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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们从未相遇

2012-05-14赤焰冷

花火B 2012年7期
关键词:阿方腊肉爷爷

凉茶推荐:赤焰冷大概是世界上最……花痴的作者。自从交稿之后,她就一直在追问我:这稿子能不能过?小狮看不看得到啊?搞得我对审稿结果比她还紧张……于是,得到过稿的结果后,我立刻松了口气,兴奋地去告诉她。然后……她发了如下微博……

@赤焰冷 :刚才@普通编辑凉茶 兴奋地对我说:你的稿在《花火》过稿了,哦!我抠着鼻孔问:@《花火》小狮 会看吗?这才是关键。小编深深地点头:看。于是各位,五一快乐!我又有活下去的动力啦

所以……小狮你满意了吗?赤焰冷是你的头号粉丝啊!

我忘记了母亲的样子,却记得阿方那张干瘦黝黑的脸,一起坠入深渊,刻骨铭心,让那段记忆恐怖而温暖。

接到那通电话时,我正和同学逛街,考虑着买哪个颜色的衣服。

电话那头,爷爷的声音有些低沉:“刚接到的通知,你母亲去世了。”

隔了半秒,我才反应过来,应了声:知道了,然后挂了电话,直接指着那件黑色的外套,对身旁的营业员说:“就这个色,帮我装起来吧。”

同学看我神情有异,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漫不经心地掏钱,随口说道:“我妈死了。”

1.如果不曾体会也就不会觉得疼痛,当然也不会觉得恨,可惜我体会了

我父亲出生书香世家,却是不学无术的败家子,我三岁时父母离了婚,四岁时,他酒后驾车直接撞死在河里,我自小跟着爷爷奶奶,对父亲没什么记忆,对母亲却印象深刻。

所谓的深刻并不是脸记得多清楚,相反,她长什么样我完全记不得了,只记得我四岁时父亲去世,她回来带了我两年,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体会母爱,却在两年后戛然而止,原因是,她不要我这个拖油瓶,撇下我,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不曾体会也就不会觉得疼痛,当然也不会觉得恨,可惜我体会了,并且天真地以为可以将这份母爱永远享受下去。

这让人备受折磨的母爱!

拎着衣服回家时,爷爷在等我,说:“去看看她吧,这样她可以安息,明天让秦魏陪你一起去。”

也许是丧子之痛,身为大学教授的爷爷一直内疚自己没有教好父亲,所以对我管教甚严,我十分不甘愿却不敢说个“不”字,闹着脾气将自己关在房里,一夜辗转。

两小时的航程,我一路都没有和秦魏说话。

秦魏跟我一个大学,是爷爷的学生,每年奖学金一等奖得主,学校的风云人物,有关他的传说很多,我一概不感兴趣,在我眼中他不过是哪个穷地方过来的穷学生,总是打不完的工,却总缺钱,经常跑我家来蹭吃蹭喝,对我献尽殷勤,百依百顺,我却觉得他只是想毕业后留在这个城市, 而并不是真心对我好。爷对他尤其喜爱,我却厌恶至极。

“你别睡着,待会儿下飞机冷,下了飞机我们还要坐一天的车才能到。”秦魏用机上的毛巾将我整个包住,见我爱答不理,他自己拿了机上的杂志看。

我不领情地将毛巾甩在一边,侧着头看到他的脸,这么近距离看他,他那张脸岂是只有一点点看头,不觉有些出神,而他忽然回过头来,表情似笑非笑,我慌忙转过头去,装着若无其事地看着机舱外。

舱外白云朵朵,偶尔看到山峦,迷雾中翠绿一片。

“小丫头,你在看什么?”似乎有人在我耳边说了一句。

我惊了惊,回头看秦魏,他正低着头看杂志。

“你一个人吧,父母知道吗?”

