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桑焕元

1、山东某地

晚清，景色秀丽的山村。

主人公水秀和山明的家倚山、傍溪、沿街。

2、院内

芳龄二十一岁美丽出众的水秀，将早饭端出厨房，摆上石桌。脚步轻盈进正房。

正房一明两暗，一头为卧室，一头为书房。

3、书房内

与水秀同龄、靠窗读书的山明俯在桌子上睡着了。

水秀进来摇醒他：“你这读书的，怎么睡着啦?我还等你中举哪!”

山明：“读着读着，上眼皮和下眼皮就打起架来了，我就干脆让它们合好，这不。”

水秀：“就这么死记硬背，也不是好办法。有道是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太远了，咱办不到。可行百里路胜读百卷书，咱总可以办得到啊。”

山明：“我媳妇想出好点子来啦。”抢过她的手吻一下，“说下去，说下去。”

水秀：“北海是个才子如云的地方，你能去寻访到良师益友，你的学业进展就可能快好多。”

山明：“你净说用不着的。去北海少说也有二百里，寻访良师益友，可不是到了地头儿就回来。咱们穷日子穷家的，常常买油盐酱醋都拿不出钱来，哪里有钱逛北海呀!”

水秀：“人家没说完，你就叫苦。”

山明：“对不起，清你说完。”

水秀：“我可打听好了，北海栗子很贵，也很好卖。你推些去，一边卖栗子，一边寻访良师益友，然后再捎海货回来，来回都挣钱。你说呢?”

山明：“好办法!说干就干，今天这端午节不过了，咱到颜家庄集上买栗千。”

水秀：“咱们自己有，不用买。”

山明：“咱们才有两担，至少要再买一担，要干就干大一点。”

水秀：“走，吃完饭再说。”

二人出屋。

4、李家客栈

掌柜李清，二十五岁。眼下满面愁苦的他正把自己关在画室里画水秀。

响起敲门声：咚咚咚!

李清：“昨?”

门外：“开门再说。”

李清听出是住在这里的大烟贩子马游．忙开了门。

李清：“是马游兄啊。”

马游：“有生意做还行，没生意做就闷得慌。反正没啥事儿，掌柜的，陪我出去走走。”

李清沉吟许久：“还是你陪我吧。”

马游：“也好哇。”

5、小树林

李清领马游来到这里。

马游：“这里没啥好看，来这里干啥?”

李清：“在这里可以偷看水秀。”

马游：“水秀?就是那回你画的美女?”

李清点头。

马游：“哎呀，我也能一饱眼福啦!”

李清：“小声点．不能让人发现我们。”

马游：“水秀嫁人了没有?”

李清：“嫁了，嫁给了一个叫山明的穷秀才。”

马游：“太可惜了!喂．你那么迷恋水秀，为啥不抢先求亲呢?是舍不得花钱吗?”

李清：“都不是，是人家就是不嫁给我。”

马游：“是这样。喂，躲在这里就一定能看到水秀?”

李清：“那可不一定。今天是颜家庄集，她只要去赶集，就一定走这里。碰碰运气吧。”

马游：“只是看一看，就这么麻烦。你学得下三烂一点，恐怕每天看一回都不难。”

李清：“我和山明，少年结拜，我为长他为幼。而今水秀是弟妹，我是大伯。你说说，这下三烂，你要我怎么学?”

马游不语了。

李清：“快快，来了!”

顺着二人的目光我们看到了走路的水秀和山明。

水秀和山明走得很远了，李清还在盯着看。

马游心里说：“这家伙，都迷成这样了!这是个发财的机会，我得设法儿赚他一把。”

失魂落魄的李清坐到地上休息。

马游：“杀死山明，就又有了求亲的机会，这么简单的事，你怎么会想不到呢?”

李清露出胳膊上的伤疤给马游看。

马游：“这是怎么回事?”

李清长叹：“唉——”

(回忆)杀手：“我已查明，山明的父母、祖父母全是行善积德的人，因此山明不能杀。”

李清：“可我已经给钱了。”

杀手：“你的钱已经用作守口金了。”

李清：“守口金是?”

杀手：“就是你要杀山明的事，不会有人再知道，明白吗?”

李清：“这……”

杀手：“今天我们必须要你记住，山明被杀，拿你是问。来呀，给他留点记忆。”

“啊!”李清惨叫声中胳膊上开了一道口子。(回忆完)

李清万分后悔：“那回我自己动手杀山明，该有多好哇!”

马游：“这倒好，山明不但没死，而且有了免费保镖。”

李清：“我太倒霉了。”

马游：“让山明生病死亡，就与你无关了。这样的办法我有一个，但只是听说，没有亲自试过。”

李清：“说出来听听。”

马游：“能不能成功，我可不敢保证。”

李清：“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试试!说!”

马游：“你收拾一间房子，每天趁傍黑儿在墙上画一个山明，然后先左后右，在他每只眼睛里钉一颗钉子。这么连续干九十九天，山明就会突发暴病死r，”

李清：“在我画室里干行不行?”

马游：“也行。要注意保密。”

李清：“我从今天开始干。走，回去!”

6、颜家庄集上

赶集的男男女女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各自提了一包礼物的水秀和山明挤出人群，来到一紧挨小花园的大门前，山明停止了脚步。

水秀：“怎么啦?”

