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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天

2009-05-14

意林 2009年7期
关键词:亲笔周璇公演

陌上花开缓缓归

易之如风

吴王妃每年春天必归临安省亲,吴王钱镠甚为想念。某年春天王妃未归,至四月芳菲,陌上花已发,于是钱镠写信说:“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王妃接书后不觉恻然心动道:“王爷迈,既有信来,命我归去,安可有违?”连传谕即日登程,速返杭州。

掩卷遐思,临安陌上花团锦簇,芳菲争艳,王妃轻移莲步,沉浸在暮春初夏的温婉妩媚之中,及至使者呈上吴王亲笔书信,王妃缓缓展开信笺,不觉心中荡漾起春意。身在王宫的吴王钱谬把一番深情只寥寥数字“陌上花开缓缓归”。缓缓归,缓缓归,只消在人间四月天消受满目的春色,只消在千里之外感受到对爱妃的体贴。王妃心动,于是传令随行使者即日踏上归程。只是一句缓缓归,对春色的依恋,对爱妃的依恋,分不清是春色还是感怀,丽人前行,浩浩荡荡的仪仗,王妃的脸上一抹粉红,仿佛整个城市,也都是一抹粉红。

你道那五代十国的夹缝中占了十二州江山的吴越国王钱镠,和他的江山一样。埋藏在史册中,默默无闻。但是因为两件事,他足可以让后人淡忘了五代十国铭记一乡山水。一是杭州的保倜塔,常常和雷峰塔混淆:另一个就是他对春色的倾心赏玩和一番深情。试问还有多少人会在粉红的人间四月天,想起缓缓归去观陌上花开呢……

你是人间四月天

伊能静

开始拍戏了,每次拿到一个好剧本,总是在想,要怎么样才不会辜负它。

回想自己曾经扮演过的每一个角色,忽然有一种庆幸,无论这些角色最后红火了没有,但至少他们都在我的生命里留下了许许多多的痕迹。

我还记得刚出发到北京拍《人间四月天》的时候,夜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只听见老旧暖气声在嘎嘎作响。那时这个戏没有投资商有信心,认为一个诗人的爱情故事有什么好看?所以制片方只能尽量节省着拍。因此我们住的地方都只是简单的小旅馆,完全不是明星待遇的住所。

但每一个工作人员都那么愿意,因为大家知道这是一个梦,而且这个浪漫的梦还曾经真实地存在过。

如今回想起来,依然觉得,我们何德何能,能走进这一场美得不能再美的爱情故事里。

暖气开着,屋里不冷,热气让屋里飘起了一股化学的味道。我于是抬起头想将窗户打开,却看到了三月的一场雪,温柔地飘在氤氲的路灯下,沾在窗棂上,白白一点、细圆可爱,然后一下子消失。

我忍不住大喊,下雪了!下雪了!

却忽然发现那是戏里,小曼和志摩初相恋时的台词。

眼眶一下子湿了,仿佛感觉是他们两个人给了这场雪,让我不再不安。

还记得《周璇》公演的前一天,我高烧不退。声音完全发不出来,那晚我急得失眠,忍不住爬起身来,放一缸奇热无比的水,将自己浸泡进去。我一边泡一边拿着《周璇》的剧本读、翻她的传记。然后看到她的亲笔字,到生命的后期她写字已经歪歪斜斜。却还是不停地说自己的病好多了,要朋友尽快帮她安排唱歌演戏。那时,我也是一样红了眼睛,明白那种即使身体已无法控制,却还想做自己的梦的悲伤。

还好,公演一路顺利,在高烧中演得如梦似幻,耀眼的灯光让自己看不清台下观众的面孔,远处一片黑,那一场戏。仿佛,是演给周璇和自己看的。

每一个角色,都是虚拟,却又这么真实地,留在了你的心底。

于是就像赫塞说的:演员是最荒谬的工作,因为演员的地身体里,藏有无数的灵魂。

而我的身体里。也曾经有这些魂魄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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