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三号
2011-05-14陈笑海
陈笑海
1、预告死亡的画
南城老街胡同口有家装裱店，师傅姓侯，是个年近六旬的老头。每当他裱完一件作品，都会搁在店堂醒目位置。这天几个青年路经装裱店，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店堂里的一幅画惊道：“那不是楚倩吗？她跳楼的画怎么摆在这里？”
老侯听了他们的话也大吃一惊，说那油画是前天一名中年男子送来装裱的，说好昨天上午来取，可至今不见人来，幸好预付了装裱费。有个小伙展开手中的《南城早报》递上，又指了指那幅裱好的画：“楚倩昨晚跳楼的新闻就登在今天的报纸上，这里有她的照片！”
老侯拿过报纸，照片上面那个女人果真同油画上的是同一人。他认真读起那则消息：本报讯（记者杨小乐）昨晚8时许，津奥花园发生坠楼事件。南城知名模特楚倩从她所居住公寓的第19层窗口跳下，当场死亡。死因警方正在调查之中……
有个机灵的小青年马上给110打电话，民警很快赶来了，是南城刑警中队的罗队，具体负责处理楚倩跳楼事件。看到装裱店里那幅油画，罗队不禁吃了一惊。画中的楚倩张着双臂作飞翔状，长发飘逸，穿的那套衣服和现实中的一样，甚至也是光着脚……再看油画背景，是高楼的窗子、阳台和遮雨板，下面则是树林、花带和人行道。罗队仔细想了想，那幅画的背景分明就是楚倩所居住的津奥花园实景。
罗队询问那幅油画的来历，老侯把刚才对小青年讲的话又说了一遍。罗队感到很奇怪，那油画基本上就是楚倩跳楼的实景写照，这说明作画者事先知道楚倩要跳楼，精心作出一幅油画向市民预告她跳楼的消息。罗队眉头紧蹙，陷入了沉思。
尸检结果很快出来了，楚倩胃里残存有致幻药品。经调查，楚倩睡眠不太好，偶尔使用安定解决失眠问题。警方初步分析她因服用催眠药而产生幻觉坠楼身亡，排除他杀。至于那幅油画，认为仅仅是一种巧合。由于楚倩是南城名模，曾给服装厂拍过宣传片，又出演过电影，到处都有她的宣传画，画家把美女明星引入作品，无可厚非。
然而时隔几天，不可思议的事情再度发生。有人将一幅玉女沐浴油画送到老侯店里装裱，完成后他照样挂在店堂中间。有人一眼就认出那幅画中的玉女就是职业演员舒雪，画中的她赤裸身子坐在浴缸中，一条黄绿相间的毛巾正好掩住双乳。而舒雪已于昨天夜里在自家浴室洗澡时，因煤气泄漏中毒而死亡。一早的早报已经报道了这件事。
老侯惊得目瞪口呆。原来这幅画和前一幅一样，都是杀人的咒画，真是晦气！老侯赶紧把那幅画收进柜子里。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深夜12点，警方接到报案，说舒雪的房子有煤气溢出。罗队带几位民警赶到那个住宅小区，在她家门口的确有煤气味，情况紧急，便破门而入，发现是煤气管与热水器接头处松动导致煤气泄漏。他们在浴室找到舒雪时，只见她横卧在浴缸，手里拿着一条黄绿相间的毛巾，早已死亡，其场面与那幅画完全吻合。又是一幅预告美女死亡的画！罗队拧眉苦思，竭力想弄明白画里面隐藏的秘密。
2、下一个目标
《南城早报》报道了这两起女明星死亡事件后，南城大街小巷议论纷纷。更有好事者，把老侯裱的那两幅画拍了照片，贴在本市几家论坛上，网友跟帖不断，一时间，网上网下闹腾得沸沸扬扬。油画预告美女死亡的阴影笼罩南城，市民更是惶恐不安，纷纷猜测老侯的装裱店会不会出现第三幅画。
有个络腮胡子找到老侯，看了那两幅油画后感慨地说：“画功深厚，画技超群，有收藏价值！”听说有收藏价值，老侯有些惊讶，忙将油画小心收好。