山明：“你自己去看望姑母，我去找如荷玩。我们前日有约，她可能已经等急了。”

水秀欲言又止，接过了山明的礼物，进门去。

山明整下衣冠，往花园的篱门走去。

7、凉亭内

水秀的表妹、山明的红粉文友颜如荷手扶石几，注视着篱门。芳龄一十八岁的她，俏眉间流露出些许的抱怨。

山明推开篱门走了进来。

颜如荷：“表姐夫，你咋才来呀!”

山明：“刚才买了一担粟子，耽误了些时间。”

颜如荷：“栗子呢?”

山明：“给邻居捎回去了。”

颜如荷：“你家应该不缺少栗子呀。”

山明落座：“还有两担呢。我想去卖掉，不够载，所以才又买了一担。”

颜如荷：“一下子弄三担栗子，去哪里卖呀?”

山明：“去北海。”

颜如荷：“原来你做起长途贩运来了。你一心一意刻苦攻读，肯定会学有大成。你弃学经商，是不务正业呀!”

山明：“我忽然觉得，能处上几个良师益友，我的学业进展就会快得像飞一样。北海是个才子如云的地方，我之所以要去，是为了寻访良师益友。”

颜如荷：“一边卖粟子赚盘费，一边寻访良师益友。这个好办法，肯定是我表姐想出来的。”

山明：“当然是你表姐啦。你们女人心眼儿多，我早就说过。”

颜如荷：“今天还能和我谈论诗文吗?”

山明：“算了吧。我是第一次出远门，心忙意乱的。”

颜如荷：“也好。你自己清静清静，我去跟我表姐说话儿。”

山明：“你表姐已经回去了。”

颜如荷：“骗人!”学山明的声音，“你自己去看望姑母，我去找如荷玩。”言毕，通过侧门进家了。

山明只好也跟了去。

8、山明家屋内

水秀找了两件旧衣服扔给山明：“去换换行头。”

山明：“这不是我爹的衣服吗。”

水秀：“爹在世的时候舍不得穿，就是为了留给你。”

山明不愿意穿。

水秀又说：“秀才推车子．太招眼了。要不你就穿我的。”

山明：“穿你的不招眼?净瞎说!”

水秀的笑声里，颇感无奈的山明去换衣服。

9、院子里

车子已经装好。

水秀又将一瓶水挂到车子上。

换了装的山明从屋内出来，瞅瞅太阳，自语：“到时辰了。”去推车子。

水秀一把将山明拉开，说：“我来吧。”

山明：“你来?”

水秀：“出了村二十里路很难走。就凭你那点能耐，不把它推到沟子里才怪呢!”推起车子就走。

山明：“可别说，摊上你这个不缠脚的婆娘，还真算是有福分。”

10、路上

水秀推着车子健步如飞。

山明贪恋观看沿途景色，远远地落在她后面。

眼看越落越远，山明急了，大喊：“水秀……等等我呀……”

水秀听见了，但她不等。

路况好了，水秀停下车子折了回来。

跑得气喘吁吁的山明：“咋不等等我呀!”

水秀：“前年我跟爹爹去北海，就是走的这条路。这儿离最近的客栈还有八十里，这会儿到天黑顶多还有四个时辰。不怕摸黑路你就磨蹭吧。我敢保证，煞了黑儿有的是狼跑出来和你做伴儿。我可要回家了。”

山明：“咋不早说!”

水秀：“你出门要看日子，还要看时辰，我哪能说得过你呀!”

山明被堵住了嘴，急忙赶去推车子。

山明走远了，水秀捂着嘴笑。

11、山明家

字幕：数日之后

院内，水秀正在纳鞋底，山明空着车子回来了。

水秀：“怎么空着车子回来呀?”

山明：“我快要渴死了。”

水秀：“绿豆汤在石桌上，不凉不热。”

山明端起盆子喝汤，一口气喝了半盆，坐下来直喘粗气。

水秀：“怎么没捎回海货来?”

山明：“能把空车子推回来，就已经不错了。”

水秀：“出什么事了?”

山明：“别提了……”

(回忆)秋庄稼尚未长高，麦茬依然显露，且到处都有正在劳作的男女。

推车赶路的山明，一时内急，左张右望许久，只看到不远处有一片麻地能够隐身，索性紧赶停下车子，钻了进去。

方便后的山明刚刚走出麻地，忽然有一位横眉竖眼的红脸大汉(甄世雄)堵在了他面前。

甄世雄：“请把你的臭狗屎捧出来，向前直走一百步，扒个坑，埋严实!”

山明：“兄台呀，你一个仪表堂堂的男子汉，出言不逊，这怎么行呢?对不起，在下不能从命。准出门也不能背着茅厕，是不是?”

甄世雄：“我也经常出门，我也没背过茅厕。但我决不会像你一样缺德，到人家麻地里方便!”

山明：“谁都知道，大便小便，要掩身蔽体，否则就是不文明。眼下三里之内，只有你的麻地能够掩身。我一时内急，不到你的麻地去，还能到哪里去呢?在下难道只有在众目所及之下随地大便才是不缺德吗?”

甄世雄：“我这种麻，最怕的就是屎克螂飞来。只要被碰一下，一棵麻就废了。连小孩子都知道，到我麻地里方便，只有我的仇家才这么做!你的臭狗屎引来多少屎克螂?我的麻被碰废了多少?说!”

山明：“我是山里人，山里没有种这种麻的，所以我初来乍到，不懂这种麻的学问。不知者不罪这句话，想必你已经听说过吧?我去借把锄来，把粪便铲到远处去。”欲走，被强行拦住。

甄世雄：“你说好话做坏事，天生不是个好东西!”

