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川

妻子嫁给我时才二十二岁。

那时的她冰清玉洁，玻璃似的一个人，让我爱不释手，呵护有加。年轻的我们似乎有无穷的精力，囫囵吞枣似的夫妻生活已让我心满意足，何况正是干事业的时候，从来没有过什么不满足。

那时的我们自由奔放，妻子自从嫁给了我，对我是毫无保留，全心全意，在我面前，她一改少女时的羞涩，对性的渴望是那么热烈，我们都是彼此的全部。周末，我们总是闭门不出，彼此赤裸着，妻子就那么性感地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洗衣服、做饭，有时也静静地坐在书桌前备课。妻子是小学教师。那工作和社交中端庄的仪态与在我面前风情万种的反差，直让我爱不释手，激情无限。

妻子说。她做少女时从来没有想到过裸睡是如此美妙，特别是与深爱的丈夫，说这话，她一脸的幸福，眼中波光流转。爱情让我们沉醉，裸睡让我们无牵无挂、近在咫尺。

第二年，儿子出世，我们的父母又不在身边，自己只好赶鸭子上架，学着做爸爸妈妈。小日子既甜蜜又充实，倒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总盼着多攒些钱，总盼着儿子早早长大。

生育过的妻子，丰腴了许多，但并不显胖，倒有了一种雍容的美感。美中不足的是，有了儿子，妻子睡觉总要穿上睡衣，而以前我们一直是裸睡的。

每次，亲热完后，妻子便匆匆穿上衣服。由于工作的压力和儿子又小，开始我也没有感觉到不适。只是觉得生活多了一份沉重，少了一份浪漫。

也有怀念的时候，一次，上小学的儿子被外婆接回家去了，晚上，与妻子默默地吃完晚饭，我们四目相对，心里都有了渴望。上了床，由于没有儿子在身旁，妻子在我的爱抚下，渐渐开始肆无忌惮地呻吟着，我们体味到了一种久违的激情。完事后，妻子习惯性地拿起睡衣，我轻轻按住了她的手。明白了我的意思，妻子放下睡衣，轻轻偎在了我的怀里。可是却翻转不停，无法入睡。我也是一样，好不容易睡着，却噩梦连连，总梦见自己在冰冷的水中游泳，惊醒过来，才发现妻子已经穿上了睡衣。

妻子说，有了儿子，总像是有了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她就像是必须分成两半，一半给儿子，一半给我，而更多的是给儿子。因此，她没法再像过去那样，随时为我而裸了。她说，等儿子上大学了，她又会像过去一样与我自由自在地生活了。

我们还是很快适应了，在生活的繁琐和工作的压力中，我们像大多数夫妻一样过着平淡而实在的日子，亲情代替了激情。这其中，我们努力攒钱买了一套商品房，双方的老人陆续去世，我们又把他们的后事一一料理好。倒是儿子争气。学习成绩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在年级名列前茅，让我们感受到了生活的希望。不知不觉我们已经人到中年了，我开始华发早生，而妻子曾经光洁的脸也松弛和斑驳了许多。

终于，儿子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北京一所大学。儿子走了，家里突然空旷了许多，过去我们来去匆匆，似乎都是为了儿子，每天要按时起床，按时上下班，为儿子煮饭，周末还要陪儿子去家教。可现在，回到家里，我们夫妻二人吃过饭后，突然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妻子开始迷恋上网，很多时间都在网上打发。这天晚上，我早早地上床睡了，却突然被妻子的抚摸弄醒，耳边是她急促的呼吸声。熟悉的气息让我不由冲动，搂过妻子，才发现已经三十八岁的她还是那么娇柔，正欲动作，妻子附在我耳边悄悄说，刚才上网时，一男子与她视频聊天，突然提出要与她裸聊，趁妻子震惊之际，那男子脱下了他的衣服……慌得妻子连忙关了电脑，钻入被窝，扑到我怀里。

奇怪的是听了妻子的话，我没有生气和嫉妒，这说明妻子还是那么有吸引力，只是我这么些年忽略了她。看得出妻子也很兴奋，这个意外的事件，让我们激情喷发。事后，我和妻子都没有再穿衣服，这一晚，我们滚烫的肌肤一直紧紧拥抱在一起。

生活似乎一下子恢复到了新婚时期，我们白天在外面各自奋斗、工作，晚上回来，门窗紧闭，过着裸露的二人世界，我们才发现，中年原来是人生如此美妙、如此和谐的黄金时节。妻子那成熟的肉体就像一架我熟悉的钢琴，随时随地我都可以在上面弹奏出美妙的旋律。现在的妻子，与我独处时，比年轻时少了一份质朴，多了一份挑逗，那在室内颤动的丰满，让我时时会有一种波涛汹涌的迷醉。

因为爱，我们曾经赤裸，为了保留这份爱的激情，我们再次选择了赤裸，这带着“色情”的赤裸之爱。让我和妻子心心相印，永不相弃。

编辑／刘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