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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东北少数民族地区民间信仰危机预警机制的构建

2012-08-31易星同

关键词:规制信仰民间

易星同,刘 颖

(大连民族学院,大连116600)

论东北少数民族地区民间信仰危机预警机制的构建

易星同,刘 颖

(大连民族学院,大连116600)

立足于对民间信仰定义及其与宗教关系的厘清和东北少数民族地区民间信仰危机预警的原因及其意义分析之上,以图表与建议和对策的形式为政府及相关职能部门实现高效、及时、科学、合理的对东北少数民族地区民间信仰危机预警和规制提供理论支持和帮助,使预警机制通过在实践中不断补充和完善,最终形成引导少数民族地区民间信仰良性、有序、和谐发展的可靠手段。

民间信仰;预警机制;民族地区

民间信仰植根于民族文化、民俗传统之中,即使在一定时期内受到压制,在适合的社会土壤之中又会重新生长起来,“民间信仰作为非官方、非教会的下层信仰,源头幽深、体系庞杂,且随时空的变换和物人的殊异而存废消长,传演不息”[1],如果不能得到较好的规制和引导,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社会问题。而在少数民族地区,由于政府部门进行规制的能力不足,管控信息来源的不畅,不同民族之间习惯、风俗、文化的差异,加之受经济和社会发展水平的制约,导致民间信仰所产生的危机内容上纷繁复杂,管理上困难重重,业已成为了政府职能部门较为棘手的工作重难点,亟待有效、合理、科学地进行规制,少数民族地区民间信仰危机预警机制的构建对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具有较大的现实意义,而东北少数民族地区在该问题研究上具有较强的代表性。

一、民间信仰的定义及其与宗教的关系探讨

我们要对东北少数民族地区民间信仰及其所产生危机进行预警和规制就离不开对民间信仰定义与本质的准确把握,对民间信仰内涵和外延的深刻考量;简而言之,我们有必要对民间信仰的定义以及民间信仰与宗教之间的关系进行探讨、分析和比较,并厘清关系。

学术界对于民间信仰的定义及其与宗教的关系主要有以下三种观点:

1.民间信仰是一种与官方宗教、世界宗教相对的民俗宗教、普化宗教、准宗教。

在学者彭克宏和马国泉主编的《社会科学大词典》中对于民间信仰的定义是:“基本上与民俗宗教或民俗信仰同义,在概念上通常与官方宗教、世界宗教相对。民间信仰的主要内容,多为礼仪、巫术、祭典、节日活动、迷信等,大部分具有世代传承的特点。也有学者认为,民间信仰是古代宗教信仰的残存。但实际上,民间信仰的不少内容和因素都在传承中发生变异,甚至还会产生新的民间信仰形式。与地域社会相联系,是民间信仰的另一个重要特点。”[2]日本平凡社出版的《大百科事典》(1985年版)也是持类似的解释,既“民间信仰是指没有教义、教团组织的,属于地方社会共同体的庶民信仰;它也被称为民俗宗教、民间宗教、民众宗教或传承信仰”[3]。中国学者李亦园提出“中国传统宗教信仰是一种复杂的混合体,无法像西方人一样可以用明确的‘某某教’来称呼,中国宗教只能被称之为‘民间信仰’或‘民间宗教’,中国民间信仰是一种‘普化的宗教’”[4]。持同样观点的学者王存奎认为“‘民间信仰’是中国内地和台湾一些学者的提法,可以将民间信仰纳入‘原生性宗教’或者‘准宗教’的视阈进行考察”[5]。

2.民间信仰不是宗教,而是一种具备宗教属性的复杂社会现象。

学者们分别从三个角度出发阐释了这个观点:雷春芳从宗教必备要素的角度出发认为民间信仰“就其组织形态而言,民间信仰与制度化的宗教有着明显区别。如果把组织化、制度化看成是宗教的一个必备要素,民间信仰显然不能纳入宗教范畴”[6];陈彬和陈德强从民间信仰概念的定义出发认为“在自身的概念内容和外延上‘民间信仰’是一个与五大宗教相对应的‘大’概念,而不是与某一个宗教相平行的‘小’概念。换言之,民间信仰并非是一种单一型宗教体系,是包含了多种不同信仰和仪式的复合型宗教体系,且这些民间信仰无论是在制度层面还是在伦理层面都要大大弱于制度型宗教”[7];王守恩从社会功能角度认为“除了组织、经典、制度的不同外,民间信仰与民间宗教在社会功能方面也有较大差异,因此,不宜将两者不加区别、归入一类。民间信仰就是非教徒民众的超自然信仰。这种信仰的主体是广大普通民众,对象是各种超自然的神仙鬼怪精灵,内容是与神灵崇拜相关的各种观念及活动,神灵崇拜是此信仰的核心”[8]。

