,只要是用于话轮中间,一律看作是求应功能。

2.用于话轮的开始

当这些疑问小句用于话轮开始时,它们实现的是求应和反馈的双重功能,梁丹丹(2006)举到了如下的用例:

(16)听:(略)在国际上我觉得是我们国家的耻辱,我是这样认为的。

主:对。

(18)听:(略)我觉得在我们国家真是太乱太……真觉得不能容忍他们这样子啦。

主:是啊。

显然“是吧”“对吧”不可能是用于谈话的首话轮,即其前一定有一个话轮,正如梁丹丹(2006)所说:“我们的调查发现,所有初始位置的‘对吧’都是在听话人对说话人上一话轮的内容已经表示明确肯定后发出的。”那么接下来的话轮开始所用的这种疑问小句既有对上个话轮的回应,即反馈功能,同时也有对接下来话语的求应功能。例(18)中的“是吧”后有一个对方的最简反馈“嗯”,就是证明。

梁丹丹(2006)将出现在话轮开始位置的“对吧”“是吧”的功能定位为索取话轮信号。我们觉得这样看有点不合理,因为说了这种疑问小句,话论已经开始,而且一般地说,索取话轮或抢夺话轮往往是在上个话轮进行的中间,即对方的话还没有说完整,没有转交话轮的表示时才会有,从举例来看,上一个话轮都是听者对主说者话语的肯定的回应,并没有要接着说下去的意思。在这种情况下,主说者是可以自然地接过话轮的,不需要再发出什么信号。

从形式上看,承担人际功能的疑问语调读得比话轮转交功能要弱一些,无论是音高的部分还是音强的部分都要比后者降低,书面上一般不用问号,即使是用了问号,也不表示有所疑问。从韵律上看,这些疑问小句前后要有停顿。如以上的例子中,多数是在前面有逗号或句号的。

三、填补思维空白

当这些疑问小句用在话轮中间,且是一句话中间,即某个句子成分后面时,主要起着填补思维空白的作用,特别是说话人边说边想时,说得不连贯时,会用这种疑问小句来占位。李咸菊(2009)、梁丹丹(2006)都谈到了这种功能,前者表述为“填补话语进程中因说话人在话语构建产生困难时所造成的语流空隙;标示说话人在话语构建上产生了困难,帮助说话人赢得思考时间,辅助话语的衔接。”后者将其称为“填充项”。如:

(19)另外,他们你看现在曲剧上不是也看得见吗?就那样,就那样,你要让我说,我也没穿过,我也不知道,甚至于在我,在我上一代的时候儿,我父亲的时候儿,这一套就没有了。还有?这个,,大坎肩儿,过去北京不就有这穿的褂兰儿。具体你要让我说样子,我也说不出来,大褂兰儿,,那个时候,那阵儿,我们说什么哪,甭管长的短的,布衫儿。(北京话:王亨年)

(20)(问:你们家来北京之前在什么地方?)东北,啊,具体的地方,啊,沈阳,沈阳附近,,这个没办法,是吧,那你不可能完全知道。(问:跟你们家有联系的人还有吗?)联系的,那谈不到,甭说现在,我这辈子你算算,现在我们在十,十几辈,,就是在北京也不是住在一个地方。(北京话:王亨年)

(22)这是我们家庭礼节,宫里的。我们早晨,嗯,必得去见祖母请安,这请安,请早安,嗯,早晨起来漱完口洗完脸了,这要上学以先非到祖母那儿,我们叫太太,嗯,到那请早安。(北京话:唐海忻)

(24)还有呢,还有些个宗教语言,跟宗教联系一块儿,希望你这次考试啊,取得好成绩,比如说祝愿,咱们一般不是说“谢谢”,啊,你要说有点儿迷信呢,那,那个,靠天吧,靠天爷,靠天爷,,碰运气吧,咱们一般这么说,他们说是“托靠主”吧,托靠主,托靠给上帝,主哇,真主,托靠主。(北京话:杨汝佶)

以上这些话语中的疑问小句,不是用在话轮的末尾,也不是用在一个完整的句子或语段的末尾,而是用在一个话轮中两个直接发生关系的句子成分之间,特别是经常用在一个话题成分的末尾,其作用就是在说到句子中间或提出一个话题后,下面没有想好怎样说,或者某种原因使句子不能连贯表达,但又不能在谈话中间卡壳,于是用上这样的疑问形式来点缀应付一下,以防话轮中断被对方抢走,是保证话语连贯的补偿性手段。承担这种填补思维空白功能的疑问形式,读得最轻,疑问语调也不完整,书面上都不用问号。一般用较短的形式,甚至用最简形式,如“知道吗”读作 zh ā om ɑ。用得最多的是“是吧”、“是啊”,“是啊”是“是吧”的省读形式。在口语中的读音如下:

是吧(shiba)→是啊(sha)

甚至有时“是啊”会省读为“啊”,看以下的用例:

(25)这个太监都是外县的人,进去以后叫净身嘛,听听过那个那个京剧里不是有吗。再有再有那样,就是怕乱宫,知道吧,乱宫,怎么男的放进去里边都是女的,,这个这个都是妃子,啊,什么这个娘娘啦,这有男的进去就怕乱。哎他实行宫刑,哎这这样,这太不人道了,那那个是,啊现在还有这人哪,看见过吗你们?很少了,很少了,还有,有有有那么几个。(北京话:傅婉真)

