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威

潘长江的女儿潘阳从解放军艺术学院毕业后,进入演艺圈,父女俩首度合作了电视剧《清凌凌的水,蓝莹莹的天》。该剧播出后,好评如潮,父女俩的倾情演出得到了观众的肯定和粉丝的追捧。父女俩二度合作,目前,《清凌凌的水,蓝莹莹的天Ⅱ》正在央视热播,这对明星父女戏里戏外演绎着让人动容的浓浓父女情。

女儿不愿演父亲剧中的角色

2007年7月,潘长江的女儿潘阳从解放军艺术学院音乐系通俗演唱专业毕业了。潘阳继承了父母的所有优点,她像母亲杨云那样高挑白皙,像父亲潘长江那样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见到她的所有人都会有惊艳的感觉。

潘阳从小就渴望成为一个歌唱家,她的嗓音清纯婉转,行云流水。毕业后,她立刻投入到自己第一张专辑的制作中。

这时,潘长江正在紧锣密鼓地筹拍第一部自导自演的电视剧《清凌凌的水,蓝莹莹的天》。剧里,潘长江饰演一位村主任,在剧里他有一个女儿。原本潘长江是想找个明星来演这个角色的,但他想找的明星没有档期。这时,妻子杨云说:“咱家阳阳不就行吗?”潘长江一拍脑门:“是啊,我们家资源丰富,我怎么没想到找阳阳呢?”晚上,潘阳回到家。潘长江特意烧了女儿爱吃的菜,殷勤地端过去:“阳阳,爸给你烧的菜。”

潘阳看了爸爸一眼:“老爸,你有什么事吧?”

潘长江笑了笑说:“我姑娘真聪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爸想让你演我剧中的女儿钱多多。”潘阳边吃边笑着说:“原来是个好消息啊!谢谢老爸,不过,我不感兴趣。”潘长江瞪大了眼睛:“多少人想演我还不用呢!你为什么不感兴趣?”

潘阳叹息了一声:“爸,目前我正在录制我的第一张专辑,我已经很累了,我想先把这件事情做好。你和妈妈不也都主张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吗?”潘长江没想到女儿用他说过的话来堵他,有些恼火。不过,他还是捺着性子坐在饭桌旁听女儿陈述她的理由。

潘阳说:“再说,这个角色也不是给我写的,我怕演不好。如果演不好,还不如不演。”潘长江说:“为什么事情还没做,就认为自己做不好?”

潘阳又说:“还有,我正在出专辑。如果我在你的剧里出演一个村姑,观众给我定位成村姑,我还怎么做歌手啊?”

潘长江良久地注视着女儿,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有实力,别人是不会给你定位的。”潘阳说:“你又不是我的粉丝。”

潘长江还要说下去,潘阳说:“爸,别说了,反正我不演。”

说完,潘阳一抹嘴巴回自己的房间去了。一向乖顺懂事的女儿这样对自己,潘长江气得嘟囔着:“小白眼狼,你还没成名呢,就跟我耍大牌!”他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杨云知道父女俩因戏而产生了矛盾。她说:“阳阳的想法不是没有道理。你如果觉得这个角色非她莫属,最起码要让她知道她的有利条件是什么,要让她有参与的愿望和信心。”

第二天,潘长江为了讨好女儿,提出开车送女儿去录音棚。潘阳笑了:“老爸可是最好的司机。”

陪女儿录完歌,他心疼地说:“阳阳,你的工作确实太辛苦了。爸的戏就不麻烦你了,我准备找别人。但我无论找谁,都有一点不如你。”

潘阳非常感兴趣地想知道自己比别人强在什么地方。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爸爸,潘长江又说:“你只想到了这些不利因素,却没想到还有很多有利因素。”潘阳瞪大了眼睛:“什么有利因素?”

潘长江故意卖起了关子:“猜一猜?”

潘阳眨了眨大眼睛:“老爸,你就别故弄玄虚了。”

“有利条件是:你是老爸的女儿,咱父女俩是亲人,演戏时你不会有陌生感,不需要花费很多时间磨合,表演起来会自然亲切。你如果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出色的歌手,演戏可是对提高你的演唱水平有很大的帮助啊!”

潘阳的眼里流露出兴奋的神色。

潘长江欲擒故纵地说:“不过,你如果对演戏没兴趣,老爸是不会勉强你的。”潘长江的话激起了好强的潘阳演戏的欲望。

“爸,你这么说这戏我还非演不可了。”

潘长江说:“就等你这句话呢!”8月末,潘阳进剧组,第一次与老爸同台飙戏。

演员女儿不听导演老爸的话

2008年3月20日,《清凌凌的水, 蓝莹莹的天》在中央电视台热播,父女俩的表演,获得观众如潮好评,也赢得专家们的高度赞誉。

紧接着,潘长江应央视之邀拍摄《清凌凌的水,蓝莹莹的天Ⅱ》。在剧本的筹备阶段,潘阳就给父亲出了很多主意。她对父亲说:“为了让故事更好看,更有波澜,可以设计让钱多多失恋,增加戏剧冲突……”潘长江感到了女儿的成长和成熟,他欣慰地说:“阳阳,你的话很有道理,老爸听你的。”

潘长江于2008年8月初带着剧组再次来到了他的出生地黑龙江省东宁县。潘阳因为有演出一个星期后飞到了剧组。潘阳到剧组时,潘长江正在拍戏。潘阳知道这是老爸的导演处女作,清水蓝天系列第一部他是和别人合作导演,这次他是独挑大梁。而且,全剧2000多场戏,他自己的戏就700多场,5万多句台词,老爸辛苦啊!

