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强

摘要:地缘政治学说作为国际关系研究的途径和战略决策的重要理论支持长期影响学者和战略家。阿富汗的地缘政治位置与政治动荡相互作用,突出表现为极端势力猖獗。9·11事件后美国发动的反恐战争短时期难以结束,美国在该地区的长期滞留将会形成新的地缘政治现实。

关键词:地缘政治 反恐 上海合作组织

一、地缘政治:认知国际关系的途径

地缘政治学说既是影响领导人决策的重要因素,也是国际关系研究者认知国际关系的重要途径。西方地缘政治学说主要集中在哈尔福德·麦金德的《历史的地理枢纽》,阿尔弗雷德·马汉的《海权对历史的影响: 1660—1783》和《海权论》,尼古拉斯·斯皮克曼的《和平地理学》,杰弗里·帕克的《二十世纪的西方地理政治思想》和《地缘政治学:过去、现在和未来》等学者的著作中。其中最为著名的当属麦金德的经典论断:谁统治了东欧,谁就能主宰心脏地带;谁统治心脏地带,谁就能主宰世界岛;谁统治了世界岛,谁就能主宰全世界。麦金德的论断强调了路权对于国家战略的重要性,而马汉则断定海洋是全球性权力的源泉。被称为地缘政治学说教父的斯皮克曼则强调只要掌控欧亚大陆的边缘地带,就可以限制欧亚大陆心脏地带的陆权国家的扩张。对美国战略政策影响最为重大的地缘政治学说当属布热津斯基的棋盘说。

二、阿富汗:特殊的地缘位置与动荡的政治局势

9·11事件之后,谜一般的阿富汗再度成为世人关注的焦点。长期以来,关于阿富汗的地缘政治位置一直存在争议,主要有中东、中亚、南亚几种说法。近来又出现新的说法:大亚太和帕西。认为阿富汗属于中东的原因主要是,阿富汗98%以上居民信奉伊斯兰教,其中90%属逊尼派,从宗教文化方面看属于伊斯兰世界,及习惯意义上的中东。认为阿富汗属于中亚的原因是,阿富汗长期受到沙俄、苏联和俄罗斯的影响,而其阿富汗第二大民族塔吉克族有人口500万,占全国人口25%,第三大民族乌兹别克族有人口230万,而这些人主要居住在靠近独联体的省份,从民族交往来看属于中亚。认为阿富汗属于南亚的原因是,阿富汗的主体民族普什图族有人口1100万,约占阿富汗总人口的40%,主要居住在巴阿边境地区;自从阿富汗加入南盟,特别是美国反恐开始以来,阿富汗与南亚的联系紧密起来。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所编撰的《国际战略与安全形势评估(2001/ 2002) 》提出“大亚太”的说法,其中包含阿富汗。报告认为,现在的亚太范围囊括东北亚、东南亚、中亚和北亚, 以及太平洋上的澳大利亚等四十余个国家。阿富汗和中亚本身已在政治地理学意义上成为亚太的一部分。安维华教授提出“帕西”的说法,即帕米尔高原的西部地区及其以西的接邻地区, 存在一个由伊斯兰国家组成的次地区。它涉及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伊朗、巴基斯坦以及阿富汗八国。这个次地区处于狭义中亚以及西亚和南亚之间的接合部, 是伊斯兰世界东北边缘地带。多种说法争论说明,阿富汗的地缘政治位置并不惟一,而是处在多个地区的交接带上;也说明阿富汗的地缘政治位置极为重要,甚至有“亚洲的心脏”之说。

长期以来,阿富汗局势一直动荡不安。1919年阿富汗人民打败英国的第三次入侵宣布独立,1933年查希尔继承王位,查希尔封建王朝开始。1973年,达乌德发动军事政变,推翻了查希尔王朝,成立阿富汗共和国。1978年4月,阿人民民主党发动军事政变,推翻政府,改国名为阿富汗民主共和国。1979年12月,苏军武装入侵阿富汗,推翻了阿明政权,扶植起巴布拉克·卡尔迈勒政权。1987年11月,阿富汗大支尔格会议做出决定,将阿富汗民主共和国正式改名为阿富汗共和国。1992年4月28日,改国名为阿富汗伊斯兰国。1996年塔利班将拉巴尼政权逐出喀布尔,建立塔利班政权。1997年10月改国名为阿富汗伊斯兰酋长国。2001年12月5日,美国在阿富汗的军事行动展开,随后帮助阿富汗建立临时政府,即伊斯兰共和国,卡尔扎伊被推举为总统。阿富汗存在剧烈的政治动荡背后都有世界大国的身影。