第二天上午，罗队的手机响了，是早报记者杨小乐。“罗队，关于那两起女星死亡事件，你们有没有新的进展？我们编辑部的读者电话都被打爆了……”杨小乐是早报社会部记者，一进报社就负责跑公安系统，这几天更是密切关注着案情进展。
“小乐，公安局不是召开过记者通报会吗？楚倩、舒雪两人排除他杀，均为意外身亡。”罗队和杨小乐是老熟人了，说话没顾忌。
“罗队，你没登录南城论坛吗？那上面的帖子疑问一大串，比如说，两位死者都是美女，两幅画风格极为相似，应该出于同一人之手，作画者是不是凶手？为何要用画来预告死亡？还会不会出现第三幅……”
小乐说的这些何尝不是罗队这几天思考的问题，但刑警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他对杨小乐说：“近年来国内外娱乐圈明星自杀事件不少，不足为奇。有什么新动向，我会第一时间向你这位美女记者通报。”
实际上，这几天罗队一刻也没闲着，忙着调查两位死者的情况。楚倩是公司培养起来的一线模特，她所签约公司的老总除了深表遗憾，提供不出更多的线索。而舒雪现在是单干，没有签约任何公司。罗队平常很少关心明星八卦，对南城的模特、演员、歌手都不太关心。他打开电脑，在网上搜集到一些关于楚倩、舒雪的新闻。原来，这两个女人都曾经出演过悬疑片《古镜魅影》。他通过电视台的朋友很快弄到影片的拷贝，认真看了两遍，希望找到疑点和破案的突破口。
影片讲的是发生在古代庄园的一个故事。老庄主有一面奇特的镜子，镜子里时常出现女人的影子。只要镜中出现哪个女子，几日之后她必死无疑。庄园一个个女子在镜中出现，接着又神秘死亡。而楚倩、舒雪扮演的角色就是镜中的女子，那面镜子分明就是预告死亡的警示物。罗队的脑海突然闪现一道亮光：那两幅画不正像那面镜子？如果真是这样，还会现出第三幅画，死亡还会继续……
舒雪煤气中毒死亡见报的第三天，罗队接到一个电话，声音娇柔而颤抖：“我是谭慧。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担心自己将会是下一个目标，请求警察保护。”
罗队着实吃了一惊。谭慧是本市首届青年歌手大赛冠军得主，得到粉丝们的热捧，这两年在南城火得不得了。谭慧也曾参与《古镜魅影》演出，难道下一个目标会是她？罗队的后背不由自主地沁出一层冷汗。
3、按剧情杀人
谭慧请罗队去一家茶楼面谈，而罗队坚持要到她居住的地方察看情况。他驱车赶到约定地点时，才发现她和楚倩住在同一个小区，只不过谭慧的居处是津奥花园一个更为高档的附属楼区。
谭慧单身，独自一人住着三室二厅的房子，房子宽敞明亮，练歌房布置得更是新奇别致。虽说居室所用家具造型简单，但看得出非常高档与新潮。罗队有意把话题转到那部《古镜魅影》片子上，谭慧是个心直嘴快的人，说她和楚倩、舒雪都在那部片子里扮演过魔镜中的女子，而她们已像戏中情节发展一样先后死去了，害怕自己也会像她俩一样……说话时眼神恐惧不安。
谭慧拿出那片子的原始光碟放了一遍。罗队看到的原始光碟是没有经过剪辑的，比在电视台拷贝来的片子情节更加丰富。楚倩、舒雪扮演的角色女一号、女二号先后在魔镜出现，然后前者跳楼，后者中毒，接下来出现的第三个女子就是谭慧扮演的角色，是自焚……罗队意识到，南城连续发生的两起明星死亡事件，很可能是凶手在按那部片子的剧情发展杀人。他必须全力阻止凶手下一步行动。
罗队在那间练歌房转了一圈，回头问道：“你一般什么时候练歌？”
“没有应酬和演出时，我喜欢在下午4至6点练歌，每次练习1个多小时。”谭慧答。
“最近有没有演出？”
“最近我签约的公司遭遇一场官司，暂时没有演出任务。”
离开时，罗队在谭慧耳边低语几句，并从她手里拿到一套房子钥匙。
老侯的装裱店也在警方的监控之中。从谭慧家出来，罗队就接到那边的电话报告，有人送了一幅油画到店里装裱，并把用手机拍摄的那幅画的照片传到罗队手机上。罗队迫不及待地打开照片，惊得目瞪口呆：那是一幅美女浴火图，画中的女子正是谭慧！