一下戏,潘阳就来到爸爸身边:“爸,这回你可真是老爸了。”潘阳又找到统筹:“把我的戏提前,把爸爸的戏安排在我后边,从明天起,我第一个化妆,这样就可以让我爸睡到自然醒再起来。也可以让孙宁姐她们多睡一会儿。”统筹想:“潘长江有个好女儿啊!”

从进剧组的第一天起,潘阳就4点钟起床化妆。剧组只有一个化妆师,如果大家都不肯早起,到化妆时,化妆师就忙不过来。

潘阳的第一场戏开拍前,她的一头丝绸般柔顺的秀发在肩头飘洒,头上还戴了一个镶钻的漂亮发卡。潘长江觉得女儿的气质和人物有些不符,就对她说:“你演的是个村姑,你的头发这么洋气,你演的是你自己啊,还是农村女孩?把发卡摘了!”

潘阳一听爸爸这样说马上争辩道:“农村女孩就不能时尚靓丽了?现在的农村女孩和城里女孩一样有品位。她们也许没钱选择漂亮的衣服,但她们可以选择自己的发式和头饰。就是这东宁县,大街上的女孩子时髦得很,耳朵上的耳洞比我多。再说,我饰演的钱多多在城里上过大学,不能让她太土了。”

潘长江见女儿当着大家的面顶撞自己,他生气地说:“我是导演,当演员就得听导演的。”潘阳说:“演员也可以有不同意见,我不是木偶,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不想当一个没有自己主见的演员,我要……”潘长江生气地厉声喝道:“住嘴。想演就听我的,不演走人。”

晚上,潘阳听说爸爸的胃病犯了。她的心里猛地一震,剧组上百号人,一天的费用大得惊人。自己当众和他争执,而且还撂挑子跑了,爸爸一定是被自己气病了,潘阳特别懊悔。潘阳赶紧给父亲做了一碗面片汤,端到他房间里。“老爸,你吃点软软乎乎的面片汤吧。”

潘长江黑着脸说:“不吃,你是谁呀?我哪敢劳你的大驾呀?”

潘阳笑嘻嘻地说:“爸,我错了还不行吗?剧组这些人可都等着你呢?你要是倒下了怎么办呢?”

“你没错!我错了!”

潘阳见爸爸依然阴沉着脸,眼泪都急出来了:“爸,我怎么认错,你才能原谅我啊?”

这时潘长江再也绷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闺女,你真没错,刚才你叔叔和孙宁姐他们都说你的说法是对的,我的观念有问题,爸老了,有时候脑子里想的东西落伍了。演农村女孩不一定要土,但一定要质朴。”

潘阳破涕为笑。不过,潘长江说:“以后,你当着大伙儿的面要尊重老爸,有不同意见也要委婉。比如你可以说,爸,我是这么想的,你同意吗?”

这回是潘阳哈哈大笑起来:“爸,这也太假了吧!”潘长江说:“反正,要绝对尊重导演。”

一天,在拍摄现场,潘长江和弟弟潘长甬吵了起来。作为制片人最怕的是亏本和超出预算,所以要精打细算。导演只对艺术负责,制片人却要对一切负责。潘长江觉得剧组的一台道具车太不像样了,可潘长甬觉得利用灯光找好角度拍摄起来是没有什么影响的。但潘长江说:“我要对我的电视剧负责,不想糊弄,你赶紧想办法,不要怕花钱。”潘长甬说:“那样成本就太大了,超出预算了。”潘长江说:“怕花钱就不要拍戏!我不能欺骗观众。”

晚上,潘长甬来到潘阳房间:“阳阳,你爸的脾气也太暴了!太直了!在外人面前一点情面也不给我留。”

潘阳马上给老叔倒了一杯茶,笑着说:“老叔,你就忍着吧,我爸是太累了。他一个人既导又演,忙得焦头烂额,就连满一花穿的碎花衣服爸爸都要亲自定,你就让着他吧,谁让他是你哥呢。这是我爸从演员到导演的转型之作,我们受点委屈也得支持他。老叔,你就原谅他吧!”

