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课题组

创新能力指数分析表明，我国制造业和相关行业创新能力有了明显提高。但仍有必要深入到行业层面，对不同技术密集度行业的科技投入、技术积累、知识产权与创新效率进行比较。从而发现不同行业创新的特点、问题及其变化趋势。

科技投入、积累与产出比较

（一）科技投入水平比较

1.科技经费投入强度

第一，中高技术产业科技经费强度最高。2008年科技经费投入强度从高到低依次为：中高技术产业、高技术产业、中低技术产业和低技术产业（见图1）。原本领先的高技术产业科技经费强度从2002年开始下降，2004年被中高技术产业反超。2008年，中高技术产业科技经费强度达到2.6%，远高于高技术产业1.96%的水平。

第二，低技术产业科技经费强度增幅最大。增幅由高到低依次为：低技术产业、中高技术产业、中低技术产业和高技术产业。13年间，低技术产业科技经费强度增长了1.2倍，中高技术和中低技术产业科技经费强度均增长了近80%。高技术产业2008年的科技经费强度（1.96%）反而比1995年（2.5%）有较大幅度下降。

第三，中低技术和低技术产业与中高技术产业科技经费强度的差距有所加大。到2008年，中低技术产业和低技术产业分别落后于中高技术产业1.29和1.55个百分点。而中低技术产业与低技术产业科技经费强度的差距呈缩小态势，到2008年相差0.26个百分点。

2.科技人员投入强度

科技人员投入强度（科技人员占比）与科技经费投入强度的变化趋势相近（见图2）。

第一，中高技术产业科技人员占比超过高技术产业。原本领先的高技术产业在2000年达到峰值后开始下降，2006年被中高技术产业反超。2008年，中高技术产业科技人员占比达到8.47%，而高技术产业仅有7.17%。

第二，高技术产业是唯一的科技人员占比下降的产业。1995年到2008年，低技术产业、中低技术产业和中高技术产业的科技人员占比分别增长了0.5、0.7和0.8倍。而高技术产业2008年的科技人员占比甚至低于1995年9.15%的水平。

第三，低技术产业和中低技术产业科技人员占比落后的趋势愈加明显。1995年到2008年，低技术产业科技人员占比落后中高技术产业的幅度从3.23个百分点扩大到6.31个百分点，中低技术产业与中高技术产业的差距也从1.78扩大到3.68个百分点。同期，低技术产业与中低技术产业科技人员占比的差距也持续扩大，从1.45扩大到2.63个百分点，但在1998后基本保持稳定。

图2 四类制造业科技人员占比

图1 四类制造业科技经费强度比较

（二）技术积累水平比较

1.科技人员人均科技经费

中低技术产业人均科技经费最高。2005年前，高技术产业人均科技经费始终居首位。但中低技术产业和中高技术产业先后在2005和2006年超越了高技术产业。2008年，中低技术产业达到人均经费21万元，中高技术产业、高技术产业和低技术产业人均经费分别为16万元、14万元和13万元。

中低技术产业人均科技经费上升最快，比1995年提高了5.5倍。高技术产业次之，同期增长了近5倍；中高技术产业和低技术产业同期分别增长了近4倍和3倍。从2005年开始，中低技术产业人均经费领先的地位越来越明显（见图3）。

2.企业平均科技经费

2008年，企业平均科技经费从高到低依次是：中高技术产业（1400万元）、高技术产业（1390万元）、中低技术产业（1140万元）和低技术产业（300万元）。

1997年前，高技术、中高技术和中低技术产业的企业平均经费只相差几十万元。从1998年开始，高技术产业的企业平均经费与其他行业的差距迅速拉大，2000年达到峰值。但从2001年起，高技术产业的优势逐年下降，2008年被中高技术产业反超。

低技术产业企业平均经费增长平缓，与其他行业的差距越来越大，2005年后更加明显。2008年，中低技术产业的企业平均经费已经是低技术产业的3.8倍，而在1995年只是2.8倍。中低技术与中高技术产业的企业平均经费差距较稳定，2004年后保持在20%～30%之间（见图4）。

