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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看,那疯狂的石榴树

2009-03-20

诗潮 2009年3期
关键词:狂舞艾利战栗

李 云

明亮的,恍惚的,神伤的,同时又是疯狂的……那个夏天,我突然被一团光拥抱了:一夜之间,我再也不是我了,我是谁?我被什么击中了?我战栗着想哭……那样的激情,根本不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所能承受的。那个夏天,我像中了邪,一遍遍地吟诵着《疯狂的石榴树》……那是诗吗?不,那是一串串符咒,锁定了一个女孩子的花季。那一刻,艾利蒂斯的激情如醍醐灌顶,我是清凉了还是燃烧了?多年后,朋友们都说“七月的海激情的海”……可有谁知道:七月的海这海的激情,正是来自遥远的爱琴海,来自亲爱的艾利蒂斯,来自那棵疯了的石榴树。

“你幸福的想哭吗?”那个夏天,我一直抱着那本《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诗选》,我战栗着,仿佛身体里开满了疯狂的石榴花。不!那是一株疯狂的石榴树,在我身体里穿行……。过完那个暑假,我就要升高中了,可我,却再也不是我了。

那是1987年,我开始写诗了。虽然在那之前,我也写过;虽然在那之前,我写的那些分行文字也曾贴满学校的黑板报……可那不是诗,我自己知道。当我邂逅疯狂的石榴树后,我就知道什么都不是诗了,只有石榴树,只有疯了的石榴树才是。

告诉我,是那疯了的石榴树/抓住了一匹受百鞭之笞而狂奔的马的尾鬃,/它不悲哀,不诉苦;告诉我,是那疯狂的石榴树/高声叫嚷着正在绽露的新生的希望?

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我每每读到这里就要流泪?“它不悲哀,不诉苦”这分明是我的石榴树,是七月的海的石榴树!多年以后,我在诗歌中写下:“当我墓前的一缕阳光/喃喃地诉说:人生一世啊,这个叫海的女人做到了悲而不哀/——请你来爱我”当我再读这些诗句时,我流泪了。

那个夏天过后,我抱着我的石榴树走进了市实验中学,我似乎怀揣了一个明晃晃的诗人梦。可我不知道两年后,会因一场大病,我在高二就不得不退学。以后的日子:进电厂、当一个小小的女工、进电力职工大学学习发配电专业、毕业回厂、结婚生子……

一晃10年呵,我早就忘记了那株疯了的石榴树。若不是1998年,我的一首小诗偶然在《山东电业》上发表,我也不会再圆那个诗人梦了;若不是后来的网络,我不也会成为今天的诗人。不,若不是那株疯了的石榴树在我骨子里扎根,我怎么能够成为后来的诗人?

而事实上,我是沉默的,孤独的,甚至是羞涩的。在现实生活中,我哪里是诗人?我只是一个小女子,一个不起眼的女工:哺乳期,我气喘吁吁地从现场跑回家,一边给儿子喂着奶,一边读着书,有一次差点把儿子给呛坏;我在生产现场一边监护,一边偷偷地看书,就是被考核也在所不惜……在现实生活中,我甚至不是一个好妈妈,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工。

可是,从1998年到现在,10年呵,我却像那株疯了的石榴树一样在针尖上狂舞!我多么陶醉:跳起来,舞起来!你只要跳起来,离开针尖,你就不疼了。是诗歌,让我跳离了针尖;是那株疯了的石榴树,与我一起狂舞!亲爱的朋友,我们一样吗?啊,我们不一样。我必须疼着、舞着、写着,才知道自己是活着的。我们不一样啊。我知道,就在那个夏天,就在我还是女孩子时,艾利蒂斯就用激情给我打上了深深的烙印——我必须奔跑,我要像那株石榴树一样奔跑:不!我本身,就是一株疯了的石榴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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