以上的(25)中,“是啊”中间被停顿隔断,(26)中“是啊”和“啊”在很短的距离中相间出现,而且它们的功能完全相同,似乎说明了“是啊”与“啊”之间语音上的联系。

承担填补思维空白功能的疑问小句往往用于重复的词语前后,如例(20)至(24),这说明说话人的思维不连贯;或者其前后有其他表示填补思维空白的形式,如例(19)(25)(26)中的“这个”“那个”。

最简形式“知道吗(zh ā om ɑ)”“是啊(sha)”“啊”只能用于填补思维空白,而不能用于话轮转换和人际功能。从韵律上看,这些疑问小句前后都有停顿,甚至可以是较长的停顿,书面上有逗号隔开。

四、对话语标记功能描写的检讨

以上疑问小句的三种话语功能之间,就疑问形式与疑问内容的关系来说是依次虚化的,即:

话轮功能→人际功能→填充功能

为什么附加问中的附加成分容易演变出求应功能和填补思维空白的虚化用法?主要原因是附加问句所负载的疑问信息是最小的,正如张伯江(1997)所说,附加问句是轻微的征询口气,倾向于相信命题的真实性,缺少强烈的质疑色彩。

上面我们将“是不是”等疑问小句在实现非疑问用法时看作话语标记,并根据其在话语中的出现位置及其语音和韵律等形式特征,将它们区分为三种不同的话语功能,描写了它们在实现不同的话语功能时音段形式和韵律上的不同。中心意思是想说明,一个话语标记的话语功能或者说语用意义,也会有形式上的特征。换句话说,我们在描写一个话语标记的语用意义或话语功能时,也需要找到它们的形式特征,否则只作内省式的语用意义或功能的区分,这种研究的价值令人怀疑。

近年来关于汉语话语标记的研究成为热门话题,其中在个案分析中重点是对某个话语标记的语用意义或话语功能进行描写,目前这种研究的主要倾向是:列出一个话语标记的若干语用意义或话语功能,而不谈通过什么形式特征来区分这些不同的意义和功能,因而让人觉得这些意义或功能之间的界线非常模糊。如王海峰、王铁利(2003)描写了“什么”在自然口语中作为话语标记的功能,谈到它具有替代功能和对话题和话轮进行处理的功能。话题处理功能中有:话题前景化(设立话题、回复话题)、话题切换;在话轮处理功能中有话轮组构、话轮转接等。再如刘丽艳(2005)讨论了“不是”的话语标记功能,认为它用于话轮开端时具有会话的引发功能、应答功能和反馈功能。出现在话轮中间时,也具有引发(是对具有新的认知倾向的言语行动的引发)和反应功能(是对前后认知倾向差异性的反应)。说实话,到底这些话语标记是否真有这些功能?如果有,这些功能之间怎样区别?难以得到验证!

在这方面李咸菊(2009)和梁丹丹(2006)做得比较好,他们在谈到相关的话语标记时,都注意到了它们的出现位置、语音特征等形式因素,但做得不彻底。如李咸菊(2009)谈“是不是”“是吧”的语用功能,除了谈到本文所讲的求应功能和填补思维空白之外,还谈到了“肯定、确认之前的旧信息”和“提示、凸显之后的新信息”这两项功能,但没有谈这两个功能的形式特征,它们和前两项功能都是用在同一个话轮中间,这些不同的功能之间如何区别呢?请看李文所举的例子:

(28)一来说吧,是啊,这个几个孩子吧,现在是五个孩子,,现在都工作了。由小儿的时候儿呢,就培养他们在性格上哎,要老实,忠诚老实,哈。

例(27)中的“是不是”,作者认为是肯定确认之前的旧信息,例(28)中的“是啊”是提示、凸显之后的新信息,但不说二者在形式上有什么区别。说实话,这两种情况怎么区别相当困难,因为凡是前面说过的都是旧信息,如例(28)中的第二个“是啊”,如果它是指向前面的话,那么是肯定确认旧信息,如果是指向后面的话,是提示、凸显之后的新信息,它到底是哪个呢?而且它们和求应功能之间又怎么区别呢?

在语法研究中,有一条重要的原则,就是语法形式和语法意义相结合,人们非常讲究语法形式和语法意义之间的对应关系,我们以为这也应该成为话语标记研究的一条原则,话语研究和语用研究也需要讲究语用形式和意义或功能之间的对应关系。

注 释

①书面上写作“是啊”的还有一个同形的形式,如以下例中的“是啊”:

(1)他扭过头来问杨妈,“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杨妈只好点头:“,我来金府四十年啦,亲眼所见,您老爷子待人处世,慈悲为怀,仁义为本。”(陈建功、赵大年《皇城根》)

(2)有一次,在上午八九点钟,我在东方学院的图书馆楼上发现了他。到吃午饭的时候,我去唤他,他不动。一直到下午五点,他才出来,还是因为图书馆已到关门的时间的原故。找到了我,他不住地喊“饿”,,他已饿了十点钟。(老舍《:敬悼许地山先生》

②此处例句引自北京大学Cocosearch语料库,下文标为“北京话”的例句均来自该语料库,后为发言人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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