看来，凶手正在按那部片子的剧情杀人！根据已发生的两起死亡事件，初步判断凶手会在明天对谭慧下手，制造一场大火让她葬身火海，这条新闻将发表在后天的报纸上……罗队向局领导请示后，立即下令抓捕那个送画人。经过审讯，那人是个在街头摆摊的小贩，有个中年男子出钱让他将那幅油画送到装裱店。但他说不清中年男子的相貌，也不知那人的身份与动机。线索因此而中断。
就在当天下午5时许，津奥花园附楼1702室发生火灾，那正是谭慧的居室。消防队员将大火扑灭后，发现练歌房中躺着一个女人，已被烧得面目全非。调查结果表明，练歌房因电线短路而引发火灾，而谭慧当时正闭门练歌，未能逃出火海。
罗队赶到现场时，消防队员刚刚撤离津奥花园。看到练歌房被烧焦的尸体，他一言不发。通过调看监控录像，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出入。罗队和助手察看了一番后，对物业说需要保护现场，将那套房子封锁了。
这几天《古镜魅影》的总导演陆天海同样焦头烂额，曾经出演他片子的美女一个个死去，死因和剧情惊人地相似，他也因此被警方控制。他无法洗清自己的嫌疑，也想不出谁会出于何种居心而丧心病狂地杀害这些出演片子的美女。
4、疯狂的游戏
《古镜魅影》是一年前在南城拍摄的，前不久才上映，颇受好评，已申报一个国际影视奖项。目前剧组仍没有解散，正准备拍第二部。由于陆总导受到警方控制，剧组的事务暂时交由副导演乔文渊管理。
谭慧家失火的傍晚，乔文渊驾车来到郊区一栋别墅。开门的是剧组一名女演员，尽管没有刻意化妆，但仍掩不住她的美丽。
“润秀，总算找到你了。”乔文渊叫演员喜欢叫剧中所饰人物的名字，这个女演员在《古镜魅影》片中饰女三号润秀。
“这几天我心情很不好，正好有个朋友的屋子空着，便独自住在这里，想好好静一静。”见乔文渊找到这郊外别墅，她脸上掠过一丝惊讶，“乔导，你找我有事？”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乔文渊放下手中的大提包，在屋子里打量一圈坐在沙发上，说：“片子已进入国际大奖候选行列，获奖问题不大，到时候，我们将派演员领奖。”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看得女演员心里直发毛。
影片入选国际大奖候选行列一事她早听说过，同时她还知道剧组正计划拍第二部片子。可报上报道说，女一号、女二号都因故意外死亡，现在副导演来找她，说明剧组一定正在物色女主角……想到这里，她眼里倏地闪烁出喜悦之色，认为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乔导的意思，我当然明白。”她意味深长地说，给对方抛了一个媚眼。
她进了一趟卧室，再走出来时已换了一套单薄性感的睡衣。她挨紧乔文渊坐下，柔柔地说道：“你现在是剧组负责人了，派谁出国领奖，下一部影片谁当女主角，还不是你一句话。”
乔文渊微微一笑：“陆天海才是总导演，我只不过是副导而已。当然，推荐权还是有的。”
“乔导，你放心好了，这间屋子没有监控探头。”她停了停，嫣然一笑，“以后还有许多事情，都得请乔导多多关照。”
在乔文渊面前，润秀这回终于豁出去了。看到她洁白如玉的胴体，乔文渊惊呆了，他们很快粘合在一起……几番激情过后，乔文渊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快乐，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片场上的那张面孔，抱着她问道：“润秀，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女演员轻叹一口气，幽幽地说：“只可惜女一号、女二号都死了，看不到那部片子获奖了。”