这时，已经聚来了好多人。

甄世雄紧接着说：“时间拖得越久，屎克螂飞来越多，我的损失也就越大。因此，我对你的惩罚，只能是升级了!”猛推山明一把。

山明被推得踉踉跄跄，差点儿跌倒。

甄世雄咆哮道：“我要你捧出你的臭狗屎，当着众人的面，一口口吃下去!”(回忆完)

山明：“狗东西纠缠不休，步步紧逼。万般无奈，我只好把三担粟子全部赔给了他。要不是有人说和，他还不散伙呢!”

水秀：“离乡背井遇到这种事情，打官司耗不起，生气也不顶用，咱们还是自认倒霉吧。以后接受教训，注意言行，说不定还会有很多好处呢。”

山明：“我打听过了，屎克螂只有在飞行中受到惊吓，才有可能碰到麻秆上。被碰过的麻只会变得难剥一点，不会影响产量。因此，他所受到的损失，很小很小，给他一捧栗子．就足够赔偿了。”

水秀：“这个人可也真能讹人，他叫什么名字?”

山明：“他叫甄世雄。”

水秀：“真是熊?这个名字怪可笑的。要是改成真是好，也许他就不再讹人了。”笑。

山明生气地：“旁人心里难受得要死．你还笑呢!”

12、卧室内夜

灯下，已躺在床上的山明无意中看一眼欲上床的水秀，幻觉出现了。

水秀变成了甄世雄，咆哮道：“我要你捧出你的臭狗屎，当着众人的面，一口口吃下去!”

一会儿，甄世雄又变成了水秀。

水秀上床，山明起床。

水秀：“怎么啦?”

山明：“你刚才变成了甄世雄，并且咆哮如雷，逼我吃屎……”出屋去。

13、院内夜

水秀跟着出来，铺开一卷草苫子，说：“你睡在这里试试。”

山明刚刚躺下，无意中看了一眼旁边的石榴树，幻觉又出现了。

石榴树变成了甄世雄，咆哮道：“我要你捧出你的臭狗屎，当着众人的面，一口口吃下去!”

甄世雄又变成了石榴树。

山明起来了：“石榴树又变成了甄世雄，还是那样咆哮如雷。”

水秀心里说：“这可怎么办呢?”

14、院内晨

一夜无眠的山明面容憔悴。

水秀将饭菜摆上饭桌。

山明拿起一卷煎饼，刚刚吃了一口，幻觉又出现了。

手中的煎饼变成了甄世雄，咆哮道：“我要你捧出你的臭狗屎，当着众人的面，一口口吃下去!”

甄世雄又变成了那卷煎饼。

山明：“这煎饼又变成了甄世雄，还是那样叫嚷!”说完，一阵恶心，扔下煎饼，去一边呕吐……

水秀忙去给他捶背。

二人回到饭桌落座。

水秀：“坚持着吃一点吧。”

山明摇摇头：“我父母死得早，打你进了门才有好日子过。水秀呀，你对我的恩情，待来世再报答吧。”

水秀：“你胡说什么呀!”

山明：“觉睡不了，饭吃不了，得了这种怪病，还能够活多久呢?晚死不如早死，早死少受罪。”

水秀：“别胡说八道了!你的病不难治，我就能给治好。”

山明不服气：“那就请你给治。反正你们家是开药铺的，什么药都有，你就可劲地往这儿背吧。”

水秀：“我才不背呢!你得的是心病，心病当用心药医。你去画一张甄世雄的面像，快快去。”

15、柴草垛

水秀在扎草人。

水秀将扎好的草人抱回家。

16、书房内

山明望着甄世雄的面像咬牙切齿。

水秀抱着草人进来：“画好啦?”

山明：“嗯。”

水秀：“快快贴在它头上。”

山明：“然后呢?”

水秀：“然后我再告诉你。”出屋。

山明将面像贴在草人头上。

水秀拿来了一根绳子和一把尖刀，将草人绑在桌子腿上，说：“你不要离开这间屋子。幻觉出现时，就用这把刀子捅草人。”

17、一组镜头

山明在看书，那书变成了甄世雄……

山明拿起刀子捅向草人，幻觉很快消失。

山明在吃饭，那饭碗变成了甄世雄……

山明拿起刀子捅向草人，幻觉很快消失。

山明在洗脸，那脸盆变成了甄世雄……

山明拿起刀子捅草人，幻觉很快消失。

18、院子里

水秀挑水回来，倒进水缸，望一望太阳，挂了担杖。

山明从屋内出来，望一眼水缸：“这不还没满吗?”

水秀：“天不早了，我急着摊煎饼，明天再挑也行。哎，你不在屋里呆着，跑出来干啥?”

山明：“怪闷得慌。我已有五六天没有幻觉，我的怪病可能已经好了。”

水秀笑道：“我给治好了病，你应该报答我呀。”

山明：“要我怎么报答，尽管说!”

水秀：“你在一旁读书，我一边摊煎饼，一边听。”

山明：“女人听那些没啥用处。最好的报答，就是帮你操持家务。都那么多天了，忙里忙外的，都是你一个人，我真的有点于心不忍呀。”挑起水桶走了。

水秀欲追，又作罢。

19、水井

距离大路，十二三丈。

大路上，推着独轮车前来卖麻的甄世雄看见了正在打水的山明，心里说：“这个人分明是个秀才，怎么看起来这么面熟啊。”

井台上，正在打水的山明闪眼看到了甄世雄，心内惊道：“这不是那个甄世雄吗!”