阿富汗特殊的地缘位置和动荡的政治局势存在联系。特殊的地缘政治位置使其成为世界大国争夺的主要场所之一,世界主要大多的争夺导致阿政治局势的剧烈动荡。简言之,动荡招致干预,干预又导致动荡。从阿富汗独立到阿富汗战争爆发60年的时间里, 美国并没有注意到阿富汗的重要性,采取了较为消极的政策;而苏联从政治、军事、经济等方面积极施加影响。阿富汗独立之初, 苏联就开始对阿富汗施加影响。苏联出兵阿富汗之初,卡特政府强烈批评苏联的政策,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美国希望维持东西方协调的结构,对苏联的态度逐渐软化。战争期间,美国向阿富汗抵抗组织提供援助。在苏联积极准备撤军时,美国不配合日内瓦谈判,希望苏联继续陷在阿富汗。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并没有过多地直接参与阿富汗国内局势。美国也无意在阿富汗过多投注。美国逐步认识到阿富汗作为抵抗该地区强大战略对手的重要战略地位。冷战时期,阿富汗对于美国的战略作用就是对抗苏联;冷战结束后,美国逐渐减少了对阿富汗的干预。阿富汗政治局势的持续动荡表现为政府极度腐败、军阀林立、极端势力猖獗和毒品交易盛行。美国遭受基地组织发动的恐怖主义袭击后,立即发动了针对支持基地组织的塔利班政权的战争,阿富汗局势与美国紧密联系起来。

三、反恐战争与上海合作组织

布热津斯基告诫美国,在发挥全球主导作用时应认识到政治地理仍是影响国际事务的关键因素。《大棋局》阐释了美国主导欧亚棋盘的基本条件:棋盘的中间地带逐步并入扩大中的由美国主导的西方势力范围。与此相呼应,2005年夏, 美国霍普金斯大学弗雷德里克·斯塔尔发表了题为《与中亚的伙伴关系》的文章, 提出了“大中亚地区合作与发展伙伴关系计划”的构想。文章的中心思想是,以反恐为契机,以阿富汗为中心重新将包括印度、巴基斯坦和中亚五国整合为新的地区组织,通过该组织实现美国在该地区的战略利益。早在2001年10月,即美国遭受基地组织发动的恐怖主义袭击一个月之后,迅即发动了针对塔利班和基地组织的反恐战争。在赢得战争的逐步胜利之后,美国军事力量继续停留在阿富汗负责维护安全和培训阿本国军队及警察。在2009年3月奥巴马政府颁布的阿富汗和巴基斯坦新政策中,美国宣布将继续想阿富汗增加军队。鉴于美国在阿富汗反恐的艰难程度,一版认为,短时期美国无法从阿富汗脱身。美国影响在该地区的长期存在改变了冷战结束后该地区政治真空的现状。

中俄主要通过上海合作组织在该地区发挥影响。2001年6月,上海合作组织正式成立。2004年6月,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元首第四次会晤,蒙古国被吸收为上海合作组织观察员。阿临时政府总统卡尔扎伊应东道国乌兹别克斯坦总统卡里莫夫邀请,以总统客人身份出席峰会。2005年7月5日,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元首第五次会晤,决定给予巴基斯坦、伊朗、印度观察员地位。2009年6月,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元首理事会例行会议在举行,除成员国元首外,观察员国首脑以及主席国客人阿富汗总统卡尔扎伊参加会议。《上海合作组织成立宣言》对上合组织的宗旨做出了明确的表述:加强成员国之间的相互信任与睦邻友好;发展成员国在政治、经济、科技、文化、教育、能源、交通、环保及其他领域的有效合作;维护和保障地区的和平、安全与稳定;推动建立民主、公正、合理的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在此宗旨的指导下,中国和俄罗斯积极推动上海合作组织的发展与进步。上海合作组织规模不断扩大,合作领域和程度逐渐扩展和深化,中俄两国在该地区的影响力也有所提高。

四、结语

阿富汗特殊的地缘政治位置使其成为世界大国争夺的主要场所之一,世界主要大国的争夺导致阿政治局势剧烈动荡。美国遭受基地组织发动的恐怖主义袭击后,立即发动了针对支持基地组织的塔利班政权的战争,但美国的反恐战略还不足以完成其战略目标,短期难以从阿富汗脱身,从而在该地区的影响力将会持续一段时间。美国在该地区持续性的反恐行动成就了其将中间地带纳入美国势力范围的战略现实。随着上海合作组织规模不断扩大,合作领域和程度逐渐扩展和深化,中俄两国在该地区的影响力也会有所提高。因此,该地区形成了以美国为一方,以中俄为一方的“两国三边”共同影响该地区的地缘政治现实。

参考文献:

【1】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所.《国际战略与安全形势评估(2001/ 2002) 》.时事出版社2002 年版,第67-78页。

【2】安维华.《美国两场反恐战争与帕西地缘政治》.国际政治研究,2005年第1期,第78页。

【3】S.Frederick Starr, A Partnership for Central Asia, July/August 2005,http://www.foreignaffairs.com/articles/60833/s-frederick-starr/a-partnership-for-central-asia

【4】彭树智.《阿富汗史》.陕西旅游出版社,1993年9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