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琪

[摘要]在西方古典音乐史上，歌剧序曲作为交响曲发展的雏形，因其本身独特的作用和地位而经久不衰。18世纪下半叶，序曲作为一种艺术形式，成为戏剧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生于这一时代的莫扎特，在歌剧创作方面可谓硕果累累，更为这些歌剧写下了众多优美动听的序曲。本文希望通过对莫扎特创作的几部著名的序曲作品进行分析，以了解18世纪中后期歌剧序曲的发展历程。

[关键词]莫扎特；歌剧序曲；序曲的发展

序曲原义为“开始”，歌剧、清唱剧、舞剧、其他戏剧作品和声乐、器乐套曲的开始曲，是由管弦乐队演奏的器乐曲。它是最古老的器乐体裁之一，对其他一些器乐体裁的发展，特别是交响曲和交响诗，起着很重要的作用。可以把序曲比作一部作品的序言或绪论，不同时期的歌剧序曲有其不同的风格，而不同的序曲作品也有其各自的内涵和意义。

歌剧是莫扎特最喜好的音乐表现形式，因为歌剧提供了最大的变化可能性。他一生总共创作了17部歌剧，而最早的一部是在其年仅11岁时写成的，最后一部则完成于他去世前不久。歌剧是莫扎特一生创作的重头，其中《后宫诱逃》《费加罗的婚礼》是较早期的优秀代表，此后的《唐璜》《女人心》《魔笛》则象征着一个又一个新的高峰。莫扎特为这些精彩的歌剧都写下了极富戏剧色彩的序曲，直到今天仍然深受广大听众的喜爱。

一、早期的歌剧序曲对莫扎特歌剧序曲的影响

序曲在音乐中最初是指歌剧、清唱剧、大合唱、舞剧或其他戏剧作品演出之前的一段前奏式的器乐曲，即主要是一种热场性质的音乐。这种早期的闹场音乐非常简单，实际上只是几声响亮的号声而已，相当于现今剧场演出之前的铃声。

1，意大利歌剧序曲对莫扎特的影响

17世纪末，意大利作曲家阿·斯卡拉蒂(A，Scarlatti)就首创了歌剧启幕前的器乐合奏——序曲(又称辛孚尼亚Sin，fomia)，也就是意大利序曲。可以把它分为明显的三段，开始的第一段速度极快、活跃而有力，中间一段旋律则显得较为缓慢、抒情，最后一段又回到速度较快的舞曲，且时常会运用到意大利民间的塔兰台拉舞曲或基格舞曲的节奏，由此形成“快一慢一快”的结构。这种歌剧序曲，虽然拥有更广大的观众，但由于当时人们的文明程度及其世俗特征，序曲的演奏也常常不受重视。内容就比较随意，同歌剧本身的内容和情绪并没有深刻的关联。

由于莫扎特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创作歌剧，在他的早期作品中，莫扎特歌剧序曲也受到了意大利歌剧序曲的很多影响。例如《后宫诱逃》序曲，这首序曲则采用了传统的“快一慢一快”三段体写成。第一段是速度较快的主题，带有鲜明的进行曲风格，热情、活泼，在节奏和力度上均充满了尖锐的强弱对比。中段转为抒情而缓慢的行板，调性转为小调，使这段旋律充满了哀伤和忧郁的色彩。序曲的尾声部分又重新回到第一段的素材，再次显现出炙热而欢快的气氛。这部歌剧的创作，也被歌剧改革者格鲁克称作是在内容上依旧遵循着所谓“拯救歌剧”的悠久传统的作品。由此也不难看出，莫扎特的序曲写作在曲式上对意大利序曲曲式写作方式的沿袭。又如《费加罗德婚礼》序曲，序曲并没有从歌剧的音乐主题直接取材，而是根据剧本原作者博马舍曾把这部作品称作《疯狂的一日》而创作，因为整个剧情都是在一天之内发生的。莫扎特似乎以此为切入点，用这首速度飞快的序曲向听众预示剧情发展变化的急剧性。并言简意赅地体现了这部喜剧所特有的轻松而无节制的欢乐以及进展极其快速的节奏。这段充满生活动力而且效果辉煌的音乐本身，具有相当完整而独立的特点。因此它经常脱离歌剧而单独演奏。成为音乐会上深受欢迎的传统曲目之一。