（三）知识产权产出水平比较

2008年，企业平均拥有专利申请数由高到低为：高技术产业（8项）、中高技术产业（4项）、中低技术产业（2项）和低技术产业（1项）。1995年到2008年，高技术产业的企业平均专利数增幅最大，增长了近28倍；中高技术产业增长了16倍；中低技术产业和低技术产业分别增长了10倍和7倍（见图5）。

创新效率比较

创新效率指标可以反映创新能力变化的质量。通过分析可以发现，我国制造业对创新资源的使用效率有较明显的提高。

（一）科技经费利用效率

以单项专利申请耗费的科技经费额衡量经费利用效率。从图6可见，四类行业的科技经费效率都有显著提高。高技术行业的经费利用效率提高最快，其单项专利申请耗费的科技经费从1996年的全行业最高（950万元），到2008年成为全行业最低，效率提升了82%。中高技术产业、低技术产业和中低技术产业的经费利用效率分别提高了60%、48%和11%。

（二）科技人员效率

以单项专利申请所需的科技人员数量表示科技人员效率。从图7可见，全行业的科技人员效率都有显著提高且幅度相近。高技术行业不仅科技人员效率提高最快，而且成为单项专利申请用人最少的行业。1996年，高技术产业单项专利申请耗费的科技人员是最高的，近400人；2008年下降到13人。中高技术产业、低技术产业、中低技术产业效率分别提高了91%、87%和85%。

图3 四类制造业人均科技经费比较

图4 四类制造业企业平均经费变化

图5 四类制造业企业平均专利产出

四类行业的单项专利申请所耗费的人力已经相差无几。但在2000年前行业间差距非常大，如高技术产业和低技术产业可相差270多人。从2001年开始差距迅速缩小，2008年仅相差10多人。

图6 四类制造业专利平均经费投入

图7 四类制造业专利平均人员投入

图8 四类制造业创新能力及创新效率比较

初步结论

在过去十多年的发展中，不同技术密集度的行业提升创新能力的途径不尽相同。高技术产业创新主要依靠效率提升；中高技术产业创新兼顾了高投入与高创新效率；中低技术产业创新主要以投入驱动；低技术产业的科技投入和效率提升不明显（见图8）。在产业升级过程中，各行业创新能力的提升不仅要结合本行业创新特征，还应在制约能力提高的关键环节寻求突破。

（一）高技术产业提高创新能力重在加大科技投入

在高技术产业中，除航空航天器制造业，电子通信设备制造业、医药制造业和仪器仪表制造业都是高度竞争的行业。激烈的市场竞争应是其科技资金和人员利用效率大幅提高的主要原因。但我国高技术产业科技投入水平不高，一半左右的投入指标居中等偏下水平。其技术密集度不仅低于国际标准，而且已落后于中高技术产业，甚至与中低和低技术行业相比优势也不明显。仅依靠较高的创新效率是不够的，科技投入低将严重制约高技术产业创新能力提升和产业升级。增加科技经费和人员投入，提高研发强度，应成为高技术产业提升创新能力的重点。

（二）中高技术产业以较高的科技投入和效率促升级

通用设备制造业、专用设备制造业和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等装备制造业属于中高技术产业。中高技术产业的科技投入强度和技术积累水平都较高，且创新效率提升较快，在我国比高技术产业更具技术密集的特征。中高技术产业已开始步入依靠“高科技投入、高创新效率”实现产业升级的良性发展轨道。

（三）中低技术产业创新效率需大幅提高

中低技术产业以重化工业为主，其特点是科技投入强度虽不高但增长较快。创新能力增长指标全部超过高技术产业，总体表现仅次于中高技术产业。但中低技术产业面临的突出问题是，科技经费和人员利用效率提升最为缓慢。提高科技资金和人员的利用效率是我国中低技术产业应解决的重要问题。

（四）低技术产业亟待加大科技投入力度

我国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基本属于低技术产业，其行业特征就是技术密集度较低。尽管低技术产业的科技投入、积累和产出的绝对量与其他产业的差距有加大趋势，但保持着较高的增长速度。说明低技术产业的研发活动日趋活跃，创新能力明显提高。低技术产业应继续加大科技经费和人员投入力度，进一步提升创新效率，促进产业升级的顺利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