山明愤怒的脸。

(幻觉)路旁树丛中隐身的山明紧盯着路上，和他一起的是一个身大力大名叫铁锤的小伙子。

路上，卖完麻的甄世雄哼着小曲儿匆匆走着。

山明和铁锤突然窜到路上。

被拦住的甄世雄给吓坏了。

山明：“铁锤，给我狠狠地揍!”

铁锤大笑一声，挥拳就打。

毫无还手之力的甄世雄只能遮遮挡挡，被打得鼻青脸肿。

山明：“铁锤，应该让他休息一会儿了。”

铁锤住手：“我也想休息一会儿了。”

山明：“我们之间的过节应该如何了断，就让你甄世雄自己说。但我希望你不要自找麻烦!”

甄世雄：“我逼你吃屎，你打我一顿，扯平。”

山明：“可以。”

甄世雄：“我讹你的三担栗子，我按北海的价钱赔你，怎么样?”

山明：“也可以。”

甄世雄：“你到我麻地里方便，也算是你有过在先。我使你没有捎成回头货，少赚了钱……这个，还是由你说吧。”

山明：“这个也算扯平。”(幻觉完)

甄世雄走过去很远了。

山明挑起水桶要回家，刚刚走下井台，幻觉又出现了。

前面的水桶变成了甄世雄，咆哮道：“我要你捧出你的臭狗屎，当着众人的面，一口口吃下去!”

幻觉几度出现，山明被弄得身心俱疲。尽管他接连几次差点跌倒，但他那担水还是被顽强地挑在肩上。

20、山明家

水秀已在摊煎饼．她闪眼看见了什么，急忙断了火，走出去。

院子里，水秀接上山明，将水倒进水缸。问：“怎么了?”

山明：“我打水时看见甄世雄路过，过了一会儿，那个怪病就复发了。”

水秀：“也巧煞了!快再去捅那个草人试试。”

山明摇摇头：“我这回病得比以前厉害很多。我受的侮辱太大，出不了那口气，病就好不了。”去磨杀猪刀。

水秀：“你想干啥?”

山明：“甄世雄这会儿到这里，今晚上肯定住李家客栈。我去找李清帮忙．杀死他。”

水秀：“一个大活人被你杀死，血淋淋地躺在眼前，就算能够逃脱法网，也会一辈子心惊肉跳。”

山明不语，只管磨刀。

水秀：“李清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别看见了面和你称兄道弟，到时候有了风吹草动，肯定会出卖你。”

山明：“我趁着还有力气，自己去干。你赶紧回去跟爷爷要一支迷香给我。”

水秀：“行。你替我找一个理由吧。”

山明无言以对了。

水秀：“爷爷是一个出了名的大善人，他的迷香是用来治病救人的。我说要来帮你杀人，他不打死我才怪呢。要去你就自己去吧。”

山明生气了：“就那么一支迷香，只要你愿意帮我，偷都能够偷来。拼死要比等死好。我去找李清。”揣了刀就走。

水秀急忙追去。

21、山明书房内

山明被水秀拽了进来。

水秀：“你和甄世雄的事，他那里有人知道，咱这里也已经有人知道。你把他杀死在咱这里，破案的很快就会抓你出来。到那天，就算李清靠得住，也要跟着你一起倒霉。后果可不能不想想。”

山明欲言又止，把脸扭得朝了墙。

水秀：“就凭你那点心眼子，没有不倒霉!你把甄世雄哄到咱家来，我帮你毒死他。”

山明喜道：“毒死他?”

水秀：“前几年爷爷经常研制治疗麻风的药，我在帮他忙时无意中学会了配制百日断肠散。这种药无色无味，下到饭菜里谁也无法察觉．中毒后九十九天发病，发病后一天内死亡。我敢保证，甄世雄只要中了我的毒，到时候谁也无法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山明：“甄世雄不是没有心眼子，把他哄来家可不是件容易事。”

水秀：“你那回穿的是咱爹的衣服，这回是秀才打扮。你脸上粘几个黑豆皮，说话的声音拿捏拿捏……”笑了笑，“你不是挺聪明的吗。”

山明：“不行怎么办?”

水秀：“不行我再想办法。”

山明：“快，帮我易容。”

水秀：“不忙。卖麻不是卖别的，下货很细，如果是刚到，没有三天五天回不了。”

山明：“你怎么知道他是来卖麻呀?”

水秀：“那种麻我知道，浇不上水的地种不了，剥下的麻披儿可以打绳子，但主要是卖给女人们打麻线纳鞋底。咱这里是山地，那种麻是缺货。所以我很轻易就会想到他是来卖麻。”

山明：“他车子上装得满满的，肯定是刚到。”

水秀：“他今夜住李家客栈，明天少不了去赶颜家庄集，你去集上找他，肯定找得到。”忙着摊煎饼去了。

22、李家客栈院内傍晚

马游在卖大烟，几个烟鬼围着他。说着什么。

前来入住的甄世雄打下车子．问：“谁是掌柜的?”

一扇门“吱呀”一声开了，李清走出来，说：“住店?”

甄世雄：“是啊。”

李清：“你和这一位卖烟的马先生

住一个房间。先等一会儿吧。”进屋，关门。

甄世雄心里说：“这掌柜的，把自己关在屋里，不怕蚊子咬啊!”

