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洁芳

在舞美这个行当里，张武被人们称作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擅长做先锋戏剧的他一贯不拘于传统的舞台表现，在他的舞台作品中，总能感觉到一些剧本以外所传达的暗示或是隐喻。也许就是这种不羁让他与大型音画歌舞史诗《秘境青海》这部剧有了如今无法割舍的关系。

我们和张武联系到采访是北京正下了第一场雪的那个下午，从门卫那里的传话机里听到一个略带深沉的声音，从电梯门打开走进他们的工作室，迎面迎来一个瘦高的艺术青年，这些都没有让我们对张武的印象与眼前出现的人产生丝毫的联想，当有人给我们介绍他时，我们才回过神来，他还装作生气地说，刚才可是我给你们开的门啊！眼前的张武给我们留下了俏皮式的初始印象。也许人如作品的缘故吧，张武创作的东西也是需要起到大幕一拉就要吸引眼球的功效。

由排斥到水乳交融的凤凰涅槃

初次听到大型音画歌舞史诗《秘境青海》这部戏大概是2007年年底2008年年初的事。张武刚开始谈这部戏就露出满脸的沉思，仿佛我们之间的交流也是在为他一年来与这部作品的关系做一个回顾。他说，刚开始听说要做这个戏时，我内心非常排斥，觉得这又是在《云南映象》走红之后进行的东施效颦式地又一次无谓的模仿，而且夹杂了更多政府行为在里面。这和他一直以来所接纳的戏剧的初衷背道而驰。所以，那时的他满脑子地想着如何拒绝，却从没料想到2008年的大部分精力会放在这部戏上，也不会想到因为这部戏使自己深深地被青海的每一寸美丽吸引得如痴如醉。

从年初到5、6月份，张武一直处于飞速旋转的一种工作状态中，他在那段时间里一共接了5部戏，5月份更是忙碌，为抗震救灾的演出活动四处奔走。到了6月份时，一切就突然撤出自己的生活，浮躁、无法停歇的忙碌一下子静止了，生活立马儿呈现出非常静谧的色彩。“那个阶段突然给了我静下心来思考的时间。思考我的作品，思考我的方向，思考一切的一切。”张武说，这种契机下，大型音画歌舞史诗《秘境青海》这部戏又重新来找我，那时我内心有种感觉，认为这部戏可以为我留出一个非常充裕的时间来思考我自己的创作方向以及之前创作过的作品。用他自己的话说，“我需要有这样的事情来寻找自我，我感觉在接这部戏之前，我把自己给迷失了。”而且在进入剧组之后，与其他主创的意见能达到非常高的默契也使张武逐渐打消了之前自己对这部戏的一些疑虑和排斥，使他真正将《秘境青海》容纳于心，达到与作品的水乳交融。

大型音画歌舞史诗《秘境青海》让我找回新的状态和方向

从6月份到10月份，这么长的时间张武一直在寻找作品的方向，非常痛苦地反复捉摸，这个过程是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次。“因为到了10月份的时候，剧本还没有完全成型，每个人心里都好像只是闪现一点点模糊的感觉。但是具体的方向在哪里，谁也说不清楚。”搞过创作的人都有这样的体会，在自己的作品出来之前都非常痛苦。好比武侠小说中所述，武林高人要体悟研习一套新的武艺出来，势必要把自己关起来，闭门修炼。虽然创作的过程比较煎熬，但是这部戏对张武自身来讲意义却非常大。“创作这个剧的同时，它在告诉我应该走向那儿，应该以一个什么样的状态走向哪儿，也能让我在工作之余有时间理智地再一次次地琢磨我的作品，做这个戏的舞美设计是非常按部就班的，是我做过的作品中唯一的一次，就是说这次是我第一次按照一个作品的发展规律去做，不像以前时间逼迫地做东西，没有任何的再反思的阶段。那种状态下创作出来的作品虽然评价还不错，但是我自己还不是很满意。”张武说，他不希望自己是一个职业的舞美设计者，而是成为一个艺术家。他的这种考虑也总是体现在他的每一部作品中，正如当记者问到，在这部剧中如何来体现史诗的感觉？他的回答突然让我对舞美设计的理解更加深入，他们其实在用一些具体的实物演绎心中对艺术的一种阐释。他说，这还是方向的问题。大概念这次采用的是一个遥远的曲线，遥远的地平线的轮廓以及这个轮廓的变化，还有和色彩的关系。