“你意思是说，登上国际领奖台的，非你这个女三号莫属了？”乔文渊的声音忽然变了，双手掐住她的脖子，“润秀，你也逃不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女演员一时慌了神，惊道：“乔文渊，你要干什么？”
“哈哈，当然是要你的命！”乔文渊发出一阵冷笑，用事先准备好的胶带捆住她的双腿和双臂。
“你要勒死我？”
“不，你是女三号，浴火自焚才是你真正的归宿。”
女演员这才明白女一号、女二号死亡事件都是乔文渊的杰作，脸上呈现出一种深深的震愕。
乔文渊从客厅沙发旁的提包里取出一塑料壶汽油，壶的提手上套着一根绳子，在她面前晃了晃，“待大火熊熊燃烧起来，女三号开始横穿火海，对准镜头，张开双臂，大声呼救，然后左右晃动身子，再慢慢倒下去……”乔文渊如在片场上说戏，手舞足蹈，一本正经，沉浸在某种满足和兴奋里。
这声音像来自地狱的魔咒，让她听得浑身发怵，脸上的肌肉也因恐惧而扭曲。没想到，这个在片场孤冷得可怜的副导，现在已经完全疯了。
“女三号，听明白了吗？”
“乔文渊，你一定疯了！”她声嘶力竭，在床上挣扎滚动，“你这个杀人恶魔，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5、命悬一线
此时女三号赤裸着身体被捆住手脚绑在床头，像一只等待宰割的羔羊。客厅的电视正播放着一场音乐会，即使这只羔羊的呼救声再大，在这郊区的夜晚也显得微乎其微。
乔文渊一改往日在片场上的文雅端庄，目光凶狠，杀气腾腾。他拧开塑料壶盖子，在床沿围着女子身体洒了一圈汽油，屋子里顿时弥漫着浓郁的汽油味。女演员呛得直咳嗽，流着眼泪苦苦哀求：“乔导求你放过我吧！”
“我刚刚从这个游戏中找到乐趣，怎么能停止呢！哈哈……”乔文渊的眼光充满了疯狂。
“你不是已经得到了你梦想得到的东西吗？请你快住手！”
“没错，我的确非常喜欢你，舍不得你。可是，我仅仅只是个副导，平时谁会巴结我呢？你们这群要名不要脸的骚货，只会一个个往总导床上跑。”乔文渊放下塑料壶，喉咙深处发出声声冷笑，“润秀，女三号，你马上就可以在天堂和女一号、女二号见面了。”
“这究竟是为什么？”女演员几乎绝望了。
“你想知道为什么？那好，我就在你死之前告诉你吧。虽然我只是《古镜魅影》的副导，但我还是编剧啊。我在创作这个剧本过程中，获得了巨大快感，我让一个个貌若天仙的女子进入魔镜，然后一个个神秘死亡，如今我也要在现实生活中找到更大的乐趣，哈哈……”说着，用胶布贴住她的嘴，接着又将淋有汽油的浴巾缠在她腰间。
女演员绝望地闭上眼睛，知道自己死定了。
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二楼客厅的窗子“砰”地破碎了，一个黑影破窗而入，大喊一声：“住手！”
乔文渊定睛一看，不由打了个寒噤，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举着手枪对准自己。乔文渊猛一把挟持住女演员，把塑料壶挂在她的脖子上，一步一步移向客厅：“你开枪吧，这是汽油。”
“只要你不伤害人质，我们一切都好商量。”见凶手把人质当挡箭牌，警察只得站在原地，但黑洞洞的枪口仍对着乔文渊。
女演员怔怔地看着警察，既惊喜又害怕。
