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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美学视角下的中文电影片名英译

2008-09-23

山花 2008年16期
关键词:视野文学作品美学

苗 宁

接受美学诞生于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德国的康斯坦茨,以姚斯 (Hans Robert Jauss)、伊塞尔 (Wolfgang Iser) 为突出代表。他们在文艺理论方面提出了一系列全新的看法,确立了以读者为中心的新的美学思想,对“作者中心论”、“本文中心论”进行了批判,从而实现了文艺研究方向的一次根本性改变,震动了整个欧洲文艺界。

接受美学侧重从读者理解与接受的角度进行文学评论,认为不仅是作家创作了文学作品,读者同样也是文学作品的创造者,作者与读者共同赋予了文学作品以生命和意义。从研究读者入手,接受美学提出,任何一个读者在其阅读任何一部具体的文学作品之前,都处在一种先在理解或先在知识的状态,这是读者对本文意义的确定和具体化的前提,读者总要根据自己的“前理解结构”去把握和理解文学作品,这种先在理解就是“期待视野”。接受美学还认为,文学作品采用的描写性语言包含许多“意义未定性”和“意义空白”,它们“召唤”读者在阅读过程中赋予本文的“意义未定性”以确切的含义,填补“意义空白”,这就是文学作品的“召唤结构”,正是这个原因决定了本文的开放性结构。

随着国际文化交流活动的日益活跃,越来越多的英文电影进入中国市场,中文电影也开始积极参与全球性的电影业竞争,如何给中文电影冠以一个精彩贴切的英文片名,就成为吸引观众视线,取得票房利润的先决所在。

一、观众的接受是中文电影片名英译最本质的追求

接受美学强调读者“接受”的重要性,认为读者对本文的接受过程就是对本文的再创造过程,也是文学作品的价值得以真正实现的过程,文学作品不是由作者独家生产出来的,而是由作者和读者共同创造的。只要作品不被读者接受、获取,它始终只能是未完成的可能的存在,接受才是目的。应用于中文电影片名翻译,译名就是作品,观众就是这一作品的读者,观众对译名的接受程度是检验译名成功与否的重要标准。

周星驰于1994年主演的喜剧影片《国产凌凌漆》被译为From Beijing with Love,不少人认为这一片名译得莫名其妙,甚至有学者对这一译名提出了批评,实际上,这个译名是很讲究的。我们知道,周星驰夸张的表演风格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即通过模仿国外影片制造喜剧效果,如《回魂夜》中的造型来自法国导演吕克·贝松的《这个杀手不太冷》;《逃学威龙3龙过鸡年》中部分情节和人物造型模仿的是好莱坞的《本能》;《百变星君》则让人想起金·凯瑞主演的《变相怪杰》……《国产凌凌漆》模仿的就是在西方国家有着极高知名度的007系列电影中的一部,即1963年由肖恩·康纳利主演的007系列影片的第二部《铁金刚勇破间谍网》,该片英文原名就是From Russia with Love。中文电影走向世界,面对的观众群体来自西方文化背景,译名就要尽可能激发起他们的丰富联想,要充分考虑他们的接受程度。译者的水平再高,原片名再经典再生动,如果译名不能被观众接受,翻译效果也就得不到体现,这就是观众接受的重要意义。《国产凌凌漆》译为From Beijing with Love使西方观众直接联想起From Russia with Love,对影片的题材和内容一目了然,正是接受美学理论在中文电影片名英译中应用的一个完美体现。因此,接受美学给我们的启示就是:观众的接受是中文电影片名英译最本质的追求,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应把西方观众的接受程度放在首位。

王家卫的导演处女作《旺角卡门》译为As Tears Go by,“秀才导演”赵崇基的代表作《甜言蜜语》译为Sealed with a Kiss,都是直接借用了在欧美国家广为流传的歌曲的名字作为片名。As Tears Go by是滚石乐队于1965年创作的经典歌曲,Sealed with a Kiss则是20世纪六七十年代红极一时的歌手布莱恩·海兰德的著名代表作。这些片名在翻译时都充分考虑了观众的接受效果。

