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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里线外
——《平沪通车》的空间分析

2011-08-15李丰源

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 2011年11期
关键词:张恨水胡子火车

李丰源

线里线外
——《平沪通车》的空间分析

李丰源

目前对张恨水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他的几部长篇名作,《平沪通车》这样一部淹没于张恨水作品汪洋之海的中篇不为人所谈论也是不足为奇的。为此,试着从新的视角来对张恨水这一小说展开分析,以期能为研究这一作家提供新的思路。

张恨水;《平沪通车》;空间

如诸多探究张恨水的论文一再强调的那样,张恨水的作品情节结构单一、人物类型化,除非发现不同的观点,否则再做思想内容上的论断或者艺术手法的分析,意义都不大。那么不妨先看看《平沪通车》讲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一位(不善不恶的)银行经理在从北京到上海的火车上遇到了女贼,惑于美色被骗,经济、社会地位陡转。而值得注意的是,全部故事基本发生于火车中,间或叙及停车时的站台,而站台外被现代交通规划隔开的世界更鲜涉及。这样一幅场景,不难想到一种影视类型——公路电影,然而,火车里的空间似更为封闭。

一、火车空间

以考察这一故事的时空形态开始。一列从北京开往上海的火车,那么北京、上海为起终点,火车行走的路线也就形成一线,两点一线构形所成,即为线段,自然可以说这其中还涉及天津、苏州、无锡等站点,不是严格的直线,但又可以发现另一有趣的相似:与线段类似,这一火车空间也基本是封闭的。如果再把话题稍微岔开,那么火车作为现代化大型交通工具,在早期中国电影中却未尝不有对大趋势的象征。而当说到封闭的空间时,火车空间却也远非均质的,下文会展开。

火车作为现代的产物,是由全知视角的叙述人在文本开篇点出的:回想往昔没有火车的时候,做远途旅行的人,何以不会这样的风起云涌呢?这样说如果还失于笼统,那么在第九章结尾文本经由乡下人(线外的)的张望有着具体的呈现:及至火车靠近一个村庄走过,乡下人在村口站定,穿了臃肿的棉袄,向火车上望着。那青年隔了一个玻璃窗,也是向外面望着,因笑道:“那乡下人和这火车上的人对望着,相去不远,可是两个世界,我想他要知道我们穿了夹衣服在火车上,那一定是非常羡慕的。”紧接着,叙述由此笔锋一转,有着精彩的结尾:“不过据我看起来,实在不值得羡慕,这火车上的人,哪里有他们心里干净呀。”这句话说得系春答复是不好,不答复也是不好,就下死命盯了他一眼,这也尽在不言中了。第十二章开首,叙述人又以评论式叙述干预道:在从前的时代,无论水行乘船,陆行乘车,假如旅客有要紧的事,船或车,总可以稍微等上一等的。到了现在轮船火车,乃是大众的乘物,有一定的时间开行,绝不能够为一两个人,等着谁来。该怎样界定这样一种叙述中夹杂的情感呢?是指向现代化交通抹除个人吗?但无论如何,这几处引笔可以给出一幅作为现代大型交通的火车的大致画面:第一处点出,第二处由张望指明与传统乡土的异质性,而第三处最起码给出了一点火车交通的特征。就最后一点,还可以指出文本中对时间的呼应:文中反复出现的行进几小时到达某地,或者是具体指出的几日几点几分,相当程度上,这也是现代的产物,而时间与空间也相结合。