马游对众烟鬼说：“还有一点点，有钱的多买点，明天我可要走了。”

一烟鬼问：“啥时候回来呀?”

马游：“说不定。”

23、山明书房内

疲累的山明往床上一躺，幻觉顿时出现了。

被绑在桌子腿上的草人变成了甄世雄，咆哮道：“我要你捧出你的臭狗屎，当着众人的面，一口口吃下去!”

山明爬起身拿起刀子，接接连连地捅向草人……

24、颜家庄集上

甄世雄左手握麻，右手捋滑，长声短调地叫卖：“买好麻了——来了，北海好麻—北海好麻油油光—北海好麻溜溜滑——打麻线——纳鞋底儿——公公乐一婆婆喜……”

任凭他叫卖得口干舌涩，过往的女人们看一眼就走开，有的还骂一声：“贫嘴。”

易过容的山明不声不响地站在了麻车子旁边。

甄世雄：“兄弟。想买麻吧?”

山明：“不想买。”

甄世雄：“我怎么看你好面熟哇。”

山明：“我也是看你面熟，才来这儿站站。”

甄世雄：“面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山明：“我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但我可以告诉你，来这儿卖东西，你越是叫喊，就越是没人买。”

甄世雄：“我是头一次来这儿赶集，一点经验都没有。呆呆地站在这里，像捆秫秸，恐怕也不行吧?”

山明：“你的麻真的成色可以吗?”

甄世雄：“你自己看嘛!”

山明：“我要是懂看，就不用问你了。”

甄世雄：“那我就不能不告诉你了，我的麻绝对是上等货，可以先试用后付钱!”

山明：“价钱呢?”

甄世雄：“价钱不多要，每斤二百钱。”

山明：“还行。给我半斤麻，我帮你卖。舍得吗?”

甄世雄：“那就请你帮我卖吧。”拿一把子麻递给山明，“这些麻足足一斤整，全部给你。”

山明接麻在手，拣着熟悉的女人，说着相同的话语，一小缕一小缕地分麻：“拿回家试用一下。要买就到我家去。价钱不贵，二百钱一斤，时间是今天下午。”

早就站在不远处的水秀，看到上述情景，走了。

颜如荷正在帮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奶奶卖桃。

水秀找到了颜如荷。

水秀：“如荷，能不能跟我来一下?”

颜如荷：“老奶奶，我有事要走了。”

老奶奶：“去忙吧，我自己也行。非亲非故的，又让你受累了。”

颜如荷跟水秀来到一角落。

颜如荷：“表姐，啥事呀?”

水秀：“我想请你帮我写一封信。”

颜如荷：“给谁写?”

水秀：“给那个叫甄世雄的。首先要狠狠说他一顿不是，然后再说明原委，要他以后不要再来这里。”

颜如荷：“挺麻烦的，咱们回家再说吧。”

二人朝我们见过的大门走去。

25、颜家庄集上

集散了，山明手里的麻也分完了。

甄世雄：“你不但白白帮我，还要让我到你家添麻烦，这叫我如何是好哇!”想去买东西。

山明：“这人嘛，见面多了就应该做朋友。君子之交淡如水，你不必多虑。咱们赶紧回家，说不定已经有人等着买麻了。”

甄世雄：“那我就不客气了。”推起车子，“很远吗?”

山明：“邻村，顶多三里地。”引路。

二人起程。

26、山明家大门前

已有几个买麻的等在这儿。

山明来到就说：“请大家稍候，客人用过饭再开秤。”

甄世雄停下车子：“做买卖的人，缺餐短顿不当回事儿，这就开秤。”

山明：“那也得先等等。”进家去。

甄世雄心里说：“这小子，怎么突然不客气了?”

山明拿一杆秤出来，对甄世雄说：“来买你麻的，有的是我亲戚，有的是我朋友，有的是左邻右舍，有的是乡里乡亲。你若是短斤少两，可就让我没面子了。”

甄世雄：“若有疑心我短斤少两的，请自己称一称，我保证缺一补一。”

山明：“开秤吧。”把自己的秤挂到墙上。

买卖开始了。

买麻的这个走那个来，甄世雄有点忙不开。

疲惫不堪的山明走进家门。

27、山明书房内

山明进来刚刚坐下，幻觉出现了。

他顺手拿起的一本书变成了甄世雄，咆哮道：“我要你捧出你的臭狗屎，当着众人的面，一口口吃下去!”

山明把书一扔，拿起刀子捅草人。

山明正捅着，水秀送饭进来了。

山明：“拿走吧，今天你只管照顾甄世雄就行了。”

水秀：“甄世雄很快就要中我的百日断肠散了，甄世雄发病时又哭又喊又碰又跌，甄世雄死的时候又抓又挠七窍出血……你老是想着这些试试。”说完，水秀放下饭菜走了出去。

山明的脸色渐渐好看了。

28、山明家大门前

已是酉牌时分，山明已经站在这里。

甄世雄的麻刚刚卖完，水秀端出水让他洗手净面。

甄世雄：“哎呀呀，忘了给弟妹留下点麻，这可怎么办!”

