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媛

摘要:《红字》是美国浪漫主义时期著名作家霍桑的代表作。用象征意象来表现主题是《红字》的主要特征。字母“A”作为贯穿小说《红字》始终的一条红线,连结起小说中主要人物,推动小说情节的发展。随着小说情节的发展,红字“A”的象征意义也不断变化。本文主要通过分析字母“A”在小说中的各种象征意义来理解《红字》这部经典著作。

关键词:红字;字母A;象征意义

象征主义是19世纪后期在法国兴起的颓废主义文艺思潮中的一个主要流派。它否认客观真理的可知性,认为现实只是虚假的、痛苦的世界,而事物和现象的真正实质则隐藏在科学知识无法了解的“另一世界”。只有这个虚无缥缈的“世界”才是真实的、美好的。因此艺术的目的就是要用神秘的联想去象征这个理想的“另一世界”。在文学作品中,一般说来,象征手法指任何被用来表示其他寓意的事物,是一个被用来表示更广泛和更抽象的东西的具体事物,被象征的方面往往是道德、宗教和哲学等方面的理念,这种用具体事物表示某种特殊意义的创作方法就是象征主义的创作方法,象征手法存在于古今中外的艺术作品中,可使文艺作品内涵更丰富,意味更深长。

纳撒尼尔·霍桑是美国19世纪杰出的浪漫主义小说家。他的代表作品《红字》在思想内容和艺术手法上独具一格,尤其是象征性寓意的浪漫主义写作手法在小说《红字》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作为贯穿小说始终的字母A,具有丰富的象征意义。随着小说故事情节的发展, 字母A对《红字》主角的象征意义也不断变化。霍桑赋予字母“A”以无穷无尽的意义,它的意义随着情节和人物的发展变化而变化,使它由丑的标志变成美的象征,由屈辱和悔罪的符号变成对社会黑暗控诉的武器。

在小说的最开始,字母“A”是女主人公海丝特罪恶的象征,随着故事的发展,字母“A”最终成为了“能干”、“受钦佩”、“天使”的代名词。当它第一次出现在人们面前时,它仅仅是一个耻辱的符号。当海丝特第一次出现在读者面前时,她的胸前戴着用一块猩红色的布绣成的“A”字形红字,站在刑台上。此时, 字母“A”意味着“通奸”(Adultery),是一种耻辱与惩罚的标志。红字“A”还是海丝特在新英格兰孤独的(Alone)生活和真情受到压制的巨大痛苦(Agony)的象征。她与她的父母之间、与她的爱人之间,都是互为陌生人。她与丁梅斯代尔的恋情败露后,她独自一个人站在刑台上承受人们严厉的谴责和唾弃。从监狱里出来之后,她住在城郊的一座小木屋里,因为这个醒目的红字,在七年的漫长岁月里,她被全镇人隔离,没有人愿意与她有任何关系,没有谁会给她讲一句稍带温暖的话语,即使那些她帮助过的人,也用恶语回报她的恩情。显然,这是世人对她的一种“疏远”(Alienation), 她被社会大众所抛弃,逐渐处于一种“孤独”(Alone)的状态。同时“,A”是海丝特的情人亚瑟(Arthur)的首字母,又是法语爱情(amour)的首字母。精心绣成的华丽的“A”,还代表女主人公心中的澎湃起伏的情感(Affection),因此“A”也象征崇高伟大的爱情。红红的A字还可以被解读成作者霍桑对海斯特·白兰的赞美。 她是一个能干的女人,她天性善良,她以自己的美德赢得了人们的尊重和敬爱,。她做得一手好针线活,不仅成为她谋生手段,也代表着她的能干和自立。她无私的帮助穷人和生病的人,她的所作所为在人们眼中正是天使的作为。在人们的心中,A字代表着能干(Able),象征着天使(Angle)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随着海丝特的逐步成熟和觉醒,并同清教统治作顽强的对抗,因而“A”又有了坚忍不拔的女斗士(Amazon)的意义。红字“A”的含义的嬗变,表明了霍桑的见解:既公开的罪恶并不可怕,完全能从罪恶变成美德,此时的罪恶即是光荣。

字母A的象征功能的丰富性和复杂性,不仅体现在女主角海丝特身上,同时也显现在亚瑟·丁梅斯代尔、和珠儿(Pearl)身上。在这两个人物身上,红字A的象征意义也有所差异。

