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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白先勇文学创作中叙事艺术研究综述

2012-08-15东北师范大学文学院长春130024

名作欣赏 2012年30期
关键词:白先勇小说情感

⊙罗 臻[东北师范大学文学院, 长春 130024]

作 者:罗 臻,东北师范大学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公费师范)2009级在读本科生。

白先勇,台湾作家,出身名门,父亲白崇禧乃国民党一级陆军上将,母亲马佩璋也出身名门,一般而言,白先勇的一生应该是在非常优裕闲适的环境下度过。然而,他身上却承载了太多的命运的转折与凄美。近年来,由于他挽救昆曲,亲自执导并推出一系列青春版的昆曲,又一次引发热议。一曲牡丹亭繁华落尽,在昆曲热的背后,我们应当更深层地去挖掘其创作的作品内涵,才能有利于我们研究其白先勇的作品。

一、寻求皈依的孽子

白先勇是比较温和的现代主义者,“孽”中有他佛性的慈悲心怀。他描绘一个个被放逐的孩子,表现了他对人生终极的思考和对人类生存状态的忧虑,同时也让我们感受到了人类与生俱来的悲剧命运。但是,白先勇在对人的悲剧命运进行真实展示的同时,又对人物的命运寄寓了无限的同情,用自己的笔帮助那些凄楚、孤苦的人们宣泄自己的情绪,没有让他们经受过多的精神和肉体的折磨,并且不时会流露出某种温情。《孽子》就是白先勇这种悲悯情怀的最好体现。

存在主义认为:人处于孤独寂寞中往往更能意识到自己的存在。白先勇从自身的经历出发,由己及人,幼年四年的病中生涯使白先勇在情感上自然倾向于孤独无助者的一群。

一方面,长期孤独寂寞的生活处境使白先勇心智成熟,养成了敏感细腻的内心世界,这为其日后成为作家,在思想内涵和情感形态上做了有力的铺垫和准备。

另一方面,在对孤独与寂寞以及由此造成的无助感的切身感受中,使白先勇明确体会到人在此种生存状态下的苍凉心境,因而在他若干年后提笔创作时,对于身处同等境遇的人物总是满怀理解与同情。

早期,他主要依据自己个人生活经验写成的一些作品里,如《我们看菊花去》《闷雷》《寂寞的十七岁》等,小说中的主人公,他们多处在一种两难的境地之中,无处可以逃避。无论是姐姐精神失常生活在自我童真的世界里,还是福生嫂因惧怕伦理道德的指责压抑了萌动的爱欲,以及杨云峰在遭受家庭和社会(学校)双重挤压后只好自己给自己写信和打电话,他们都处于一种极端的孤独状态中,白先勇用自己真诚的笔触传达了他们的内心悲哀。他经历了青春期梦幻般的呓语到群体的爱的救赎:父子间的相互放逐,“兄弟姐妹”间无语的集体狂欢,再到第三性世界的孤独,白先勇的情感是异常复杂的,而贯穿其中的是他情感流变的焦虑、困惑与无奈,一方面它表现于自我认同的危机,另一方面也是现代性悖论的一种或隐或显的体现,通过这些变化我们可以看到,其作品中的情感变化在某种意义上与其独特的情感经历与体验具有一致性。

二、何处是精神家园

白先勇小说中流露出浓重的宗教意识与宿命情结。这或许与其从小深受中国传统文化浸染的原因有关,他从幼年生病时即开始阅读《红楼梦》。在其作品的自序中,也经常提及这部书对他的影响。像《红楼梦》一样,我国的古典诗词中也有大量表现历史兴亡和人世沧桑的篇章,这些都予以白先勇较大的影响。在《台北人》这一小说集中,他直接援引刘禹锡的《乌衣巷》作为其主题诗,充分表达了白先勇对历史兴亡和人世沧桑的深沉感叹。众所周知,历史兴亡感、人世沧桑感和人生无常感被白先勇认为是中国文学的最高境界,而白先勇正是在对此主题的反复表现中由衷地生发出了对人的命运的莫大悲悯,并且在此基础上透露出一股浓浓的生命关怀意识。