水秀：“来日方长，以后再说吧。”进家。

甄世雄拿一吊钱给山明：“给你一点辛苦钱。”

山明接过钱扔到甄世雄的车子上：“你也太看不起我了。等我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少要一点就行了。”

甄世雄被弄得很不好意思。

水秀用一张小饭桌儿端着饭菜酒水出来，说：“大伯忙活了一整天，想必已经很饿了，随便用一点吧。”

饥渴难耐的甄世雄：“兄弟，陪我一起用吧。”

山明：“午饭我已用过，晚饭还不到时间。你要是再说别的，就是不够实诚了。”

甄世雄：“那我就不客气了。”开始吃喝。

酒足饭饱的甄世雄：“兄弟，都麻烦你大半天了，还没顾得上问一问你的高姓大名呢!”

山明：“好说。我叫山明，内人叫水秀。你的家门就不用报了，我早就知道。”

甄世雄疑惑地：“你早就知道?是刚想起来的?”

山明不语，回家去了。

水秀趁没人看见，衣袋里摸出一封信塞给甄世雄，低声说：“快快收好．路上再看。”

正在纳闷儿的甄世雄很不情愿：“我不识字呀。”

水秀：“快快藏起来，拿回家，找人读给你听。”走了。

甄世雄陧腾腾地把信装进衣袋，心里说：“这个女人，莫非是水性杨花，想与我私通啊……”垂眉思索。

山明从家里出来，一身卖栗子时的打扮，脸上的几点“黑痣”也不见了。

甄世雄忽然变得目瞪口呆，许久方道：“你……你是那个卖栗子的?”

山明：“请你什么都不要在意。我很想和你交朋友，所以等到这时才让你认出来。”

又羞又愧的甄世雄干张嘴，说不出话来。

山明又笑道：“对不住了，我家窄房窄屋不便留宿。李家客栈离这里不远，天黑还早，请上路去吧。”

甄世雄急忙道：“后会有期!”推起车子就走。

山明的脸上挂满了阴冷的笑。

29、路上

甄世雄沉浸在自责中，雷鸣无闻，云涌无睹。

甄世雄画外音：“山明因为不懂，才进我麻地方便，犯下小小过错。我不但不原谅他，还得理不饶人，又逼他吃屎，又讹他栗子……这回他不但不报复，还又帮我卖麻，又供我酒饭……和山明相比，我甄世雄还能算个人吗……我甄世雄也是一条堂堂男子汉呀……”

炸雷一声，暴雨骤至。

甄世雄顿时变成了落汤鸡．无奈之下，扔下车子，朝着不远处的山神庙跑去。

30、山神庙内

甄世雄跑进来，脱下上衣就拧水，水拧干了，忽然想起衣袋里有信．拿出来，已经变成烂纸了。

甄世雄自责道：“看我这记性!”叹息着，将烂纸扔进雨水中，望着被流水漂走的烂纸，甄世雄自言自语，“这信里能说些什么呢?”

31、李家客栈黄昏

甄世雄来了。他将车子推进敝棚，径直往李清画室走去。

32、画室内

李清画在墙上的钉目山明排成一行，非常醒目。眼下，他又正在忙着画山明。

甄世雄推开门进来，看到上述情景，脸上难掩惊讶。

李清头也没回，冷冷地说：“不在客房歇着，乱跑什么?”

甄世雄：“我又来住宿，想跟你打个招呼。”

李清转过脸：“是你呀。还去住昨天的房间，店钱我有了空儿就去收。”

甄世雄：“好吧。”转身往外走，心里说，“好人也有仇家，这话说得一点不差。”

李清将门关上，心内自责道：“怎么会忘了关门呢!幸亏他是外地人……”

33、山明书房内

山明在拆除草人。

水秀进来：“怎么，用不着啦?”

山明：“用不着啦。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甄世雄又碰又跌，就要死的样子。那个幻觉，不知跑哪儿去了。”

34、甄世雄家院内

甄世雄的妻子张氏正在扫院子．看见甄世雄回来，又惊又喜：“哎呀，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呀!”

甄世雄放下车子才说：“有贵人帮助，当然就回来得快啦。要不是下雨阻隔，昨天晚上就到家。”

张氏：“人生地不熟，哪来的贵人帮助啊?”

甄世雄：“遇到那个卖栗子的啦。那人叫山明，是个知书达理的秀才。”

张氏忽然变得非常生气，欲言又止，使劲扫地。

甄世雄：“人家又帮我卖麻，又供我酒饭，比亲兄弟都好哇!”

张氏：“别说了!你当初又逼人家吃屎．又讹人家栗子，再传扬出这些去，还不得把人羞死呀!”

甄世雄：“我这眼力也真够差劲的，直到最后才认出他来。要不是他帮忙．少说也还要五六天才能回来。”

张氏：“人无善行，天无好报。咱们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可不能不想想!”

甄世雄：“可是得想想。”

35、李家客栈

秋风瑟瑟．落叶纷纷。

院内，只有李清在踱步。马游推着十盆盛开着的菊花进来，李清没有看见。

马游喊道：“借光了——”

李清：“是马游兄啊!”迎几步，“一别仨月不见，都是在哪里仙游啊?”

马游：“一直在崂山游逛，刚回来没几天。”放下车子。

李清：“那件事办完二十多天了，一直没有效果。先去帮我找找毛病吧。”

马游：“走。”

36、画室内

四面壁上画满了山明的钉目像。

李清开了门，马游先进来，后进的李清很认真地将门关上。

马游看了很久才说：“我能够看出来的，只是你高超的绘画才能。让你白费了劲，我感到很惭愧。”

李清：“你使我长时间怀有希望，觉睡得浓了，饭吃得香了，身体强壮了很多。说句心里话，我应该感谢你!”