2，格鲁克歌剧改革对莫扎特的影响

1767年和1770年，格鲁克推出了两部改革歌剧《阿尔切斯特》和《帕里德和爱琳娜》。由于格鲁克在歌剧方面进行了改革，于是对序曲也提出了新的要求：“我认为，序曲应该暗示出作品的主旨，为观众即将观赏的戏剧先在情绪上做好准备”。规定了序曲具有“导人剧情”的功能。在随后的《伊菲姬尼在奥利德》这部歌剧中，格鲁克更是形成了成熟而完整的协奏曲式的歌剧序曲，使歌剧序曲的曲式有了新的突破。莫扎特则接受了格鲁克在歌剧方面的改革，并在自己的作品中，不断实践与发展。

如在《后宫诱逃》序曲的中段，从第一主题的快速转为抒情而缓慢的行板，莫扎特在此处选用了男主角贝尔蒙特在剧中演唱的一段咏叹调旋律，原本剧情中的这段咏叹调是大调，而莫扎特在序曲中对它做了变体，以小调的形式进行演奏，使得这段旋律表现出了哀伤和忧郁的色彩。

1787年在布拉格首演的歌剧《唐璜》是莫扎特继《费加罗的婚礼》之后的又一力作。在这部作品的序曲中，引子部分几乎完整地引用了歌剧终场的场景音乐，使序曲音乐紧扣剧情的主题，非常自然地将听众引入了歌剧的剧情当中。

在莫扎特的许多歌剧序曲作品中，我们都能看到歌剧内容在序曲中的体现。同时莫扎特的许多序曲都使用了奏鸣曲的曲式写作手法，使格鲁克的改革得到进一步的升华。

二、莫扎特对歌剧序曲的发展

到18世纪中叶后，歌剧序曲则被分为了两种类型：一种是直接摘取歌剧中与剧情发展联系最密切的段落，这样使得序曲旋律与剧情音乐有了非常直接的联系；另外一种则与剧情音乐没有太大关联，在风格上相对比较独立。对于莫扎特而言，数量如此众多的创作自然拥有它们各自不同的格调，但莫扎特的创作有他自己整体的特色，其最为鲜明的一点就在于两个字——“融合”。早年在欧洲各地的巡演，大大拓展了莫扎特少年时代的视野，故乡奥地利、邻邦德国以及意大利的音乐风格对莫扎特的影响都极为深刻，所以在他的创作中我们既能发现德奥传统古典风格中的严谨、优雅和质朴，又能感受到意大利音乐那华美而夸张的艺术效果。

1，莫扎特对意大利序曲的发展

莫扎特在歌剧序曲的写作中，也不断地学习与创新。在歌剧创作过程中，他不断选用一些具有民族风格的故事进行歌剧的创作，也使序曲的民族风格得到了巩固和发展。例如《后宫诱逃》的故事发生在土耳其，所以作曲家在配器中特意加入了大鼓、三角铁、铜钹、短笛等乐器，并以独特的创作手法营造出浓烈的东方色调和土耳其风情。这一特点在歌剧的序曲中得到了非常突出的体现，其篇幅短小却风格独特。莫扎特在给其父亲的一封信中曾这样说：“在这部歌剧序曲演出时，谁也没有对它感到不耐烦。”

在莫扎特的歌剧中，还有很多的具有民族特色的歌剧作品，这也为18世纪欧洲的民族歌剧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2，莫扎特对格鲁克歌剧改革的沿袭与发展

