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 华

(大连大学 英语学院,辽宁 大连 116622)

"起承转合"译,"传神达意"宜

蔡 华

(大连大学 英语学院,辽宁 大连 116622)

陶渊明诗文的朴真与恬淡通过其诗中的"神"字与"意"字跃然纸上.无论是陶渊明诗文中的"神"字,还是其中的"意"字,与译者而言,都是中古文化"神意"不可违的翻译对象.汪榕培教授运"起承转合"之译笔,使陶渊明之"神"、"意"历久弥新,"传神与达意"比肩而至.

陶渊明"神"与"意";"起承转合"译;"传神达意"宜

汪榕培教授所提倡"传神达意"的翻译思想自始至终地贯穿其翻译译作经纬,历久而弥新,新就新在它恰恰映现着中国诗歌"起承转合"的创作逻辑.陶渊明诗歌中"神"与"意"的表述诸多,经由"起承转合"链式关联组合的翻译演绎,汪译恰如其分地体现着传神地"达意"和达意地"传神"两种翻译效力.

一、陶渊明之"神"、"意"缘起中古文化语境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神"的表述源自对天神、神灵的崇拜意识,其本身表征生命与精神的超凡脱俗特性.《说文解字》中这样释说"神"字:小篆"神"字从示、从申.小篆的「示」上部为「二」,「二」古通「上」字;下部为「三条下垂的线」,义作「上天垂相」解.小篆的「申」形如三个关口,用一条线贯通之.从字的形意上可了知「神」是指「通达明了宇宙自然现象的人」.

对于"神"这个概念,张岱年先生有过一个简明扼要的分析:"中国古典著作中所谓神至少有三种含义:

1、神灵或天神,如董仲舒所谓'百神之大君',这是有人格的神灵,古人以为自然界物质运动变化的表现及其内在规律都有其神,如神秘,神奇,神异,神话;

2、精神作用,指人体正常生命活动的外在表现,如荀子所谓'形具而神生',佛教所谓'神不灭'的神;

3、微妙的变化.张岱年先生认为,"中国古典著作中所谓神至少有三种含义,其三为:"'阴阳不测之谓神','神无方而易无体'.……这所谓神是表示'变化之极'."[1]观照中国古典文献中"神"字的广泛应用,依托张岱年高屋建瓴性的概括,可以判定陶渊明诗行中"神"字的使用和意义大致不出其右,如"神辨自然"(《形影神三首》)等.

神与意二者关系紧密.《说文解字》中是这样写的:意从心从音,本义为心志,可理解为心之声音,代表人的心愿、心智.意,志也.同时,《说文解字》中是这样解释"志"字的:志,意也.在中国古典文献中,"意"字出处诸多,如"心之所谓意."(《春秋繁露.循天之道》),如"今者项庄拔剑舞,其意常在沛公也."(《史记.项羽本纪》),再如"醉翁之意不在酒."(欧阳修《醉翁亭记》)凡此种种中国古典文学选例中的"意"字总体不外四种基本释义:

1、心思:～思.～见.～义.～味.～念.～志(为了达到既定目的而自觉努力的心理状态).注～.同～.～在笔先.～在言外.

2、心愿,愿望:～愿.愿～.～向.～图.～皆.好～."醉翁之～不在酒".

3、人或事物流露的情态:春～.诗～.惬～.情～.～境.

4、料想,猜想:～料.～想.～外.

依据这些字义,汉语组词,如意思、意见、意外、意,志、意境均在陶渊明诗行"此中有真意"(《饮酒》)等诗文中各有体现.引经数典之余,让我们再度审视汪榕培教授提出的"传神达意"翻译策略."就'传神达意'的翻译标准而论,必须'传神'才能完全'达意,这一艺术标准是源远流长的.中文的'传神'二字本来是指肖像画,'传'是传移摹写的意思,'神'即容貌."[2]作为陶渊明诗文最新英译本的译者,汪榕培教授在翻译陶渊明其"神"、其"意"的过程中充分行使了其"传神地达意"的翻译主张,并通过"起承转合"全方位的追译方法既摹写了陶渊明诗歌其"神"、其"意"的面貌,同时也切中了其核心精神气质.