3.既不能将民间信仰定义为宗教,也不能认为其不是宗教。

学者高长江认为民间信仰“实际上是一个在宗教学、民俗学、人类学等领域游动的概念。从宗教学的视阈来看,它属于民间宗教,即在‘正统宗教’之外而活跃于民间社会的一种宗教现象;从民俗学的视角观照,它属于一种民俗文化事象,一种民间俗信(甚至于迷信)形式;而人类学家则把它理解为一种‘地方性’的信仰文化样式”[9]。持这种观点的学者正是因为不同学科门类研究具有不同的目的性、方向性、立足点从而提出了该观点。

由于本文的研究目的是为了在理论支撑和制度设计层面为东北少数民族地区民间信仰危机预警机制的构建提供有益信息与设想,在综合考虑对于少数民族地区民间信仰规制的政治、法律需要基础上,采用文中所归纳总结的关于民间信仰定义及其与宗教关系的第一种观点——民间信仰是一种与官方宗教、世界宗教相对的民俗宗教、普化宗教、准宗教作为分析民间信仰与对民间信仰危机预警的逻辑起点;但是观点二、三中对于民间信仰定义及其与宗教关系的部分阐释和诸观点也是不可或缺的,在对民间信仰危机预警中必须加以细致分析和考量。

二、对东北少数民族地区民间信仰危机预警的原因及其意义

首先,东北地区有阜新蒙古族自治县、喀喇沁左翼蒙古族自治县、岫岩满族自治县、新宾满族自治县等12个民族自治县和1个民族自治州——延边朝鲜族自治州,广义上的东北地区还包括内蒙古自治区的赤峰市(原“昭乌达盟”)、通辽市(原“哲里木盟”)、兴安盟和呼伦贝尔市(原“呼伦贝尔盟”)等四个盟合成“东四盟”也属于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因此,东北地区具有较多的少数民族人口分布和民族自治地方,对其少数民族地区民间信仰危机预警和规制进行研究,对于维护国家的统一,促进民族地区社会和谐稳定,民族团结互助,共同发展有较大的意义,具有应用价值大、针对性强、实用性高的特点和优势。

其次,东北地区的辽宁、吉林、黑龙江三省地处东部地区,社会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少数民族地区的发展状况与发展水平相较于其他民族地区走在了前列,因此,对东北少数民族地区民间信仰危机的预警研究可以为其他少数民族地区尤其是西部较为落后的少数民族地区在此方面提供一个方向性、预见性、前瞻性具有一定价值的资料和范式,东北少数民族地区民间信仰危机预警研究所提出的问题可以为欠发达地区相关职能部门提前开展工作提供指向性建议,改变少数民族地区民间信仰危机“先发生,产生较大的负外部性;后治理,消耗大量的社会资源成本,社会趋于动荡”为“先预警,及时地采取防控和规制手段;后发生,产生较小的负外部性;再治理,消耗较少的社会资源成本,社会趋于稳定”。将少数民族地区民间信仰负的外部性降到最低,实现对少数民族地区民间信仰的有效、科学、合法、高效的规制。

再次,东北地区因其在地理上所处的位置较为特殊,居于亚欧大陆的东端,处于海疆和陆域的边境地区距离日、韩、俄等国较近,也最易受到外来文化的影响;而外来文化往往伴随着民间信仰的扩散,产生出各种民间信仰的危机。近年来,在中国众多地区出现的外来民间信仰的传播与扩散在东北少数民族地区表现得较为充分,对其进行深入的研究并提出预警、规制的措施和策略具有很强的先导作用和价值;因为民间信仰以及民间信仰所产生的危机在中国几千年来都一直存在,“长期以来在中国民间形成的对同一神明的顶礼膜拜、对同一文化的认同和对同一伟人和同一伟业的认可,使得民间信仰在广大信众中具有很强的感召力、凝聚力和向心力,它支配着信众的精神生活,在道德教化、形成共同价值观念、凝聚社会力量,实现社会整合等方面发挥了巨大作用”[10],这样的力量本来就不可小觑,再加之现今外来民间信仰与外来民间信仰在少数民族地区所产生的危机是之前我们所未曾面对过的,其复杂性、影响性远远超出中国本土民间信仰,因而,不得不提请政府及相关职能部门的高度关注和谨慎对待,而对东北少数民族地区民间信仰危机预警的一个重要意义和侧重点也在于此,即是对少数民族地区外来民间信仰危机的预警。

三、东北少数民族地区民间信仰危机分类预警表

表1 东北少数民族地区民间信仰危机分类预警表

四、东北少数民族地区民间信仰危机应对与规制的建议和对策

首先,针对东北少数民族地区以及民间信仰自身的特殊性,在现今社会发展状况和社会转型的客观要求之下,对少数民族地区民间信仰可以尝试“‘开放宗教市场’,以‘公平的市场准入规则’突破现有的‘五大宗教’格局,对各种民间宗教、民族的和世界的宗教以及新兴宗教在当代中国的生存状况进行客观的调查和认真的分析,摸清底数,在此基础上制定合理的管理政策”[11]。因为一味地限制和打压只能诱发危机,使得规制的难度和成本不断地增加;而在认真细致的调查分析的基础上,再行制定合理的管控政策并进行管控方式、规制策略上的创新应是较为可行的。