而言及这一火车空间封闭但绝非均质,则大可以讲张恨水在这一方面是有着明确意识的。至第四章“二等车上的典型旅客”,三等车上各自旅客的身份已基本给出:一等车上坐的有财界二三等人物的银行胡经理、军官子弟、神甫;二等车厢为教授、买卖人、交通部职员夫人余太太、跳舞场的白俄女人、女学生;三等为穷学生、小脚女人等。不言而喻,在其中作用的是资本——虽然并非绝对意义上——如第八章玉清道:“你以为头二等车上,就全是有钱的人吗?那也不见得。有些人,为了面子关系,不得已坐了头二等车。或者连三等车票都买不起,为了某种关系,可以不花钱,就坐头二等车呢。”资本显示了身份,所以第二章有这样的描写:子云也想着,她这样的人,绝不会到上海去住亭子间,对于她的话,也就很相信。资本与秩序相关联,第四章子云道:“公共场所总是花钱多的地方,秩序要好些。譬如电影院,卖一块钱门票的影院,里面是咳嗽声都没有,一毛钱门票的电影院,那里面就像倒了鸭笼一样了。”下文写到小孩对车厢整洁的破坏时,一位乘客说:“我觉得车上非用警察不可!有扰乱秩序的人,我就要干涉他。”这里涉及的正是非实体性的整体交通规划而已。也是资本的作用,自然的差别被赋予了文化意义,第六章开篇介绍三等车厢里各自的装备,头等软弹簧人躺下像驾云,第三等只有椅子,接着文本里有着这样的评述:动物里面,各类睡法不同,像马是站着睡,鸟类蹲着睡,蝙蝠还愿意倒挂着睡。可是在人类,那总是以躺着睡为定例。到了三等车上,这个定例,要打破了,人都是坐着睡。而更令当今读者感到惊讶的资本的力量之作用无疑在文本中对饭车的充满歧视的呈现,第七章当之前在胡子云手下当过秘书的石子明失业后车上偶然遇到胡子云,石到胡的一等车厢借钱时,胡子云有着一番心理活动:“约到他屋子里来谈话呢,自己颇是不愿意。让他到饭车上去呢,他这一幅情形,怎配?茶房也一望而知,他是三等车上的客人。照车上规矩,三等车客是不许上饭车的。”作为应对,胡子云于是“拦门站定”,划出空间界限。茶房一望而知是三等车客,读者也一望可知是什么导演了这一幕幕——正是金钱面前人的异化。

还是把这条线再往下继续下去,那么当石子明“意外”地收到柳系春10元钱时,第八章他喊了一声:“茶房!”那茶房回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做声,提壶自走了。一会儿茶房回来时站定向子明周身打量一番,因道:“你也喝茶?等着。”旁边的近清感慨道:“这个世界,只重衣衫不重人。”算是基本点明了资本。而下面的一幕是很有些意思的,按第八章标题《求人助者亦愿助人》,子明后来帮助一位小女孩买票,这一情节多少脱离了叙述的主线,而更应了所常说的“通俗文学以情节取胜”的说法,或者也可以由此一探张恨水的道德观念。但如果我们以金钱逻辑来贯通时,第八章前面有着一些铺垫性细节:在近清“只重衣衫不重人”的感慨后,子明斟了茶,慢慢地喝着,笑道:“二十分钟以前,我实是没有喝茶的资格。可是到了现在,总算有了。”这还算是言语上的自得,或者通过买茶来获取尊严。再下面时,石子明又有着大量购物的行为:一只熏鸡、七八个熟鸡蛋、一叠烧饼、二三十个梨、两盒香烟、一盒火柴。见到近清不由得笑了,子明也笑道:“实不相瞒,我是贫儿暴富慌了手脚。”这样最后买票的情节既可以解为张恨水道德温情观的作用,也可以刻薄些认为是子明通过消费、助人获得主体性,有限的可怜的主体性——眼见得的是,失业状况下前景仍然是灰暗的。

全文十四章,十一章总算有些总结性质地点出:“现在社会上的事,一般都以经济为背景。”“化钱多的人,自然享受最舒服。”

二、内与外的分别

使用内与外,主要是针对第一等车厢而言,这样两人的独立包厢,若又是安置的一男一女,自然故事也就可想而知。而当看完全部故事时,不禁一笑:张恨水借了言情故事的虚假外壳讲了一个冷酷无情的故事。火车在行进时给故事带来了相对封闭和连续的空间,火车作为集体性公共空间更适于表现广泛复杂的人际关系,构造出一系列被强化了的戏剧冲突和现代社会的流动景观。而头等的包厢更处于封闭中的封闭,隔绝于其他空间,更“个人化”,起初似有更安全的预设,然而?