在这种背景下,他采用宗教化的叙事策略(这其中有家庭因素的影响,因为其父白崇禧是回族,信奉伊斯兰教,白先勇本人是佛教信徒)。有学者认为,白先勇的作品,是源于天上人间的徘徊。白先勇的叙事结构就好像命运之神引领凡人在天上人间探寻生命的真谛,包括“人间—天上—超脱”模式和“人间—天上—人间”模式,背后的深层结构象征漂泊者寻求精神家园和心灵自由的艰难过程。比如《谪仙记》中李彤,自幼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仿佛天上的仙子,一旦脱离了传统文化的东方,进入现代社会的西方,她虽然还能从衣饰和同学艳羡中取得自信,但自从国内地政权更迭、父母海上罹难,李彤就由公主、神仙般的人物沦落成异乡的漂泊者,她不愿讨巧求存,不肯屈从于强大的现实,不断以各种异于世俗的方式与之抗争,例如“只喝大牌”的豪气赌品、专饮烈酒、故意违拗行家随性赌马,等等。但是,面对无法阻拒又无处不在的现实,她的反抗显然只能局限于在既定规则内作困兽之斗。当李彤失去国与家的支撑,又不肯和现实妥协,她的悲剧便成为定局。在这样充满悲剧色彩的宿命面前,作者对李彤仍然怀有一种悲悯情怀:李彤没能敌过强大的命运,却在玉碎式的死亡中维持了自身最后的尊严。她最终自沉于水城威尼斯,与开头李父李母的乘船罹难相联系,似乎又是一种团聚,一种归宿,一种因死亡而产生的安详静谧,似乎唯有这样异乎寻常的死,才能够使李彤和她所代表的传统文明保有最后的尊严,也正在这死亡之中,她获得了对自我的认同与回归。

三、生或死是个问题

有关于白先勇作品中的死亡叙事,一些学者研究指出,白先勇曾在文章中指出自己所写的作品主题不过是生老病死等一些人生基本永恒的现象。

在白先勇的35篇作品中涉及死亡的有24篇,死亡成为白先勇创作的核心主题。他凭借成熟的语言、精湛的写作技巧向我们展示了一幅幅关于死亡的画卷。从这一主题出发,既可以探究白先勇小说的生命内涵,同时通过梳理、整理白先勇创作的轨迹,还可以探寻白先勇对待死亡的态度和理解,为白先勇小说的研究寻求一个新方向。

白先勇苦苦徘徊于出世与入世之间,在入世为人和遁世为神(佛)的矛盾冲突中,最终呈现出的是追求世间价值而终不可得的失落感,由此便形成了白先勇人格中的悲剧性结构。在种种矛盾和冲突之中,作家所肯定所珍惜的价值虽说并未遭到否定性打击,却也始终看不到希望所在,这便是白氏生命深处的大痛苦大苦闷。白先勇的文本就是内心这一郁结的不断宣泄和展开,是白氏生命叙事的投影所在。白先勇对死亡有着深刻的心理体验,结合成长中对死亡的观察与关注则使白先勇对死亡有了独特的理解并在其小说中进行了独特的阐释。从死亡叙事、死亡意识、死亡审美三个层面对白先勇的小说涉及死亡的篇幅进行了分析和探讨,从而寻求在创作中白先勇对待生命与死亡的态度。

作为将门之后,作为台北人,作为著名作家,作为一生漂泊之人,对白先勇的评价必将是褒贬不一的,然而他文学作品中那种震撼人心的力量,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他的作品,深深浸润了中国古典的气息,同时也摹写出现代人的彷徨。白先勇在中国文学史上的独特地位是无可取代的。

[1]杨平.寻巢的青春鸟——论白先勇《孽子》的主题意蕴[I].安徽文学(下半月),2009,(11).

[2] 钱果长.白先勇小说创作中的人道主义探源[J].池州学院学报,2009,(05).

[3] 李先宇.论白先勇“同志”小说中的情感流变[J].学理论,2009,(29).

[4] 李静.论白先勇宗教化的叙事策略[J].鞍山师范学院学报,2005,(03).

[5] 邓志娟.论白先勇小说的死亡叙事[I].北京语言大学,20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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