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孟潮

乔布斯为建筑带来新视角

顾孟潮

（中国建设文化艺术协会环境艺术委员会北京100835）

本文重点分析了史蒂夫·乔布斯的建筑哲学价值观及他为建筑带来的新视角。

人生轨迹；设计哲学/价值观；嫁接艺术与科学；关注成功；伟大产品；传世公司

图1 史蒂夫·乔布斯

作为一个极具创造力的企业领袖，乔布斯独树一帜，他将创造力与技术相结合，使个人电脑、动画电影、音乐、移动电话、平板电脑以及数字出版等6大产业发生了颠覆性变革。

史蒂夫·乔布斯改变的是我们看待世界时所用的工具，但是，我们都明白，真正决定改变我们看待世界方式的，是他背后的价值观。乔布斯说：“最永久的发明创造都是艺术和科学的嫁接。”他对建筑的看法也是这样，乔布斯的价值观为建筑带来新的视角。

难道不是吗？

乔布斯对建筑情有独钟，他不但经常评论建筑，而且一有机会就投入建筑设计。他还是个高中生时就开始批评校园构成的杂乱，他说：“家园中学是由一个著名的监狱建筑师设计的，他们想把学校建得坚不可摧。”

和周围的房子一样，他的家是由开发商约瑟夫·埃奇勒建造的。和大多数在埃奇勒建造的房屋中长大的孩子不同，乔布斯喜欢“面向大众的简洁现代主义设计”这个概念。埃奇勒受弗兰克·劳埃德·赖特“适合美国普通百姓的简单现代之家”观点的启发，建造的都是廉价的房屋。乔布斯对埃奇勒建造的房屋十分欣赏，因为这些房屋激发了乔布斯为大众制造设计精美产品的热情。乔布斯说“我喜欢把很棒的设计和简便的功能融入产品中，而且不会太贵。”

后来乔布斯又接触到包豪斯“运动干净、实用”的设计理念以及格罗皮乌斯、密斯·凡德罗“艺术和应用工业设计之间不应设有区别”、“上帝就在细节之中”和“少就是多”等等设计观点，逐渐形成了自己的设计观念。

乔布斯后来和许多著名建筑师都成了好朋友（如林樱、福斯特等）。他酷爱建筑，甚至就餐都要选择由密斯·凡德罗和菲利普·约翰逊设计的被他称为“优雅与力量并存，恍若人间天堂”的四季餐厅。

乔布斯站在人性和科技的交叉点上，把创意艺术的现实和工程技术结合起来。在多次产品会上，他都展示一个简单的页面：上面有一个路标，标志着“人文”和“科技的十字路口——他所处的位置。”

他坚信，苹果公司的一个巨大优势是各类资源的整合，从设计、硬件、软件，直到内容。他希望公司所有部门能够并行合作。他把这称为“深度合作和并行工程”。

他赞同他的副手斯卡利说的“营销活动销售的不仅仅是一种产品，而是一种生活方式和乐观的人生态度”。他进一步问斯卡利：“你是想卖一辈子糖水呢，还是想抓住机会来改变世界？”在乔的激励下，斯卡利放弃了在“百事新时代”优厚的待遇，与乔布斯合作先后创造出艺术与科技的交汇处成长的最茁壮的公司——皮克斯公司、苹果公司。

乔布斯推销他的新产品时都要宣传他的设计观念，在设计观念上乔布斯认为，设计不光是要求产品的外观，而且必须反映产品的精髓。

乔布斯要求产品要有真正意义上的简洁，他说：“只要不是必须的部件，我们都会想办法去掉”，他强调“为了达到这一目标需要设计师、产品开发人员、工程师以及制作团队的通力合作。我们一次次返回到最初，不断问自己：我们需要那个部分吗？”他们追求的是“如何让产品看起来纯粹且浑然天成”，他们坚信——了不起的设计师能够激发工程师做出超人的壮举。

“乔布斯很聪明吗？不，不是格外聪明。应该说，他是个天才。他的奇思妙想都是本能的，不可预见的，有时是充满魔力的。”《史蒂夫·乔布斯传》的作者这样评价传主。是的，他的成功更多是靠他团队成员的聪明才智。乔布斯有善于集思广益，整合最精华的东西成为一个整体的设计方法。