“你这个骚婊子居然报了警！”乔文渊一手勒住女演员的脖颈，另一手举起打火机，凶狠地对警察说：“你马上从窗子跳出去，否则我要点火了……”民警心知肚明，凶手是想逃脱警方的缉捕。为了安全解救人质，只能暂时妥协。他翻窗跳到一楼遮雨板上，趴在二楼窗台，时刻注意着歹徒的行踪。不一会儿，他便听到楼下传来“砰”的关门声，与此同时，看见火光从楼道口闪出。情况不妙！他腾身爬进二楼，直冲楼道。然而，大火已开始熊熊燃烧，一米多高的火焰堵住了楼道口，形势万分危急。民警毫不犹豫，从卧室扯起一床被子，毫不犹豫地扑向火球……
不用说，女三号是谭慧，民警是罗队。那个在练歌房被烧成焦炭的人又是谁呢？原来，当警方发现凶手正在以某种程序化方式杀害剧组女演员，并且推断谭慧即将成为下一个目标时，为了营救她，同时将隐藏在幕后的凶手引出来，罗队从玩具厂买来一个和谭慧身高相当的工艺仿生人，再穿上谭慧的衣服，坐在练歌房，看起来倒也十分逼真……然而，当他给躲起来的谭慧打电话时，对方却没人接听。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罗队来不及向上级汇报，便驾警车直奔谭慧隐居的地方。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凶手早已找到谭慧，正在实施凶残的杀人计划。
6、几片碎光盘
罗队扑着的火球只是一个塑料壶。在乔文渊与罗队对峙过程中，谭慧咬破封嘴胶布，接着在她被拖下楼道时，缠在腰间的浴巾也脱落在地。更幸运的是，就在乔文渊点燃打火机的一瞬间，谭慧使尽全力正好咬断塑料壶上的带子……
仿佛一场噩梦，谭慧醒来时已是第二天黄昏，虽然身体多处受伤，但值得欣慰的是，她的脸部没有烧伤，尽管神情憔悴，但看上去依然是那么美丽。
陆天海是傍晚赶到医院的。他刚进病房坐定，就有一位身穿制服的警察进来问：“你是南城影视公司的陆天海？”
陆天海略显尴尬，微微点头。
“昨天晚上，城郊发生一起车祸，一辆小车栽进路边山崖，驾车者已死亡。但我们从死者身上搜到一张你的名片，为了查明死者身份，便找到了你。”说着，警察把车祸现场拍摄的照片拿给他看。陆天海脸色阴沉地告诉警察，死者是他们剧组的副导演乔文渊。
罗队立即带人对乔文渊的卧室进行搜查，很快就有了重要发现：一个本子上记载着拍摄《古镜魅影》片场上的一些零星散事，在其中一页上依次写着：女一号、女二号、女三号、女四号……同时在女一号旁边画了一个黑圈，女二号、女三号旁都打“√”号。
罗队深感奇怪，为什么女一号划了个黑圈，而女二号、女三号则是打钩？目前楚倩已被警方认定为服用致幻药而跳楼自杀，她的自杀和那个黑圈点会不会有什么联系？据此罗队推断：会不会有人先在楚倩的茶水里放进药物，让她产生幻觉，然后把她扔下楼，造成因药物致幻跳楼自杀的假象？这样凶手很可能另有其人。但是，出现在老侯装裱店的三幅画又怎样解释？
据陆天海介绍，乔文渊以前是学绘画的，尤其擅长油画，后来才从事小说、剧本创作。加盟南城影视后，得到总公司器重，当了副导演。
罗队了解这一情况后，立刻想到那3幅油画的作者就是乔文渊。他联想到在乔文渊的卧室找到的几片掰碎了的光盘，或许这光盘里隐藏着警方想要了解的秘密。罗队想起自己有个大学同学曾在光盘制造厂当过技术员，立即开车去找他。
这一着果真有效，没费多大功夫那同学就成功地获取了光盘里的一些截图，光盘里的秘密昭然若揭：那些截图全是楚倩和陆天海在床上鬼混的镜头。罗队推理：南城影视集团即将开拍《古镜魅影》第二部，因为某个演员的出现，很可能要取代楚倩女一号的位子。可她不依不饶，坚持要女一号角色，她手里有和陆天海的床上录像，并以此相要挟。而在陆导心中，新片的女一号已另有人选，双方僵持之下，有人对楚倩痛下毒手……分析至此，罗队陡然感到可怕了。然而，这张光盘怎么会落在乔文渊手里？他为何又将光盘折碎扔进垃圾桶？