亚瑟·丁梅斯代尔(Arthur Dimm esdale)一个受人尊敬的年轻牧师, 其姓氏Arthur使人联想起Adam(亚当),Adam禁不起诱惑偷吃了禁果,从而失去了伊甸园。他的名字的首字母AD恰好是Adultery即通奸一词的前两个字母。因此作者通过命名很明显地告诉我们他就是跟海斯特通奸的人,另外,他的名字的前半部分Dim意味着dark——黑暗和软弱,而dale意为valley——山谷,因此象征着牧师内心的灰暗。与海丝特胸前的红字A相比, 他的胸口灼烧着一个别人看不见的红色字母“A”,这个红字折磨并拷打着他的身体和心灵。与海丝特相比,他显得怯懦,但这是他受宗教束缚弥重的结果。丁梅斯代尔充当两重角色——牧师和情人,作为牧师,他肩负着至高的社会责任,向来被教民们认为是上帝派来的虔诚的传教士“(Apostle)”,受到了众多教民的仰慕与爱戴。虽然镇上的市民早就发现,牧师的胸口印有一个与海丝特衣服上极其相似的红字,而且种种迹象也表明他就是海丝特的同犯,但是,人们却依然把他当作一个令人尊敬的、高尚的传道士Apostle。丁梅斯代尔是个内心世界极其丰富、复杂的人物。他外表神圣,内心却无比虚伪;他有至高无上的理想,却舍不弃世俗的快乐;他博爱世人却不能挚爱知己;他想袒露真实的自己,却由于内心的懦弱,还是走向了虚伪。他的宗教信仰和现实生活相冲突,他的内心世界与外在世界相矛盾,他的虚伪和他的真实相碰撞,这些矛盾相互纠缠、交织,成了丁梅斯代尔心中打不开的死结,他不断承受着肉体疾病的痛苦和心灵烦恼的折磨。最后,这种精神和肉体的自我折磨和自我鞭笞终于耗尽了他自己的生命。

小珠儿是活的红字,是被赋予了生命的红字。她既是纯洁无暇、天真幸福的象征,又是“罪”的结晶。珠儿本是海斯特与丁梅斯代尔爱情悲剧私生的一个“恶果”,然而海斯特却给她起了个纯洁高雅的名字“Pearl”,在海斯特的眼里,珠儿是纯洁的,是强烈的激情碰撞后产生的爱情结晶,是支撑她面对冷漠现实的精神支柱,是一块值得她倾其所有而换得的无价之宝。而同时,珠儿又是一个时时在海斯特面前晃动的活生生的“红字”,对海斯特来说,绣在其胸前的红字“A”可以摘去,可生活中的珠儿却永远也抹不掉。从另一角度来说。海斯特对珠儿的喜爱及精心打扮从某个侧面也折射出她对自己所犯“罪孽”的态度-并不承认自己真的有罪,进而树立起一个敢与命远抗争、追求自由与幸福的新妇女形象。小珠儿和她母亲胸前的红字交相辉映,有着共同的本质——同是爱情的结晶,人类美好未来的象征。她在玩耍时曾“取了一片大叶藻,在自己的胸口上极力模仿她母亲身上经常见到的一个字——A字,但不是鲜红而是新绿色的!”她对红字出乎天性,特殊的热爱,使我们体验到海丝特与牧师之间真挚的爱情,更象征着人类美好的未来。红字已不再是耻辱的标志,新绿色的A代替了红色的A,成了希望、生机和美好未来的标志。

在《红字》中,表面上齐灵渥斯与红字“A”没有什么关系,实际上,他是红字的缔造者。齐灵渥斯是海丝特的丈夫,本应是受同情的对象,但在霍桑的笔下,他却成了一个恶魔似的角色,成了恶的代名词。在第一个刑台场景中, 齐灵渥斯认出了这个胸戴红字A、手抱婴儿的妇女就是自己的妻子,作为人的本能使他对自己妻子此刻的难堪感到“羞愧”(Ashamed)。齐灵渥斯与海丝特的婚姻,并非出于真爱,而是想借此恢复自己的青春。他们的婚姻是畸形的,对海丝特是不公平的。这说明齐灵渥斯的人性是不正常的(Abnormal)。为了查出海斯特的同犯以实施报复,他装扮成医生为亚瑟·丁梅斯代尔治病,寻找一切机会打探他内心最隐秘的事,并竭力阻止他上邢台认罪。这种行为亵渎了基督教教义,犯下不可饶恕的罪,成了一名魔鬼。

《红字》是霍桑的代表作。它以主题思想深邃、想象力丰富、写作手法独特而标志着美国长篇小说创作上的一个重大突破。霍桑通过对字母“A”不断变化的深层含义的讲述,通过对三个主要人物的思想矛盾和生活悲剧的描写,为我们揭示了当时社会的真实图景。如果没有富有想象力的意象,没有巧妙的构想,没有象征手法的运用,《红字》就无法深刻表现表层事件下的丰富涵义,也就不会具有最独特最完整的美与和谐。霍桑象征手法的运用,使得他的作品在今天仍具有强烈的感染力,使他在文学史上处于永久不衰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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