虽然乔布斯天性独裁专制，也从不信奉共识，但他却着力在公司营造出一种合作文化。他喜欢开集思会、头脑风暴会，他欢迎向他提出挑战的人，设有向乔布斯挑战的专项奖励。他每周一开高管会议，每周三下午开营销战略会议，此外还有无数的产品评论会，坚持让所有参会者一起讨论问题，利用各方优势，听取不同部门的观点。

乔布斯常说“别关注正确，关注成功”。他的话对我们深有启发。创新绝不能让所谓正确挡路，他对批评有独特的见解，他认为，批评往往是突破的开端。批评是理论创新、思路创新，这些属于源头创新，而不是“微创新”，我们不能止步或者满足于微创新。

人们往往把习惯当作正确。印度谚语说的在人生的头30年里，你培养习惯，在后30年，习惯塑造你，就是说的这种现象——当你误把习惯当作正确时，你的创新能力便会消失殆尽了。

乔布斯的每一项创新建设几乎都是从批评开始的。这是他长久以来反主流文化的习惯做法。他认为，批评与建设没有可比性，不能随意地讲批评和建设哪一个更容易。怀疑和批判是建筑评论创新的灵魂，往往是建筑评论的创新为建筑设计的创新打开新的视野、新的思路。

乔布斯直接参与的建筑设计案例主要有以下三项：

1 皮克斯新大楼

从整体设计理念到建材和建造方式这些最细枝末节的地方，乔布斯关注皮克斯新大楼的每一个方面。皮克斯总裁埃德温·卡特穆尔评价：“乔布斯坚信，设计对路的建筑设计会对文化起到积极的作用。乔布斯控制着大楼的建造，就像导演操控电影的每一个场景。”

图2 苹果公司新大楼效果图

按照乔布斯思路设计的这栋庞大的建筑物围绕着中庭，为员工们的“偶遇”创造机会。这样设计是因为乔布斯非常推崇“偶遇”面对面的交谈和“计划外的合作”。他认为创意产生于自发的谈话之中。

皮克斯公司的联合创始人、创新主力约翰·拉塞特对此回忆道：“史蒂夫的理论从第一天就见效了。我接连遇见一些几个月都没碰见的人。我还从来没见过哪座大楼的设计如此鼓励合作和激发创意。”

2 苹果公司新园区

乔布斯积聚了150英亩土地，投身到苹果公司新园区的设计建设中，他把这看成一个传世的项目，融入了他对设计的激情和创建传世公司的热情。他邀请了他认为世界上最好的建筑公司——诺曼·弗斯特爵士的公司。2011年6月，这座共四层，300万平方英尺，可容纳12000名员工的建筑终于规划完成。当那简洁的、未来主义的正圆形的建筑的透视图出现在屏幕上时，乔布斯非常满意，他说：“它就像一艘飞船降落了，我想我们搞不好会造出一座世界上最棒的写字楼。”

3 苹果公司零售店

苹果公司零售店的设计过程最能说明乔布斯的设计理念、思路和工作方法。2001年1月开始启动苹果公司零售店。乔带领着他选定的销售规划的副总裁、设计师罗恩·约翰逊，去了有140家商铺的斯坦福购物中心，讨论着购物中心的布局。

乔布斯谈论的要点有10条：

(1)苹果公司零售店只能有一个入口，这能够更好的控制顾客体验(而刚刚看到的艾迪堡商铺过于狭长)。

(2)最好的情况是让顾客一进来就能了解店铺的整体布局。

图3 设计新颖的苹果公司零售店之一

(3)零售店应该开在繁华街区的购物中心里——那种街区客流量大——无论租金有多贵，我们不能让顾客躯车10英里去看我们的产品，而是要走10步以内。

(4)一家好公司要学会“灌输”——它必须揭示所能传递它的价值和重要性，从包装到营销。

(5)零售店将成为品牌最强有力的实体表达。

(6)他们决定要建立一个以“少”为特色的商店，简约、通透，给人们提供很多试用品的位置。商店风格将延袭苹果产品的特点：有趣、简单、时髦、有创意，在时尚与令人生畏之间拿捏的刚刚好。

