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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的颜色是纯白

2009-05-22王立兰

彝良文学 2009年2期
关键词:白狐被子幻想

王立兰

初中毕业时。我在父母的怂恿下读了师范。在一个阴郁的秋天,我穿着一套黑颜色的衣服抱着学校新发的被子在七姑妈八大姨的前呼后拥下心情沉重的走进了学校。恍然间却在学校操场上见到了一个男生。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也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但我们一见面就相互对望着。他穿着一件纯白色的夹克,脸几乎像衣服一样白,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长长的睫毛沉甸甸地垂出一片阴郁的阳光。好像在说:“你需要我的帮助吗?我很愿意帮助你,并且让你开心。”纯白的衣服,阴郁的阳光,动人心弦的目光给人一种高贵的梦幻般的宁静。

当时,我的家庭环境不好,父亲残疾。母亲辛劳,姊妹众多,吃穿都成问题。我感到自己就像传说中的灰姑娘,在他尊贵的目光里,看到了自己的渺小。我完全不顾周围亲朋好友的恭贺和祝福,迎着他的目光望去。他满眼的激动和鼓励。我自卑而闪烁的目光却渐渐的熄灭,化为灰烬。我想也许他试图帮我点什么,可他的注视让我像头警觉的小鹿。时刻准备逃离。于是,我慌忙而又违心地躲开他的眼睛,固执地往女生宿舍走。心里希望他追过来,接过带有我体温的新被子,然后过上公主和王子般幸福的生活。

他没有追过来,而是派两个“手下”来问我是否愿意让他们帮我拿新被子。我分明感到身后有一双热辣辣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却在父母的推搡中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宿舍。

我天真地想,也许明天,明天他会来宿舍里找我,拉着我的手说一些像梦一样美的话。可是。一天,二天,三天,四天,五天……时间一天天过去了。他始终没有出现。我像被巫师中了咒的女孩一样,心灵每天都处在幻想和焦虑当中。从那以后,那谜一样的纯白色忽地主宰了我的生活,而我对他的幻想只能停留在想的阶段原地踏步,没有前进的可能。那团纯白色在我的梦里出去又进来。一如时光的流逝。

我幻想他来找我,可是他始终没有来过。也许他是三年级的学生,毕业走了。我那最纯粹最浓烈的爱恋。在这一刻彻底颠覆,就如绝世的自信会变成彻底的自卑,最炽热的迷恋变成最强式的排斥。或许太过骄傲,或许考虑不周,但无论如何,我深深地知道,他从此深深地恨我。于是我便不再想他。但那种感觉,已深入骨髓。

学校里的学习生活比我想象的枯燥。自从心中有了他的影子,我发誓在学校读书期间绝不谈恋爱。于是,我拒绝了一个又一个追求我的男生,任他们在我必经的路上站成化石。从此也有了“冷美人”的雅称。

随后的毕业分工让大家同学各奔四方,不再有交集。而他的形象,连同青春的记忆,被我一并束之高阁。然而,我生活的点点滴滴却有了他的影子。初恋像一种毒药,我已经病入膏肓。我在我生活周围的每住男士身上找到他的影子,结果都以失败告终。于是我在一个又一个谎言和欺骗中迷失了自己,自己放逐自己到天涯海角。我像被巫师施了魔法的女人一样疯狂。

直到25岁的一天。我才遇见他,我的人生才有亮色。经一个好友介绍,我认识了一个朋友。那天,那个朋友说请我吃饭。他还说他邀请了办公室的同事。问我愿不愿意参加。我本不想答应,后来左眼一阵狂跳。我想多参加一些活动对我也许会有好处,于是便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坐在朋友的车上,猛地一回头,就看见他了。还是纯白色,只是换成了上等的笔挺的西装,而且旁边多了一个娇小玲珑、妖冶可人的穿黑衣服的女人。我的心一阵猛跳,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再回过头,一看确实是他。我开玩笑地说:“这位大哥好面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他面不改色地笑笑说:“没有啊!我从来不认识你。”我的心“咯噔”一下,落进了尘埃。恍如《白狐》: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独。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海誓山盟都化作虚无。在随后的筵席中,我了解到他现在是某大局的办公室主任,而我认识的这位朋友就是他的副手,办公室副主任。我没想到会在如此落魄和尴尬的局面下和他见面,从不喝酒的我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转身想要离开。没想到他的哥嫂和同事极力挽留我。我泪眼婆娑地说:“我留下也许会给大家带来不便。”他用恳切的眼光示意我留下。我才留下。

民运会颁奖典礼上,他代表单位出席,还是一袭白衣。我不顾睽睽的众目一袭曳地长裙款款向他微笑着走去。我们都害羞地说着话,好像两个作弊的优等生。这是我们第一次近距离的“亲密”交谈。因为他来晚了,所以没有领到红绶带。他希望我向主持人领一匹红绶带。因为我不在城里工作,所以让我向老师领东西我感到很难为情。所以我拒绝了他。他炽热的眼神开始熄灭。我们就在大会召开前各自奔向各自的单位,分道扬镳了。那天,他没有出席在颁奖典礼上。就像一个缺席的新郎。轮到他们单位领奖时,主办人洪亮的声音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久久回荡,却不见人来领奖。在众人的嘘嘘声中,我感到一丝恣意的快感,也为自己的懦弱伤心,更有一种小女人的幸福。

随后的日子里,我和他的副手开始了一段分分合合的感情纠葛,最终也因忘不了他而彻底决裂。当我偷偷冲到他家里问他爱不爱我时,他却让警察把我抓走。当我像疯了一样反复问他,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时,他却一脸冷漠。我的心彻底粉碎。我立刻失落而绝望,仿佛烟鬼断了鸦片。我有什么资格到人家家里去?我们两个只是陌生人。而此刻的我,竟如同一个窥视的小偷,在不属于我的世界里恣意。

突然的一个念头让我恐怖,我颤抖地想,他不爱我了。我要死!

如预期的一样,我又重生了。

一切都释然了,但一切都晚了!我与他在等待中没了下文,只剩下满眼的纯白。柏拉图式的爱恋以各自为营的方式继续,却以一个人的离去而告终。纯白色中那一抹刺眼的白,就像雪花一样,飘摇飘,直到坠落在地上,一转眼,便融化了!

虽然不能成为天使。但也要以雪花的姿态抗拒严冬!只是。生活还在继续。而我,好似发现了如期而至的秘密,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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