马游：“你说到这里，我就不必藏奸了。你们县令，对干我这行的，一向是抓一个杀一个。这事你知道吗?”

李清：“我知道。”

马游：“只要你舍得花钱，杀死山明．是件易如反掌的事。你舍得花钱吗?”

李清：“我当然舍得。”

马游：“你用相当数量的大烟栽赃．让山明变成窝家，届时连水秀都会不明真相，那个杀手就更不必担心了。”

李清：“我也已经想到这里了。走，咱们去边喝边聊。”

37、密室内

二人在喝酒。

马游忽然感到浑身无力：“你……你的酒里有毒!”

李清笑道：“可惜你发现得晚了点儿。”

马游：“你也太不是东西了!”

李清：“你想发我的财，我想越你的货，咱两人，一个半斤一个八两。”

马游：“别瞎叨叨了，拿解药给我!”

李清：“我李清做事，向来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想想看，我会给你解药吗?”

马游欲言又止。

李清：“我所以选择今天动手，是因为以前你的货总是不够多。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回应该够多了。”

马游：“我闯荡江湖十几年，过的大江大河，比你过的门槛都多。你也想想看．我会对你不防吗?”

李清一阵沉默。

马游：“赶快拿解药给我，否则你后悔莫及。”

李清：“真的?”

马游：“直说了吧。只要你害死我，杀你的人很快就到。信不信由你!”

李清：“我相信。但我知道，能给你做保镖的，只有认钱不认爹的财迷货。这种人，只要多给钱，就是好朋友，很容易降服。”

马游从椅子上滑下，歪倒在地，话已说不出，但依然瞪着眼睛。

李清：“皮肉喂猪狗，骨头当柴烧，这样的办法我有，但不会用在你身上。放心去吧，有话就到阎王爷那里说。”

李清将马游拖到一边，又将马游的十盆菊花——搬了进来。

李清移出一棵菊花，一圃型铁盒显露于花盆底部。

李清喜不自胜，将铁盒取出，打开铁盒，满盒的鸦片展现在他的眼前。

马游的十个花盆，被挖出十个相同的铁盒。

李清一边将菊花移回花盆，一边思索着什么。

李清将四个铁盒放进包袱，系好，发出疹人的笑。

38、废井夜

李清扛来马游的尸体，投了进去。

39、山明家院外夜

李清背着包袱摸过来，翻墙进入山明家中。

李清翻墙出来，那个包袱不见了。

40、县城内

李清正在和一个双目失明的叫花子说话。

李清：“我有一封检举坏蛋的书信要送进县衙去，但我不想亲自出面。你能帮我忙吗?”

叫花子：“给我二百铜钱，我就帮忙。”

李清：“你发誓吧。”

叫花子：“我若是收了钱不办事，天打五雷轰!”

李清：“这誓也发得太重了。我给你三百铜钱。你若能干好，以后有事还找你。”

叫花子伸出手：“快拿来。”

李清将钱和信放进叫花子手里。

目送叫花子走进县衙大门，李清匆匆离去。

41、山明家院内

欲晒制柿饼的山明夫妇正在削除柿子皮。

山明：“甄世雄中毒足足一百天了，你的百日断肠散真的就那么灵验吗?”

水秀：“你是愿意听实话呢．还是愿意听假话呢?”

山明：“废话!谁愿意听假话?”

水秀：“那我就不能不告诉你了。我压根儿就没有百日断肠散，甄世雄压根儿就没中毒。”

山明生气地：“你骗了我?”

水秀：“我不仅治好了你的病，还使你没有犯罪，谁能说我骗你不对呢?”

山明给气得将手中的柿子摔碎，且直翻白眼。

水秀：“有道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倒好．饱读圣贤书，熟知圣贤理，却连一个甄世雄都容不下。日后你能出落个啥玩意儿，让人想都不敢想!”

山明正要发作，来了颜捕头和一帮捕快。

水秀：“姑夫来了!姑夫，您同客人进屋坐吧。”

山明也换了笑脸：“姑夫，咱们进屋坐。”

颜捕头直走到山明面前，才说：“有匿名举报，说你替大烟贩子窝赃。我必须先公后私。”

山明：“那就请先公后私吧，然后咱们再说话。”

颜捕头：“搜查!”

众捕快闻声而动，到处搜查。

我们见过的四个铁盒被一捕快从囤底的猫道里搜了出来。

山明和水秀都给弄蒙了。

颜捕头拿起铁盒看了又看，打开铁盒，闻了又闻，突然喝道：“拿下山明!”

欲哭无泪的山明，立刻被绑了起来，押走。

水秀只是泪汪汪地看着。

42、甄世雄家

甄世雄正要出去玩，其妻张氏将八九吊钱扔在他面前，生气地说：“这些昧心钱，一直让我心里难受!”

甄世雄：“昧心钱?”

张氏：“这是山明的三担栗子卖的钱，不是昧心钱么?”

甄世雄张口结舌。

张氏：“把这些钱全都买了海货，再用咱的钱买一些，明日启程，给人家送去。”

甄世雄：“你这不是难为人吗?又要赔情，又要道歉，要我这脸往哪搁!”

张氏：“不给人家送去，你的脸，永远都没处搁!”