派去调查老侯的民警向罗队报告，出现在老侯店里的第一幅画是楚倩死后第二天才送去的，并非老侯对外宣称是楚倩跳楼前两天就送去装裱。但第二幅、第三幅画的确是在舒雪中毒死亡和谭慧家失火前两天送去的。
看来，这几起死亡事件背后还有更大的玄机。
7、演出落幕
开往韩国的波音飞机上，陆天海将一份当日的《南城早报》递给谭慧，轻松一笑：“这上面的八卦值得一读。”
此时，谭慧和陆天海已乘上飞往韩国的班机。谭慧因皮肤烧伤，南城公司将花巨资给她做皮肤再植术，恢复她的水润肌肤。
报纸娱乐版的头条新闻就是《〈古镜魅影〉第二部开机在即，女一号、女二号无缘再现荧屏》。看了那则消息，谭慧摇头感叹道：“楚倩、舒雪真是太可惜了。”
“宝贝，这岂不是天遂人愿吗？”陆天海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什么天遂人愿啊，我差点丢了性命！”
陆天海说：“其实，楚倩不仅是个优秀模特，更是一个好演员，可名气大了，贪心也大了。只是舒雪实在令人遗憾，她还那么年轻。”
“楚倩贪心？她怎么贪心了？”谭慧瞪大眼睛，有些不明白。
“楚倩的事已经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正陪着你去韩国？只怪乔文渊太愚蠢也太过分。”陆天海看了眼谭慧，鼻子一哼，“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谭慧惊讶地问道：“这么说，乔文渊之死是你干的？”陆天海冷笑道：“重要的是他已经死了。”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在异国土地上。陆天海挽着谭慧的胳膊，满面春风地走下飞机。然而就在这时，两名身着韩国警服的警察快步上前，“咔嚓”一声给他戴上手铐。
“这是干什么？我要控告你们韩国警察侵犯中国公民人权！”陆天海先是一颤，然后色厉内荏地喊道。
“我们有足够证据表明，是你制造车祸，让乔文渊车毁人亡，达到杀人灭口转移视线的目的。因为只有他知道是你杀了楚倩。”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只见罗队摘下变色眼镜，从陆天海背后走了出来。
看到罗队乔装打扮跟踪到了异国，陆天海不由得打了个寒噤，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罗队手里举着一个小本子：“光有这东西，还不足以证明是你杀了楚倩。不过，刚才你在飞机上已经默认是你杀了乔文渊，这就足够了！”
原来，乔文渊患有轻微健忘症，平时有记日记的习惯，喜欢将生活中的点滴小事记在本子上。罗队手里的那个小本本就是在车祸现场找到的，上面记载着楚倩跳楼当晚，他在津奥花园楚倩的居室门口听到了陆天海和楚倩的争吵。
罗队说，当乔文渊知道是谁杀害了楚倩，而且是和影片中同样的死亡方式后，他利用正在修改第二部剧本和女二号、女三号、女四号沟通的机会，以影片中同样的方式去杀害她们，制造骇人听闻的预告死亡杀人案，以此宣泄心头郁结的压抑与怨怼。
“乔文渊生前不是已经承认，是他杀了女一号、女二号？”陆天海还想作最后的挣扎。
“那只是他在女三号面前吹嘘，显示他的本事罢了！”说着，罗队挥了挥手，韩国警察带走了陆天海。
谭慧走到罗队身边，问道：“罗队，我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不愧是明星演员，谢谢你的成功演出。”罗队伸出手，和谭慧响亮地一击掌…… ■
（责编：何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