“你要去哪里,我们可能同路。”

耳边不断有人说话,而我已经知道,不是有人在说话,而是舱外翠绿的山忽然触动了我的神经,让我想起了一段往事。

两年前的往事。

2.伴着呼呼的风声,我不由有种苍凉而孤寂的感觉涌起

那年我和爷爷大吵了一架,离家出走,西去的长途车上遇到了一个黝黑而干瘦的女人。

“我要去哪里关你什么事?”两年前我不大不小,已经知道了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那我先说,我去A城。”

我哼了一声:“这车本来就是去A城的。”

她笑了,从兜里拿了苹果出来在身上擦了擦递给我。

我厌恶地别开头不理会她,却听到她在我背后低低地笑,无奈地道了一句:“这孩子。”

我为什么要去A城?因为很久以前听过爷爷说,母亲在一个叫A城的地方教书。

我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来到那里。

那是一个少数民族的聚集地,难走的路,满眼的山,却有如画的风景。我下了车背着行囊漫无目地地走,走到四周看不到人烟,走到天渐渐黑下来,这才有些害怕。

一辆拖着干柴的牛车自我身旁缓缓而过。

“小丫头,去不去E县,上来一起走?”那个车上遇到的干瘦女人就坐在牛车上,笑着冲我打招呼。

我犹豫了一下,明知不该听信一个陌生人,但心中的倔劲上来,奔上几步跳上了车,女人在身旁低低地笑:“不怕我是人贩子吗?”

我瞪她一眼,道:“我是空手道黑带。”

其实我根本就是弱不禁风的娇小姐,连住宿时的热水也是秦魏帮我提上来。

对于秦魏的殷勤,我多少存了些虚荣,其他女生的梦中情人我却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听说你是A城人,是不是?”我自回忆中回过神,侧着头问身旁的秦魏。

他自杂志中抬起头,对我点头道:“是,A城E县人。”

我不觉挑了挑眉,E县人?是不是太巧了。

我不禁又问:“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阿方的女人?”

他又摇头:“不认识,”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问道,“你怎么知道那里有个叫阿方的女人?”

“跟你有什么关系?别问那么多。”我心中不由得慌乱。

我别过头去,记忆又扑天盖地而来。

“你可以叫我阿方,今晚我们就住在这个老乡家,明天带你看看这里的风景,可漂亮了。”女人指了指屋里的炕,破旧发黄的棉被只有一床。

“这怎么睡,我可不想跟你一起睡。”而且那棉被里会不会有跳蚤?

女人知道我嫌她脏,自己脱了外套,说道:“我前天刚洗的澡,干净得很,你不睡,我睡。”说着自己钻进了被窝。

我咬牙,在一旁憋了很久,就着衣服在旁边躺下了。

屋里漆黑,只有小小的窗外有一轮明月照进来,伴着呼呼的风声,我不由得有种苍凉而孤寂的感觉涌起,为什么要跟爷爷吵架?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为什么要来这个鬼地方?而已经记不清长相的母亲为什么要来这个穷地方教书?

身上冷得发慌,我只觉得委屈,一个人在黑暗中偷偷地抹泪,然后听到阿方翻身的声音,接着有一团温暖将我包住,我吓了一跳,坐起身,借着月光看到阿方把棉被让给我,自己将自己带的一件羽绒服盖在身上。

“睡吧。”她说。

我呆呆地坐了很久,本来想叫她进来一起睡,但终于还是嫌她脏,不声不响地躺下去了。

3.天上有,无数颗星星,那颗最小的就是我

下了飞机,要坐长途车去A城,秦魏买好了车票,将行李搬上车,车就要开,我看着窗外小摊上买的小吃,故意说道:“我要吃那个。”

他没说什么,很快地跑出去,买了又飞快地跑回来,拿到我面前时,我却说:“看上去有点脏,不吃了。”

他站了一会儿,终于没说什么,在我旁边坐下来,把买来的东西自己吃了,香味飘了一车,我愤愤地开了车窗,一股冷风吹进来,我抖了抖,很快关上,对着秦魏道:“别吃了,臭得要死。”

他一口把余下的吃掉,满足地咽下,冲我道:“托你的福,这东西我有几年没吃了。”