第三章,“中了魔了”的胡子云在一等车厢看到大名鼎鼎的坤伶李鸣霄,“她还是黄花闺女呢,怎么穿得这样的单薄,和男子住在一间房里呢?这样看来,借着火车来趁心愿的,可也大有人在做着呢。”这样的场景,事实上很容易使人想起现代电影中的小汽车。“空间性道具,既可以是背景与环境,也可以是故事的场所,能体现出一种独特的故事情节所发生的场所与交通工具所赖以存在的背景之间的复杂空间关联,在这种关联中,无论哪种类型的现代交通工具,首先都是一个场所,一个故事情节得以发生与发展的具体空间,比如汽车,是一种私人化空间,主要适合紧密型人际关系及其戏剧性的呈现。在《新女性》中,有钱的商人在他的小汽车中对女主角动手动脚,不仅意味着汽车是有钱人行使其社会权力的武器,而且还意味着汽车是一种社会斗争的场所,甚至是一个性别冲突的场所。”[1]在第十四章,文本里对此也借由一位乘客之口道出一等车空间的私人化性质:“头等车上,不像三等车上,是有睡房的。睡在自己屋里,把门关上。”

不难看到,故事的主线在胡子云一方,是那样细心呵护这样一种暧昧的私人化空间,而故事的吊诡处当然在于:第九章柳系春对胡子云说:“我只希望在我身体完全自由以后,你是我一个唯一的亲密朋友。在事实上无论亲密到什么程度,在名义上,我们不要发生什么关系。”子云的反应是听了后简直喜欢得要跳了起来。自然在读者方面,第七章“大家心神不安”中子云看到系春与余太太两人脸色慌张时已经埋下了明显的伏笔,而精明的胡子云在这一场景中却是自我解疑,终在谜中,反又自欺了。第十章最后张恨水采用传统章回说书人口吻说:“这女人(柳系春)对于钱太不在乎了,将来我(胡子云)一定要劝劝她。年轻的人,总要有老于世故的人去引导的。子云自以为是个老于世故的人,然而他究竟是不是个老于世故的人呢?这实在要等事实来证明了。”回到第九章的“身体自由后唯一亲密朋友的论述”,文章第一章开首点明故事背景是1935年,怎么读起来不禁让人想很有些是对五四“我是我自己的”的一种嘲讽式演绎呢?这些令子云(或者说虚荣心的男性)简直喜欢得要跳了起来的话,直白地翻译出来,就是“要性不要爱”式声明吧?点出这一点实质上是惊人的,贯穿于全文的是胡子云不停地“甜言蜜语”的调情,这在私人包间里自然是方便不过,相关笔墨这里也不愿多引证,此处想说的是,想想精明的胡子云的那一大堆不能算不巧妙的小动作在这样一种目标(金钱)明确的暧昧嬉笑中显得怎样的滑稽,却未尝不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

在第十二章最终罪恶进行时,张恨水突出了黑暗与灯光的缺失,这一定程度上呼应了第五章末尾“守卫哪知道这一男一女,是子云先生与系春小姐,在绿幔帐的玻璃缝里原是有灯光露出,不久灯光也没有了,屋子里人的命运,和这火车一样,在黑暗的空气里,拼命地狂跑呢!”第十二章是这样写的:“那两只眼睛,可正是向着铺位上那个人(子云)不断地看着的,许久许久,她(柳系春)毅然地起身,把房子里的电灯,给熄灭了。黑暗中人世间的一切罪恶,便是要开始发生的。果然有罪恶发生,必然是在黑暗里开始,这是可以断言的。”这里采用了黑暗一词的隐喻义,而更好的解释笔者认为可以采用巴什拉在《空间的诗学》一书中的阐释:一切发光的东西都在看[2]。