二、超越观众的“期待视野”,实现译名的顺利接受

“期待视野”是接受美学中最重要的概念之一,它包括阅读主体的认知结构(即读者阅读前所具有的生活经验、文化知识、思想水平、审美能力)和阅读需求(即读者阅读时的动机、目标、问题、兴趣)。任何读者总是带着自己的认知图式去阅读的,这种“阅读期待”潜存于读者的大脑,支配着阅读活动的全过程。姚斯认为,读者的阅读感受与自己的“期待视野”一致,读者便感到作品缺乏新意和刺激力而索然寡味,相反,作品意味超出“期待视野”,读者便感到振奋。这种“期待视野”的“超出”现象也可以在中文电影片名英译上为我们提供启示,西方观众在欣赏中文影片之前,已经形成了对中国文化一定的思维定势,他们会对片名产生一定的心理“期待”,如果译名超出他们的心理“期待”,他们就会产生兴趣,顺利地接受片名,反之接受效果会大打折扣。优秀的译名对观众的“期待视野”应该是既有所背离又有所超越,正是这种“背离”和“超越”拓展了观众的“期待视野”,提高了他们的审美水平。以华人导演李安获得第73届奥斯卡金像奖四项大奖的《卧虎藏龙》为例,由于东西方文化对“龙”的文化意义理解存在差异,汉语里的“龙”常用tiger一词来实现文化信息对等,如“亚洲四小龙”译为Four Asian Tigers,《卧虎藏龙》直译为Crouching Tiger, Hidden Dragon,超越了观众原本对“龙”的动物文化喻意理解的“期待视野”,将充满浓郁中国特色的“龙”文化直接呈现在西方观众面前。对西方观众而言,这种异化输入使他们不再一看到dragon就联想到拥有翅膀、巨爪和烈焰的怪物,相反他们熟悉并喜欢上了“龙”——片中聪明漂亮、能够飞檐走壁的“玉娇龙”。这样的译名不仅超越了西方观众的“期待视野”,顺利地实现了译名接受,而且促进了中西文化意象的有益融合,拓展了西方观众对这一文化现象的认 识。

三、设计“意义空白”,引发观众联想

接受美学认为本文是个充满“意义未定性”和“意义空白”的“召唤结构”,这些“意义未定性”和“意义空白”是激发读者想象力与创造力的源泉,赋予本文独立于作者之外的审美价值,一部作品所包含的“意义未定性”与“意义空白”越多,读者就越能深入参与作品潜在意义的现实化和“华彩化”。应用于中文电影片名英译,就要求译者要有意识地设计并引导观众去填补“意义空白”,要留给观众思考的空间,把观众当作具有潜在审美能力的接受主体,调动他们思考的主动性、积极性。王家卫执导的在国际影坛获奖无数的《花样年华》译为In the Mood for Love就是一例。Mood一词把影片以情调为主、强调感觉、剧情含蓄的特质显露无遗。映像、音乐、景物、衣饰、眼神、手势、女主角身穿旗袍轻摇慢摆的步姿、男女主角若即若离地来来去去,无奈、伤感、忧郁甚至是焦躁的感觉尽在其中,给观众留下了极大的想象空间,“召唤”观众去填充“空白”。香港导演陈可辛1994年执导的《金枝玉叶》译为He Is a Woman, She Is a Man亦是一例,观众仅看片名就可以产生丰富的联想,译名存在着大量的“意义空白”,观众有足够的空间去想象、回味、甚至创新。

好的中文电影片名译名能促进影片的市场影响力,最大限度地实现影片的商业价值和艺术价值,好的译名本身就是绝妙的广告词,具有重要的宣传作用。以接受美学为指导的中文电影片名翻译在有效地体现影片的特征、尊重大众审美心理、兼顾文化差异、再现原片名的美学价值的同时,也实现了电影片名翻译的最终目的,对于中文电影走向世界,参与到全球性的电影业激烈竞争并逐步扩大在世界电影市场的占有份额具有重要的意义。

参考文献:

[1][3]金元浦. 接受反应文论[M].济南: 山东教育出版社, 1998.

[2]H·R·姚斯,R·C·霍拉勃著,周宁, 金元浦译.接受美学与接受理论[M].沈阳: 辽宁人民出版社, 1987.

作者简介:

苗宁(1974-),男,河南南阳人,南阳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文学硕士, 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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