我瞪他一眼,转过头去不理他。

A城比两年前繁荣许多,秦魏找了一家干净的小店吃午饭,知道我不爱吃辣,点菜时跟服务员强调了好几遍不要辣的。

他点了两菜一汤,其实够我们两个人吃,我却故意说道:“你点这么少干什么?反正回去找我爷爷报销,你不用花一分钱。”

他举着筷子准备夹菜的手停了停,放下来看着我道:“你还想吃什么,可以再点。”

“腊肉炒蒜。”我没看菜单直接说道。

他一怔:“你不是不爱吃蒜?”

我不说话,低头吃饭。

其实我两年前就吃过这道菜了。

“这道叫腊肉炒蒜,腊肉和蒜都是这里的特产,放在一起炒最好吃,吃吃看。”离开老乡家,我和那个叫阿方的女人同行,中午在一个小镇吃饭,我看着菜便宜胡乱点了一桌,却都是辣的,阿方在隔壁桌,只点了一个腊肉炒蒜。

“我不吃蒜。”

“那就吃腊肉,”她自说自话地夹了给我,我看着她筷子上的油腥,怒道:“你这人讲不讲卫生,用过的筷子给我夹东西,不吃了。”我把饭碗一推,站起来就走。

走了很久,没有人跟上来,我这才放缓脚步,心想,至少摆脱了那个女人。

一路往前,我完全没方向,离小镇越来越远,渐渐离开平坦的路,脚下已是高低不平的山道,肚子到这时才饿起来,再看四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夜幕降临,树山中各种怪声频起,我胆战心惊,心里不住大骂那个女人,到最后干脆边走边唱歌,用歌声来为自己壮胆,歌声完全走调,但没什么,反正只有我一个人。

“啧啧啧,这是谁家的孩子,唱歌唱得真难听?”有声音忽然在我身后冒出来。

此时天已黑,我本就草木皆兵,那记声音将我吓得整个人都跳起来,我回过头去,那个女人阴魂不散地站我身后笑兮兮地看着我。

“你有神经病吗?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我这样骂着,人却不自觉地放松下来,没控制住眼泪也跟着流下来,平时学过的脏话伴着哭声一股脑地冒出来。

那女人被我骂着愣在那里,看着我哭了半天,到后面我终于停下来,她才举着手中的一次性饭盒道:“饿吗?”

我当然饿,再脏的东西也可以下肚去,但还是嘴硬地说道:“卫不卫生啊,脏的我不吃。”

女人打开一次性饭盒:“让店里新炒的,腊肉炒蒜。”

一盘腊肉炒蒜全部是我吃的,秦魏看我喜欢,根本没有动过筷,离开饭店时我故意满口蒜味的不停跟他讲话,他并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还很配合地搭话,我反而觉得无趣,瞪了他一眼,再也不说话了,只是催他帮我去买口香糖,他不嫌臭,我还难受着呢。

一个人依在路边的桥栏上看A城的夜景,A城比起两年前已经好上很多,那盘腊肉炒蒜其实远没有记忆中那么美味,偏咸,腊肉里好多肥肉,但我不知怎么还是狼吞虎咽地吃下去,现在觉得肚子难受。

秦魏买了口香糖过来,我吃了一颗,然后道:“腊肉炒蒜真难吃。”

秦魏的侧脸被这城市的灯光照得忽明忽暗,却勾勒得更加俊美,他的眼迷蒙地看着夜色说:“我小时候这样的菜只能春节才可能吃到。”

我哼了哼:“所以我讨厌穷人,穷地方。”

他没有言语,只是侧过脸来看我,口中欲言又止,我被他看得心虚,结结巴巴地说道:“秦魏你老实说,你对我这么好,处处让着我,是不是对我有企图?”