在这样一个披着浪漫外壳的反浪漫故事结束之时,指出这样一点是有趣的:三等车之间经由各色人等的穿插流动,互为关联作用,现出了资本力量与社会百态。柳系春,这位以摩登阔少妇现身的女贼,在头等车认识有胡子云,二等车有余太太,三等车有同学张玉清,而柳系春穿梭于三等车厢之间,组织故事,串联时空,却又不属于任何一空间,终是难以界定身份者,一定意义上说,游荡者。游荡的目的,无疑是金钱。言及金钱时,不妨把目光跨出车厢,看看车厢与外部交界地中间地带——站台,或再看开去,现代火车交通系统之外的世界。那么第七章有显示,“站台上有几个为路局所特许做买卖的小贩,将两只手笼了袖子,把篮子挽在手臂上,身儿都蜷缩着,慢慢地走。远远的木栅栏外面,却又许多小贩各架了东西在卖。”于是子云笑道:“就是当小贩的,他们也分高下,有力量的,自由自在地在站里面做买卖;没有力量的,就在木栅栏外面等候主顾了。”而系春很机智地接道:“若是全让小贩进站来,这秩序就乱了,对于旅客是不大便利的,可一个也不放进来的话,旅客也感到一种不方便,因为有人是不愿下车来的。”讲的是资本与秩序间理性的合谋吧?然而子云说小贩也有高下之分之前的一句话是:“现在年青人,动不动就说气愤的话,这是谈何容易的事。”再联系下第八章子明笑道:“北京人有一句话,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一天,总可以挣扎一天,也许就挣扎出一线光明来。”或者观整篇文章总体的态度,可以说,张恨水对资本的力量是自觉的,对阶层的区隔也是明了于心的,经由故事,张恨水对这些都予以了展现,至于是否抗拒这样的秩序,怎样抗拒,张恨水是没有答案的。

三、上海——从想象到赋形

在第二章上海已经经由女主人公对之前的同学的说话带出:“你是生长北平的人,上海的生活,你过得惯吗?第一件事,就是房子没办法。十几块钱,在楼梯转弯的所在,弄间亭子间住,真比桌面大不了多少。楼下七八间屋子,常是住上四五家人家。人家都叫在上海住家,是住鸽子笼呢。”第五章,男主人公再次遥指上海:“上海那地方,只要有钱,三四小时之内,连家庭也组织得起来,何况其他?”但下面的叙事也基本随着站点移动,上海作为终点站被搁置了起来,而相比较下,平沪两城中北京在《平沪通车》中基本是模糊的存在。上海形象在第十三章,也就是倒数第二章时,叙事接近尾声,站台也接近终点站上海,阔少齐有明劝财物一空的胡子云:“咱们聊聊天,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上海了。上海那花花世界你眼睛看到了,就会把什么都忘了。”又是一次在远处进行的指认上海的言语。

而在最后一章,第十四章,上海得到了真正的显现。当东方有一线亮光时,离上海是越来越近了。这时叙述者的评述加入:上海这个地方,动乱,虚夸,奢华,在什么地方,在什么时候,全可以看得出来的。1935这一年月的故事就经由叙述者这样的评述中宣告结束,下面便是不知过了若干年月又是一个冬天,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平沪通车开往北平。经由这一明确的下午四点的时间上的指认,上海落实了。而上海对于此时的胡子云变成了无尽的灾难与噩梦,他已经无法再回到原来的角色,伴随着一声声“猪猡”的是几次围观,这是中国式的“看杀”。通观全文,这样的描写至少有三处。第七章最后当石子明向胡子云借钱时,胡子云先故意引诱而后予以痛击,结果前者黄瘦的脸上不是发红,竟是一阵阵的黄油向外面挤着流出来了,而胡子云越发的坦然。第二处在十四章胡子云到三等车查问柳系春身份时,一声“怎么胡先生不知道她(宣称的胡太太)住在哪里呢?”引来了围观,“子云这倒有些窘了,向来是个体面人,没有这么些个人围着看过的。这时被人围着,又是关于女人问题的,一刻儿不知道说什么好。”第三次当胡子云在“经过若干年月之后”一副彻底落魄的模样与穷老头子即便走入三等车时,区别仍是那样明显——“引得全车的人,都向他们望着”。在这里不厌其烦地指出这几次,是因为在读到这些地方时是可以读出张恨水的感触在的,而这一点恰也有证据:“有一次我跟他到邮局取稿费,邮局小姐看了他的签名,先是一惊,既而跟周围人交头接耳地嘀咕一阵,惹得邮局里的人都抬头看他,把父亲看得极窘。出来后,父亲对我说了一句:“人的面孔被人当小说看,实在是件很难堪的事。”[3]