二、"起承转合"的作文结构与翻译逻辑

"起承转合"是中国古时诗文写作结构章法方面的术语,"起"是起因,文章的开头;"承"是事件的过程;"转"是结果是转折;"合"是对该事件的议论,是结尾.典自元朝范德玑作品《诗格》:"作诗有四法:起要平直,承要春容,转要变化,合要渊水."[3]在"起承转合"般的文章作法中,四个环节鱼贯而至,行文一气呵成.

陶诗"以文为诗"的特点被钱钟书先生称之为"通文于诗".钱先生说:"唐以前惟陶渊明通文于诗,稍引厥绪,朴茂流转,别开风张."[4]陶诗的这个特点是最适宜于用散文的章法、句式、语气来表现的,其实这也正是陶诗"以文为诗"的基本精神."'以文为诗'的运用,使陶诗更为亲切、平和,贴近人心,一种如叙家常的真切动人由此而生,它与陶渊明的为人及其朴素自然的诗歌风格协调一致、妙合无间."[5]

由此联想汪榕培英译陶诗之"神"、之"意"诗文字眼时翻译技法,竟也贴切地应和着"起承转合"的四项古典文乐原则.汪榕培"起承转合"的翻译章法看似了无痕迹,实则译出有据,恰如其分地应和着陶诗表里如一的神思意念.

在翻译的语境中,"起"即指译者汪榕培在翻译之前受到翻译对象陶诗的吸引而起译意;"承"即指译者汪榕培在翻译之初被动地承接原诗的神韵意指而自动生成的初步译文;"转"即指译者汪榕培在复读时主动地介入个人的审美再现功能而参与形成的修订译文;"合"即指译者汪榕培在定译时整合并渗透个人的翻译追求,于是,原文旨意与译者会意合二为一,"传神达意"的译境如影相随.

"起承转合"的译径与"传神达意"的译境在汪榕培英译陶渊明诗歌的过程中相向而生,同舟共济.魏晋名士在中古文学史上独树一帜,他们无为不羁的表征之下埋藏着内心中莫名的深层苦闷,这样的一种精神状态传递着一种哀婉的"神""意"气息.如果说春秋时期的"士"意气张扬,积极入世;而在魏晋风度畅然而行的陶渊明(魏晋风度代表)时代,名士则消极隐逸,自我出世寻觅通"神"达"意".李泽厚先生在其《美的历程》一书中指出魏晋时期是"人的觉醒"时期.李先生认为"'人的觉醒'是在对旧传统旧信仰旧价值旧风习的破坏、对抗和怀疑中取得的.这种觉醒表现的如此深刻、透彻,以致在后世的文学作品中都难以超越."[6]觉醒中的陶渊明自觉践行着人的生命意识和自我意识的觉醒与反思,其醒悟的思维结果在其诗文创作集中体现在多处跃然纸上的"神"、"意"二字,所以,它们与译者而言,都是"神意"不可违的翻译对象.纵观汪教授英译陶渊明诗文中所有的"神"与"意"的译文,无译不映现着汪榕培教授"传神达意"的翻译思想,无译不体现着汪榕培教授"起承转合"的翻译策略,于是,"以神蓄意"、"以意显神"的翻译成果历历在目.

三、"起承转合"译,"传神达意"宜

中国文人诗歌发展史上的大事记之一是"以文为诗"的创作程式,它极大地丰富了中古诗歌的表现手法,拓宽了中古诗歌的表现内容.所谓的"以文为诗",即以散文的篇章结构、句法及其虚词、虚字入诗,使诗歌呈现出一种如散文般的平实自如、天然入妙,能够更痛快畅达地叙事、抒情,所谓"诗中有文,则词调流畅",(《草堂诗话》卷一)而这一切在陶诗中都有鲜明具体的体现.作为陶渊明诗文的最近英译者,汪榕培教授有所创意地将中古诗文"起承转合"的创作手法颇有创意地引介到陶渊明作品中"神"与"意"的翻译思维逻辑中.

