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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的困境与等待:《山鬼》审美呼唤的真意

2010-04-11龙剑梅

湖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 2010年1期
关键词:怀王山鬼所思

龙剑梅

(湖南师范大学 新闻与传播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湖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生存的困境与等待:《山鬼》审美呼唤的真意

龙剑梅

(湖南师范大学 新闻与传播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湖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山鬼》表现了一种时间意识和生命的等待过程,并以此聚合为开放的审美空间与深刻的象征意味;从充满希望的等待、感到失望的等待、信疑参半的等待和无望的等待这4个阶段透析出其曲折多艰的心路历程,表征其审美呼唤的真意。

山鬼;等待;象征意味

《山鬼》是屈原《九歌》中的第九篇,放在《河伯》之后,情绪飘渺,情感空灵,情致独特,而又意蕴深刻,思想丰富,主题多义,富有神秘感、朦胧美,给读者留下了极大的读解空间,因而从汉代开始至今的许多学者,对《山鬼》有不同的主题分析与思想阐释,无论是其原型的考索,还是文本内容的理解,或是文中抒情主体的体认,以及文化意蕴、哲学内涵方面的探讨,都存在不小的分歧。纵观对《山鬼》思想主题的探讨,在研究的时间上始于汉代,从东汉王逸的《楚辞章句》开始,此后有代表性的有南宋洪兴祖的《楚辞补注》、朱熹的《楚辞集注》、清代王夫之的《楚辞通释》,都从个人的经历、时代的现实需要出发,对其文本进行专门的研究,就其思想主题提出了各种不同的看法,具体而言主要有“君臣寄托说”(王逸、洪兴祖、五臣、朱熹等人是其代表)、“人神相恋说”(我国近现代的许多楚辞研究者持这一看法)、“自比山鬼说”(如曹大中、马茂元)、“多主题并存说”,从不同的角度与侧面对其主题予以阐释和分析,为《山鬼》的研究提供了丰富的资源、开阔的视野和不同的思维路径,也可从中看出《山鬼》主题接受的多元性与释义的多样化。

任何一部有价值的文学作品,本身都是一个开放灵活的召唤结构,具有超越于文本自身的审美指向,是一个多元的意义生成系统,因而产生不同的文学接受与传播效果。“不同时期不同的社会阶层与接受群体,由于阅读目的和审美好尚的差异,对文体、作品的选择与接受不尽相同”[1](P8),而“文学传播的效果,首先当然是取决于作品内容本身的艺术性”[1](P10)。笔者以为,对于《山鬼》主题的解读与阐释,应从多层面予以展开,并非一个主题所能概括,而是一个中心点之后延伸出多个方面的内涵,是一个复杂的阐释与接受过程,在历代读者特别是批评家的阅读、阐释、欣赏与批评中共同完成对作品意义的构建,形成一部接受的历史。

那么,《山鬼》文本的这个阐释与接受的中心点是什么?就是“山鬼”由喜而悲、由希望而失望、由自信而无助的等待过程及其象征意味,屈原在此基础上对于时间、生命及其意义进行了深刻的追问。笔者拟以此为出发点,对其审美意蕴作一简要阐释,既是对《山鬼》的一种接受,又能从中窥出其对文学传播的启示,诚祈抛砖引玉,求教于方家。

“山鬼”身披薜荔衣,腰系女萝带,充满自信,站在山坡的拐弯处,等待自己相爱的对象,双目含情,笑容可掬,还配备了威风体面的车驾出迎等候,但对方迟迟不来,只得忧思悲哀而独自执着等待……“山鬼”作为恋爱中的一方,在无私付出后没有得到任何回报,由自信而陷入对自己的怀疑,对自己美貌难留、青春不再产生忧愁、疑虑,由对爱情的期望、等待而到无望、怨恨,直至最后的绝望,“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思公子兮徒离忧”。作品以极短的篇幅书写了“山鬼”在渴念中等待、在等待中渴念的心理过程,写出了从出场的喜悦、兴奋到离去时惆怅、忧伤的情感波澜,弥漫着“那种追求落空的痛苦和忧伤”[2]。这种痛苦和忧伤是屈原人生历程的生动写照,是其生存困境与理想不得实现的形象反映,而在《山鬼》中集中体现于“山鬼”的“等待”及其波澜起伏的心理过程。“等待”无疑成了阐释《山鬼》整体意蕴的一个切点,是其文本信息所孕含的审美真意。