十四章彻底落魄的胡子云要乘火车离开上海了,叙述人再次闯进来议论:“于今要离开穷人不能忍受的上海了,在内地衣服穿得破烂一点,至少是不会到处叫人叫着猪猡的。”此时看到上海那些深入半空里的高楼(恰可与第五章胡子云对柳系春摆阔时说“我以前到过上海无非住三东,不过现在上海一切都进步,听说南京路的国际大饭店又开幕了二十多层楼”相互文)一幢幢地向后移走,这犹之乎自己前半生的繁华梦境,也是这样一层层地越去越远。而渐渐离开上海尘市进入乡村时,却是一幅理想化的图景:虽然大雪纷纷地飞着,把世界粉饰起来,然而那人家外一丛丛的小竹林子,还露着那青翠的颜色。竹楼外面,长的圆的那小池塘被雪地映照着,觉得池水全是黑的。有时看到几只白鹅在水里游泳着,这就令人羡慕着。简而言之,与之前张恨水那些形容上海的笔墨相比,大可以说这是一幅理想化的乡村景象,将胡子云置于这样两相对比的场景中,则有以理想化的乡村拯救堕落的都市的意思在,这也是早期电影中屡见不鲜的主题,这样,叙事提供对社会价值标准的肯定,这倒不是说小说对社会现象没有批判,而是说即使在批判的时候也遵循一种社会化的普遍价值标准。叙述者也具有着文化整合的使命——对应于文体中的全知视角、第三人称叙事模式及思想内涵的劝谕等。然而不禁要问的是,张恨水笔下这般的上海,于都市呈现来说,是否有力?

往下,雪越下越大,“车子过了昆山,雪景是格外伟大,白茫茫的一片,分不出天地”,什么景象?——一统天下的白色对空间的否定——火车之外的世界里,雪抹去了脚印,模糊了道路,窒息了声响,覆盖了色彩。火车内部,子云正思念着之前的“好时光”,抱怨着大冷天为什么不修热气管子:“譬如头等车上坏了,车上也能够不修吗?”茶房回答道:“你说这话,你不会坐到头等车去。这里,不比你在弄堂里蹲着舒服得多吗?”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在第一部分中已经作出过的火车内外的区分。

终于最后,胡子云大呼提防女贼,却没有回应,这是否暗示了钱、色的不可抵挡呢?

[1]徐敏.电影中的交通影像:中国现代空间的视觉重塑[J].文艺研究,2006,(3).

[2]加斯东·巴什拉.空间的诗学[M].张逸婧,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34.

[3]张伍,口述,李菁,整理.情到深处人孤独——我的父亲张恨水[J].文史博览,2009,(6).

Line outside and Line inside:Spatial Analysis of Pinghutongche

LI Feng-yuan
(School of Chinese As A Second Language,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Shanghai 200062,China)

The researches of Zhang Henshui mainly focus on his several long masterpieces at present.So it is not strange that such a novelette as Pinghutongche is rarely talked about.This paper tries to analyse Pinghutongche from a new perspective in order to offer a new way in researching this famous writer.

Zhang Henshui;Pinghutongche;space

(华东师范大学对外汉语学院,上海200062)

I207.42

A

1001-7836(2011)11-0115-04

10.3969/j.issn.1001 -7836.2011.11.048

2011-08-26

李丰源(1989-),男,河南许昌人,现当代文学专业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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