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美国、加拿大特派特约记者 吴成良 陶短房 本报记者 魏 莱5年解密期过后，美联储18日公布了其2007年闭门会议记录。记录显示，美联储多数官员在这场影响深远的危机爆发初期过于乐观，包括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在内的多数官员低估其严重程度。这一年，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爆发，美国滑入几十年来最为深重的一次衰退，也是从这一年开始，美联储推出史无前例的激进货币政策。中国经济学家表示，当年将“四面楚歌”解读为形势大好，错在决策者。 这些长达1566页的记录显示，2007年，美联储在货币政策上举棋不定。伯南克不愿采取干预政策，这与他后来推出一系列激进的措施大相径庭。2007年3月的会议中，伯南克相信，美国房市将保持强劲。直到当年12月，他还坚信任何主要金融机构“都不会破产或接近破产”。但在随后的一年里，多家金融机构濒临破产，美国政府不得不出面救助。现任财长、当时担任纽约联邦储备银行主席的盖特纳也低估了当时正在积聚的金融市场风暴。2007年8月，盖特纳认为，“没有任何迹象显示，大型的多元化机构会遇到任何融资压力。”《华盛顿邮报》19日称，即使衰退发生了，会议上还充斥着乐观情绪以及奶油夹心小蛋糕。 不过，悲观主义者还是出现了，当时的旧金山联储主席詹尼特·耶伦极有先见之明地对房地产危机及其经济影响发出警告。2007年12月，耶伦说，“出现信贷紧缩和经济衰退的可能性看起来已经非常真实。”她被认为有望在2014年接任伯南克。不过,记录也显示，早在2007年8月，就有官员称，金融业的非公开材料显示，境况要比报纸上看到的困难得多。 当房价暴跌，而且大量劣质的住房抵押贷款资产经证券化后以债券的形式出售给银行和全球投资者，美国的次贷危机开始蔓延，这时，美联储才开始行动起来。2007年8月16日，美联储决定下调“贴现利率”，此后9月、10月和12月，美联储三度下调利率。 记录还公布了一些有意思的细节，据《华尔街日报》报道，美国里士满联储主席杰弗瑞·莱克在当年8月的一次视频会议上，指责盖特纳泄密，称其将美联储打算调低利率的决定泄露给了一家大银行，两人还因此发生激烈交锋。 看似枯燥紧张的会议其实笑声不断。《华盛顿邮报》称，全美喜剧俱乐部再也不用担心没有竞争对手了，尽管该报纸编辑认为美联储官员的笑点十分奇怪。彭博社19日甚至称，会议上幽默笑话的次数足以反映美国经济当时的境况。2007年1月，讲笑话达66次，这一数据在6月达到81次的高峰；不过，在次贷危机全面爆发后，8月降至40次；而到了12月，该月美国开始了长达18个月的衰退期，货币政策官员们仅仅逗乐了22次，而提到衰退的次数达到27次。 自1994年起，迫于国会压力，美联储开始在会议结束5年后发表保持完整、只经过轻微润色的会议记录。不过，一些参会人士事后常常发现，记录下来的自己对前一位发言者的回答常常会显得过于非黑即白、欠缺考虑而且简单。摩根斯坦利的分析人士曾撰文透露，这也导致一些官员带着写好的讲稿前来，于是，本来该激烈讨论政策的会议现场变成了念稿子，这也被认为是美联储常常被诟病沟通不畅，难以达成统一意见的原因之一。 英国央行前董事、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教授古德哈特对美联储当时的表现“深感不解”，他对《环球时报》表示，当时几乎所有的人，包括美联储主席都认为经济很好，房价还会继续上涨，这真是奇怪的历史现象，其中有很多问题需要反思。复旦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孙立坚对《环球时报》表示，同样的数据在5年前看来形势大好，其实是“四面楚歌”。数据本身没有错，错在了看问题的决策者。美国的问题和上世纪80年代末期的日本经济一模一样，当时没有任何日本人敢站出来说日本经济有泡沫，一直到90年代泡沫破灭。此外，西方媒体缺乏质疑与实事求是的精神，导致了最终的经济危机，这都是中国需要汲取教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