潘长甬的气消了:“侄女,你这么一说我心就敞亮了。”

老爸是女儿最好的老师

东宁县位于中国版图上最东边鸡头的地方,3点钟天就亮,下午4点就黑天。潘阳每天早晨4点钟起来化妆,为了替爸爸分担,早戏夜戏几乎都被她包了,夜里还要看剧本,每天只能睡3个小时,睡眠严重不足,加上巨大的心理压力,又整天化妆,皮肤得不到良好的休息,潘阳的身体承受不住了。眼睛充血,脸也有点浮肿,皮肤过敏了,从不长痘的她面颊上竟出现了痘痘。

有一场戏是潘长江演的村主任钱大宝在工作上遇到了问题被人误解,情绪低落,女儿钱多多心疼爸爸想帮他的对手戏。那场戏要拍全景、中景、近景,潘阳在全景时感情可以收敛点,近景时再完全释放出来。

拍完这场戏后,潘长江发现了潘阳的身体状态不太好,他严厉地批评潘阳:“你看看你的眼睛,红得像小兔子一样。你是不是太贪玩了,不好好照顾自己。”

潘阳听了爸爸的话,特别难受,她委屈极了,不过,她不想让爸爸分心,就轻声说:“爸,以后我注意休息就是了。”说完,眼泪已经涌了出来,怕爸爸看见,她快步地走开了。跑到无人处,潘阳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委屈,坐在地上大声地哭了起来。呼啸的山风淹没了她的哭声,潘阳的心降到了冰点。

当潘长江知道女儿为了替自己分担而付出的辛苦时,很内疚。他红着眼圈说:“阳阳,爸爸错怪你了。这样吧,给你放两天假,你好好休息调整。”

由于东宁县地处中俄边境,紫外线特别强。这时,潘长江穿的那件T恤已经被晒掉色了。

趁着休息,潘阳从拍戏的家信子村坐车来到东宁县城。她从这家商店逛到那家商店,没有为自己选东西,却为爸爸相中了一件漂亮的T恤。潘阳回到剧组,就直奔现场:“老爸,我给你买了一件衣服。”说着就给潘长江穿上,剧组的演员羡慕地说:“潘阳的眼光真不错,你爸穿上你买的衣服成帅哥了。”

潘长江喜滋滋地说:“还是女儿好啊,女儿就是我的贴心小棉袄。”

晚上,潘长江来到女儿的房间说:“我也有一样礼物送给你。”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盒子,潘阳一看是深层滋润的美容面膜和防晒霜。

“爸,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牌子的?”

潘长江得意洋洋地说:“你老爸是侦察兵,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原来,当他发现女儿的皮肤有些干燥和晦暗时,就立刻给留守北京的妻子打电话:“你马上去给阳阳买点护肤品,买她最喜欢的牌子。然后,用特快专递寄过来。”

潘长江说:“你要多喝水,多吃水果。当演员就要为观众负责,戏大于天,你的容貌不仅是自己的,还是观众的。”

当凉丝丝的膏体涂抹在脸上时,潘阳的心被暖暖的父爱融化了。几天后,她的皮肤就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潘阳在镜头前也多了几分自信与自如。

9月的一天,潘阳觉得有个情节自己把握不准,心里没底,她拿着剧本去爸爸房间请教。刚一推门就听见爸爸在对扮演青皮和林大头的演员说:“潘阳在和你们演对手戏时,文静有余,泼辣不足。她的表演经验不足,你们是老演员多带她。你们的帮带能激发出她的潜质……”

那一刻,潘阳觉得爸爸对自己不仅在生活上关爱,更在艺术上提携引导。

有一场戏是钱多多在事业受挫和失恋时,在花岛触景伤情的内心独白。开拍时潘阳喃喃自语时放声大哭起来。潘长江认为一个女孩子在追忆自己失去的恋情时先要抑,抑制不住时再痛哭。他说:“你的表演有些过,过犹不及。应该这样,看我的——”

说着他给潘阳做起了示范。爸爸已经年过半百了,为了教女儿,还耳提面命,手把手地带,看着爸爸的样子,潘阳的心被深深打动。浓浓的情愫化为创作的灵感,潘阳在拍这场戏时情感非常充沛并拿捏到位。这次,爸爸满意了。

片尾曲《坚持》要选演唱者,学演唱的潘阳主动请缨:“老爸,这个歌我来唱。”潘长江是个低调的人,他把艺术创作看得高于一切。清水蓝天系列第一部的片头曲就没让潘阳演唱,但现在他看到了女儿的成长,他相信女儿的实力。他拍着女儿的肩说:“行!”

不过,对艺术精益求精的潘长江拉着女儿坐下来:“你要先把歌词吃透,演唱中把多多的那份执著表达出来。技巧不重要,重要的是真情……”对演唱造诣颇深的潘长江唱了起来:“向前走,说好不回头……”

听着父亲的深情演唱,潘阳的眼里涌出了晶莹的泪花。

10月末,36集电视剧《清凌凌的水,蓝莹莹的天Ⅱ》杀青。在庆祝晚宴上,潘阳噙着热泪举起酒杯,深情地说:“老爸,由于巨大的心理压力,我曾不愿意和你一起演戏,现在我知道,和你一起演戏是我最幸福的事,无论是做人还是演戏唱歌,你都是我最好的老师……”

编辑/延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