第一，直接使用歌剧片断作为序曲的乐思，使之与歌剧的内容更加贴进，并且带有独立性，使之成为今后独立演出的音乐。

例如，《唐璜》序曲，这首序曲采用奏鸣曲方式写成，其漫长的引子几乎完整地引用了歌剧终场司令官石像出现在唐

璜家晚宴上的场景音乐。这段沉重而略显阴森的旋律将石像冷漠的神情言谈以及唐璜内心的忐忑不安描绘得淋漓尽致，也仿佛预示出最终等待着不思悔改的主人公的将是一个悲剧性结局。和《后宫诱逃》类似，为了能让这首序曲独立地在音乐会上演出，莫扎特特意为它追加了一段尾声。

第二，对歌剧序曲奏鸣曲式的巩固。

18世纪30年代起，欧洲歌剧发生巨大变化的同时。欧洲器乐的新风格也得到了迅速的扩展，并逐渐形成“奏鸣曲”的结构曲式。由于古典时期器乐的发展，器乐成了普通市民和宫廷贵族的主要欣赏者和参与者。由格鲁克始创的这种古曲歌剧序曲，直到18世纪末才最后定型，基本上采用奏鸣曲形式的结构，莫扎特的歌剧序曲多半属于这一类。比如《费加罗的婚礼》《唐璜》《魔笛》等，他在歌剧序曲和许多器乐的写作中，进一步巩固了奏鸣曲的结构，并使之更加成熟。

3，主调音乐风格的确立

莫扎特的音乐，体现了古典主义时期最完美的风格。在节奏上古典主义音乐一改以往巴洛克持续不断的强烈感，特别注重旋律的作用，而旋律也是古典主义时期音乐作品“最精湛和最有活力的组成部分”，成为其灵魂所在。在旋律上，这一时期的音乐特别强调均衡和简洁。在结构方面。古典主义时期的核心在于古典乐派采用单旋律主音音乐结构。其调性明确且主线清晰，使音乐更觉优美、婉转。

三、莫扎特歌剧序曲的影响

1，为序曲的奏鸣曲曲式的确立奠定了基础

到18世纪末期，序曲逐渐和奏鸣曲形式结合到一起。从而使序曲在艺术上有了进一步的发展，规模不断地扩大。由格鲁克始创的这种古曲歌剧序曲，直到18世纪末才最后定型，基本上采用奏鸣曲形式的结构，莫扎特的歌剧序曲多半属于这一类。

2，将序曲音乐发展得更加完整独立

他的一些作品也具备了较为深刻的内涵，并更能反映出歌剧剧情中的矛盾和冲突。可以说，歌剧序曲发展到这个阶段，其本身所蕴涵的艺术价值早已远远超越了其最初的作用和意义。因此如今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在眼下的古典音乐会上，许多优秀的歌剧序曲被安排作为开场曲或者返场曲单独演奏，这些作品因其自身拥有紧凑的结构以及优美的旋律。获得了比剧情音乐更为杰出的知名度。

3，为交响曲的确立和发展做出贡献

交响曲是由意大利序曲发展而来，起初通常为“快一慢一快”的三乐章结构，后来在慢乐章之后加入了一支小步舞曲，从而成为四乐章结构。由于对歌剧创作的热衷，莫扎特的许多歌剧序曲都非常优秀，为交响乐的创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莫扎特并非交响曲这一形式的开创者，他身处的时代这一曲式的基本框架与结构已经相对完善，莫扎特是传统的严格执行者而非创新者。与此同时，18世纪中叶的交响曲，其最主要的作用还是用于宫廷娱乐、贵族聚会或者教堂仪式，而莫扎特的大部分交响曲创作也基本都是出于这样的创作初衷。作曲家杰出的音乐灵感和非凡的旋律创造力，让交响曲这一形式在其手中焕发出多样的光彩。

莫扎特是古典乐派最典型的作曲家，与海顿、贝多芬并称为维也纳古典乐派三大作曲家。他不断地努力，在他短短的一生中留下了各种体裁的数百部作品，他是所有时代最伟大的音乐戏剧天才。对莫扎特而言，每一种情境和每一个人物形象都变成了音乐，他的整体概念具有纯粹的审美性质，而音乐是他的语言。在他的歌剧序曲中，我们不难看出。作曲家对传统的延续和创新，这也对我们今天的音乐创作者们做出了最好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