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杰

摘 要：美国的自由民主道路得以实现是由于当时的美国已经具备民主发展的各种条件，其中南北战争 的爆发砸碎了钳制黑奴的枷锁，成为美国实现民主的最主要因素之一。本文以南北战争为视角，对南北战争进行全面的解析，借著名学者巴林顿·摩尔的《民主与专制的社会起源》一书为参考，通过对引起南北战争的原因及其影响的叙述来分析美国的自由民主道路。

关键词：南北战争 资产阶级 民主

中图分类号： D030 文献标识码：A

美国作为当今世界民主制度较为完善的国家之一，从其建国至今200多年的时间里，一直没有放弃追寻民主的决心。著名学者巴林顿·摩尔将通往现代化的道路大致归结为三种类型，即以英、美、法为代表的自由民主道路，以德、日、意为代表的法西斯道路及以中、俄为代表的共产主义道路。其中只有英、美、法成功地完成了自由民主革命，尤其是美國，通过南北战争废除了奴隶制度，为资本主义的自由民主道路扫清了障碍，为经济的高速发展提供了稳定的国内环境。

一、南北战争是众多原因引发的资产阶级革命

对于南北战争发生的原因，历来争执不休。只有对南北战争原因进行探索，才能明确其针对的矛盾，从而在本质上明确其带来的影响。笔者认为，南北战争爆发的原因主要从以下两个方面考虑：

（一）南方的社会方式对资本主义民主的政治阻碍要强于经济阻碍。

摩尔认为，在纯粹的经济上，南北双方并不存在根本的不可调和的冲突，完全可以协调解决。虽然，蓄奴制的种植园经济和北方的工业资本主义经济存在固有的矛盾，但是却不可想当然地夸大这一冲突，把它当作内战的根据。实际上，南方的奴隶制种植园经济，是一个“很有效的体制”，有利于经济的发展。在1815——1860年期间，棉花贸易对美国经济发展速度具有决定性的影响。直到1830年左右，仍是国家制造业发展的最重要原因，奴隶制种植园经济是“美国工业资本主义体系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笔者对这一论述持有疑义，美国工业化初期，南方的奴隶制商品化农业，作为支持工业发展的主要原料产地，当然是工业资本主义体系的一个有机部分，然而随着工业化的进一步深入，北方工业资产阶级对国内统一市场、广大劳动力来源、保护关税、完善的国家银行和货币流通体系等的要求，难道这一组成部分就不会成为阻碍北方工业资本主义发展的不可调和的矛盾？而摩尔把双方在经济问题上争论最激烈的关税问题，视为假命题，理由仅仅是一个北方工业资本主义迅猛发展并不需要政治保护的反问，以及1857年的两项关税措施没有遭到北方工业资产阶级的强烈不满。然而，工业发展了，实力增强了，就不需要政治保护了吗，工业资产阶级实力上升了，要求改变因之前大种植园奴隶主的强势等原因而实行的低关税政策，增强政治保护，不是也很自然吗？而且这还需要考量同一时期世界范围内其竞争者的实力状况，比如英国。至于1857年的两项关税措施，书中也列出了可能否定其论据性的因素，就更不能支持其观点了。

那么双方不可调和的矛盾是什么？传统观点认为矛盾正在于双方源于不同经济体制而生的不同文化，即北部联合西部，创造了一个价值观日益同南方相冲突的社会和文化，南方的奴隶制社会方式，成为了工业资本主义民主难以克服的一大障碍。南方社会中，人的价值建立在世袭地位的基础上，坚持基于血缘关系的身份观念，而北部和西部，则坚持人人生而平等的资本主义民主理念，主张机会均等。而双方又处在同一个共同体中，不可能轻易分离出去，任何一方在共同体中的强势都可能损害另一方的社会方式，随着一些新的州陆续加入联邦，双方权力的均衡变得极难保证。因此，战争成为不可避免的选择。

笔者基本同意上述关于双方社会方式冲突的观点，我们不能单纯地认为是南方影响北方或北方影响南方，实际上，南北方不同的社会方式从美国建国初期开始就一直在不停的抗衡，先进的北方工业资本主义与落后的南方种植园经济之间必然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而这种不可调和的矛盾根源在于不同的社会方式，由不同社会方式的矛盾导致了经济上最终不相容的状态。

（二）北部工业资产阶级与南部种植园主的妥协丧失基础。

1860年，三种不同的社会形式，即南部的奴隶制棉花制，西部的自由农土地以及东北部的工业化，在美国发展起来。西部的自由农土地，实行家庭农庄经营的模式，在最初实行自由土地、西部开发的浪潮中逐步确立起来，但是起初却是传统的自给自足经济，因此和南方的种植园主以及北方的工人阶级形成了联盟，反对北部的资本主义社会方式。然而，随着运河与铁路的交通革命以及北部工业发展对西部农产品的大量需求，西部最终发展成为商品化农业基地，使西部农业和北部工业的联系日益紧密。而南部与西部之间的竞争局面，让双方之前的联盟瓦解，西部日益倾向于北部，并最终与北部工业建立起联盟，形成了“钢铁与黑麦的联姻”，“农民支持提高关税，商业界和工人则支持农民的土地要求”。这一联盟格局的变化，使得北方与南方的妥协丧失了继续存在的经济基础。北方不再强烈依靠南方种植园经济提供的原材料，因为此时西部的自由农土地完全可以取代南方的作用。