“山鬼”短暂而漫长的等待,是一种对时间消逝的叹惋,因为等待本身意味着时间的永恒消失和生命的无形耗损。等待的过程是时间之流不舍昼夜、一去不返的过程,是万事万物逐渐衰老、消亡、生成、增长的过程。就女性而言,则是自然生命由红颜美貌、青春灵动到中年时的半老徐娘、容颜憔悴到老年时的走路蹒跚、头童齿豁,直至最后死亡的过程。“从希望到失望,从无限幸福的憧憬到落入痛苦的深渊,这就是贯穿于全诗的主旋律,是诗中所着意表现的全过程”[3](P378)。《山鬼》全篇展示的就是这样一个全景式的长轴式的等待过程,是一种时间意识与生命意味的象征。

“山鬼”的等待可分为4个阶段,分别代表4个心路历程,连接化合为一种对生命的整体追问,构建一种“等待”的意义空间。

一、充满希望的等待。

《山鬼》开篇就写道:“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她按照事先的约定,把自己妆扮一新,不同凡俗,左顾右盼,笑意盈盈,神采飞扬地前往与“所思”约会相见,显示出山鬼心里的期盼、希冀、惬意,笑意写在脸上,幸福藏在心里,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与冲动、恋爱的欲望与渴求。山鬼是那样充满自信,坚信自己美貌苗条的身材、温柔可爱的性情、诗意执着的痴情一定会打动对方,这时的山鬼是一个期待的意象。它拥有不凡的车驾,以赤豹作车骑,以文狸作随从,辛夷木做的车子上插有桂枝作的旗杆,以石兰作车盖,以杜蘅作车子的装饰,以芬芳的花草作赠给对方的礼物。山鬼认为自己有高洁的品性,那么高贵不凡,卓尔不群,威严气派,对方见了自己,一定会感到骄傲、自豪,会全心加以呵护,把她捧在掌心,把她含在口里,藏在心底。这是山鬼希望被人爱、有人宠幸和呵护的心理反映。这时山鬼的期待意象是幸福、自由、快乐,充满自信,其等待是充满希冀,满怀希望的。心灵年轻,情爱不老,时间的流逝也未曾引起她足够的眷注,更未在意生命的折损,而只是一往情深、满怀情愫地等待希望。

二、感到失望的等待

山鬼来到约会地点,并未见到所思念的对方,这时她自责反省式地认为,是自己因路途险阻遥远而来迟了,于是高高独立于山顶之上,任由云雾在其脚下飘来荡去。自然界天气的变化,是山鬼心理上对时间流逝和空间转换的一种外在反映与情感折射,天空的阴霾是山鬼心理灰暗的表征,是其生命存在与自我追求受到威胁的反映。“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自然界淅淅沥沥的雨点,是其心底里的哭泣,是其眼眶里的泪滴。转眼功夫,山鬼仿佛苍老了许多,“留灵修兮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留”有“等待”之义“,留灵修”就是“等待灵修”。郭沫若将“留”译为“等待”,极为贴切,符合文意和上下文语境,切合屈原的创作动机与心理特征。“岁”指年岁,“晏”即迟晚、迟暮之意,“既”有已经的意思,“华”含有“花”之意,可理解为“青春美丽”。岁月易失,青春不再,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山鬼的时间意识非常强烈,心理反映异常激烈,生命折损也是巨大的。“所思”灵修不来,却仿佛人生的秋暮就要来临,年近岁暮花儿不再开放,山鬼深深感到自己的生命犹如岁暮凋零之花,已是时不我待,“所思”难求。在这里,鲜花是山鬼的灵魂的比附和生命的象征,花的衰败预示着生命的死亡。作品从山鬼的这种心理感觉表达出对现世的无奈与未来的失望,但仍有一种期盼的生命意识在支撑她继续等待。

顽强的生命使她与荒寒、凄冷的环境抗衡。尽管山上到处怪石林立,阴森恐怖,石头磊磊,葛藤蔓蔓,但山鬼仍表现出顽强的生命活力和不屈的生存意志,坚定的信念使她在失望中升腾起希望。她在山中采摘“三秀”草,希望一年能开三次花的“三秀”使自己青春永驻,生命得以延伸,从而支撑其继续等待的力量。“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怅”是山鬼此时等待的一种状态、一种情绪、一个特写镜头、一个“等待”的象征性细节描写。山鬼的怅惘若失、凄凉无助跃然纸上,让人怜惜。她一直在反思自己,在猜测“所思”“灵修”,虽感失望,却一直坚持,相信“所思”对她的爱,“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山鬼反而在心底里替“所思”开脱,寻找托词,认为“所思”只是不得空闲,抽不出时间来相会,在心里仍是“思念”我的。这一信念支撑着山鬼“失望地等待”,也在自我宽慰、自我解脱中体现其诗意的痴情和执着的追求。