最大的困难：寻找作品的方向

张武说，每一次进行创作，我都会在剧本没出来之前就在脑子里勾画一个轮廓出来。这次也不例外，在没有剧本的时候他就有一个想法，“这个想法特别虚，我们在采风的时候，我就有一种非常遥远的感觉，但是无法确定下来，剧本出来之前就一直在拼命找想法，这种感觉非常痛苦，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看不到你的作品的未来。”张武说，等导演有了剧本之后他才开始有了一点东西出来，艺术家必须勇敢。在一个作品产生之前谁都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就在发展中就开始有生命了，只要让它存在你心中就行了，就知道你要什么了，一旦作品出现了，大框架就出来了，现在就有了方向了。

张武在业内有一定的知名度，与孟京辉一同合作的默契也是众人皆知的。然而，他说，这次加入到《秘境青海》这个剧组和导演胡雪桦以及其他人的合作都非常地轻松。往往大家的想法会不约而同地靠拢，这种统一感使张武在创作时会不由得有发一些出乎意料的收获。“这次的导演，作曲都是第一次合作，之前没有任何的相交线。”张武说，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因为零记录的合作使互相的沟通异常困难，相反他们常常会在思想爆发的那一刹那产生莫名的统一。“我刚开始在寻找作品的方向时，在有了一点想法的时候，我会和其他人一起交流和讨论，他们的共鸣给了我很大的信心。记得有一次和导演在谈这个剧的时候，他给我大概描述了这个剧的一些他的感觉和想法，虽然不是很具体，但是当时我好像看到了，我要找的那个东西好像就存在某个角落，我们就是在这样一种互相谈论中达成某种共识，相互给予了继续将想法具体化的信心。”

想以另外一种非工作的姿态重走青海

与张武预料的大致相同，大型音画歌舞史诗《秘境青海》这部戏的创作持续了大半年的时间，按他们的话来说，一部电视剧都拍出来了。如此煎熬而又不能分身做其他事情的持久战却没有使一个人从中退出，我想每一位参与到这部剧中的人都有他们各自的理由。张武给了我们这样一个答案：青海给他的神秘感从5岁就开始了。“青海给外人的印象只是停留在去西藏路过青海的粗浅认识中，其实青海的很多东西都不为人知，大量的宗教、民俗、文化的东西都没有被重视起来。而我对青海的熟知感源于我的母亲，我母亲是位演员，我5岁那年她去那里拍《牧马人》，这是我第一次对中国的西部地区有点模糊认识，我的印象中青海就是西部的代言，那时就被那个地方所吸引。”通过这次做大型音画歌舞史诗《秘境青海》这部戏，张武和其他主创人员先后三次深入青海，走进少数民族的家中体味当地人的生活。但是采风过程时间有限，张武说，“我还不太满意和青海接触的过程，去采风了几次还是觉得不解渴，我还想完全以放松的角度再去青海，我希望还能更加亲密地接触一下青海。以人和青海那种缥缈的关系去接触青海。”

相关链接

张武，中国戏曲学院舞台美术系讲师，硕士。

主要戏剧舞台作品：

2001年林兆华戏剧工作室演出话剧《囊中之物》舞台设计；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演出话剧《我们的小镇》舞台设计。

2002年中国国家话剧院演出话剧《关于爱情归宿的最新观念》舞台设计。

2003年中国国家话剧院话剧《恋爱的犀牛》舞台设计。

2004年北京儿童艺术剧院有限公司大型魔幻儿童剧《迷宫》舞台设计。

2005年中国国家话剧院多媒体音乐话剧《琥珀》舞台设计。参加2005年香港艺术节、新加坡艺术节。

2006年北京儿童艺术剧院股份有限公司大型魔幻话剧《魔山》舞台设计；造型设计。

2007年中国国家话剧院音乐话剧《艳遇》舞台设计；云南丽江大型纳西史诗剧《鲁般鲁饶》舞台设计。

2008年北京儿童艺术剧院股份有限公司大型儿童剧《你看上去好像很好吃》舞台设计；河南越调剧团新编

历史剧《老子三叹》舞台设计；河南省话剧院话剧《宣和画院》舞台设计；豫剧《伤势》舞台设计；重庆川剧

院广场川剧《高加索灰阑记》舞台设计；中国国家话剧院驻场话剧《恋爱的犀牛》舞台设计；中国国家话剧院

话剧《爱比死更冷酷》舞台设计、造型设计。

主要影视作品：

2003年江苏华威影视二十集电视连续剧《生死一线》美术指导。

2004-2005年王小帅电影作品《青红》（《SHANGHAI DREAMS》）美术指导。

2005年获戛纳电影节评委会奖。

2006年徐静蕾电影作品《梦想照进现实》(《DREAMS MAY COME》)美术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