当然，丧失了妥协的经济基础并不意味着南北战争的必然爆发。从阶级关系上看，美国没有强大的劳动阶级威胁到北方工业资产阶级，工人阶级自身发展规模有限以及自由土地运动对工人阶级的吸引，使得工人阶级尚未形成一股强有力的反社会力量，更不会构成对北方工业资产阶级的威胁。从政治上看，南北方关于“废黑奴”问题的争论日益加剧，南方个别州坚持奴隶制，并且认为如果美国不能接受“畜奴”，自己就退出美国，单独成立国家。这些州以和平占领或是武力袭击的方式占领了其州边上的边防和哨所。他们认为，既然要成立新的国家，就没有必要再各州之间设立边防和哨所。驻守这里的联邦军与当地也没有什么仇恨，因此也应离开。而当南方打算独立的各州越来越多，并最终选出自己的总统之后，南北方的僵持才真正开始。直至林肯总统上台，坚决反对奴隶制并维护美国统一时，南北方之间的妥协走向了终点。

二、南北战争有限却深远的政治意义

（一）南北战争与美国战后工业资本主义的发展并无必然联系。

我们许多人都认为或者接受了这样一种观点，即南北战争通过废除奴隶制，消除了美国资本主义发展的桎梏，为战后美国资本主义的发展铺平了道路。诚然，南北战争使美国民众认识到了战争的悲剧性，美国也因南北战争变得更加团结，为日后的发展奠定了基础。然而，内战与以后的工业资本主义的胜利之间没有真正的联系，战后工业资本主义的一些变化是资本主义发展过程中自身协调机制的运行所引起的，不能仅仅因为它们在时间上的先后顺序就把它们的关系定位为因果关系。战后南方的社会结构在实质上几乎没有变化，南方三分之二的经济在战争中消耗殆尽。南方奴隶虽然逐步得到解放，但是由于革命的不彻底，并没有保障黑人最基本的财产和政治权利，奴隶通过新的经济契约依然依附于种植园主，种植园主及其它有产者很快重新获取了最高权力。这种新型的契约关系体制，并没有使南方种植园主发大财，只是促使南部经济更进一步成为单一作物经济。可见，南北战争对美国的影响更多是政治意义方面，而在促进资本主义发展的经济方面的影响并非像人们通常所想的那样重要。虽然对政治方面的影响并没有一次性的达到实现民主自由的程度，却强有力地撼动了南方奴隶制体制，巩固了美国资产阶级的统治。正因如此，在南北战争之后，一个较为稳定的政治格局为美国经济创造了稳定的国内环境，使得美国能够顺利抓住第二次科技革命的机会，并一举超过英、法，成为资本主义社会的头号工业强国。因此，南北战争给美国带来的更多的是政治上的稳定，民主思想的传播，间接的为美国资本主义的经济发展提供了便利条件。

（二）南北战争为日后逐步完善带有缺陷的资本主义民主制奠定根基。

虽然南北战争几乎没有变革南方的社会结构，战后形成了南北有产者组成的反动保守联盟，对抗北方无产阶级以及新解放的奴隶。然而，南北战争之后，少数南方的州终止了奴隶制度并直至美国宪法第13条修正案 的确立使得美国在法律层面上废除了奴隶制度，肯定了人人生而平等，为日后有组织的劳动力争取自由、推进资产阶级民主的深化和完善奠定了根基，是美国资产阶级民主政治完善历程上必不可少的一环。

综上所述，虽然南北战争并没有直接使得美国直接走上自由民主的道路，但南北战争无疑为美国的自由民主道路铲除了诸多障碍，南北战争使得美国人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自由民主的重要性，使美国的人人平等观念深入人心，使美国有发展经济的稳定环境，成为了世界一流强国。□

（作者：中南林业科技大学2006级专科生）

注释：

南北战争，又称美国内战（American Civil War），是美国历史上一场大规模的内战，参战双方为美利坚合众国（简称联邦）和美利坚联盟国（简称邦联）。这场战争的起因为美国南部十一州陆续退出联邦，另成立以杰斐逊·戴维斯为“总统”的政府，并驱逐驻扎南方的联邦军，而林肯下令攻打“叛乱”州。此战不但改变当日美国的政经情势，导致奴隶制度在美国南方被最终废除，也对日后美国的民间社会产生巨大的影响。来源：http://zh.wikipedia.org/wiki/%E5%8D%97%E5%8C%97%E6%88%98%E4%BA%89（维基百科）。

美国宪法第13条修正案第一款规定：“在合众国境内或属合众国管辖的任何地方，不准有奴隶制或强制劳役的存在，但惟用于业经定罪的罪犯作为惩罚者不在此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