三、信疑参半的等待。

深刻的冲突已经纠结一身,内心的苦闷无法摆脱,山鬼陷入自我困惑之境,她在等待时,内心异常矛盾。她自认为高洁、芳香,相信“所思”会爱自己,自己喝的是山泉水,居住的是松柏荫,这时的山鬼,时而否定自己,时而相信自己,时而又半信半疑,但到最后信疑参半的情绪占了上风。一个人在自信心非常强烈时受到挫败,往往会变得极为不自信,从而沮丧、失落,怀疑自身等待的作用、存在的价值、生存的意义,由自信而走向极端自卑。这其间起着重要作用的是无形的时间之流。时间是人生的通道,可以成就美好;时间是不可规避的宿命,可能毁掉人的青春容貌,摧毁人的坚强自信。一再的等待,等待了又等待,使“山鬼”产生了一种对“生命存在价值”的怀疑与否定。“山鬼”对“所思”、对“灵修”等待的期望值愈高,其失望也就越大;她越认为自己高洁美丽,就越容易陷入失望痛苦,坠入无边的永久黑暗之中,由幸福的心态到痛苦的无言这种落差就越是明显。山鬼无可奈何地唱道:“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山鬼饮的是大自然的山间石泉水,住的是松柏荫,自信拥有芳香如杜若的真善美的品德,志趣高洁,性格耿直。这里的“杜若”、“石泉”、“松柏”都是比兴的巧妙运用,有着深刻的象征意味。时间的流逝,一再的等待,山鬼开始怀疑自己,也疑心“所思”,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所思”变心,其中原委又是什么?这一切用不着去追究,“所思”的负约就已说明一切。山鬼失望了、失意了,她受不了这突然的一击。自尊心受挫,心灵受伤,情感失控、虚空、无助,顷刻之间,感觉天旋地转,无法自我平衡。她整个的爱情世界不见阳光,而是阴雨绵绵,寒气萧萧。而岂只是“所爱”如此?生命的存在价值也就此归于虚无!

四、“戈多式”的等待。

这是一种等待的等待、无望的等待。山鬼对自己的等待表示怀疑,反问自身存在的价值,其尖锐、剧烈的心理矛盾与情感冲突外化为自然界的巨大变化。“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山鬼置身于荒山野岭,在这怪石林立,古木参天的神秘、恐怖的自然环境中,加上天上传来的隆隆雷声和飘落在自身的淅淅雨点,她感到天地一片昏暗,猿猴啾啾的悲鸣或远或近,更是令人毛骨悚然。此情此境,天高地迥,此时此地,天地悠悠,任凭风声飒飒,落叶萧萧,山鬼对爱情的期盼与等待化为一个凝固的意象,有如傲然伫立的生命造型,等待自身,等待未来,等待“戈多”。这是山鬼爱情期待的最后一个象征意味,便是“等待戈多”式的等待,即等待本身就是一种无尽的等待。山鬼对爱情的期待过程在作品中具体表述为“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秋风飒飒,落叶萧萧,正象征着山鬼思念“灵修”的缠绵不尽的忧思之情,山鬼的生命也由此定格为一个优美的造型。草木有知,泪水涟涟。这是一种无望的期待,是一个焦首煎心的过程,其间饱含着多少生命的沉思!她的期待所指向的已然不是希望、理想,或是结果、结局,而就是期待本身——“徒离忧”!这种期待就像巫山上的望夫石,沉默而执着,渺茫而悠远。山鬼“等待戈多”的意味并不在于戈多是否存在,或者会不会到来,什么时候到来,而就在于等待本身这一过程。她一直期待爱情,等待美好,企盼未来,而“所思”“灵修”并未飘然而至,出现在她面前,但这一等待的过程本身就是生命的意义:折芳馨兮遗所思——留灵修兮忘归——采三秀兮于山间、怨公子兮怅忘归——思公子兮徒离忧。地老天荒,海枯石烂,等待是永恒的,等待是悲壮的,等待的过程就是生命的意义本身,在世人皆浊唯我独清、世人皆睡唯我独醒的生存环境下,等待本身就是在生命的耗损中对美好的追求与光明的向往!