他的表情忽然严峻,然后带了几分凶狠,咬牙切齿地说道:“对,我对你有企图,这里已经是我的地盘,你小心我把你卖了。”

他这样说,我并没有气得跳起来,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似乎,有人也曾说过一样的话。

“你叫阿方是吧,你干吗给我带吃的,是不是对我有企图?”我一口气吃完那盒腊肉炒蒜,意犹未尽地打了个嗝,觉得那真是人间美味。

“对,我对你有企图,把你喂得饱饱的,然后把你卖了。”阿方用树枝将篝火添旺,笑着说。

“你敢!”我恶狠狠地说着,却下意识地坐开一些。

刚才林中让我恐惧不已的各种声音,现在听来其实不过是虫子的叫声和风吹树叶的声音,我吃饱了只觉得困倦,一时间也忘了地上脏,直接躺下来,星空顿时在我眼前。

“把这个垫着,小心寒气入体。”女人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小毯子,让我垫在身下,我不理她,看着天上的星星,忽然想起一首小时候的儿歌:天上有,无数颗星星,那颗最小的就是我,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也不知道我在哪里生……

老师教这首歌时,我还不知道歌词的意思,回家唱给奶奶听时,奶奶却一直在哭,我此时想到,不知不觉地哼唱起来,忍不住已经热泪盈眶。

旁边的女人竟然跟着我一起唱,我一下子坐起来,指着她道:“你干吗学我?”却看到她慌忙擦去的眼泪,我不觉呆了呆,问道,“你哭什么?”

她看着我,说道:“我想到我死去的妈,你哭什么?”

我愣在那里,我哭什么?我不知道,分明是恨着那个人的。

我的眼泪不自不觉的滚落,却凶巴巴地对那女人道:“我只是冷了,快把那块毯子给我。”

4.看那个女人死了没有,如果没死,就大骂她一顿,然后潇洒离开

我和秦魏找了个酒店住下,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那盘腊炒蒜让我拉了好几回肚子,肚子被拉空又饿了起来,于是半夜里爬起来敲隔壁秦魏的门。

秦魏开门时一头乱发,睡眼惺忪,却仍然无损他的帅气,反而比平时在我看来自命清高的气质柔和了很多。

“什么事?”他打了个哈欠说道。

“我饿了。”

“房间里不是有泡面?”

“我拉肚子了,不想吃刺激的东西,想喝粥。”我知道这个时候不可能有粥,可我就喜欢折磨他,我不信他可以对我永远言听计从。

他看了我半晌,让开路,说道:“进来吧,我带了速食的粥。”

这家伙!

“我不吃这种难吃的粥。”

他不理我,开了大灯,从行李里拿出速食粥,又去烧水。

粥热腾腾的放在我面前,我坐在他房间里的床上一勺勺的吃,人有气无力,猛然抬头对着秦魏道:“秦魏,我给你讲个鬼故事。”

秦魏盖在嘴上打哈欠的动作停住,看着我说道:“你不是最怕听鬼故事?”

我白他一眼,自顾自地开始讲。

不知道为什么,隔了两年,故事情节还记得很清楚,阿方跟我讲时,我脸已经刹白。

“这个鬼故事一点也不吓人,什么水平?”我和阿方在山中守林人的房子里过夜,我垫着阿方的毯子躺在火堆边,人缩成一团,分明很害怕却偏要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直到后来夜很深了,我还睡不着,只要一睁眼就觉得有穿着白衣的女鬼飘过,然后旁边的篝火一下子熄了,我人猛地弹坐起来,连叫了几声:“阿方。”

阿方被我吵醒,声音含含糊糊:“什么事?”

“我饿了,想吃饭。”

“没饭,只有这个。”阿方从行李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只苹果来,扔给我。

我抱了苹果又躺下来,看着破败墙洞外的星空,再也睡不着。

“是不是想到鬼故事?”阿方也醒着,轻轻的嘲笑我。

“才没有,我只是想明天到了E县要做什么?”

“要做什么?”

我半天没有回答,然后轻轻的闭上眼,低声道:“看那个女人死了没有,如果没死,就大骂她一顿,然后潇洒离开。”

阿方翻了个身,朝着我躺着:“那个女人?你很恨她吗?”