(一)、"神"之"起承转合"通达"传神达意"

在陶渊明创作的诗文中,出现"神"字的诗文表述总计14处,诗歌中有10处(诗行中8处,诗题中2处),文赋中有4处.在这14处得表述中,"神"或以单字形式出(2处),或以词组(均为二字词组,12处,其中"鬼神"例外,其余11处均是"神"字先入为主)形式出现.所有陶渊明诗文语境中的"神"字之释义万变不离其宗,即《形影神》神释篇中所说的生生不息的宇宙"大化".宗白华先生说:"这截然地寄兴趣于生活过程的本身价值而不拘泥于目的,显示了晋人唯美生活的典型."[7]宗白华先生独具慧眼地发现了这则轶事中蕴含的晋人唯美生活的意义,在陶渊明"复得返自然"(《归园田居》其一)的抒情中,人的内在心灵自然与神的外在自然契合一处.作为魏晋精神的践行者,陶渊明诗中一览无余地抒发着他从容而淡定的人生感悟,其诗歌中的"神"字至始至终地倾述着"神"字古老而崭新的经典性意义.其田园诗起笔"神"的悠远神奇,其饮酒诗承转"神"的幽远神秘,其哲理诗合笔"神"的永恒神圣.纵观陶渊明诗文中的字眼"神"的神来之笔,"起承转合"地"一语天然万古新".汪榕培教授英译陶渊明"神"字时"起承转合"般顺势随心所译,出神入化,神出意现.译见其两首田园诗选译译句:

桃花源诗

奇踪隐五百,

一朝敞神界.

Peach-Blossom Springs(With an Essay)

This wonder,hidden for fi ve hundred years,

Is opened to the world as unspoiled spheres.

五月旦作和戴主簿

神渊写时雨,

晨色奏景风.

Matching a Poem by Secretary Dai,on May Day

From the heaven falls the season's rain

While morning breezes sweep across the plain.

这两例中,自然之神道显而易见,汪译起译无不悠远广袤,unspoiled sphere和heaven"达意地传神",意犹未尽之际神秘莫测,瞬时田园怡然自得的生活态势与自然"神"道的奇特魄力浑然畅通.魏晋名士追求精神的境界,而酒有助于这种境界的创造与形成,《世说新语.任诞》中记载:"王卫军云:酒正引人着胜地.王佛大叹言:三日不饮酒,觉形神不复相亲."[7]由此可见,很大程度上,魏晋风度在酒的滋润下,在陶渊明饮酒诗中如约而至.汪榕培教授日常生活中也往往是烟不离手,酒不离口,因此,从内在个人情怀上,汪教授早就与渊明形同知音,译起陶渊明的饮酒诗来"酒不醉人人自醉",《述酒》等4首诗译例即现汪榕培教授"传神地达意"之匠心译笔,"承转"堪胜酒力,译气亨通,如:

读《山海经》十三首

Reading The Book of Mountains and Seas六

神景一登天,

何幽不见烛!

When the sacred sun ascends the sky,

It drives away the darkness far and nigh.

七

灵凤抚云舞,

神鸾调玉音.

The holy phoenix dances on the cloud;

The sacred pheasant sings clear songs aloud.

九

神力既殊妙,

倾河焉足有?

With potentiality to be the fi rst,

He drank up rivers but still died of thirst.

显而易见,无论是the sacred sun(神景), sacred pheasant(神鸾)还是potentiality(神力)都是译"神"之"起"译之词heaven的有机泛化性承接,体现着汪教授"起承转合"翻译思维序曲过后译思发散的潜心造译.

王瑶先生在《中古文学史论集》中曾指出,感叹人生无常是汉魏以来文学的主旋律.这种时代情绪又因了当时文化的主体士族的崛起形成为特定的思想体系,于是哲理诗风行一时,陶渊明的创作内容也概莫能外.依据陶渊明哲理诗中"神"的意象,汪榕培教授尊"神"会"意"地依次践行"起承转合"的翻译追求已经由承译的泛神化译词进入"转"译层面,如"形影神-The Flesh,the Shadow and the Spirit;神辨-The Spirit's View;神释-Spirit explain均转译为"作为万物之灵长"的人的"神"悟思辨范畴,也"转"译到"神情独得-If your soul has consciousness的精"神"气质方面,得"神"气而入"意"境,转得深邃;最后到合译之笔力"神情独得(《晋故征西大将军长史孟府君传》)-Whenever he was inspired;神仪妩媚(《闲情赋》)She is the apex of charming demeanor;天地万物人和合而在,宇宙间一气呵成合译;于是,汪教授翻译逻辑四步骤的译笔在"起承转合"间瞬间通达"神"意,令人颔首称快.

由上可见,在译"神"的过程中,"起承转合"超越其文法上的写作意义,而成为了汪榕培教授翻译方面的定式思维,一再牵引着汪教授一步步地从"起"译向"合"译挪移,无论是从翻译的理论高度来讲,还是从翻译技能的实用角度来讲,这样的翻译结果取得了"传神达意"的译境.