文学是社会生活的能动反映和审美表达,《山鬼》以“等待”的深刻意蕴象征现实生活中屈原的生存困境与人生追求。尽管对于《山鬼》的创作时间研究者有不同的认识,但笔者以为它是屈原流放江南时所作。“屈原从他在政治上失败开始,一直到赴渊自尽的时候为止,心理始终充满着对君王的怨恨、眷恋、惋惜,希望官复原职,为君王效忠。他放逐到沅湘以后写的许多诗篇包括《山鬼》在内,都是围绕着这一主题展开的”。[4]一代伟大作家对于“等待”的书写,寄寓着不尽的人生追思与生命追问,其等待本身就具有更深刻的意味与多面的象征。屈原效忠怀王便成了期待着的过程本身,这是一个极富象征性意味的过程,是悲哀而无望的、消耗生命的过程,是伴随着时间流逝的一种对生命的深沉追问。而“时间的本质反映的是人同自身的关系,即是人寻求自身存在意义的价值论问题”[5],《山鬼》中等待的过程所隐含的时间意识和生命意识,深深植根于屈原的现实政治生活土壤之中。屈原是一位具有深厚时间感和浓烈生命意识的诗人,同时又是一位具有政治才能、美政理想的爱国者,一生都想依凭时间成就事业上的辉煌,体现生命的价值和意义。山鬼的等待就是其政治生涯、人生经历的诗意表达与审美掌握。作品所展示的4个“等待”过程,如同屈原的现实人生经历:1.年轻时的屈原,“博闻强志,明于治乱,娴于辞令,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侯。王甚任之。”[6](P186)深得怀王信任,任左徒之职,仕途上春风得意,他回报怀王的是象征高洁、象征真善美的“芳馨”;2.第一次放逐,怀王听信上官大夫的谗言,疏远了屈原;屈原感到失望,尽管环境变迁,地位降低,官职不在,但依然“留灵修兮忘归”,希望怀王变得清醒后召他回朝廷;3.第二次放逐。在楚国危难之际,怀王果真把他召回了朝廷,看他能否力挽狂澜,救治楚国,但是此时楚国的危局已无法扭转,在怀王三十年入秦不返时,顷襄王用其弟子兰。子兰听到屈原对他不满,通过上官大夫进谗言,使襄王“怒而迁之”,把屈原贬谪到江南蛮荒之地;“君思我兮然疑作”,襄王毕竟不同于怀王。4.在沅湘之间,屈原过着穷愁忧闷的流放生活,深感自己年岁已高,更是伤感时间不多,岁月难留,回故都无望,“思公子兮徒离忧”,但他始终眷念着祖国,本着“鸟飞返故乡兮,狐死必首丘”[7](P262)的故土意识、爱国精神,赴身长流,自沉汩罗,以身殉国。

随着时间的流逝、权力的丧失,屈原在执着坚贞的追求中向往美好,也悲叹自我的生存与命运,而生命存在的安全感不断受到威胁,等待怀王、等待重回朝廷的时机、实现生命价值的意识一次比一次强烈,后来,美好的愿望被残酷的现实无情打破,自己年岁难留,怀王被秦扣留、顷襄王更加荒庸,使屈原的希望、等待变成泡影,效忠怀王、效忠国家的美好愿望只能成为期待着的过程本身,只能永远存放心底,成为了无用无助无望的代名词,生命存在也变得毫无意义和价值。屈原终于意识到永远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正如山鬼从对“所思”的执着到梦想被击碎一样,屈原的道德理想、政治理想和美学理想全部落空。山鬼的“等待”,就是这种时间意识与生命意识的深刻象征,就是其文本审美呼唤的真意!

[1]王兆鹏.中国古代文学传播研究的六个层面[A].王兆鹏,尚永亮.文学传播与接受论丛[C].北京:中华书局,2006.

[2]陆天鹤,陆天华.屈原《九歌·山鬼》之我见[J].杭州大学学报,1995,(4):86-91.

[3]褚斌杰.楚辞要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

[4]曹大中.山鬼——屈原的自我写照[J].湖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1989,(3):56-58.

[5]王文娟.庄子美学时空观及其现代意义[J].陕西师范大学学报,1995,(2):118-126.

[6]朱碧莲.楚辞讲读[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6.

[7]黄岳洲,茅宗祥.中国古代文学名篇鉴赏辞典·先秦秦汉文学卷[M].上海:世纪出版集团,汉语大词典出版社,2002.

(责任编校:谭容培)

The Living Dilemma and Lifelong Waiting:the Intention the Aesthetics ofShanguiCalling for

LONG Jian-mei
(1.College of Journalism and Communication,Hunan Normal University,Changsha,Hunan 410081,China;2.College of Liberal Arts,Hunan Normal University,Changsha,Hunan 410081,China)

Shangui,which showed an awareness of time and a life of waiting,combined those two to an opening aesthetic space and a deep symbolic meaning.The tortuous and tough waiting process was revealed and the intenment that aesthetic of Shangui called for was indicated from waiting with hope,waiting in dissappointment,waiting with both hope and doubt,waiting without propect.

Shangui;waiting;symbolic meaning

I206.2

A

1000-2529(2010)01-0115-03

2009-09-15

龙剑梅(1965-),女,湖南涟源人,湖南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讲师,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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