甄世雄又抓耳．又挠腮。

43、公堂

山明受审。

县令：“将所有赃物，让山明一一过目。”

衙役将四盒鸦片给山明过目。

县令：“大烟一共四盒，每盒净重二斤。山明，看清楚没有?”

山明：“看清楚了。”

县令：“还要称一称给你看吗?”

山明：“不必。”

县令：“毒贩的人数、姓名、年龄、性别、籍贯、去向，一一讲来!”惊堂木，拍。

山明：“嫌犯实被栽赃陷害，因此，毒贩的一切一切，嫌犯一概不知。”

县令：“比照以往破获的数起雇凶杀人案，用八斤大烟作为雇凶费用，至少可以杀死几个山明?说!”

山明：“至少可以杀死十个山明。”

县令：“栽赃陷害你的人，会不会是一个傻子?”

山明：“不会。”

县令：“用至少杀死你十个山明的费用，去栽赃陷害你一个山明，这个人不是傻子是什么?这人的目的，可能是什么?说!”

山明：“嫌犯已经千思万虑，但始终想不出来。”

县令：“你的仇家有几个，叫什么，现住何处。”

山明：“嫌犯没有发现谁是仇家。”

县令：“你声称被栽赃陷害，证据何在?”

山明：“嫌犯无法提供证据。”

县令：“证人何在?”

山明：“嫌犯亦无法提供。父母官，请您不要再问了。八斤大烟，物证俱在，嫌犯的是与非，只有到阎罗那里才能澄清。您若再问，嫌犯的对策只有—个。”

县令：“把你的对策，从实讲来!”惊堂木，重拍!

山明：“求生不能，只有求死，与其头疼，不如早死。我就是这么一堆了，任凭发落。”

县令大怒：“重责不计!”

被重责的山明，闭着眼，咬着牙，一声不吱。

县令不忍再看，摆手制止。

44、死囚牢

山明被扔了进去。

45、山明家院内

水秀正要出去，颜如荷走了进来。

颜如荷：“表姐!”

水秀答应一声：“我正要出去。如荷，有事吗?”

颜如荷：“县太爷要问你话，我爹一会儿就来领你，我是来替你守家的。你出去做啥?”

水秀：“我去打听破案线索。好几天了，都是白跑腿。愁死人了。”

颜如荷：“咱这穷山沟，没有人买得起八斤大烟给人栽赃，除非是杀人越货。”

水秀：“大烟贩子没有呆子，杀人越货也得具备多种方便。栽赃的人肯定就是李清。”

颜如荷：“表姐夫是被栽赃，起因可能出在你身上。我爹是这么看，连县太爷都这么看。可我表姐夫，就知道拿着性命当儿戏。”

水秀：“也难怪他。无证无据，能说啥?”

甄世雄推了一车子海货进来了：“弟妹子，还不接着我。”

水秀：“哎呀，是甄大哥呀。”

甄世雄：“你那封信，我揣在身上，不小心被雨水浸烂了。有话可以当面说呀。”

水秀：“用不着了。今天我家有事，没空儿招待你，你随便吃几个煎饼，就去做生意吧。”

甄世雄：“我不是做生意，我是来还账的。”

水秀：“还账?”

甄世雄：“这两筐大对虾，是用你们的栗子钱买的。这一筐干鱼，还有这一筐大蟹子，是我家你嫂子送给你们的礼物。不好意思……”卸车子。

水秀：“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你赶紧去卖了，再捎山货回去。”

甄世雄：“快别耽误工夫了，我还要赶进县城救山明呢!”

水秀：“你还能救山明?”

颜如荷：“快快，甄大哥，先说给我们听听?”

水秀：“快，先说给我们听听!”

甄世雄：“我卖麻住店，发现了山明的仇家，也见到了卖大烟的。不光见到哇，我还和他住了一个房间呢。刚才在村头，又听说了山明的事情……嗨，我这人笨嘴笨舌的。还是等见了县太爷再说吧。”

水秀刚要说什么，忽然看见来了颜捕头，忙喊：“姑父，好巧哇!”

颜捕头：“什么好巧哇?”

46、李家客栈

被突袭搜查，我们见过的六盒大烟被搜了出来。

一沓姿势不一的水秀画像被搜了出来。

李清被抓获。

47、废井

马游的尸体被打捞上来。

48、公堂

李清受审，对所犯罪行一一供认不涛。

49、死囚牢外

山明被无罪释放，但因刑伤在身难以走动，由水秀搀扶着走出牢门。

对面李清被押来。

水秀斥道：“李清，我早就知道你心眼儿不好使，可我真没想到，你竟会害人害己弄成这个样子!”

李清：“从你不嫁给我那天起，我就想自杀，但一直没有勇气。这回好了，想不死都不行。”

山明对水秀：“不要理他了!明里称兄弟，暗里下毒手，这种人，连狗都不如!”

李清被关入了死牢。

水秀：“山明，你还恨甄世雄吗?”

山明：“他救了我的命，我还怎么恨他呀。他还在咱家吗?”

水秀：“他扔下那些海货偷偷走了。等你伤好了，咱们去看他。”

山明：“一定去看他。害我的是朋友，救我的是仇家。这……这叫什么事呀!”

水秀：“回家以后，把那些磕磕碰碰想个透，说不定啊，就会长见识了。”

歌声起：

仁义啊仁义

你快快长高

你高过利益一分一毫

人间的欢笑声就会多了

仁义啊仁义

你快快长高

你高过利益一分一毫

人间就变得和谐美好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