我不知为什么有些激动,猛地又坐起来,对着阿方道:“抛弃我的女人,你说恨不恨?我爸死了,至少她该陪着我,支教?该死的支教!”

黑暗中我看不到阿方的表情,只觉得她被我的话吓到了,半天没说话,然后听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快点睡,不然明天没力气赶路。”

天刚亮。

外面下起雨来,雨水自屋顶的缝隙间滴进来,滴在我的脸上,恍惚间看到有人在整理东西,我想坐起来却没有力气,眼看到那个人理好东西走到我面前,是阿方。

她将自己的外衣裹在我身上,我挣扎着推开,说道:“你的衣服脏死了,拿开。”

她将我按住,说道:“你在发高烧,说了一整夜的胡话,这样会烧坏脑子不可,你现在听话,我背你去山下的医院。”

我浑浑噩噩地被抱起来,被她用衣服的袖子绑在她身上,又披上雨披,为了防止山路打滑,她一手撑着木棍,背着我往山下走。

没想到这么瘦弱的女人竟然可以背着我走这么快,雨下得很大,我神志不清,趴在她的背上却有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我说:“阿方,你有孩子吗?”

“有啊。”

“你爱她吗?”

“爱,很爱。”

我忽然哭了,说:“可她为什么不爱我?甚至一次也没来看过我?”

阿方的脚步停了停:“也许经常来偷偷看你也说不定,也许怕见了就舍不得离开了,你不是说她去支教了吗?那里有好多比你更可怜的孩子。”

“他们有父母,他们有我可怜吗?”雨水顺着我的脖子淌进来,冰冷,“我恨她,我不要去见她了,我要回家。”

空中猛然间打了个闪电,将昏暗的山林一瞬照亮,我看清我们就在崖边走,脚下就是悬崖,而我还未来得及害怕,阿方忽然脚底一滑,两人同时滑下崖去。

5.她不要我也就算了,连死了,也让我受这种罪,我真恨她啊

“这是谁给你讲的鬼故事?”我讲完,秦魏忽然问我,他问这句话时,窗外忽然传来“噼啪”声,我愣了愣,去看窗外。

下雨了。

“一个叫阿方的女人,”我说,“一个我快忘记了的女人。”

我从窗口走回来,忽然腿一软,跌在房间的地毯上,秦魏冲过来扶起我,一摸我的额头,皱着眉说道:“你在发烧,走,我送你去医院。”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这样的小城,这样的深夜根本没有出租车可叫,秦魏听宾馆前台说医院离的不远,就对着我道:“上来,我背你去医院。”

秦魏背着我在路上走得很快,他的背很宽,身上有好闻的味道,我神志不清,脸贴在他的耳边说道:“阿方,千万不要跌下崖,会死的。”

我们坠下崖,我的脚被崖边的树枝卡住了,两人倒挂在悬崖上。

“好疼。”我叫着,一只脚承受两个人的重量,骨头都要被撕裂了。

雨还在猛烈地下,我身体倒挂着,眼睛都睁不开,用袖子跟我绑在一起的阿方试了好几下都够不到崖边的树。

我只顾叫疼,放声大哭,阿方还在尝试,口中不住安慰:“你再忍忍,再忍忍。”

我却已经在大骂:“都是你,大雨天非要走山路,你害死我了,我不想死在这里。”

脚踝处的皮肤被撕裂,鲜血倒流,混着雨水滴在两人的脸上,到此时阿方也已经精疲力竭。

“能叫我声妈妈吗?”她停止再尝试,忽然间没头没脑的说,“你不是没妈吗?那不如叫我一声。”

“你发神经啊,为什么要叫你妈妈,都什么时候了?”我疼得咬牙切齿。

“叫一声,我就松开绑着我的衣袖,只有你一个人的重量,我相信你能够到崖边的树。”

“是过敏引起一肺炎,医生说,你可能对腊肉里的某种香料过敏,”秦魏陪着我挂点滴,皱着眉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对这种腊肉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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