(二)、"意"之"起承转合"通达"传神达意"

与"神"字相比,陶渊明使用"意"字的频率要多一些,总计27处,其中诗歌中出现"意"字的次数为16处,文赋中出现"意"字的次数为11处.与"神"字的使用情况相比,陶渊明使用"意"字的情形倾向多元化:独立使用,双字使用,三字使用,甚至是四字使用.无论如何,所有的"意"字的译意或凝练或散淡,始终不悖其"意,志也"的核心字义.最典型的"会心达意"的译例莫过于The view provides some veritable truth,But my def i ning words seem to me uncouth."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饮酒》之五)

好以"以文为诗"的陶渊明在其文赋传记散文作品中,"意"味不减其诗歌之"意"境,汪教授不薄渊明之"意",以超越英译陶渊明诗歌"起承转合"的秉承"以文为诗"的宗旨,译思涌动,一气呵成地创意地通达"传神达意"相容并济之译境.每有会意,译味深远.首先,下面若干译例基本上属于"意"之意译手法,从"起"译到"承"译的译笔一览无余地表现出"传神地达意"的翻译初衷:

•何意Who'd think

•不合意disagree with their ideas

•意中人bosom friends

•真意veritable truth

•意表this truth of genuine worth

•志意My youthful heart

•意常多full of cares and strife

•余意why I come and what I need

•来意what I'd like to see

•漂母意the dame who fed Han Xin

其次,"起承转合"翻译思维在译"意"过程中展开其第二个阶段上的操作,总体而言,下面几译例均显现为"意"之意化从"转"译到"合"译的翻译践行举措,在不悖"达意"的前提下"传神"如影相随,原文中的"意"字在译文中不着一词,然而译者"传神达意"的翻译追求尽在眼前:

•放意乐馀年They made the best of life to their last breath,

•言尽意不舒Long after songs died out and rang no more.

•宋意唱高声High and low,the wind whined sad and bold;

•毫无复意I've not the slightest pleasure of a boy.

•寄意一言外What is between the lines is known to few,

•意气倾人命When youthful people utter vowing words,

这里的译例显然让我们感觉到离原文的字面已经有了距离.之前,汪教授的译文可以是缘感而发,原文的语意十分直接的灌注到译文中.但是,此时看来,汪教授开始管制这种随性的、感性的创作,显而易见,他正努力地致力于一种让译文本身展开自律性的译法,即在转换语言的时候转合而至目的语,自然又地道.史上大家出口成章,众口一词.庄子曾说"神将守形";荀子也说"形具而神生";《淮南子》中也有"神贵于形也.故神制则形从,形胜则神穷"(《淮南子.诠言训》)之言论.从陶渊明诗文中"神"与"意"的种种译例可以看出,汪榕培"起承转合"的翻译形态看似了无痕迹,内里恰如其分地应和着陶渊明诗文表里如一的不离不弃、若即若离的再现性创译与传神性达意精神.中国美学上的传神之说强调一种内在的生命的、宇宙的精神的贯通,所以徐复观先生也认为:"'传神'即系将此对象所蕴藏之神,通过其形象而把它表现(传)出来."[8]无疑,中国古典作文法"起承转合"为汪榕培教授英译陶渊明诗文之"神"、之"意"确定了可操作的形体平台.翁显良先生说过,"在时间的延续中有起有收,有节奏和起伏回环,有高潮有停顿……"[9],显然,以"起承转合"为翻译跳台的"传神达意"的翻译境界中蕴含积淀着"起承转合"翻译程式所挥洒的无限丰富的开合收放的叙事功能及其牵引的艺术审美与再现之能事.诗歌翻译仿译派代表庞德认为:"不同的艺术之间实在具有'某种共同的联系,某种互相认同的质素.'"[10]依托这样想通共生的翻译范式,"传神达意"疑无处,"起承转合"又一春.

四、和合翻译思想

"起承转合"之"起"是起因,文章的开头;之"承"是事件的过程;之"转"是结果是转折;之"合"是对该事件的议论,是结尾.以"起承转合"为其翻译思维的汪榕培教授英译陶渊明"神"、"意"之际正如翁显良教授希望的那样,翻译构思"有伸有缩,有融有化.……(翻译时)首先闭目凝神,进入幻境,……,一气呵成,效果就不一样."[9]翁显良如此这般,汪译陶之"神"、"意"所用"起承转合"翻译程序中所蕴含的开合收放的翻译路线与"传神达意"翻译理念契合一处,和合共生.