(7)不可把产品放进百货商店，因为我们必须控制自己的产品，从生产制作到最终销售。

(8)从2001年1月以来的6个月里，每周二整个上午他们都在那里进行风暴会议，在模拟商店里，一边儿来回走动，一边儿完善他们的零售理念。

(9)乔布斯同意德雷克斯勒对已近完工的模拟商店的批评“空间太琐碎，还不够干净，还有太多让人分心的建筑结构和色彩”。他强调让顾客一进入零售区域，只需要看一眼，就了解这里的流程。约翰逊只好同意重新设计布局。

(10)董事会认为，看到苹果零售店将零售和品牌之间的关系提到一个新的高度，同时确保消费者不会把苹果电脑看成戴尔或康柏那样的大众化商品。

2001年5月19日，第一家苹果零售店在弗吉尼亚州的高端购物中心泰寿角（Tyson’s corner）开业了。苹果零售店每周的客流量已经达到5400人。这一年，苹果店的收入达到12亿美元，并因为突破10亿美元量级创下了零售业的新纪录。

2006年曼哈顿第五大道的零售店开业，这家新开张的店面，把乔布斯的很多创意激情集结到了一起：立方体、标志性楼梯、玻璃并且把简约发挥到极致，被称作“真正的乔布斯店”。每天营业24小时，全年无休。

2010年财年的净销售总额98亿美元。

2011年全世界已经有317家苹果零售店，最大的店在伦敦和东京。每家店的每周平均客流量17600人，每家店的平均收入是3400万美元。

在超越微软15个月后，苹果于2011年8月收盘时，超越“百年老店”美孚石油，成为全球市值最高的公司，达3570亿美元，其时苹果每股363块美元。……截至6月底，苹果拥有的现金和有效证券达到762亿美元。而美国财政部周发布报告称，美国政府运营现金额只有738亿美元。苹果现金持有量超过美国政府。

美国《福布斯》双周刊埃里克·杰克逊的文章中，把史蒂夫·乔布斯（Steve jobus1955.2.24-2011.10.5）最可宝贵的经验概述为10个关键词：嫁接、信任、勇敢、轨迹、倾听、期待、成功、人才、求知、可能。

这10个关键词初看起来似乎是老生常谈，但当我们用乔布斯的人生轨迹解读它们时，就会真正体会到它们丰富深刻的内涵。这10个关键词既是经验又是哲学。它们是乔布斯成功的轨迹。

什么叫成功？

即使有一天iPhone iPad进了历史博物馆，乔布斯的价值观仍然会有其存在价值！人们是不会忘记乔布斯的！

1[美]沃尔特·艾萨克森（Wallter Isaacsen）著，管延喜圻等译《史蒂夫·乔布斯传》[M].北京：中信出版社（China CITIC Press）2011年10月.

2徐迅雷.科学家·艺术家·创新家.[J]《民主与科学》，2011（6）.

3刘阳.乔布斯改变了什么？[J].《南风窗》，2011（22）.

4庄礼伟.乔布斯的老师是谁？[J].《南风窗》，2011（22）.

5顾孟潮著.《建筑哲学概论》[M].北京：中国建筑出版社，2011（10）.

6顾孟潮.怀疑和批判是建筑评论创新的灵魂[J].《新建筑》，2001（3）.

7编辑部文章.允许看，大胆试，可讨论[J].《炎黄春秋》，2012(1).

8从乔布斯的成功看建筑设计的微创新[J].《建筑师茶座》，2012（1）.

责任编辑：黄定坤

TU731

A

1671-9107（2012）03-0054-03

10.3969／j.issn.1671-9107.2012.3.054

2011-11-15

顾孟潮，男，北京人。1962年毕业于天津大学建筑系，中国建筑学会会员，中国建筑师学会会员，中国当代建筑文化沙龙召集人，长于建筑理论和环境艺术理论研究。主要译著有《建筑构图概论》、《外国当代村镇建设》、《世界艺术建筑史》（合作）、《现代艺术辞典》（建筑卷）等。发表有论文《从香山饭店探讨贝聿铭的设计思想》等多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