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尧娉

诺曼底征服是英国历史发展的一次重大转折——胜利者威廉成了英格兰国王，诺曼底王朝开始统治英格兰，英国政治、经济、阶级结构、民族关系和文化习俗等都因此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威廉公爵为什么要入侵英国呢？这要从英格兰国王爱德华的一个承诺说起。

爱德华一生经历十分曲折。他本是英国威塞克斯王朝的传人，但在其幼年时期，王位便落到了丹麦人手中。为了躲避政治灾难，母亲带着他回到诺曼底娘家避难，诺曼底公爵的城堡成了爱德华早年的避难所。感恩戴德的爱德华向诺曼底公爵威廉许诺：如果自己能够击败篡夺王位的丹麦人，重新掌握英格兰政权，自己死后便将英格兰的王位传给威廉。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许诺却导致了诺曼底人对英格兰的大举进攻。1042年，同母异父的兄弟哈德克努特去世，40多岁的爱德华结束流亡生活回到故乡，并如愿以偿地登上了王位。

1066年1月，爱德华去世，威廉却没有按当初的约定获得英格兰王位，因为爱德华的内弟哈罗德谋夺了王位，听说英格兰王位被哈罗德霸占，恼羞成怒的威廉决定远征英格兰夺回王位。他的计划得到了罗马教皇的支持，威廉雄心勃勃地开始备战。

1066年9月27日，诺曼底大军乘坐帆船，乘风破浪驶向海峡对岸。威廉身披斗篷，手握佩剑，威风凛凛地站在甲板之上，凝视着远方。翌日，诺曼底军在英格兰南部成功登陆，登陆地点未见一个英格兰士兵。威廉心中暗喜，他高兴地迈出了在英格兰的第一步。登陆后，诺曼底军于29日一举攻占了附近的黑斯廷斯。哈罗德很快得到了诺曼底军入侵的消息，急忙挥师南下迎战。

英军是清一色的步兵，人数约为七八千。威廉的士兵人数同英军差不多，但除了步兵还有骑兵和弓箭手。两军刚一对阵，诺曼底军就开始以弩弓射击。英军没有弓箭手，所以只能任由对方射击。弓箭齐射后，诺曼底军的骑兵、步兵发起冲锋。英军使用坚硬的盾牌防御，用威力无比的丹麦斧痛击诺曼底人。再加上英军布防在山丘上，阵前深深的壕沟和高高的栅栏抵消了诺曼底骑兵的冲击力，第一轮攻击以诺曼底军弃尸一片而告终。

布阵于诺曼底军团左翼的援军布列塔尼军团又发起冲锋，这轮攻击很快也败在了英军的盾牌和长斧之下。英军士气高涨，他们高声呐喊：“滚出去，滚出去！”威廉毫不慌张，他再次下令开弓放箭，密集的弓箭呼啸着直扑英军士兵的面门。英军士兵很多被射中眼睛，阵中惨叫声迭起。随后，诺曼底军又一次冲击敌阵，英军毅然坚守阵地，诺曼底人在壕沟前再次吃了大亏。

威廉见状决定改变策略，下令骑兵循环往复地冲击敌阵，稍有接触就佯装逃跑。哈罗德见诺曼底骑兵“逃走”，不知是计，便下令士兵追下山坡。进入平坦地带后，由于阵形散乱，盾牌无法形成城墙式的防护阵势，英军很快便被诺曼底骑兵冲得七零八落。英军抵挡不住，便往回逃，诺曼底骑兵纵马追击。英军士兵忙于逃命，拥挤成一团，很多人就这样被活活挤死。诺曼底军乘势发动总攻，哈罗德在慌乱中被诺曼底骑士砍死，英军士兵群龙无首，全面溃退。

夕阳斜照、薄暮降临之时，一场浴血战斗结束了。足智多谋的威廉打败了哈罗德，他随即率军进驻伦敦。12月25日，威廉在伦敦威斯敏斯特教堂被加冕为英国国王，即威廉一世。他终于夺取王位，建立了诺曼底王朝。

此后，英国大地上出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国王和贵族们说着法语统治英国和诺曼底。古法语成为英国统治阶级的官方语言近三百年，现代英语中的很多单词都能看到法语的影子，就是这个原因。从这一时期开始，英法两国的关系变得极其复杂，随后的很多英国国王还兼有法国贵族的身份，导致后来英国国王也有权利争取法国王位，这成为后来血雨腥风的英法百年战争的原因之一。自己的一个承诺导致了一场战争，也改写了英国的历史，这是爱德华绝对没有想到的。

（暖冰摘自《世界文化》2010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