其次,对于民间信仰重在引导,使其向有利的方向发展,避免给国家和社会产生较大的负外部性。少数民族地区民间信仰虽然复杂,但是同样具有二重性,其对社会的负外部性前文已有不再赘述,民间信仰“在增强地方认同、社会整合,加强‘内部团结和外部联系’,在现实生活中对增强社会团结,加强社会沟通与交往,培养社会互助精神和团体意识,促进社区公益建设,丰富社区文化生活等方面具有积极的社会功能”[12],这些有益的社会功能是政府及相关职能部门应当在政策制定和管理控制中隐性或显性倡导的。

再次,对于民间信仰危机应该重在预警和疏导,这是由我国少数民族地区民间信仰的现实状态决定的。我国民间信仰的几个重要的现实状态特点是:“(1)良俗仍处强势地位;(2)民间信仰中文化的意蕴得到彰显;(3)民间信仰功利性较强;(4)封建迷信色彩较浓;(5)出现了一些新的信仰内容和形式。”[13]正是由于这样的现实状态和特点,决定了政府及相关职能部门在应对东北少数民族民间信仰及其危机之时不能像以往那样忽视预警的作用,因为及时、有效、科学、合理的预警是应对这样复杂情况下的民间信仰危机最有效和最经济的手段;而疏导则是立足于民间信仰自身所蕴含的正外部性,将现阶段民间信仰中的公序良俗、文化传统和现今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大的时代潮流相结合,扬长避短,发挥优势。

对东北少数民族地区民间信仰危机预警机制的构建是一项较为复杂的系统工程,除了在政府及相关职能部门的协同配合之下更需要全社会的广泛参与和协作,并且需要将理论研究上的成果在具体的实践中进行检验和补充;民间信仰本身所具有的复杂特质与少数民族地区特殊的具体情况相互融合更是加大了对少数民族地区民间信仰预警与规制的难度;因此,东北少数民族地区民间信仰危机预警必须形成有机的长效机制并且随着社会和时代的发展在实践操作中不断进行充分、及时、适当的补充,通过完善和有效的预警和规制将东北少数民族农村地区民间信仰对社会和国家的负外部性降到最低,引导少数民族地区民间信仰良性、有序、和谐发展。

[1] 陶思炎,铃木岩弓.论民间信仰的研究体系[J].世界宗教研究,1999(1):103-109.

[2] 彭克宏,马国泉.社会科学大词典[M].北京: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1989:352.

[3] 林达夫.大百科事典:第14册[M].东京:东京平凡社,1985:558.

[4] 李亦园.文化的图像:下[M].台北:台北允晨文化实业股份有限公司,1992:180.

[5] 王存奎.民间信仰与社会和谐:民俗学视角下的社会控制[J].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 (6):17-21.

[6] 雷春芳.转型时期的民间信仰:现状与思考[J].世界宗教文化,2011(3):32-37.

[7] 陈彬,陈德强.“民间信仰”的重新界说[J].井冈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4):55-67.

[8] 王守恩.民间信仰研究的价值、成就与未来趋向[J].山西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5):40-46.

[9] 高长江.民间信仰与和谐社会建设[J].中共天津市委党校学报,2009(2):54-59.

[10] 贾廷秀,周从标.论民间信仰对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影响[J].理论月刊,2007(7):173-175.

[11] 王存奎.社会转型与宗教格局的变迁:论中国当前制度语境下的新兴宗教[J].徐州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1):127-130.

[12] 陈明文.我国现代化进程中对民间信仰的批判引导及其启示[J].理论学习与探,2005(5):85-87.

[13] 张祝平.民间信仰:当下状态与应然路径[A].浙江省农业和农村工作办公室,浙江省社会学学会,宁波市鄞州区委.秩序与进步:浙江乡村社会巨变历程与经验理论研讨会论文集[C].2008.

Discussion on construction of civil belief crisis warning system in regions of Northeast of China minority nationality

YI Xing-tong,et al.
(Dalian Nationalities University,Dalian 116600,China)

Based on the classification of civil belief definition and region relation and analysis on reason and meaning of civil belief crisis warning in minority nationality in regions of Northeast of China,through the diagram,suggestion,and countermeasure,theoretical support and assistance are provided for government and relevant functional departments to realize civil belief crisis warning and system in minority nationality regions of Northeast.In this way,warning system will be supplemented in practices,resulting in reliable measure guiding good,orderly,and harmonious development in minority nationality regions.

civil belief;crisis warning system;nationality regions

book=6,ebook=193

B933

A

1009-8976(2012)03-0020-04

2012-05-22

辽宁省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项目编号:L10BMZ001)

易星同(1991—),男(满),北京,硕士主要研究民间信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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