张立文先生所提出的"和合学",它不仅仅是一种宇宙观、认识论、方法论或本体论,而是超越并涵盖这些内容的生存哲学,它是一个区别于西方翻译研究的独特视角;是一个有望克服西方翻译的文化研究途径所具有的不足与缺陷,开发出对当下的翻译研究具有重要启示作用的方法论.中国传统文化中包涵和、合、和合、合和四个范畴."中华民族的基本文化精神,便是和合或合和,它不是某家某派的文化精神,而是涵摄儒、道、墨、法、阴阳、释各家各派的普遍的文化精神."[11]汪榕培教授"起承转合"如此翻译方法中蕴含着开合收放的翻译写意,汪榕培教授"传神达意"这般翻译目的中体现着"译在言外"的翻译旨意.吴志杰指出,"和合本体论具有过程性、创生性、动态平衡性的特征."[12]汪榕培教授"起承转合"的翻译手法与"传神达意"的翻译目的二者之间环环相生、和合互动创生、和合平衡的翻译情势之下,皮格马利翁(Pygmalion)式的翻译传奇频频现身,应接不暇;弗兰肯斯坦(Frankenstein)般的翻译噩梦屡屡遁形,退避三舍.

有读者这样评价老舍的名著《骆驼祥子》,"把大家都说在里边,而没有起承转合的痕迹."[3]如果这是"起承转合"的最高境界,那么汪榕培英译陶渊明诗文之"神"、之"意"开阖有度,流转自然之际,其"神"其"意""起承转合"之间,也是一片"神"出"意"现,出"神"入"意".作为"译可译,非常译"的提倡者,汪教授并非沉湎于其"传神达意"的成就而裹足不前,正如汪教授在其为邵斌所著的《诗歌创意翻译研究》所作的序言中说,"我自己就提出过'传神达意'的最简方案理论框架,但是其中要考虑的参数就不是一句话说得清楚了."[13]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的翻译问题需要译界集思广益,以此全面建构"传神达意"的翻译译理.

[1]王毅.魏晋"神韵":生命意识的审美散发[M].北京市:线装书局,2007:94.

[2]汪榕培.自序二篇[J].九江师专学报,2000(2):106.

[3]"起承转合"在汉英词典中的解释[EB/OL]. http://baike.baidu.com/view/169067.htm.

[4]钱钟书.谈艺录:补订本[M].北京:中华书局,1984.

[5]高建新."以文为诗"始于陶渊明[EB/OL].http://tieba.baidu.com/f?kz=123453923.

[6]李泽厚.魏晋风度--人的主体(美的历程) [EB/OL].http://tieba.baidu.com/f?kz=155947086.

[7]宗白华.艺境.论《世说新语》和晋人的美[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144.

[8]徐复观.中国艺术精神[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1:94.

[9]翁显良.意态由来画不成?文学翻译漫谈[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83:132.

[10]张绍九的博客[EB/OL]. http://blog.sina.com.cn/zhangshaojiu88.

[11]张立文.和合学:21世纪文化战略的构想(上卷)[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

[12]吴志杰.和合本体论--中国传统"和合"文化研究系列之一[J].南京理工大学学报,2010(1):107.

[13]邵斌.诗歌创意翻译研究[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 2011:3.

Qi Cheng Zhuan He Conceptualizing Vividness and Expressiveness

CAI Hua

(College of English Studies,Dalian University,Dalian 116622,China)

What matters foremost in Tao Yuanming's poetry is nothing but its"Spirit and Idea",which are consequentially major items on the part of their English translators,who subsequently contend to practice their identical transference and promotion with reference of the adoption of the Chinese customary literary principle"Qi Cheng Zhuan He"as an ef f ective media aiming for the achievements of vividness and expressiveness as well.

Spirit&Idea in Tao Yuanming's poetry;Translational media of Qi Cheng Zhuan He;Translational consolidation of vividness&expressiveness

book=4,ebook=113

H313

A

1008-2395(2012)04-0117-05

2012-03-01

蔡华(1965-),女,大连大学英语学院教授,博士,主要从事翻译理论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